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魔奏曲——byyub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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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没有回答他,我转过头看着窗外,夜更沉了。我不说话恐怕是因为自认为没有资格和他说话,用他的话来讲,就算我说什么,结果也不会改变,虽然他的新观点并没有认同,我想我对说话可能也已经麻木了。
欣马无奈地叹了口气,从他突然变得忧郁的眼神中能够充分看出他一定很失望,他将日记本放在我的身上,连同上衣口袋里的一支笔夹在了日记本上:"这个送你,我们折中一下,把你想说的都写下来,说不定梦想也可以成真。"
我终于知道他送这本日记给我的目的是什么了。我看着那本日记本,上面已经写了四个字,整整占了一页,一个是我喜欢的卡恩的名字,另一个是我不太熟悉的名字:"奇亚",我又反复读了这个名字不下数次,却发现每次读它的时候脑海中都会出现欣马的样子,看来合适奇亚的人应该是欣马。我也管不了这么多,算是一时冲动还是因为太困的缘故,我将自己的名字写在"卡恩"的旁边,将欣马的名字写在"奇亚"的旁边。接着在另一页写上了日期:
2003.7.2:阳光,油菜花,女孩,写日记,大人。
那是我梦里的东西,虽然说不出一个所以然,但这些词却时时浮现出来。写完后,我关上日记本匆匆睡了,此时我发现一个人影在门口看着我,当我睡下去的时候人影也消失了,那会是谁呢? ["力量已经,我已经没有力量再站起来了。"
"我会永远留在你的身边,我会永远保护你的,因为我是你永远的......"]
永远的什么?我醒了,在最关键的时候,那是两个男人的对话,一个柔软的声音,一个磁性的嗓音。他们好像是在一间灰暗的房间里,脸?看不清他们的脸,或许是看清了,但一醒来就完全忘记了。
阳光照在我的眼睛上,令我无法睁眼,一个大手挡住了阳光,我看清了他的脸,是欣马,他又坐在我的旁边了,他又看着我了,幸福的微笑,我的脸又被看红了,自己在他面前就像一个害羞的女生,从第一次见到就有这种奇怪的反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说道:"这间屋子的窗总是关不上,风一大窗帘就吹开了,被直射的阳光照到一定不太好受吧,我可以帮你换一个房间。"
我发现他特别地关心我,难道他没有其它病人吗?或许是父母付了很多钱而特殊照顾吧,我在他的手上发现日记本,我心里开始紧张,开始忐忑不安,原本我不想让任何人再看这本日记的,而他......我很快伸手想去抢。
欣马的手向后缩了一下:"不让我看吗?这可是我送你的日记本。"他搓了搓我的头发,"我发现你这小子越来越可爱了。"
当他的手触摸到我时,我的心跳就会加快,突然这一切被右肩上的刺痛打断了,已经是第三次了,为什么,以前没有这种感觉呀!我的手紧紧地捂着右肩,始终没有发出任何的呻吟声,这可能就是男孩子的矜持吧。
他看我的神情变得十分怪异,而且直冒冷汗,嘴唇也有些发紫,左手紧紧捂着右肩上,他急了:"怎么了,你又痛了吗?",迅速地扒开了我的上衣,眼睛凝视着我的右肩。他意外的举动瞬间让我整个人都僵迟住了,久久没反应过来,心跳频率却急速上升,我的脸顿时烧得通红,烧到了耳根。
欣马并没有从我的身上发现任何的伤势。此时我的痛比刚刚好点了,至少是可以忍住了。我全身都是冷汗,一半是痛出来的,一半是被吓出来的。他帮我扣好了钮扣,说道:"这种异常的情况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并没有回答他,那时的我已经有些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虽然那时是很想说些什么,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被吓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看得出欣马很生气,他有些抱怨地说道:"命是你自己的,到这么关键的时候还是什么也不说。"他毕竟也是个心软的人,想想自己刚刚的口气有点过分,于是,换了一种平和的语调说道,"你完全没有外伤,我劝你去做个透视检查,我会帮你安排,到时会通知你,现在好好休息吧。"
