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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灭词之 西河——by巫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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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瞬间,被叶析的温度和气息所包围,西河睁大眼睛,看着随即放开他手腕的男人,不知所措。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下意识的抚摸着刚才被他抓住的手腕,那上面的热度不受控制的攀升,最后变成胸膛里冰冷的火焰。
  看到他被自己的气息彻底包裹了,叶析忽然勾了下嘴唇,再不说一句话,转身离开。
  这样,足以。

  六
  封后仪式的前夜,人声鼎沸,新后和太子将一并册立,从此之后,这西家便是这空叶王朝最大的权贵,谁不想着巴结奉迎?
  西河虽然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引人注目,却还是被众多的大臣众星捧月一般的奉承着,即便面露苦笑,却还是只能一杯一杯喝干人们奉上的酒,不多时,平日里雪一样洁白的肌肤上便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苦笑着又被自己的妹妹灌了一杯酒,看着那平日里端庄肃穆的女子今日也喜笑颜开,他说不得,舍命陪君子了。而在西妃身边,空微转动着掌心的杯子,笑看他,看他如玉容颜染上桃花似的薄红,衬着那无奈苦笑,分外的有趣。
  灯红酒绿,玉杯交错,舞女衣袖翩飞,丹红色丝薄的袖子后面,从远山青黛的眉目下、描绘着金黄色的眼角间,流淌出的,尽是比醇酒醉人的妩媚眼色,一个旋身,和着士大夫们如意击节的声音,一时铜壶滴漏,长夜永昼。
  酒过三巡,大家喝的都差不多了,气氛也松快许多,好不容易得到了个空闲,西河坐下,隐在半幕蝉翼轻纱帐的后面,一双眼睛看着场里个人,一时之间,这汇集权贵的地方,便上演人生百态。
  西河漫漫看着,忽然,在芙蓉宫灯里一个轻轻的光焰跳动之间,那么微弱的明灭里,就是一个恍惚,便看到了隐藏在一片影子后面的叶析。
  他安静的站在柱子的阴影后,黑衣上隐约的金纹寂寞的在灯影里炫耀自己的精致。束发金冠下是漆黑的头发,柔软的垂在肩膀上,衬着雪白的脸色,微微垂下的琉璃色的眼睛,那人,仅仅一步之遥,却生生把自己隔断在红尘之外,触手可及处的一切温软,和他的人生无关。
  画盖云集,那人却寂寞胜雪,安静的、淡定的,拒绝着十丈软香红尘的诱惑,带着一丝伶仃的味道。
  恍惚的,西河就是移不开自己的视线,只能安静的凝视着他,无论如何也不能不看。
  良久,叶析拿起了杯子,冰白色的指尖拈着羊脂玉的杯子,看了看杯子里的液体,他猛的一扬头,被黑衣包裹的颈项扬起,一丝琥珀色的酒液从菲薄的唇边滑过,他放下杯子,拇指一按唇角,拭去残酒,琉璃色的、泛着清冷的眼睛抬起,直直的凝视向正在看他的西河。
  两人中间,轻纱无数,飞扬着舞女丹红色的袖子,朱紫权贵推杯换盏,一片灯影的昏黄朦胧里,两人却就这么生生相对,相顾无言。
  于是,天地静默。
  于是,西河的眼睛里浸入了叶析的清寒,而有着琉璃色眼睛的男人,在看了他良久之后,若无其事的转头,仿佛那瞬间的凝视,不过是一个错觉。
  也低了头,微微有些发颤的指头握住了身旁的杯子,披垂的黑发遮蔽住了他的眼睛,等他重新抬头,扬起温润笑脸的时候,他向旁边的大臣举杯,"杨大人,我们干了。"
  说完,他斟了满杯的酒,一个轻碰之后,扬头悉数喝下。
  看他豪爽,周围的人们都涌了过来,放眼望去,再也看不到有琉璃色眼眸的那人,于是,胸膛里的洞越发的扩大,逐渐侵蚀到灵魂的边界。
  
  原来喝醉了之后呕吐是那么恶心的感觉。
  终于在半夜时分喝得再也不能喝了,西河踉跄着跑到偏殿,一阵呕吐之后,终于安静的躺在了榻上。
  手背盖着眼睛,从指缝里隐约看着挑高的天棚上摇曳昏黄光芒的宫灯,他苦笑,然后惨笑。
  心里空荡荡的、茫茫然的,思想和灵魂都没个着落,一片空白的彷徨。
  就在这时,门轻轻一声响,他扭头向外,赫然看到空微走了进来。
  青年天子无声的走近他,坐在他身边,把手从他脸上拉下来,空微拧起了秀气的眉毛,俊美面容上浮起一丝担心。
  "西河,你没事吧?"他在整个宴会里一直在看着他,倒不是监视,而是纯粹出于看到他心里就觉得温暖的旧习惯,然后,就看到他不知为何放量狂饮,心里担心,就又多看顾他,发现他离开会场,空微就知道不好,但是身为一国之主,轻易脱身不得,直到现在才逮到一个空闲,立刻跑到偏殿来看他。
  稍微侧身为他腾出了一点地方,西河轻笑,"喝多了啊......"
