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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情薄——by左旋右旋一阵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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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眼珠转了两转道:"假如有一门现成亲事,对方又有钱,又不嫌你贫,人家女儿也标致,你要不要?"
李堤仰天打了个哈哈道:"小安,可是酒喝得多了,莫说没有这样的事,便有,我也不愿。"
小安睁了水灵灵一双眼睛说:"为什么不愿?这不是美事一桩?"
李堤道:"小安,男儿生在天地间,便须存那鸿鹄之志,岂可将一点利禄放在眼里。我李堤读的是圣贤书,胸中有经天纬地之才,眼皮怎么会如此浅薄,图人家妆奁丰厚,便随便与人结亲?更何况贪恋美色那般下作了。再说了。。。。"说到这里转眼瞧了瞧小安,笑眯眯托了他下巴笑道:"什么样的女子能有你美?"
这话调笑之意甚浓,他本是个行止有礼的君子,然而小安容颜俊美,言谈机敏,适才共赴云雨,彼此间有了肌肤之亲,这时便真当小安是自己贴心贴肉的亲人一样,说话不再那般拘谨。
小安担了一夜心事,此时听了这句话,心花怒放,两手绕在他颈间道:"你可不能哄我。你若要娶也须得比我标致才成!"说话间猴上他身子,扭住不放,李堤呻吟一声道:"好小安,你别。。。。。。"
调笑间,那船又在湖心晃荡起来,夜深得很了,四处没了声息,这船上的低笑声便远远传了出去,夜空中半弯明月,将湖面照得透亮,本挖来赏月,此时倒成了月来赏人,小小的船板上,两个身子纠缠在一处。。。。。。

李堤果然是看不上刘家亲事,当时便托了三娘转告,只说李某功名未成,未有成家之想,更兼家中贫寒,怎可委屈了人家姑娘,话虽说得委婉,拒绝之意却是斩钉截铁,没有半分余地。小安在屋里听得他娘回绝媒人,开心得几乎要跳起来。
眼看着十月将至,那小王爷的大典便要到了,三娘这些日子忙得三天里有两天回不到家,日常饭食都托了邻媪王妈妈做,每日小安去取了来。
小安是少年心性,要做什么便做,想起来便是大天白日也猴上李堤的身。李堤倒底是个读书人,却不敢太过放肆。自家把持住了,也禁住小安,教他的功课便重了许多,这一日让他背书,他背不出来,李堤的板尺便要打下来,小安嘟起了嘴道:"我又不要考状元。干嘛背这些东西?"
李堤听了这话便道:"你不考状元,多学些道理,将来便是做生意,也比别人多懂些事啊。"小安嘴一撇道:"做生意只管嘴里会说便成,论到这嘴上功夫,哼。。。。。"李堤听到这里摆手道:"罢罢罢,你那张嘴听了叫人头疼,你不背便算了,休得侮辱斯文。"
小安听他说不背了,便靠上他身子,李堤赤了脸道:"青天白日,靠得这般近做甚?"
"我冷得很啊,你身上好暖和,让**靠。"小安放起赖来,李堤十九要输,又经不住他撩拔,正好这日学里放假,两个人便关了书房的门,就在书案上弄起来。
小安趴在书案上,李堤便撩了他上衣,脱了他下身长裤,伏在书案上就直捣了进去,一下下地撞进去,书桌上的笔筒书本便震得摇个不住,李堤一手搂了他的腰,一手便在他臀上搓揉,那里皮肤细嫩,捧在手里,宛如嫩豆腐也似的,李堤大汗淋淋,小安低声呻吟,一时书房内尽是淫糜之声。
事毕,两人整好衣衫,李堤坐在椅上抱着他温存一阵,一面吻着他一面唤他名字:小安,小安。
小安年纪幼小,初历情事,未免有些贪欢,这时着实累了,老老实实由他抱着,听他低低声唤着自己,闭上眼睛,伏在他怀里,李堤看时竟然睡了过去。他笑了笑,抱起他放在榻上,自己在一旁坐了,看他精致的眉眼,竟然看得痴了过去,好半天才整衣离开,推开窗,自己坐在窗下看起书来
这一天三娘才去了王府不一会,又忙忙地跑回来,李堤虽在讲书,却瞥见她在院里逼问小安什么事。他心中一凛,只怕是自己与小安的事让三娘知道了,心里有些虚,却见小安脸上仍是嬉皮笑脸一付惫懒样,心里不得主意。
不一会便听三娘来说王府里有些事,要小安过去帮忙,让他自便,说着拉了小安往外走,小安临出门时,回过头来朝他一吐舌头,李堤素知小安吊儿浪当,天塌下来也当被盖,心中好生不安。

小安一面走一面和他娘犟嘴:"是没有得罪什么人啊,我直接送了活到周管事那里,然后就从偏门走了,连多的人都没见着一个呢。"
三娘道:"你个猴崽子惹了祸还不认,没什么事干吗大总管亲自来说要你过府里去?"
