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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情薄——by左旋右旋一阵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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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闪身入内,脚步甚轻,便听得里院有人说话,一个声音粗糙,另一个却清亮正是小安的声音,不知是在和谁说话,只听小安道:"你当真要和我好?"
"是啊,好兄弟,我日里夜里都想着你呢,你叫我亲一亲。"
李堤吃了一惊,万没料到小安竟然与人做这种事,那里院门虚开着,露着一手把宽的缝,只见月亮底下两个人在院子里搂着,小安背对着自己,被人抱着,李堤看得真切,他背在后面的左手里被月亮光一晃,闪了一道极细的光,李堤一时想不起是什么,正要踢开门进去,却听小安笑嘻嘻地道:"如此,那你搂紧点儿。"
那人果然听话又搂紧些,两个身子几乎贴在一起,李堤只看见小安的手突然抬了起来,紧接着便是敖地一声大叫,那人怒道:"你拿什么刺我?"
小安道:"什么刺你,人家好好地要亲嘴儿,哪有什么在刺你?"
那人推开捂着脖子道:"这才怪事,明明有什么刺了我一下,这里好痛。"
小安道:"哪里有什么刺你,你这般冤枉我,原来和我说的话都是哄我,你走吧,我不见你了!"
说着便推开那人要进屋去,那人一把扯住:"好兄弟是我不是,想是什么虫子咬了一口也是,怪不得你。"说着便搂住了亲嘴,小安却别过头去:"今儿我累了,给你一搅提不起兴致,你若真个爱我,明儿再来。"
李堤见他拿乔作势,捉弄那人,心头不以为然,正想要推门进去教训他一番。却听他说道:"你去吧,我娘如今请了先生来管我,他若回来了,定要请我吃板子,你回去我明日再来找你。"
那人哪里肯去,道:"你头回闪我一次,今儿我可不信你了。"
小安道:"你信不过我还怎么叫爱我,先生真是要回来了,你难道要他撞破咱们的事?你听我说。。。。。。。。"说着附在那人耳边几几咕咕不知说了些什么,半晌听那人笑道:"你说真的?不哄我?"
小安微微笑了一笑,月色撩人,这笑便魅惑难言,李堤看了心中不自禁地一荡。果见那人悄悄四周看了看,李堤便隐身在花丛中,看那人匆匆地去了。
李堤从藏身处走了出来,心下踌躇得很。

却听得白小安在后说道:"先生,你回来了?"李堤回身见他正站身后,一张粹玉般的脸竟没半分赧颜,不由得摇头道:"小安,你做这等事,好生不妥。"
小安拔了一株蒿草在手道:"不然怎么办,我孤儿寡母,便只有如此。这些人成日来扰你也看见的,赶又赶不走,又得罪不起,他家里开着绣庄,我娘的活全是他行里看承,我只有暂且与他敷衍,还能怎样?"
李堤是个书生,家里几亩薄地,也够他生活,从不知日子如何过的。听小安这样说里动了怜惜心,便道:"你放心,有我在这一日,便须让这些人近不得你身边。"
小安鼻子里笑了一声道:"你一个异乡人,在这里还有什么势力不成?"
李堤但笑不语。

原来那日李堤往街上买纸笔里遇着一个同乡,这人却是与他十分交好的,这次高中了,在街上遇着却也不生分,拉着手说了半日的话,只说明年不误考期李堤是必中的,后来又说现授了个司吏郎,就在离清波门外不远的衙门里,有什么事只管去找他。
李堤隔天便找了这个同乡,这人道些须小事,无足挂齿,不到两三日,那些素日来扰的浪荡子弟竟都没有踪影,原来那司吏派人放出话找到里正说是白家原是他远亲,让清波门的里正好生看待,里正把这话一传,那些子弟料不到白小安居然是官亲,便一个个地收敛了。
小安清静了些日子好生奇怪,便来问李堤,李堤却不肯多说,只道:"你用心读些书,不说博取功名的话,多明白做人的道理也好。"
那小安本是个闲散子弟,父亲去世得早,母亲又甚是疼他,惯出些惫懒性子,实际天性不坏,李堤无事便尽心教他,除此外便是日夜用功,盼着考期早至。