我相信他是关心我的,如果他不关心我,也不会那么生气。而关于日记本的事,由于我突然的痛所以也不了了之,我拿起日记本,我是否应该再记下去,其实我是很介意别人看见自己的秘密,但如果是欣马的话,我的心还是被动摇了,可能我很想让他看,让他了解我,我渴望与他交流,也许我在欣马面前说话才不会变得无趣,或许和他说话我会觉得很幸福,因为正如他所说的,他是个幸运的人。我想我对欣马可能有那方面的感情,也可以说一见钟情。我不能确定,因为我不曾经历过,就算和一个女孩子也没有,所以我不能确定那份感觉是什么,现在的我不能下任何判断。我还是在日记本上写了:
2003.7.3 力量 失去力量 永远的保护 永远...... 欣马之后就没有再来过,甚至是去做透视的时候。那时,一个男护士走了进来,我没有理会他,而他也没和我多说,只是让我跟着他走,透过透视室,我看见了欣马正站在那里和一位医生说些什么,他看到了我,而且一定是看到我在看着他,他这次没有笑,我渴望看到他的笑容,但他始终没有笑过,我的心有些痛,难道他还在生我的气?他受不了我的任性,但那全都怪我吗?
做完透视的我依然被护士送了回来,他整晚都没有来过,和前二天的反差十在是太大了,难道他是因为要给我留下好印象,所以才特别地照顾自己吗,还是想压根就是那种小心眼的人?
我整个晚上都想着他的脸,想着他的话,思考着这种问题,因此我失眠了。只是在关灯前看见一个黑影,灯灭了黑影也就消失了,和第一天晚上一样,那会是谁呢?那天我真是意外自己没有睡着,失眠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或许真是家常便饭,而对于我这个一天至少要睡上12小时的人而言,却是多么不容易,我再次肯定了一件事:虽然只是短短的时间,欣马在我的心中绝对占有无以言表的地位,我从没有为一件事而失眠过,更没有为了一个人而失眠过。
第二天早晨,我整个人都晕晕沉沉的,失眠果然对自己影响很大,我期待着欣马再来找我,因为早晨会送早餐来的吧。
等了一会儿,我听见了敲门声,我迅速地直起了身子,注视着只有一个小小窗户的门,是欣马本人,他端着早餐进来了,露出幸福的微笑,看着他那样子,我也笑了,不知那时欣马有没有留意,我在笑,他坐在我身旁,今天的早餐是牛油面包和牛奶,他将盛有早餐的托盘放在我身上,说道:"今天早餐营养很好,不可以浪费,快吃吧!"
我想问些什么,但又因为害羞什么也没说,他似乎看出了端倪:"昨天的事就忘记它吧,可能是我太过分了,也可能是我过于关心你的缘故,说话的语气自然而然就没法控制了。一直想找机会和你说对不起,只是见着你又不知说什么。我还是第一次没办法好好表达自己的想法。"
他在自责,为昨天的事他烦恼了一天,而我却这么诋毁他,真想诅咒自己。不过话说回来,他居然自发地承认他关心我,难道他对我,这些话换作是一个男生对一个女生说的话,显然已经算是告白的话语了。可是一个男人与男人之间,我猜我想多了,友谊嘛,每个人都有,或许我对他也只是如此。
他看了看我身边的日记说道:"如果你介意我看的话,我以后不会再看了。"
我递给了他,没有一丝犹豫,我想让欣马看,我想让欣马了解我,这可以成为我和欣马的东西。
"给我看的吗?"他望着我。
我点点头。
他翻开了,我记得第一页我将自己与"卡恩"这个名字连了起来,将欣马与"奇亚"连在了一起,不知道欣马看到会怎么想。
"在你的梦中曾经叫着卡恩与奇亚这两个名字,不过看上去都像是男孩子的名字,可能在你的梦中他们是很好的朋友吧。"突然他的整个身子都扒在我胸口上,我的心跳又速得提了上去,脑中已经一片空白了,他又想干什么?这是我脑海中唯一想到的。不过,是我太多疑了,他只是俯下身子拿另一边的笔,我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脸怎么通红。"他的手放在我的额头了,"没有发烧呀。"
身为一个男孩子,怎么像个女孩子那么无能,我自责道,我依旧什么话也不说,低着脑袋。
"没看过一个男孩像你那么害羞,会不会是前世太残暴了呢?"欣马又笑了,还是那么灿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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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前世吗?
