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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罪——byMJ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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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闻言立马像是得救了般陆续离开。
Ye直到大夥儿离开,才没好气的夺下他手中的烟蒂,说:"别抽了,你把办公室搞的乌烟瘴气的。"
阙凌看了她一眼,低吼了一声。
Ye没听清他在说什麽,却理解他的心情,轻拍了拍他的肩,说:"别这样,节哀顺便吧。"
"你不懂,ye,你一点都不懂!!"阙凌恼怒的嘶吼。
"我不懂吗?"ye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给她原本冷酷的脸增添了几分色彩,眼睛下的眼睛被染上几分水色,视线顺著阙凌的望出窗外,"或许吧,可我知道,阙总你心里的那个人绝不是过去那个。"
"你知道个屁。"
"阙总,你知道自己最近说了多少脏话吗?"ye夺下阙凌又准备点燃的烟,转身泡了杯速溶咖啡放在他手里。
阙凌看著杯子里的液体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後轻抿了一口,皱了眉:"为什麽这麽苦?"
ye轻笑:"这不是阙总目前最喜欢的味道吗?对了,忘了加点牛奶会更好喝。"
阙凌的心突然被狠狠扯了一下,脑海里浮现一张脸,是江唯的吗?
不,不是,那是比江唯苍白,消瘦,就连笑容都令人怜惜的脸庞。
"呜..."阙凌突然放下杯子,捂住嘴,胃里有点难受。
Ye无奈的叹气,说:"怎麽?胃痛了吧?你最近都在办公室过夜,也没出去吃饭,小心把自己弄挎,真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麽,一点都不像你。"ye说著拿起电话拨了一组号码,很快叫了一份午餐,"一会儿好好填饱肚子吧。"
"ye......"
"我听说,人的大部分思维在小肠,如果肚子饿了,脑子就会变笨,无法思考,所以阙总你应该好好吃饭。"ye推推眼镜,再次换上一脸正经,正想回自己的办公桌,就看见旁边的一张报纸,她的表情微微吃惊,然後缓缓说了句:"原来如此。"
阙凌看到她的表情,不由得一怔,他拿过那张报纸,非常不悦的皱起眉:"可恶,哪个该死的记者居然偷拍。"
那是三天前在某人的寿宴上自己和ye在一起的合影,其实到现在他依然难以想象当时看见ye出现的情景,这个女人,果然是多重性格,工作上是个严肃认真到一板一眼的人,可那晚,她美的像只蝴蝶,虽然笑容依然很少,但却足以让男人为她心动,然後自己恶作剧的在她脸上吻了一下,谁知......
ye的目光变得有些冰冷,她冷冷的坐回自己的坐位,拿起电话拨了一组电话,冷声道:"你好,我是ye,司徒律师吗?"
(哇?ye,你找......)
"司徒先生,请你......"她冷冷的说完,便不等对方回应直接挂上电话。
阙凌好笑的看著她的一举一动,心情也没那麽郁闷了,这才走进洗手间洗了个脸,刮了刮胡子,再次出来时,咖啡已经凉了,他拿起咖啡,看了一会儿,轻笑:"ye,咖啡凉了。"
Ye公式化的起身,接过杯子替他重新泡了一杯:"加奶粉吗?"
阙凌想了一会儿,然後轻轻的摇了摇头。
Ye没再说什麽,把泡好的咖啡放在他面前,正想转身回自己的坐位,却被阙凌拉了一把,她回头看著他:"阙总,还有事?"
"ye,你刚才好像很激动。"
"没办法,我家那个小鬼为了这种事跟我闹了两天别扭,还搞离家出走。"
阙凌轻笑著坐在椅子上,品尝著咖啡:"ye,那件事办的怎样了?"
ye微微抬头,打字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後边继续边说:"阙总真的决定那样做吗?"
"嗯。"
"那麽......已经准备就绪了,一个星期後可以正常举行葬礼。"是阙凌给江唯的葬礼,一个无比隆重的、令人匪夷所思的葬礼。
"那......就好。"阙凌闭了闭眼,低声问:"给他的请贴送出去了吗?"
ye点点头。
阙凌满意的淡笑了下,侧身,刚好看见窗外一个飞起的风筝,美丽却并非自由的......

