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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狐——by白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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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皱眉说:我与小青也有数日同行之缘,曾仔仔细细地观察过他,确实是个深沉的人物,心冷手狠,九王曾灭他满门,这份仇,可不是轻易化解得了的。若是他真做了武林里的九五至尊,下一步,一定是对付九王。为何你不等他一统了江湖,再与他联手对付九王,岂不是事半功倍?
  我又小小声地插嘴:小青不喜欢德王。两个人还是听而不闻。
  德王说:若不制止他,这次江湖上的劫乱不知还有多少人要家破人亡,所以我将影煞交给你,以你的手段智谋,人脉之广,一定能遏制住他。我说过,我所求远远不止权势,我要的是天下再没有饥寒交迫,再没有贪官污吏。若老九能做到这些,我也许会甘居一旁,助他开创盛世。现在,你也看到了,老九一心若想做到这些,只有我自己将权势抓在手中、登上皇位才行。
  小白有些动容,看了德王半晌,像是从没见过他一样,说:或许天下都看错了你。
  德王却不甚在意地说:但求无愧于心。又带着几分热切地看着小白说:你可是答应了?
  嗯,凭你那一句天下再没有饥寒交迫,值得我放手一试。只希望你今日一番话并非花言巧语。否则
  德王朗声说:皇天厚土为鉴,这番话句句发自肺腑,我们击掌立誓。
  说着伸出手来,与小白啪啪啪地击了三掌,两人相对大笑,震得树上枯叶簌簌而落,宿鸟乱飞。
  待他们笑过,我拉拉小白的袖子问:那我们又不走了?
  小白略带歉疚地看着我说:素心
  看来是不走了。我打断了小白的话,你们也不打了,那我能回去了吗?我困了。说完这句话,一瞬间就变得迷糊起来,头脑中绷了半天的弦突然松了,无比的倦意涌上来。
  三人一起站起来,小白牵着我左手德王走到另一边牵着我右手,三人肩并肩向回走。小路狭仄,三人并排便显得有些拥挤,我好几次绊到不知谁的脚。
  我突然想起一事,向德王说:你想当皇帝啊!我有一个好办法。
  什么办法?德王转过脸来问我。
  我去找族长,让他杀了现在的皇帝还有其他和你争的人,下毒、剥皮、五马分尸,随你选,保证死绝,一口气都不剩,剩了不要钱。
  德王奇怪地看着,忽然咳一声,转过脸继续向前走。
  小白把嘴凑到我耳边,悄悄地说:现在的皇帝是他爸爸!和他争的是弟弟!
  哦,建议没被采用,我又变得昏昏欲睡。朦胧中,听到小白说:你处心积虑恭维我,听起来好像非我不行,给我套上了这么大一个枷锁,其实只是想让我留下吧?这样素心就始终没离开你的范围。
  德王轻轻地说:一半一半。
  
  镖银的事解决了,小白在身边,德王也在,这一觉睡得香极了。醒来时,天已大亮,只觉头枕着硬硬的东西,脚踩处却是软绵绵的,还带着温度,我看过去,我只穿着中衣躺在床上,身上覆着锦被,其他两个人都是坐在床上靠壁而坐,我头枕的是小白的腿,脚却放在德王的怀里。
  两个人闭目合息,脸上都带着淡淡的倦意与欣喜。

  那以后,小白便也在德王府留了下来,只有几个极少数的亲信知道。对此,我是高兴无比,在这里毕竟住了很久,多少也有些舍不得。
  小白辞去了总镖头,那个华芙蓉终于坐到了她梦寐以求的位置,却哭得不能自己,口口声声说不想坐,抓住了小白追问他以后去哪里。小白只是从容一笑飘然而去。
  自从德王拒绝了我的暗杀建议之后,我便十分好奇他会用什么方法对付九王。可是小白与德王似乎已经有了某种默契,无论我怎么问,两个人都是缄口不言。