小安笑道:"娘不是您老人家成日向人夸你儿子生得标致,难道王府要招我为婿?"
三娘惊得脸色煞白,捂住他嘴道:"你胡说什么呢,颖王府是什么人家,这种玩笑话也说得。"
母子两个一路絮絮叨叨地说着话,脚下却没耽搁地到了王府,那王府里一个瘦得风也吹得走的管事对三娘道:三娘你先去绣房,一会儿叫你过来。
三娘哪里放心,无奈王府规矩大,只得赔笑说了几句孩子小,冲撞了大爷还望多担待的话,一步三回头地去了。
那人上下打量了小安好一阵,只说了句:"你跟我来。"便当先走了,小安只得跟在他身后,也不过知绕了多少圈子,走得小安头都晕了,那领路的方说:"到了,就是这里。"垂手在门外立了道:"主子,人带过来了。"
只听门内一个清亮的声音道:"让他进来。"
那瘦子便一拉小安掀开帘子进了屋,小安只觉得眼前一花,便进了间锦绣灿烂的房中来。

小安是市井寻常人家的少年,这等富贵人家是从没到过,满屋子叫不上名儿的物事,房子大得比自己家的院子还宽,小安不由自主撇了撇嘴,这么大间屋子,跑马呢,夜里一个人睡也不知怕不怕。西窗下一张竹榻,铺着玉色锦褥,瞧上去好生舒服,心想这榻上作乐想来另有情趣。
他这一付神情让那立在窗下的人看了个够,心想死小子又到本王这里来作怪样。小安把屋子打量够了,这才看到南窗下一张大大的书案,一个容色绝丽的男子,身穿天青色绸衫,皎若玉树,面如冠玉,唇若施脂,眉宇间一股凌厉之气,手里尚掂着笔,正看着自己。那瘦子在他背一推骂道:"好没规矩的小子,见了王爷也不跪下!"
小安被他推得一个趔趄,几乎要跌倒,他这一生除了母亲师长便没给什么人下过跪,眼见得这人好大架子,只得委委屈屈跪下来,口里道:"给王爷请安。"
那人放了笔在架上,道:"崔平你去吧。"
那瘦子应了一声,掀门帘去了。

地上铺着蓝色织花地毯,厚厚地跪着倒也不十分痛,小安只低着头不看这人。一会功夫,听得衣裳悉索声,一双青绸便鞋停在眼前,小安认得鞋上绣的蝴蝶是母亲的针线,只听那人说道:"跪够了吧,你个没规矩的奴才!"
小安心中暗叫晦气,不是冤家不聚头,当初门上多看这人一眼,今日便被弄进来受罪。正想着呢,耳朵上一痛,却被那人拎着耳朵提了起来,小安抬起眼正对上那双眼睛,本来极为漂亮的一对丹凤眼,却尽是狠辣之色,如非亲眼所见,小安实在不能明白一个人生得这样艳丽,却会是满面的戾气,真是白长了一张好面孔,想到这里便撇了撇嘴,林寒卿见他又是这样神情,心中大怒,顺手就是一耳光,搧得小安眼冒金星,半边脸顿时肿了起来。
那小王爷骂道:"你个小奴才,三番两次对本王做这怪样,你以为本王就治不了你。"说着将小安压在地上,哗地一声撕开了他衣裳,小安心中一惊,果然这人手伸向他腰间,捏住了小安的东西狠命一掐,小安啊地一声惨叫,几乎晕了过去,冷汗刷地淌了一脸。这时才算明白过来这王爷今日多半是要找他来出火的。
他长年地跟街坊里的浪荡子弟周旋,早练得滑不溜手,当下见那王爷忙忙地扯他衣服,便重重叹了口气,林寒卿正在欲火上身,却听他这声叹息古怪,停下手道:"你叹的什么鸟气?你当本王弄不死你么?"