我有前世吗?
我的梦是我的前世吗?
曾经也听说过什么前世的记忆会出现在今世,但那些都是没有科学根据的,只是那些小说爱于抄作的热点,现实中绝对不会有这种荒谬的事。
欣马在第一页日记的中间位置写了两个字:"朋友"。"如果说卡恩与奇亚是朋友的话,我们也会是朋友的吧。"
我看着欣马,我被感动了,这么大以来从没有人愿意和我这个不说话的作朋友,虽然以前的医生也说过同样的话,但当他们照顾我后都会唠叨他们接了份不爽的工作,欣马可信任吗?他会像以前许许多多的医生一样吗?如果是欣马的话,我宁可再被欺骗一次。我点头了,之后,我笑了。
"我还能看下去吗?你的日记?"
我再次点了点头,其实我每一天都记得很少。
"‘阳光,油菜花,女孩,写日记,大人'。都是一些词汇呀,难道这是你梦里的东西吗?"
我又点了点头。
他好像挠有兴趣地说道:"‘力量,失去力量,永远的保护,永远......'让人摸不着头脑呀。不过如果真能把这些词拼成故事的话,或许会有很意外的收获呢。你想不想成为一个作家呢?"
我惊讶地看着欣马,作家?我满脸疑惑。
"听说一个作家的诞生常常是处于自己的世界里,自己的思想中。其他人看来还以为他不合群,有些自闭,然而这些人就容易写出好的文章。"
被他这么一说,我的自闭好像成了优势,我或许真能成为一个作家呢。
"其实我可是一个大作家呢。"
我再次愣愣地看着他,现在脑海中全成了一团疑惑了。如果说他把人捧上天的本领是首屈一指的话,那他自吹的本事也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不相信吗?信不信我把你的文字变成一段小故事呢?我是很会联想的。"
我将日记提到他面前,抖了抖,表示出我不信,你试试呀。
"要我试呀,没问题。看着......"他神情关注地看着7月2日的那条,突然闭上了双眼,似乎他能感受到我的梦,嘴里反复地念着,"有了。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卡恩坐在一棵大树下,周围开满了黄烂烂的油菜花,四周都散发着油菜花甜甜的香味。卡恩正在写着他的日记,在写与奇亚成为好朋友的那件幸福的事。突然,一个女孩蒙住了卡恩的眼睛。‘猜猜我是谁?'女孩说道。‘奇亚的妹妹。'卡恩笑着答道。女孩又说:‘我们认识你真是好高兴,哥哥和我都很喜欢你呢。'女孩露出幸福的微笑。完了,怎么样,够精彩吧。"
我还是第一次领教欣马胡班乱造的功夫,居然把卡恩和奇亚也搬了进去。如果故事都像他所说的那样,那是一种怎么幸福的场面。突然,我的右肩又开始暴痛,我的腰痛得直不起来了,我摔到了地上。食物翻了一地,还翻在了我的身上。
"怎么了,罗安,是不是又痛了。"
我很痛苦地点了点头,两个手紧紧地抓着欣马的衣服。
欣马将我拥入怀中:"没事的,会没事的,透视结果明天就会出来了,到时就能知道你到底是哪里的问题了,看来是骨头里的事。"
我又痛苦地点了点头,这次我并没晕过去,我呻吟了,虽然不是很响。
欣马见我如此痛苦,身为医生的他竟然手足失措,只能漠漠地呆在我身边。
我越来越痛,但就是没办法晕过去,其实我是希望自己能晕过去,这样还能少受些苦,我拉着欣马更紧了,都快把他的衣服都扯坏了。
"痛就叫出来吧,我知道你很痛苦。"欣马抱得更紧。
我再次呻吟着,比刚刚更大声,我无意间叫出了一声"欣马"。之后的事就不记得了。 ["我可爱的大人,还痛吗?一定会很痛吧,我本不该这么用力扎下去的,只是你太过争扎了,为了不让你乱动。"z y b g
"奇亚,你......"
