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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狐——by白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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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王一口茶喷了出来,看着我说:这就是你一天的训练成果?
  不止,我得意地说,我发现,只要按照一定的顺序将指令连起来,他们就可以完成很复杂的动作,当然了,中间还要加些变化。你看!
  我又重新按过,这次那壮汉伸手伸脚跳起舞来,嘴里唱着轻松绵软的吴侬小曲:好看了勿得了个小姑娘,侬勿要太漂亮啊,慢叫万一嫁勿出去多少犯勿着啦,末了,深深弯腰,再扭扭屁股。
  待他跳完之后,我得意地看着他问德王:怎么样?不错吧,我试验了半天才发现他的。
  德王举手覆额说:我给你失魂引是为了能多几个人保护你,没想到你

  ^^:这一章要交待很多事,小青为什么出卖师父给德王,还有隐隐点了一下德王是蓄谋已久,不知大人们看出来没有。千头万绪的,改了两三遍还不满意,尤其是小青有大段大段的台词,简直有演说家的风格了。可是为了点出他的心理,不得不写,写的时候烦得要死,希望大人们看的时候不会感无趣
德王举手覆额说:我给你失魂引是为了能多几个人保护你,没想到你
  我无所谓地说:没关系啦,我日日窝在行宫中,不会有危险的。我还可以让他们把腿搭在墙上学小狗撒尿,你要不要看?
  德王也撑不住笑了,摇摇头说:希奇古怪的!正在这时,一个护卫冲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王爷,九王他九王他带着人马到了行宫,说让王爷您把凌公子交出去。
  我正在指挥十几个的排成一排,忽然听到九王的名字,手一松,失魂引在青砖铺就的地面滚了两滚,发出铮铮的轻响。
  德王慢条斯理地说:请九王入偏厅奉茶,我稍后就来。
  我跳到他身边问:九王是不是为了血婴?
  不是,是为了你。
  为我?难道他还想赶尽杀绝不成?小白已经死了,他还想怎么样?你去哪里?
  德王转过身来说:我去更衣。
  我拉住他衣角,说:带我去,我要去见他。德王深深看我一眼。
  进了大厅,九王正坐在椅子上,一如初见穿着一件鹅黄色的衫子,脚登缎面高底靴,面如秋月。四大总管立于身后。
  见我进来,他先是一愣,连茶水溅上了衣衫了浑然不觉。站起来向我走了两步说:江边一见不过惊艳而已,今日近观,才感叹世间竟有如此人物红颜白发更是别有一番韵味。有没有兴趣跟了本王?荣华富贵那是不用提了,便是天上的月亮,本王也可为你摘下来。
  我笑咪咪地说:九王来就是想说这些?甜言蜜语最动人心,可是我也知道九王风流传遍天下,后宫中各色美人争奇斗艳,素心便是去了,也不过沧海一粟而已,倒教九王费心了。
  他也笑道:那些不过是些庸脂俗粉,萤虫之光如何能与日月争辉。只要你点头,便是将他们全打发了也值得的,血婴之事我也不追究了,如何?
  我上前两步说:承蒙九王看得起,你衣衫溅了水,我来帮你擦擦。伸手入怀掏出一把雪亮的剪刀,用尽全身力气刺向他喉咙。
  所有的事只发生在一弹指间,我先是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如腾云驾雾般地飞了出去,接着是德王一声低叱,飞身而起。待我回过神,才发现自己被德王拥在怀中,四大总管纷纷上前护在九王身侧,欧阳冶的刀高高插在房梁之上,尾端尚不住颤动。
  我推拒着德王的胸口,大喊:放开我,他杀了小白,小白死了,我要杀了他给小白报仇!想起小白,眼泪便如决了堤似的奔涌而出。
  德王非但没有放手,反而将手臂越收越紧。厅中众人一时都被这变故惊呆了,静得呼吸可闻。九王面露惊惶之色,手指间汩汩流出血来。
  正闹得不可开交,有声音有厅外传来:谁说我死了?众人闪目观瞧,一条人影从厅外缓步走进,烛火为之一暗,再亮起来时,厅中已多了一人,青色长衫,背负双手,嘴角含笑地看着我,不是小白又是哪个?