20
从一开始他便错了,他以为自己可以就这个人,可最终却只能眼睁睁的看著他慢慢堕落、绝望。
苍白的病房里,卓夜颓废的跌坐在墙角,视线却紧紧的锁著苍白的病床上只能靠氧气呼吸的人。
林姐轻轻推开门,一看见自己的儿子眼泪马上滚了下来。
"小夜。"这个满脸胡渣,憔悴、颓废的男人是她那个高雅自信的孩子吗?多麽令人心痛。
卓夜没有抬头,只是僵硬的扯开一个笑,喊了声"老妈"。
林姐拍拍他的肩膀,来到床边,拿过洗干净的毛巾开始替依然昏迷不醒的江雅擦身子:"这孩子真是......怎麽会弄成这样。"眼泪忍不住,林姐干脆也不擦了,任由它们落下。
"他真的好自私......妈,你知道吗?如果不是那辆车速度慢,我就真的失去他了!!"卓夜痛苦的把头埋入双手,双肩不停的颤抖,"我抱起他的时候......感觉他已经碎了,好可怕,他浑身都是...血......"
"小夜!"林姐突然厉声说,"别再想了,小雅不是好好的活著吗?"放下手中的毛巾,伸手轻轻抚摸江雅苍白的脸,"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卓夜起身,坐到江雅身边,轻轻握起他的手,放在唇边轻吻:"当然,我才不会让他这麽自私,他的命已经是我的了。"
"是啊,等小雅醒来就好好告诉他自己的心吧。"林姐揉住儿子的肩。
林姐深吸一口气,擦了擦眼泪,笑看儿子问:"饿了吧?我去弄东西给你,还有你得好好洗个澡,瞧你这麽臭臭的,小雅要是醒来看见一定会生气。"
卓夜轻笑:"我倒希望我能臭醒他。"说著低头在江雅的眼角轻啄了一下。
林姐仰头眨眨眼睛,希望把再次流出来的泪水憋回眼睛里,然後强笑著离开。
直到确定林姐离开,卓夜终於忍不住把头埋进江雅的颈项:"江雅......求你,快点睁开眼睛,我真的...好害怕。"

****************

呜呜......
(唯,你怎麽又哭了?)
(哥哥,小青抢了我的青蛙玩具,呜呜呜......)
(你怎麽这麽没用,自己的东西不会自己去抢回来吗?)
(可是......小青说如果我那麽做他会把我打进医院,呜哇......哥哥。)
(哼,小青敢这麽说,看我不好好教训他......)
唯......你怎麽又哭了?这次是为了什麽?谁又抢了你的东西吗?谁欺负你了吗?为什麽你总是这麽懦弱...总是让人不放心。
(哥哥,你不要再来了......)
哦,原来你是在说这个啊?为什麽你要这麽说?难道你真的不想见到我吗?
(哥哥,你要幸福啊。)
"唯!"
"江雅。"
江雅赫然睁开眼睛,顿时眼前苍白一片,他惊恐的眨眨眼,扭头,这才看见卓夜憔悴的脸,他的手紧紧握著自己的右手,温暖的包裹著。
"医生......"江雅忍著喉咙的痛,微微扯开一抹笑:"你真是个......讨厌...的人...为什麽不让我死??"江雅无力的闭了闭眼睛。
卓夜握著江雅的手在颤抖,他靠近江雅,拿过温水在江雅干涸的唇上滴了几滴,苦笑著说:"我怎麽舍得看著你死?江雅...你真的好自私。"
卓夜哀伤的视线不停的在江雅脸上,似乎在试图搜索著什麽:"江雅,你听著,你不是一个人,就算阙凌不爱你,还有我......和老妈陪在你身边,所以你不能死,你才二十岁还很年轻,还有很多事要做的,不是吗?"修长的手指穿过江雅柔软的发丝,卓夜的声音有些颤抖,"就这麽死了,你甘心吗?江雅,死了就什麽都没有了,你明白吗?明白吗?"