  "没有海量就不要喝这么多。"不忍的看着他惨白的脸色,修长的指头伸出,解开他束发的发带,按压着他的头顶,空微俯下身子,漆黑的眼睛凝视他,眉心的结打的越发严重。
  "我今天高兴嘛。"西河轻轻笑着,微微闭上眼睛,舒服的蜷起了肩膀。
  看看他,拉过旁边的被子盖在他身上,盖着锦褥,空微拍拍西河的肩膀,"你睡吧,我会待到你睡着为止。"
  被子盖住脸,只露出他的眼睛,西河笑了起来,"陛下不在宴席上没问题吗?"
  他轻笑,神色疏懒中带着一点阴毒的狂妄,"我是君主,我决定的,谁敢说什么?"
  这孩子?西河无奈摇头,不再和他说话,只是努力把关于叶析的想法从脑袋里驱逐出去,让自己疲惫的身体和心都能沉入睡眠的长河。
  看着他逐渐睡了,到此刻,空微才允许自己的眼神带出一点温暖的感情,他凝视着被子里包得严实的西河,轻笑,却在嘴唇上弯的瞬间垮了下来。
  笑不出来。
  随着时间的堆积,现在,心里那带着毒的情感,开始缓慢的溢了出来,
  想要占有他,想要得到他,想要把他锁在除了自己之外任何人也看不到的地方,甚至,想要把他撕碎了,喝干所有的鲜血,把粉碎的肉也一丝丝舔食干净,直到他溶入自己的骨血,再也分离不开。
  这么想的同时,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这样的话,西河不会对他笑了。
  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不能让西河察觉自己的爱恋,但是,他不敢保证,胸膛里一日比一日沸腾的情感可以永远被理智囚禁,他不敢想,自己一旦失去理智的控制,到底会怎么伤害西河。
  或许,他应该放手......一想到这里,他就紧紧抓住胸口。觉得从心脏里开始泛出枯涩的寒冷。
  放不开,放不开,只要想到他不在自己身边,就会觉得连眼泪都在心脏里干涸。
  就这样吧,在这个危险的平衡崩溃之前,就这样吧......
  他默默的念着,缓慢的闭上眼睛,手指顺着西河的头发滑过,最后,拈起一丝柔滑的头发,放在嘴唇边轻吻,却在碰到的一瞬迟疑了。最终,还是没有接触到嘴唇。
  空微惨笑,这就是他的极限了,对他而言,西河除了是爱恋的对象之外,还是那不可碰触不可亵渎的存在。
  自己......还真是悲惨啊......