  挣脱了德王,我扑上前,颤动地伸出手抚上他的脸。是温热的,新生的胡碴有些刺人,这些实实在触感都在告诉我是真的,小白没死,他回来了。
  我甩手一个耳光将他的脸打得偏向一边,坐倒在地,号啕大哭:你说要一直一直陪着我,是你自己说过的,结果你先去死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你骗人!你骗我!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小白在我身边转来转去,几次想扶我起来,都被我手拍脚踢地打退了。
  大悲大喜又哭上一场,头里便觉得昏昏的。只听得德王敷衍几句把九王请了出去。九王临走前,捂着脖子狠狠地说:你今日春风得意,有人护着你。等到你失意那一天,看我怎么折腾你。
  我向他吐了口口水,又接着哭。
  有人将我抱起,一路穿过回廊、花园,回到我屋里。冬梅早迎上来,投了条冷毛巾为我敷到脸上。
  我哭得不住打嗝,小白起身要去倒水,我只是抓住了他衣服不肯放,最后还是冬梅倒了杯水过来,喂我喝下了。
  小白斜着身子搂住我坐了,德王坐在地下的椅子上,与小白遥遥相望。德王理理袖子说:那日在长江边,我们亲眼见你腹部中刀,江流又湍急,不知你
  不知我如何逃出生天?小白淡淡地说。
  我也抬起头看着他,想知道在那么严重的伤势下他如何死里逃生。
  小白帮我掖掖被子,却不回答,只是看着德王说:王爷请回,素心身体不好,不惯熬夜,有什么事明日请早。
  德王站起来,向前走了两步,小白也站起来,挡在床前。德王右手三根手指快速地屈起又伸直,凌空虚点。小白侧过身,右臂斜引,五指犹如抚琴鼓瑟,如挑如捻,似弹似拨,屋里顿时气流大乱,桌上的书页也淅沥哗啦地翻动着。正巧一只飞蛾被气流带得身不由已飞进两人中间,啪的一声轻响,掉在地上,只剩两只翅膀徐徐飘落。
  德王冷哼一声,转身出去了。
  我拉住小白问:怎么了?为什么和他动手?在江边若不是他救我,今日我就见不到你。
  小白凝视我半晌,突然将我负于背上,脚尖一点,穿窗而出。我被迎面而来的夜风呛得说不出话,在他背上乱拍。小白沉声道:再忍一会儿。我满头雾水,不知他此举何意,但见他神色凝重,也只得默不做声趴在他肩头。
  小白在黑暗中东转西转,竟似对路途熟悉之极。我心下大奇,正要开口询问,却被他腾出一只手按住了嘴,缩身躲入墙角。刚藏好身形,只见四个人影自东向西掠来,跟着又是四个人影自西边掠来,八人交叉,轻轻拍了一下手掌,绕了过去,瞧这八人身形矫捷,显然武功不弱。
  小白每走出数丈,便停步躲藏,每次躲起不久,必有护卫巡过,倒似这些护卫竟是他安排的一样,什么地方、什么时候有护卫经过,他都了如指掌半分不错。
  如此躲躲闪闪地行了半柱香,夜风越来越凉,护卫也少了许多。摸到了行宫高墙之下,小白才长吁了一口气,背后衣衫已经湿透,显见刚才他看似胸有成竹,其实心中紧张无比。
  出了围墙,又奔驰一会,小白将我放下,淡淡月光之下,两匹马系在树上,其中之一正是赤兔,见了我,不住嘶鸣,亲热之极。
  一人一骑,沿着林间小路策马而行。树林中黯淡无光,认路极是艰难,好几次走岔了,还是小白细心,重新寻回。
  我问:要走为什么也不说一声?我买的泥娃娃还放在桌上呢,蛐蛐也要放了才好,不然会被饿死的。
  小白说:说了,便走不了了。
  对了,你怎么没死,那日我在江底来来去去找了你几次。
  小白轻笑一声说:算来还是你的妖狐草救了我。当日,我一跌入江中便昏了过去,醒转时已经被江上的打渔人家救起。听他们说,发现我时,我全身缠满了藤蔓,这些藤蔓钩住了船的一侧。那些渔人想尽办法也对付不了藤蔓,又顾忌伤到我不敢用火。最后还是它们自行枯萎脱落,这才能给我上药。
  他在马上伸出手来轻轻抚着我的头发:伤好之后,我曾去行宫找过你,自那日我与你为了小青潜入之后,行宫的戒备就森严了许多,我费了四五天还是找不到你。那一日黄昏时分,我扮作行人在外打探,见到有人从行宫出来,又不像是德王手下,跟上去才知道他就是小花。本来他还不相信我识得你,后来我告诉他,你每天睡觉必流口水,最常说的一句梦话就是我饿了,饿极了就咬住被子不松口,他这才信了,告诉了我你住的梨香院的大致方位。当晚我便潜进你的睡房,见你无恙才放心离去。想着行宫之内有无数奇珍异药,又有太医,便没有急于将你带出来。没想到每二晚再去,你竟然一夜白发,我我若是早些告诉你我没死