  从冬梅那里打听到两个人正在书房,我蹑手蹑脚地往窗子底下爬去,想偷听两个人在说什么。刚爬到窗下,小白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素心,别趴在地上,小心肚子疼。
  >_<\\\\\\\\\\\\\\\\\\\\\\\\,第一次行动失败
  我在花园里溜了半天,让冬梅找来几块布,估计时候差不多了,又跑回书房外面。这一次加倍地小心,先将布缠到手掌上,将过于宽大的袖口与下摆也紧紧地绑在一起,向窗子下面爬去。堪堪爬到,窗子咿呀一声打开了,一碟精致的点心放在我面前的地上,是德王的声音:快吃吧!
  >_<\\\\\\\\\\\\\\\\\\\\\\\\,第二次行动失败。
  气从心上起,我再也顾不得,一脚踢开书房大门,大喊:我也要听,为什么单瞒我一个人?
  正听见德王向小白说: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交待下去。
  已经完了!
  >_<\\\\\\\\\\\\\\\\\\\\\\\\
  
  一个是高居庙堂的皇族,一个是笑傲江湖的侠客,那日两人湖边击掌为誓,仰天大笑,谁也不曾料到到会带来那么惊天动地的效果,也为后世留下无可比及的一笔。
  先是朝中,德王全力反击,动用了手中所有力量明查暗访,又揪出九王手下几个贪官。德王顶住压力,大笔一挥,凡贪污二百万两以上,满门抄斩,朝野为之震动。德王更是在朝上当众言明,不许皇朝中有一个贪官存在,言辞慷慨激昂,原本对德王心有顾忌的大臣又开始渐渐向他靠拢,朝中风气为之一肃,连皇帝都对他这次的做为赞赏有加,铁中棠也感叹地说后生可畏,几次下朝之后,还拦住德王,打听我的近况。
  江湖中,小白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瞒尽天下人耳目,所有人只知道影煞一夜之间消失了。而在北方兴起了一个新的门派:无极门,也不是没人对此怀疑,毕竟两者所用兵刃极为相似。但是这疑虑马上就打消了,因为影煞专事暗杀,视人命如草菅。无极门却在长江以北筑起一道防线,浴血奋战,将苏荐青阻于长江以南,救了不知多少人的性命。
  德王闻讯,曾大笑着说:杨兄,我二人联手,天下实如探囊取物般简单啊。
  小白只是看着我,微笑深邃又平静:天下并非我所求。
  而我在王府里的生活却是乱中有静,那些江湖上血肉横飞的厮杀、朝堂上的无形的你来我往对我来说似乎都遥远得有些不真实,我的心思只是集中在德王与小白身上,无论他们如何忙,总会有一个留在府里陪着我。
  喂,小白呢,好像从昨天起就没见到他。我吐出瓜子皮,问德王。
  我告诉过你我的名字吗?
  告诉过,小黑嘛。小黑,小白呢?我又忙着伸手去捞桌子另一边的苹果。
  德王一口水呛住了,咳得面红耳赤,认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他如此有失仪态,我意思意思地伸手在他背上拍了两下。
  德王缓过气,想说些什么,动动嘴,最后还是轻笑着叹口气说:小白小黑,嘿!能和杨兄相提并论,也算是向前跨了一步。
  你还没告诉我小白去哪里了。
  保定,有些事安排一下,没猜错的话,明天他便会回来。
  我吃完了苹果,又去抓那边的无花果。德王看着我,忽然说:你的徒弟就要来京城了。
  无花果从手中跌落,我焦虑地看着德王:他来做什么?长江以北就是你的势力,他会不会?接下去的话,我不说想必小黑也能明白。
  德王摇摇头说:别担心,他不是傻子。况且他来京城也只是我和杨兄猜测的结果,现在他被阻于长江以南,若要跨过长江,使中原北部武林臣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急于报仇,你又在这里,他很有可能会单枪匹马闯进京来。只是没有那群手下,他与老九哪个会赢,现在实在难以预料。
  