小安又摇了摇头,又叹了两声。林寒卿越发稀奇,当下住了手道:"快说,是不是还想再吃一记?"
小安皱了眉,半天才道:"小人不叹别的,可惜王爷这样一个风流人物,却和清波门那些地痞一般样。"
林寒卿生长王府,几时见过这种狡黠小儿,听他话里有话便骑在他身上道:"这是什么意思?"
小安道:"我们街里卖油的刘一水,每次见着我便是这般,压上来就要弄,只是那刘一水一个大字也不识,浑身的生菜油味儿,一张脸丑得吓死钟馗,那里像王爷生得这般俊雅,只是做得事却与那刘一水一般样。"
林寒卿骂道:"你将本王与那卖油的比作一般样,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小安道:"小人这样说却是为王爷快活,王爷却别误会了。"
林寒卿越发好奇道:"为本王,你是什么意思?"
小安道:"王爷是要图一时之快,便如发情的狗一般胡乱做过就算呢,还是真要享那无边风月,色里乾坤?"
林寒卿大怒:"你当本王是狗么。"
小安道:"王爷放了小人起来,小人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林寒卿拖了他起来,却紧紧抱了他在身上道:"快说,本王今天倒要听听你说些什么出来,看你能逃得了此番去!"
小安道:"这风月一事,粗鲁汉子一味用强,图的不过是一时之快,那被弄之人并不甘愿,做的时候便少许多情趣。就如现在这般,王爷如果用强进去了,小人未曾情动,再弄也不过是干涩无趣,与奸尸无异。如果王爷肯温存些,小人受的苦楚少点,便免不了奉承王爷一番。可是就是这样,王爷也还是未得极乐。若要小人情兴大动,便须得两相情愿,小人恋慕王爷,王爷怜惜小人,做起来,便是情投意合,敢不叫王爷极乐如死?"
林寒卿听他说了半日,不过是个未曾对自己有情,自己若恃强占了他,也没什么趣味,当下蛮横道:"本王却不愿意与你两相情愿,你若不动情,这里有的是秘制春药,你吃上一粒,便不信你能把持得住。"
小安吃了一惊道:"那也是个法子,只可惜王爷贵为皇亲,却作这般。。。。。。。,要小人看来,王爷若能让小人甘心情愿地在身下承欢,才不算负了那王爷的威名。"
打蛇打七寸,这林寒卿自幼便心高气傲,更受不得人激,当下就有些踌躇,小安察颜观色,又道:"其实王爷生得这般好看,小人初次相见便吃了一惊,小人自负标致,却不如王爷十分里的一分,原本是当王爷天神一般,可如今用强占了小人,那就。。。。。。。。"
他说半句咽半句,林寒卿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只为小安这番话却说中了他一件大心事,当下放开小安,点了点头道:"你一张嘴很是能说,本王被你挤兑得无话可说,今日就放你回去,总有一日,本王要叫你心甘情愿作我胯下之人。"
说着话,艳丽之极的脸上又罩上一层暴戾之气,瞧上去狠绝无比。
小安侥幸逃脱,也不敢再胡言乱语,在地上跪了一跪,便急急地要走,只听得林寒卿冷森森地说道:"你记住本王的话,莫要忘记了。你白小安,本王也牢牢记着呢,你将本王比作地痦流氓,又比作发情疯狗,嘿嘿!"
小安听了这话,背上起了一层毛毛汗,便听林寒卿吩咐人进来带了小安出去。

李堤见小安回家时脸色雪白,身上衣裳似乎也撕破了几处.好容易等三娘睡下了,小安偷偷过来,李堤一把抱住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地你娘带你去王府?"