  我抓抓头发说:白的有什么关系,族长的头发就是白的,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才被选为族长的。不然他打也打不过我,骂我也骂不赢,为什么没人选我。这次回去,我一定要将他踢下来,自己过过当族长的瘾。
  小白低声笑道:你若当族长,嘿嘿面色一整,又说:这十来天里,我昼伏夜出,九王府邸、德王行宫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倒教我发现一些有趣的东西。
  什么东西?我兴致勃勃地问。
  你猜九王为什么知道我们的落脚之处?我们在江边被围,德王为什么袖手旁观,非要等我落水之后才出手?
  这个一点也不有趣!但我还是顺着他的话想下去,越想越是心惊,只觉有东西在心底呼之欲出。
  小白说:你我的落脚之地,由小青告诉了德王,德王一转身又将消息透露给九王,连小青也瞒过了。
  为什么?我喃喃地说,他处心积虑要对付我们,他说已经不介意刘家庄的事啊。
  不,不是我们,是我,他想我死。我一死,他再略施巧计,不怕你不落到他手上。你在刘家庄破坏了他的计划,他心高气傲,怎会不介意?而且连他都曾败于你手上,这样的人是一定要收为己用的。
  不对,如果我不曾失去妖力,他又哪里留得住我!
  他想必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法子。再说,就算你不失去妖力,他只要随便找个借口骗骗你,你就信了。
  >_<\\\\,和小青说的一样!
  一阵风吹过,我只觉得冰凉入骨,感叹地说:为什么大家都骗我?每个人都是当面一套、背后又一套,小青是这样,德王也是这样,我还以为他是好人。人家都说狐狸多智,可是哪里比得上你们人类,肚子里都是几百几千个弯,猜都猜不透。
  小白说:你是怀璧而不自知,在这人间,若谁有你一分容貌、一分资质,便足以倾城倾国了。
  我反驳说:君在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哪得知?历代倾城倾国的美人也都不过是些身不由已的可怜人罢了,被人抢来抢去,飘泊无依。要怪,就只能怪那些色欲熏心的人。
  刚说完,只听前方一阵掌声,从树后转出一个人来,目光炯炯地看着我,黄色衫子即使是在黑夜里仍是刺眼得很,正是九王!却不见四大总管。
  他边鼓掌边说:小美人这一番议论精彩无比,若是西施玉环地下有知,也要将你引为生平第一知己了。
  我撇嘴,取笑说:九王没有四大总管在身侧也敢出来走动?
  小白下了马,上前两步,也不行礼作揖:不知九王阻住我等去路是何用意?
  九王刷地打开扇子说:只准你在我府邸来来去去,就不准本王投桃报李?明白告诉你,我本来是打算夜里劫他出来的,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倒省了本王一番工夫,识相的就别拦着。
  只听黑暗中另一个声音冷冷地说:死到临头,还色心不改。随着话音,十来个人从天而降,将我三人围在中间,为首之人正是小青,他盯住九王,目光中似要喷出火来,说:四大总管已被我手下绊住,若还想着他们来接应你那是痴人说梦,今天这树林中便是你为我苏家二百三十八口偿命之所。
  手一挥,几个人欺上前去,逼近九王。
  九王眼珠一转,伸手入怀大喊:霹雳弹。
  几乎在同时,我也大喊:他骗人!这招我常用。
  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硝烟四起,临近的两棵参天大树轰然倒下。待硝烟散尽,九王已经不见了踪影,有两个黑衣人被炸断了一条腿,倒在地上不住呻吟。我喃喃地说:原来他没骗人!