  抓着西河的头发,空微弯下身子,笑着伏在了西河身上。
  其实,他很高兴西河是司祭的,这样,他可以以神的名义永远的束缚着西河。
  他得不到西河,却也没有任何其他的人会得到西河。
  他轻轻笑着,直到那微弱的笑声化做了类似于哭泣的声音,才静止下来。
  而就在屋外,一步之遥,叶析看着发生在自己面前的一切。
  他其实比空微早来,他一直凝视着西河,却没有走进去。
  走进去又能如何呢?从那眼神相交、他率先调开视线的瞬间,便已经失去了那权利。
  西河不知道吧?其实他一直在看他,一直在一片绮靡中凝视着他,不曾转移过视线。
  西河容貌清雅,却算不上什么美丽,他自己的容貌明明就远在他之上,但是却不知为何,看了他,就转移不开视线,只想把有着那么温暖笑脸的人抱在自己怀里,再不放开。
  但是,不能被人知道他胸膛里的情绪,所以,只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看到他喝醉,心下便是入骨的疼,不知不觉的就跟着他到了偏殿,压抑住想进去安慰他的冲动,他硬生生压抑住步伐,不进去看他。
  他想走,步伐却移动不得,他就这么安静的看着西河卧在榻上,哭泣似的覆盖住自己的容颜。无法走,无法进去,只能进退两难,什么也做不得,于是,拳头在身体两侧轻轻握住。
  然后,就在此时,空微进来了,他躲到一边,看着房间里的两人,心里却是一阵苍凉。
  好羡慕呢,羡慕空微可以理所当然的这样对待那人。
  最后,西河沉沉睡去,他安静而沉默的看着自己异父的弟弟伏在一床锦褥之上,以复杂的眼神凝视着床上的西河。
  在这一瞬间,他轻笑起来。
  真不愧是兄弟呢,原来喜欢的和看的,都是一样。
  原来,空微抱着和他一样的心思。
  他轻笑,甩袖离开,再不看房间里一眼。
  走回正殿,他直直向正在和西妃说笑的夜千夫人而去,看着他过来,夜千夫人向西妃告退,迎了上来。
  面对夜千夫人,他露出优雅笑容,琉璃色的眼睛微微垂下,"夫人,听说您府上有绝世佳酿,不知小王可否择日去登门领教?"
  立刻会意,夜千夫人以袖掩口轻笑,"什么绝世佳酿倒是没有,不过有几坛二十几年的女儿红还勉强拿得出手罢了。"
  "那便更要尝尝。"他这么笑道,又说了几句,便和大部分的官员一起退出宫去。
  和众人告别,叶析上了马,在抖开缰绳的瞬间,他看着自己的掌心。
  一片血肉模糊。
  他模糊一笑,策马而去。
  
  三个月后,密王叶析迎娶宰相镇国公夜千夫人之女细姬为正妃。
  
  七
  叶析虽然是"逆臣"之子,但是他毕竟是当今皇帝一母同胞的兄长,本身又复了王爵,迎娶的又是宰相夜千夫人的女儿,这典礼也是相当的排场。
  从下定到正式成婚,仪式就足足花了三个月的时间,等到终于一切平整,只待送入洞房时,已是来年的五月了。
  西河是王家的专用司祭,密王叶析的婚礼自然也是由他主持的。
  这天,空微忙里偷闲得了空到西河的房间里,看着西河忙来忙去,他心情大好的靠在位子上,菲薄的嘴唇一勾,"真是的,我的皇子诞生了,叶析就沉不住气了呢。"呵呵,在他册立皇后妃子半年之后就立刻迎娶新人,是不是他这个异父的兄长也着急了呢?
  不过,这天下无论如何轮不到他来坐。
  他从小什么都没有,断不能把这江山也给了他。
  "......"没有说话,把花放在瓶子里,西河在做完一切之后,才回头看着身后的少年天子,"陛下,不可以这么说。"
  他咧嘴,"道学的西河。"虽然是埋怨的话,声音却隐约上挑,带了几丝好笑的成份。
  西河叹气,"你和密王和平相处,就是这天下的平安了。"
  "这天下平安关我什么事?"他不在乎江山,不放手只是因为不想给叶析而已,他这人除了对西河之外,天生冷情冷性,就算这天下人都死尽死绝又关他什么事?他知道西河不喜欢这样的话,但是偶尔还是忍不住逗逗他。故意这么说。
  这些年相处下来,西河也知道他的性子,忍耐住了没有说话,他只是摇头,给少年天子倒了一杯清茶。
  也不说话,西河走到窗边,凝视着外面正在走入神殿的队伍。
  今天是仪式的最后一天,只要他主持完成最后的成婚仪式,密王叶析和细姬的婚事就算完成了。
  他眯起眼睛,看着一身纯黑丝衣,走在队伍中、挽着身旁娇艳女子的叶析,一眼而已,就觉得疼彻心肺。
  他转过身拉起帘子,面对空微,"陛下,您下午还要处理政务吧?如果不喜欢密王殿下的话,就不要看好了。"
  "也对,何必看他再惹一肚子火呢?"空微认同他说的话,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看着空微走出去,西河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陛下,我在宗庙也快三四年了,我想能不能调任我到三大神庙去......"