江雅静静的看著他,缓缓抬起苍白的手轻抚卓夜的下巴,扯开一抹淡淡的笑说:"医生,你长胡子的样子真难看,唔...咳咳......"
卓夜急忙伸手捂住江雅的嘴,颤声说:"江雅,你还没完全脱离危险,所以先别说话了......"温柔的眸子看著他,半晌,终於紧紧捧住江雅的脸,哽咽起来,"江雅,你答应我好吗?我好不容易才救回你的,这是我第二次亲自动手术,你知道我是多害怕吗?我好害怕救不了你......江雅,你不能这麽自私,不能!"
"医生,对不起。"江雅看著自己的手被卓夜紧紧握住,抬起另一只手,摸摸自己的眼角,轻哼:"医生,我好想哭。"
卓夜的心猛地一颤,低声说:"我替你哭,江雅,我不是说了吗?"
"医生..."江雅虚弱的闭上眼睛,声音微弱,"我听...到了哟......那时候你说的......话,所以......我拜托阎王让我......回来......确认......"
卓夜低头轻轻吻著江雅轻颤的眼睫,苍白的唇:"是真的呵......你知道的,我从来都不骗你。"温柔的挑开江雅的贝齿,探入里面,把自己的一切送入。
江雅很想回吻,可身体却不能如愿。
卓夜的吻很温柔,却不长,他很快离开江雅的唇,伸手轻轻拭去江雅嘴角边的银丝。
"医生,那些话,你能一字不漏的再说一遍吗?我想听......"
"可以......"卓夜俯下身子,在江雅的耳边温柔的重复了那时候的话。
江雅满足的笑了,却用一种令人绝望的声音说:"医生,这种话,你应该早点告诉我,若你早点跟我说,或许......"
"江雅,对不起,对不起......"卓夜紧紧抱著江雅,不再说任何甜言蜜语,能说的只有那三个字而已。
江雅任由卓夜抱著,像这样的温暖,也是幸福吧?
现在为止,他已经不知道幸福的定义是什麽了,曾经,他以为别人对自己好就是幸福,以为阙凌的爱是幸福,可卓夜的温柔,卓夜的爱为什麽这麽让人不舍。
难道一直都是他错了吗?
可他们终究还是错过了,错过了第一次,错过了爱和被爱,错过了生命。
唯......

江雅伸手,在空中轻抓了一会儿,一个苍白的笑在他脸上展开。
卓夜心疼的握住江雅的手,放在怀里:"江雅,以後,让我陪著你,让我帮你......好吗?"
江雅低笑,缩回自己的手,望著天花板,轻声说:"唯,他在笑了...他终於不哭了。"
"江雅......"
"医生,我曾经听人说,人只有在死的最後一瞬间才会想到自己最爱的人,我很想知道,自己在死的那一瞬间会想到谁......"江雅看著卓夜,指尖轻轻触碰他的胡渣,"医生,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别说了,江雅,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别轻易说那个字,江雅,不要这麽自私。"卓夜低吼著,他太害怕了,会失去江雅的心让他痛苦的快疯了。
"医生,带我去自首吧......"
"江雅!"卓夜惊喜的看著他。
"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再见一面阙凌,我要亲口听他说不爱我!"江雅低喃著,视线落在没有终点的窗外。
"江雅,别这样,他......他不会见你的。"江雅,为什麽对那个人你要这麽执著?难道我不行吗?我一直在你身边啊!为什麽你总是看不见?
"不......他会的,他会见我的,他会......"江雅茫然的扭头,空洞的视线看著卓夜的脸,双唇颤抖的说著。
"江雅,求求你,忘记他吧,他终究不是属於你的。"卓夜按住江雅颤抖的双肩,大声说。
江雅咯笑著,呼吸急促的抗议。
见他脸色惨白,胸口剧烈起伏的样子,卓夜紧张抱住他的头,吻著江雅的额,低声说:"江雅,不要激动,江雅......"