  小青看了我一眼,说:留下五个人把他们抓住,别伤了他们,其余的跟我来。纵身投入黑暗中,几个人影也各展身法跟了上去。
  两个受伤的人还躺在地上,剩下的五人慢慢围拢过来。我也伸手入怀,一个黑衣人冷笑道:霹雳弹?你骗人,这招你常用。
  我拿出来,说:我这个比霹雳弹可有用多了,狐醉果,想不想要?我将狐醉果在手抛上抛下,问他们。
  那几个刚才还狂妄自大地看着我们,仿佛我们已经是俎上之肉,待我拿出了狐醉果都是脸色一变,露出既贪婪又恳求的神色。地下的那两个更是伸手掐住了自己的喉咙,发出咝咝的怪叫声,细听之下才知道他们说的是:给我!
  我说:给你们也可以,不过我这里只有一枚,却是给谁的好。这样吧,我说一件事让你们做,谁做的好,狐醉果就归他了。
  五个黑衣人顿时如初入学的儿童,放下兵刃,双手垂直看着我。咳了咳,我说:蹲下!五个人老老实实地蹲在地下,双手撑地,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我。
  不错,不错,做得都很好,看来要做一些高难度的才能分得出上下。
  正想着要不要让他们来上一曲,身后有个人笑道:不知道苏荐青看到了会如何?
  不是小白的声音,我回头看,原来却是德王站在路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身后黑压压地一堆人,我一一看去,正是中了迷魂香的那十五个。
  小白将我拉到身后,说:看来这小小的树林还真是风水宝地,竟然能引得来两位王爷。
  德王说:杨兄不愧是老江湖,只是你如何得知是我将消息漏给九弟的?
  小白说:刀口舔血的日子过多了,便有常人所不能及的直觉。最初我并没想到是你,只是觉得不对,我们一路换了不知多少面貌,九王为何还能来得如此之快。获救之后见到素心,也看到你如何待他,这才恍然大悟,若不是有了独占之心,平白无故你怎会待他如此之好。站在你的立场想想,你最想除掉的人当然就是我了。
  德王说:看来是我用错了方法,本来应该借苏荐青的手除去你的,反正他已经骗了素心多次,九分真一分假便更不容易分辩。
  小白说:现在该我问你,你在素心身上动了什么手脚?不然你怎么会知道我们走这条路。
  德王说:说来简单,失魂引与中了迷魂香的人之间有一种常人不能理解的联系,不单号令,还可召唤,此为引。只要将失魂引给了他,无论多远,只要手里还有这些人,我就能找到他。
  我听得愤愤不已,说:找到又怎么样?失魂引不在你手上,你控制不了那些人。只有你孤身一人,你打得过小白?
  德王耸耸肩说:打得过打不过试试就知道了,在行宫之中我就发现他其实伤势未愈,只是一听见你哭,他就忍不住现身了,是不是,杨兄?
  小白却不回答,把我送到了马上,我抢着说:你别又说什么让我先走的话。他苦笑一声,说:我的伤势确实还未愈全,可是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我们就生死与共,你愿意么?
  不愿意!我说。
  小白一愣,德王也是一愣。我趁机把狐醉果抛向德王,他惊愕之下随手接了,我指着他向地下蹲着的五个人说:上。
  那五个人见狐醉果落到德王手里,都红着眼睛咆哮着冲了上去。我和小白抓紧机会,跳到马背上绝尘而去。
我和小白抓紧机会,跳到马背上绝尘而去。
  一夜不辩方向的疾驰,天亮时见了人烟才停下来,走近时发现是一个依山傍水而建的小小村庄,小河蜿蜒着穿庄而出,薄薄的雾笼罩在水面,水边生着大片的芦苇,随风摇曳,白露沾于其上。我们将马停在庄外,小白去打探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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