男人摸了另一个男人的脸,被绑的男人全身是血,一滴滴地落在他的手上:"看你流了那么多的血,我来帮你补充一点吧。"男人开始舔吸被绑男人有血迹的部位,之后用嘴将满口的血都喂到了那个男人嘴里......一阵的恶心。]
我又再次醒来,可能是被这种恶心的情节所惊醒。我的确很清楚地记得男人的名字叫奇亚,那人变态的男人就是奇亚,对另一个被绑的男人干的种种不胜入目的举动,难道这是我从脑海中想出来的吗?难道我内心深处渴望这一切吗?我发现自己原来是最变态的,被其它人称之为心理畸形。奇亚与欣马绝对不能划等号。
"卡恩,你醒了?"我的思绪被一旁的欣马所打断,欣马突然扑过来抱住了我:"不清楚你是否还记得,你在晕倒前叫过我的名字。"
的确,就如欣马所说,我清楚地记得我轻轻地喊了一声,然而,那个梦让我潜意识地感到寒颤,一把推开了欣马。
欣马显得莫明奇妙:"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我低下头,什么也不想说,此时我只想一个人冷静下来,但欣马死活都赖着不走,还一边有意无意的和我说些有的没的事,一场下来已经下午4点多了。两人连午饭都没吃。他的肚子突然叫了一声,无奈,只能出去帮我和他弄点东西来,我真怀疑他是不是医生,好像整天都很空的样子,跟他在一起,总有一天我会得胃病,现在,房间里总算能清静片刻。我拿出日记本,把朋友两字划去了,如果说变态的男人成了卡恩的朋友,换作我是卡恩,倒不如死掉拉倒。
在病房里呆了整整一天了,准确的说除了去厕所外三天都呆在病房里,外人看来还真是个自闭症少年,虽然这所医院是不允许乱跑的,但制度是订给"疯子"的,没病的我理应出入自由罗。也管不了三七二十一,趁欣马还没回来,先去楼下打个圈,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还是第一次来到医院大花园中央的喷水池旁,不过没有从窗俯视下来的效果好。那里有几个长椅围在水池旁,我在一个没人的长椅上坐着。突然发现自己将日记本也一并带了下来。再次打开日记本,我该不该再记下去呢?难道要我把这些恶心的事也记着吗?我有些犹豫。
"你跑到哪去了?真是的。"欣马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他气喘吁吁地嚷道,"这里规定不能乱跑的,真是让我好找,还以为你又出什么意外了。"
我只不过离开一会,他就急成这样。他流了好多汗,一定是为了找我,我内疚地看着他。
他坐在了我身边,说道:"今后如果想出来的话,可以跟我说一声,或许我会带你出来。这里可不像其它的医院这么安全哦。万一哪个病人跑出来捅你一刀也说不定,不过我们是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只是想以防万一,你明白吗?"他看了看四周,"这里的确很无聊,每天都生活在这小小的圈子里,如果不是病人,寂寞也会憋不住想逃离这里。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带你出去玩玩,虽然你的父母反对这样做,但我相信你不会给我添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