  他话没说完,空微就已经给他答案了,声音平扳的没有任何起伏,听起来就不大象人类在说话的声音,"不行,我不许你离开。"
  西河一惊,他看向空微,发现有着俊美容颜修长身形的空微回头看他,脸上挂着灿烂如阳光的笑容,却偏偏从骨子里渗透出一丝冷酷的寒,他就这么笑着,用和刚才一样一点感情也没有,干涩得不可思议的声音说道,"我不许你离开我,就是这样。"说完,他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听着他和表情截然相反的生硬说着这样的话,西河只觉得浑身都发冷,他下意识的扶住了身边的椅子,发现自己正在颤抖。
  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苦笑着摇头。
  看来,自己无论如何,是注定离不开了。
  空微疾步走在长长的曲折回廊上,看到他走出来,周围的宫人全部向他曲膝拜倒,他却看都不看一眼,挂着笑容向前走去。
  他想离开自己!
  他居然想要离开自己!他怎么敢!
  和以脸上的灿烂笑容截然不同的愤怒力量努力的把指甲压向掌心,片刻,指甲刺透皮肤的疼痛从神经末稍传递了上来,温暖的液体从掌心流淌了出来,慢慢的顺着肌理流淌下来,滴在雪白的衣服上,带出一片触目惊心的眼色。
  他无法说现在自己心里是怎么样的情感,他只知道,胸膛里除了愤怒之外还有一丝心怀鬼胎的畏惧,他怕,怕西河看出了自己对他的感情,那么,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快走到了宗庙的入口,忽然和叶析的队伍遇上,一队华贵的人们遥遥的看着他过来,黑压压的一片就跪在地上,齐声高呼,"陛下。"
  脚步一凝,脸上的笑容在这个瞬间消失得一点也不剩,空微转头,俊美面容上全是无表情的冷漠尊贵。
  所有人都双膝而跪,在众人中,便只有叶析一人单膝而跪,纯粹黑色的披风象是用夜色染织成的一般流淌在汉白玉的地面上。
  看着面对自己低下头的兄长,空微没有任何表情,连平身也不说上一声,一甩袖子,从众人身边走过,叶析一直低着头,白皙的颈项弯折着,不曾抬头看从自己面前走过的男人。
  因为帝王没有下令平身,结果,直到空微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远方,一行人才起身站起。
  小心搀扶起身旁的细姬,对于自己的随从们对皇帝失礼举动的窃窃私语,他不制止也不附和,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似的,继续向宗庙走去。
  到了正门,他抬头,看到正装的西河正在门口等待他的到来,看着他走来,西河深深躬身,"司祭西河恭迎陛下。"
  看着西河的头顶,从他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束发的莲华冠和饱满的雪白额头,叶析心里窒了一下,随即,他轻笑,向前,伸出双手搀扶起他,"司祭多礼了,小王的婚礼还要您来主持呢。"
  他轻轻碰了下西河的手腕,虚抬了一下,就在这肢体接触的瞬间,他敏锐的察觉到西河轻轻一抖,随即,西河抬头,却是依旧的清雅笑容,"那么,密王请。"
  不说话,挽住自己的妻子,叶析向里面而去。
  
  婚礼最后的仪式很简单,就是成婚的夫妻二人各自在同性司祭的陪伴下进入神水池净身,等两个人完成仪式之后,便回到正殿,接受正司祭的祝福,婚礼到此,正式的仪式就算是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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