  ^^:以前太久没更新,这一章算是个补偿
  问一下各位大人的意见:有没有人觉得德王那一番再也没有饥寒交迫有点做作?我试着写一个心狠手辣、喜欢权力、但也心系天下的君王,不知道成不成功?
  还有,小白忽然和德王联手,有没有觉得这里转得太硬?
  如果觉得转得太硬,就写我觉得还可以,如果不硬,就写真好看!
  以前听过一个最好玩的故事:一个女孩子在两个男孩子之间摇摆不定,那两个男孩知道了,一气之下,就开始了BL来报复。
  如果有人说我写得不好,我就把小白配给德王,让小狐狸自己回山上去。
  还有,如果回贴少,我也把小白给德王。
只是没有那群手下,他和老九哪个会赢,现在实在难以预料。
  德王的话一直在耳边挥之不去,我心里五味杂陈,与小青已有半年未见,既希望见他一面,又怕他来了以后身处险境。
  第二天,小白果然回来,将马交与佣人便直奔我房间,眉宇间神采奕奕,全没半分的旅途疲惫。
  我从床上跳到他怀里,喊:小白小白,你回来了?你这死鬼,到哪儿花天酒地去了?下次再去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看我不打折你的腿!
  他接过我,坐到椅子上,失笑说:这句话从哪学来的?我可没教过你这个!
  昨天厨房里的王大娘骂她丈夫,被我看见了。后来她揪着他的耳朵进屋接着骂,我偷偷趴在窗子上听到的。
  小白低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沉香木的盒子,二寸见方。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水色缎子上躺着的却是一枚小小的红色果子。
  狐醉果!我大吃一惊,仔细看看又摇头说:不,不是狐醉果,冷眼一看几乎以为是了,但真的狐醉果颜色要比这深,比这个晶莹剔透,还有香味。
  果然没错!小白喃喃说道,两道剑眉紧锁。
  什么?我把玩着果子,若非对狐醉果极为熟悉,我几乎也分辩不出。但真正的狐醉果一出现即暗香盈室,这枚果子非要凑近了鼻端才能闻到若有若无的香气,而且最大的不同就是:狐醉果的香是淳正的酒香,这枚果子的香气之中却夹杂着一股腥膻。
  前两天,保定那边传来消息,说有两个江南武林中人忽然像得了失心疯一样,在酒楼里大打出手。打到后来,连武功也不用了,撕抓啃咬,和市井无赖没什么两样,闹得不成体统。据说就是为了这枚果子,所以我特地拿回来让你鉴别一下。
  我叹口气,说:你明明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非要我亲口说出来?将果子放回盒子里,看着他说:小青已经来了,是不是?
  小白将盒子收回怀里,点点头:听那两个人说,小青调集了近三成的手下到保定,招兵买马,布下了战线,本人却一直没现身,行踪隐秘,只通过几个职位较高的人分发了这种果子。
  没有酒狐,离开了云雾山,狐醉果是生于淮北则为枳了。小青他还是念念不忘要报仇,可是九王
  小白凑过来在我额角上亲亲,说:也许不光是报仇!别替他担心,这几个月来,他带着手下东征西讨,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半青半涩的少年了,就连我也曾在手上吃过几个小亏呢!报仇的事,他也不是今天才策划,再不济也能保得自己性命。对了,我不在这几天,你没有把我交待的都记住,记住的话,我这就带你去逛街!
  记得!我坐直了身子响亮地答:没有你陪,不得出府。每天只能吃五顿,不准再多吃。晚上睡觉要锁门,夜宵最多三口。还有,无论小黑让我做什么、说过什么,都要先告诉你。
  说到这里,我仰头看着小白说:既然你这么不相信他,为什么还要答应他留下来?
  小白抚着我的头发说:愿天下百姓再没饥寒交迫、流离失所,单为这两句话便值得一试,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你的妖力还是无法恢复么?妖狐草呢?
  不行,我摇摇头说,我现在全靠族长给的药才能维持住,要想恢复妖力怕是必须得回云雾山。妖狐草也没有动静,好几次我试着召唤,可是它都不理我,但是我能感觉它就在我身体里,就在这儿!我指着心口窝上面一点点,好像在睡大觉,怎么叫也叫不醒。