小安坐在他怀里,双手搂了他,道:"没什么,王府里有差事忙不过来,找个小厮去临时支应下。"
李堤见他脸色兀自发青,这话分明不是实话,便道:"可是受了什么委屈,有人打骂你?这衣裳也撕破了,你别瞒我,别是有人欺负了你罢?"
小安笑嘻嘻地道:"没有,没人欺负我。只是王府里的狗子恶得狠,差点儿被咬了,连衣裳也被那畜牲撕破了。今儿天晚了,明儿去找管事的赔去。"
李堤道:"你安分些罢,破了明儿我替你买新的,颖王府的人莫去惹它。"
小安歪了头看他,说道:"我被那里的恶狗吓了一大跳,你就不替我出这口气?"李堤笑道:"你还真是不吃亏啊,一只畜牲,休与它一般见识。"
这话说得小安心里解气,想起颖王凶狠,心里又有些害怕,搂了李堤的脖子,赖在他怀里不肯下来。李堤抱着他,看他比脸儿白白的,没了平时的刁钻,倒是异样的荏弱,提起王府里的恶狗身子还在打颤,想是吓得厉害,便分外地痛惜他,温存地抱着,轻轻吻他,小安着实受了惊,李堤怀中甚是温暖,被他吻着,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过去。
李堤仍是抱着他,听得窗外秋风呼呼地吹过去,也慢慢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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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混得到也快,转眼就到了腊月里,李堤一则考期将至,二则年关要到,便散了学馆,专一发愤读书。这天从书坊回来,见小安坐在院子里,地上的雪在日头下化了,院子里反倒比下雪时还冷,小安却坐在梨树下的石凳子上,冻得脸儿有如苹果一般,红通通地,衬着乌溜溜的眼睛,真个是粉雕玉琢一般。
李堤道:"你怎么坐在这里,好冷的天。你娘呢?"
小安道:"绸缎庄去了。"
李堤摸他的脸已经冻得冰凉了,便拉他起来说:"屋里去吧,小心冻出病来。"突然想起颖王的生辰早过了,三娘这些日子已经没有先时那般忙了,怎么又到绸缎庄去了。
两个人进了屋,李堤便问:"你娘又接了哪府里的活计?这就要过年了,也不肯歇歇。"白小安低着头坐在火盆边,郁郁地说:"娘是去找秦老板,说等开春要送我去学徒呢。"
李堤放了东西道:"你不是还小吗?你娘怎么这样作急。"
小安嘟了嘴说:"小什么小,三月初六就十六了。娘说我在家玩了好些年了,也该学些正经本事了。"
李堤便道:"三月初六日便是会试之日啊,你怎么生得这般巧。嗯你娘说得也不错,你也该做些正经事了。我下科场,你上铺子里去,将来做个小掌柜,呵呵,我若高中了,天天来照顾你生意。"
白小安半日不说话,好一阵了,才幽幽地道:"你高中了,便是官家大人了,我小小一个绸缎铺子学徒,要见你可就难得很了。真是人家说的,千里搭席棚,没有不散的宴席。"
李堤正翻书看呢,听他这样说,放了书,仔细看坐在火盆边的小安,样儿真是再好也没有了,要放这样一个人去,心里好比刀剜一般。强笑道:"你才多大啊,哪里来的愁绪,以后的日子还有的愁呢。"
小安到底是个孩子,过今日不想明日的,一时感叹说了也就不提了。一家人热闹过了新年,李堤读书越发用心,竟是起早贪黑,脸庞儿也见瘦了。这一日读到眼前发困,揉了揉眉眼,看小安坐在一旁打瞌睡,李堤摇醒了他道:"床上睡去,在这里小心着凉。"

小安睁开眼,黑眼珠子蒙着一层雾气,别样的可爱,李堤心中一荡,在他脸上轻轻啄了一下,道:"要不你外头玩一会去,省得这样没精神。"
小安摇头说不去。李堤心念一动,笑道:"也罢,今日不读书了,小安,咱们西山赏雪去。"
白小安开心得从凳上跳了起来道:"真的,你不读你那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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