"医生,求求你......带我......去......呃咳咳......"江雅固执的抓著卓夜的衣角,"我只想听他亲口说,就一句,好不好??医生..."
卓夜咬著牙,低喃:"好好,我知道,我知道了,我带你去,不过你得养好身子,好吗?"
"不要,会来不及,会来不及的......"江雅瞪大眼睛,因为激动而从身体四面八方传来的剧痛让他喘不过起来。
卓夜吓的脸色苍白,急忙叫来医生,然後飞快的替他打了镇定剂,心疼的抱著慢慢瘫软的江雅,低喃著他的名字。
**********
接下来两天,江雅都很乖,乖乖睡觉、乖乖吃药,甚至不敢违抗卓夜说的每一句话。
卓夜知道,江雅是害怕,害怕他不带他去见阙凌,害怕卓夜的温柔会是虚幻,害怕一个不小心就失去身边的温暖,所以江雅变得非常小心翼翼,却更让人心疼。
"江雅,你在干什麽?"卓夜一进门就看见江雅拿著笔和一笨素描本。
江雅明显在发呆,听到卓夜的声音似乎被吓了一跳,急忙放下手中的素描本,低声说:"没,只是想画点东西。"
卓夜闻言,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坐到江雅身边,替他检查身体,温柔的摸著他的头说:"你会画画啊?以前怎麽没告诉我?"
江雅很怕痒,所以每次卓夜想给把体温计放在他的腋下时,他都会咯咯笑起来,然後动作很小的抗议,这是卓夜的新发现,这时候的江雅特别可爱,因为完了之後他总会很不好意思的脸红著抱怨:"医生,你的手指好冰。"
"我,我又不是江唯,当然不会画画。"江雅拿起素描本摊开,上面画一个轮廓,虽然无法确定画的是谁,但可以肯定是个人的侧脸。
"呵呵,轮廓勾的挺好的。"卓夜摸摸他的头发,发现有些长了,已经过肩,而江雅明显变瘦的脸变得更加娇小了,"江雅......"不忍的揽著他的肩,有些轻颤,颤的他的心也跟著一起发抖。
这可怜的少年,原本能以一敌十,所以经常满身是伤,他爱逞强,爱用打架来发泄,可现在,却仿佛用一根手指就能让他断气。
江雅看了卓夜一眼,笑说:"小时候在孤儿院的时候,有个老师曾经教过我画画,可是我没好好学......"江雅顿了一下,继续说:"因为唯也喜欢画画,不过我还算聪明,那时候学的都没忘记,现在多少也能画。"江雅拿起笔在素描本上描了描,"我不会写字,所以有时候只能画......"
卓夜一怔,握著他的手说:"我来教你写。"
江雅惊喜的点点头:"好啊,那你先教我江唯的唯字怎麽写。"
卓夜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为什麽是唯?"
"因为......没什麽,就是突然想到而已,医生你到底教不教我?"江雅不悦的皱了眉,有些火卓夜的追根究底,"不教就算了。"
"教。"卓夜急忙握著他的手,缓缓的在本子上写下江唯的唯字,然後说:"来,我教你,这个字要这麽......"
江雅学的很认真,一个上午学了不少字,他像是得到蜜果的孩子拼命的练习著江唯的名字,自己的名字,卓夜的名字,林姐的名字,还有......阙凌的名字。
可不如意的是,到了晚上江雅就开始发烧,体温突然高的吓人,意识也不清,嘴里不停的喊著江唯的名字,搞得卓夜和林姐两个人手忙脚乱。
向来冷静的卓夜第一次品尝到什麽叫紧张,什麽是手足无措,他无法想想白天还好好的人,晚上竟会变成这样,是自己做的不够好吗?还是老天爷终於准备把他的创物收回?
"怎麽会这样?白天不是好好的吗?"林姐擦去江雅一层又一层的冷汗,旁边的医生护士们一样忙碌的不可开交,卓夜已经完全失去冷静的坐在床边,他无法再亲自为江雅治疗,那会更让他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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