转眼便是秋天,那颖王的生辰庆典便要到了。这一日三娘起床时便觉得头重脚轻,这些日子昼夜做活,身子着实累了。小安心疼母亲,便替他母亲送活到颖王府去。
这颖王府小安也曾去过,捧了盒子一路往王府里来,到了门首,却见好大一坐门楼,他是来过的,便从偏门进,那守门的问他,他道是送绣活过来,那门子正要放他进去,却听里面有人跑了出来道:"老王,警觉些,王爷此刻要出门去。"
那老王便拉住小安道:"孩子你等一等再进去,等王爷走过再说。"
小安也不言语,就站在他身后,过不一会,只听得脚步声响,一大群人前呼后涌地出门来,为首的身穿金线缂丝锦袍,足蹬着青面粉底的靴子,长眉斜挑入鬓,一双凤目秀美夺人,整张脸艳极丽极,竟是个绝世容色。年纪尚轻十七八岁模样,却神色倨傲,带着点儿不可一世的霸气,气昂昂地走出门来。
那老王便躬身问安,王爷转过头来,只因老王曾服侍过他些日子,如今调到这门上来当班,王爷倒也记着他,但凡他当值便总要问他两句,正说着话,突然见老王身边立着个俊俏少年,便扫过一眼去,心里倒奇怪,哪里来这样一个标致小厮?
小安见那小王爷打量自己,并不害怕,挑起双眉,浓黑的眸子便看了过去,小王爷吃了一惊,心想这小厮好生无礼,小安见他吃惊,又觉得有趣,,跟着便笑了一笑。笑容轻佻却荡人魂魄,王爷心中一动,看着小安出神。
老王便拉了一把小安道:"还不给王爷请安,只管看什么看!"
小安醒过神来,正要行礼,却听那人道:"罢了,倒好个模样儿。"说着领着众人去了,走到阶下上了马,临去时,又转头看向那小厮,突然笑了一笑,这神气小安熟悉之极,那般轻薄无行,他生平不知见过多少次,嘴角不由自主一撇:什么小王爷,一般地轻薄好色之徒。
他这一撇却让王爷看了个正着,这小厮着实无礼,什么时候弄来好好教训下。想罢便挥鞭去了。

小安见那小王爷轻薄,不由地一撇嘴,心想王公侯爷,也未见得比旁人高贵几分,送了活回来路上,便想自己从小到大,遇到的这些人里头,便只有李堤一个是个赤诚君子,从无半分无礼,虽一脸迂腐气此时想来倒有两分可爱,一路默默想着,还未到家门,远远便见他母亲送了个半老的婆子出门,小安眼尖,认得这是街里有名的张媒婆,不由吃了一惊。
他母亲向来立身得住,守着他过了好些年,从没起过再嫁的念头,这张媒婆到家来却是做什么?回到家中,便问他娘:"娘,那死媒婆到我们家来做什么?"
三娘笑道:"李相公的运道要来了。"
原来李堤在这里住了半年,因教学用心,众学童赞不绝口,其家人也多有赞誉,他为人正直,平里替街坊邻居写个书信纸片儿什么的,随叫随到,再无半分不耐烦,那名声竟是远远地传了出去。
附近街上有开调料铺的刘老,家里独养一个女儿,闻得李堤声名,又悄悄来看过人物,果然品貌出众,又是个举子,将来前途无量,虽一时穷些,这刘老家道颇为殷实,却也不放在心上,一心要为女儿求配,这日便央了媒人来说。
可巧李堤这日去访一个同乡,却不在馆中,那媒婆便将事与三娘说了,托她先探探李生口风。
三娘说了一面笑道:"这可不是李相公的福气,那家子有的是钱,女儿又生得好,结下这门亲事,也好帮衬着他。"
小安听了,心里竟如打翻了五味瓶,百味杂陈,闷声不语。三娘道:"你怎么了,敢是在王府里受了气?"见小安垂头不语,坐在石凳上发怔,只当儿子真是在王府受了人气,便道:"王府的规矩大,你小孩子不懂,以后娘不差你去就是了。"
小安闷了半日说道:"哼,他家那个女儿,一身的酱醋味儿,薰也薰坏了李相公。"三娘事多,哪里听这小孩子的言语,只笑了笑道:"李相公倒不怕薰,你小孩子家操什么心。"