  时光匆匆,转眼间已是年关将近,尽管将近半个月天气一直阴沉,乌云压城,却丝毫没削减了过节的气氛。远处不时传来一两声爆竹的钝响,不知是谁家的孩子顽皮,忍耐不住手痒。
  王府里也是一片喜气洋洋,上上下下打扫一新,处处张灯结彩。德王最近在朝中声势日隆,前来的依附的官员比以往多了何止一倍,佣人们说话也都多了三分底气。年末,拜访送礼的官员富商络绎不绝,德王迎来送往,忙得不可开交。
  相较于德王,我与小白却是无比的清闲,小青不知所踪,他手下的人按兵不动,战事稍歇。
  每天里,我二人只是到京城各处名山古刹游玩,或是窝在房里读书谈笑,偶尔小白执谱下棋,我便坐在一旁,看他闲敲棋子落灯花。
  王府规矩,除夕所有人都要守夜。在未时府中便开始大摆宴席,阖府上下穿戴一新,聚在大厅里喝酒取乐,男眷东厢,女眷西厢。更叫来马戏杂耍班子,吞剑吐火,说学斗唱,一时间,王府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我穿上德王早些送过来的一身新衣,大红的袍子,黄色腰带,红色小毡帽,眉际上方一圈白色皮毛,外加一袭披风。冬梅在侍候我换上衣服时,曾说:公子穿上这一身红衣,越发衬出雪白的脸,黝黑的眼珠,真想让人咬上两口。
  小白早上才咬过我!我说。
  子时的钟敲过以后,城内城外的爆竹声响成一片。
  王府里几个职位较高的总管并排跪倒在地,向德王磕了三个头,德王高坐点头示意,身边便有小厮托出几个盘子,上面的红包叠成塔形。待小厮将红包分发后,那几个退了下去。又有次一等的仆役上来,这回有二三十之众,我也杂夹在中间,装腔作势地拜了几拜,直起身冲到托盘的小厮前伸手拿了两个红包,那小厮一愣,回头看看德王,德王微微一笑,却不说话。
  又是再次一等的仆役上来,我混在其中又得了两个红包。
  接着又是德妃坐在帘子后受府中众人的叩拜,我依样葫芦。等全府上下闹哄哄地拜完之后,我已经抱了满满一怀的红包
  仆役们都出去观烟花去了,我坐在地下,将红包一封封地拆开来,共计一百多两,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喊:下雪了,下雪了!
  我将银子往小白怀里一推,提着袍角跑到外面,果然天上一颗一颗盐粒似的雪花洒下来,我仰起头,感觉小小的雪珠落到脸上、钻到衣领里,凉凉的,远处轰的一声,一朵烟花在夜空中徐徐绽放,身后一个人走上来,将我的手轻轻握在掌心。
  这一场宴席直到四更天才结束,德王与德妃却不就此去睡,而是梳洗一番,各乘一顶小轿进宫去了。皇家惯例,皇子新年早必得进宫面圣,而后尚有游园赐宴,不闹个一天德王是回不来的。

  大年初一早上,是被爆竹声惊醒了,掀开帐子一看,门窗尚掩,只见窗上光辉夺目,起来揭起窗屉,从玻璃窗内往外一看,竟是一夜大雪,足有半尺多厚,天上仍是搓绵扯絮一般.心里欢喜非常,忙把小白叫起来。
  推开门,已闻得一股寒香拂鼻,抬头一看,却是园中的十数株红梅映着雪色开出胭脂一般的花来。
  小白小白,帮我扑个雪人。
  小白张开双臂,直挺挺向后一倒,雪地上便现出一个人影来,头脚四肢俱全。再要个带翅膀的!小白双臂上下划动,地上的人影便如多了一双翅膀。
  正在玩闹,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咳嗽,向那边看去,却是铁中棠一袭黑衣站在小院的入口。
  小白从地上一跃而起,弹弹衣角,按江湖礼节作了个揖,唤声:铁大人!我也跟着做了个揖。
  铁中棠捻须微笑,点点头说:这位便是杨震远杨总镖头吧,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江山代有才人出!老夫这把老骨头是不中用了,垂垂老矣。
  将铁中棠延入屋内坐了,小白才说:官居正一品,深得皇帝倚重,若铁大人也伏老的话,那可真是让在下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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