小安却一直在院子里坐到下午,午饭也没吃,眼巴巴盼到日落,却也不见李堤回来。心里更是烦乱,盘算来盘算去便是只想替李堤回了这门亲事。
他在院子里坐不住,便走去门外,却见邻院的谢翁正柳树下系船,见他气鼓鼓地坐在门槛上,提了手里的鱼娄子逗他道:"小安,谁欠了你银子钱?坐在这里生气?"
这谢翁从小看小安长大,自己没有儿女,向来当小安孙子一般看待,这时见他生气,便来哄他,从娄里掏出一尾鱼来道:"诺,这是燕荡湖里新打出来的白鲢,叫你娘做与你吃。"将那尾鱼塞在他手里,摸了摸他的头便去了。
小安满心不高兴,想起李堤爱吃这鱼,便提到厨房交与他母亲做去。自己依旧出来,直坐到天将黑李堤仍是没有回来,三娘出来唤他吃饭,他说不饿,看看月上树梢了,远远地柳烟深处走了个人回来,看了小安坐在门边,远远地便咧嘴笑了,两步过来,右手里却托着小小一坛酒,正是李堤。
李堤尚未走扰,先见了柳下系着的小船,便笑道:"这可凑趣,正好有美酒,这里却系着小舟,小安,走,咱们今晚尝月去。"
原来李堤今日去访同年,那人正要离京赴任,因留他盘桓了一日,临行时赠了他一坛陈年桂花酿,闻得人说燕荡的月色乃是京中八景之一,此里看树下系的渔舟,便动了游湖赏月之心。
小安见他回来了,一肚气也散了,又怕他母亲和李堤说亲事,听他说要赏月去,巴不得一声,跑去厨房取了那鱼并几样小菜,一气装在食盒里,对他娘说李先生要游湖,他陪着去,一路跑了出来,却见李堤正摆弄那缆绳,只是他哪是弄得来的,弄出一脸细汗,那绳结还没解开。小安便笑了起来,将东西放上船,推着李堤上了船,自已三两下便解开了绳子,说一声:"坐好了!"便跳上船去,提起篙,划得两三下,那船便平平离岸,顺溪而下,往燕荡湖里去了。

小安自幼在这里长大,从小随着谢翁摆弄渔船,已经是纯熟之极。这清波溪本是联着燕荡湖的,行到下游,水面顿时开阔,波平如镜,岸边芦苇丛生,正是秋天,开着芦花,远远瞧去,便是白漫漫一片。
小安将船驶到湖心,扎下篙杆道:"李相公,这里赏月最好了。"
燕荡月色本是指满月之期,月明如昼,映着湖水,真是水光月色,风情无限。这一日却只是半弯新月高悬空中,远远芦花荡里停着几艘画舫,湖上并无其它游人。李堤坐在船头,小安将菜一样样取出,最后居然端出一尾白鲢来,李堤大喜,拍开酒坛的泥封,一股浓郁之极的酒香溢了出来,夹着一股子桂花香,李堤未饮便醉,小安将酒倒在碗中,船头风雨灯下只见得那酒色做暗红,香气愈加浓烈。李堤赞道:"好酒,直是好酒!"端起碗来,先饮了一杯下肚。
喝了几碗下去,李堤脸上神色便有些变了,怔怔瞅了一弯冷月,突然呤道:"只恐双溪蚱蜢舟,载不动,许多愁。。。。。"呤罢便是一声长叹。
小安听他教过自己这首词,便接嘴道:"李相公,你是想起自己心上人了吧?"
李堤脸上泛赤,道:"我李堤负的是青云之志,岂会儿女情长,叹只是叹时运不济啊。。。。。。"他今日去访同乡,眼见这人学识才情均不及自己十分之一,却平步青云,不由起了那怀才不遇之恨,平时里在街邻里半分不漏,此时眼前只得小安在,又饮了几杯酒,那分失意竟是藏也藏不住了。
那桂花酒最是催人情兴,两人喝了几杯,小安白玉般的脸透出一股妖娆的粉色来,夜色一般浓黑的眸子波光轻荡,夜渐深了,远处的画舫上突然传来低低的轻笑,李堤浑身发热,竟解开了外衣,小安见他始终愁眉难开,便说些街里的笑话与他听,他笑意盈盈,本来十分颜色此时添着百分,李堤半眯着醉眼,只觉得身上越来越是燥热。
他在家时,虽未娶妻,却也曾进过勾栏院,睡过几个粉头,只是那些烟花姿色平常,言语乏味,那里见过小安这般俊俏的孩子,更何况小安心思聪明,几句宽心的话一说,真个是千伶百俐一个人,他平时里端方自持,此时心绪莫落,更兼着酒劲,那一分定力早烟消云散,对了小安,猛觉得情欲如潮而至。
小安是个多聪明的人,一看李堤的模样便知他是拼命在熬忍,心里不知是喜是忧,望了李堤出神,半晌笑了一笑,柔声道:"李相公,你醉了么?"说着便靠近了李堤坐着,李堤别过脸道:"你。。。。你别。。。别过来。。。。。。"
他脸别到一边,只见湖水里映着他淡淡的影子,身上燥热难堪,恨不能将头伸进水中,将这满腔情欲浇灭才好。

正在天人交战,突然一双手搂上他头颈,跟着火般灼热的吻雨点般落了下来,李堤便是柳下惠再世,也抵受不住,转过脸来,小安粉脸生春,一对眸子黑得透亮,便如深潭一般,李堤身不由己,早被卷了下去。
白小安素日里与那些浪荡子纠缠,却是个眼高的,那些人没一个看得入他眼中,是以他百般逗弄挑拔,却并没有与谁真正欢好过,这个身子却还是真真正正的童子身,此时喝了点酒,想起刘老那个姿容平常的女儿,再看了李堤这般一个俊秀男子,那里是她消受的人?此时身子伏在他身上,隔了衣衫只听得那心跳得如擂鼓一般,轻轻笑了出来,动手撩开他衣裳,看了他一眼,嘴唇贴上了那赤裸的肌肤。
李堤浑身一颤,反手将他死死搂住,闭着眼喘息半晌,只觉得他口唇柔滑粉腻,一路吻将下来,便是冷铁也化着热汁,何况血肉之躯又是大半年没有情事的身子,那正是久旱逢着甘霖一般,下身顿时高高涨了起来,裆内鼓着风帆一般将裤子顶了起来。便在此时,小安一双手抚上了他的性器,李堤叫了一声,身子一翻,便将小安压在身下,小安吃吃一笑,放软了身子,抵在他怀中,热哄哄一个身子软若无骨,李堤脱了他衣服,此时明月高悬,湖面上水光潋涟,小安雪白的身子夜色里更加诱人。
风月之事,小安从小到大与人周旋,虽未曾真和谁欢好过,挑逗拔弄的本事着实不小,只引得李堤脸红如血,翻过他身子,裤子已经褪到腿弯处,月光下雪白两片臀瓣,中间一条细缝,密穴若隐若现,更是勾人魂魄,李堤退了自己长裤,那话儿火烫灼手,一只手轻轻拉开一点臀缝,看准一团嫩红处,举枪直挺了进去,小安便觉后庭一紧,身体里生生挤紧了物事,一阵锐痛,跟着便有些酥麻,李堤乍入花径只觉得遍体发颤,搂了小安的腰,那腰只得一握,柔若无骨般,这个身子竟如水做一般,李堤只觉得衬心如意,将平时的端方全没了,这销魂滋味,二十二年来竟从没有过,小船被他二人这般弄着,只在江心里不住摇荡,船头一盏风雨灯更是烛火晃荡,船板上两个人衣衫凌乱,鬓乱发散。
小安本来生着一张粉嫩的标致脸孔,情事一弄,面上更有如朝颜初露,美不胜收。两个人翻天覆地般狠弄了一阵,慢慢停手,李堤便抱了小安在怀,小安赤着身子,身上青红交错,尽是情事留下的印迹,他扯过自己衣服,将小安裹在怀里,不住地吻他面庞。小安睫毛密密低垂着,将一对眼睛盖得严严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用手紧环在李堤腰上,慢慢抬起脸儿来,带笑不笑地看着李堤,那笑容李堤怎么看都有两分不怀好意。他在这住了半年多,但凡他脸上这般笑时,便是要捉弄什么人,当下心里有些发毛:"你只看着我笑什么?"
小安抱得他紧些道:"李相公,你要娶妻么?"
李堤没料到他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手指拔弄着他耳边的散发一面说道:"我尚未立业,大志未酬,娶妻那还早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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