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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紫禁城——by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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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身影,在朦胧的灯光中焦躁不安地来回晃动。昊康深知父亲现时的处境,也体谅父亲左右为难的窘况。
父亲肃然的背影。屋内死一样的沈寂。渐渐地,昊康的希望落到了冰点。
风啸雨猛中,昊康和家人惴惴不安地等回了荣倚。却没料,父亲带回来一个对於他来说残酷至极的消息。明天,他就要被迫离开家!他必须进宫!他已"幸运"地被圣母皇太後著封为大清国皇帝陛下的御前侍卫班领!而且,还肩负著"特殊"的使命!
这个消息,对於别人来说或许会兴奋的彻夜难眠。但,对於昊康来说,无疑这是一道让他苦不堪当的懿旨。宫门似海,一旦他跨出这一步,就意味著要和他分开,就意味著再也听不到他那摄魂夺魄的笛声。
他---云飞!那个风一样的白衣少年。还有什麽比和云飞分离更让他撕心裂肺的呢?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太後的懿旨不容更改。父亲的态度没有回旋的余地。眼睁睁就要和心爱的人宫门两隔,这一刻,昊康竟是束手无策。
凌晨过後。风依然呼啸著。园子里枯黄的竹林被风吹得东倒西歪。
昊康带著满腹的绝望,来到云飞的房前。手里,捧著一盅姜汤。
屋里,寂静无声。传来云飞孩童似地轻鼾。
云飞回来的很晚,全身透湿,连连打著"喷嚏",饭也没吃便回房躺下了。
昊康担心云飞著了凉,亲自下厨给云飞煮了一锅姜汤,正想著让他发发寒气,却被父亲带来的消息打入痛苦的深渊。
这会,屋里的少年已沈入梦乡。他怎知道,有一颗不眠的心正在这个不眠的夜煎熬。
昊康的眼前,又浮现出当年云飞被父亲领回家来时的那一幕场景。
云飞像匹没人驯得服的小野马,大大咧咧,毛手毛脚,一点胆怯都没有。几年来,他们同桌吃饭、同床共枕。一间书斋里用功、一个园子里习武。亲密无间,形影相随。昊康从没把云飞看作是父亲收养的义子。云飞也把昊康当作自己真正的兄长和知己。
春去秋来。日升日落。他们都已长大。
不知从哪天起,昊康的心底渐渐地滋生出一种情愫、一种每每涌起就不由得他脸红心跳的情愫。这种情愫涨满了他的心湖。汹涌的浪潮时时冲击著他心的堤坝。他惊恐地发现,这感情的潮水就要冲垮最後一道防线,轰然而出。
云飞!云飞!云飞那青春勃发的英姿像弥漫著的清新氧气无处不在、挥之不去。昊康离不开这份赖以生存的气息。
明天,他就要离开这个熟悉的家园,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高墙深院里。与心爱的云飞不见、与痴恋的笛声无缘。想到这里,昊康几欲窒息。
云飞,梦境中的男孩。此刻,你的心飘荡在何方?你可知道我此时的心情?


(二)
云飞顾不得吃晚饭,倒头便睡。他感觉全身像是散了架,一点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大病初愈的他,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打斗,体内仅存的一份余力耗尽。大雨中,病魔无可回避的又光临了。
他昏昏沈沈地睡著,像是在梦的边缘游荡。时儿,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声的争执,那声音异常的熟悉,是昊康哥?还是义父?时儿,朦朦胧胧地呼吸到贴得近近的甜甜的气息。这种气息,让他恍若又回到昨天的岁月。
那时,他与昊康同床共枕。深夜里,他常常会凑过脸去嗅他甜甜的呼吸,还恶作剧的把橡皮糖塞进昊康的鼻子里。不过,昊康从来没有责怨过他。总是傻傻的一笑,刮一下他的鼻子作为惩罚。有时,还会伸出长长的手臂把他揽进怀里。云飞发现:昊康的手臂比枕更软更柔更暖。自g4t由f49自3r在
昊康哥!昊康哥!昊康哥总是对自己那麽上心、那麽紧张。在他身边,云飞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弟弟。依赖兄长的庇护,需要哥哥的疼爱......
恍惚中,云飞听得有人破门而入。感觉有人拿手在试他的额。耳边传来一阵叹息。
"昊康哥,你还未睡?"云飞醒来,看到坐在他床边的昊康。手里,捧著一只银盅。
昊康托著银盅,自己先试了试口感,然後把勺喂进云飞的嘴里。
"你怕是著凉受了风寒。额上烫得很呢!"昊康示意云飞不要说话,"我给你煮了姜汤。里面放了好些个红糖。快把它喝了,能解寒气。"
云飞就著昊康的手喝著姜汤。样子很乖。心里一股股暖流淌过。
"昊康哥,你有心事?"不经意间,云飞看到了昊康紧锁的眉。昊康的眉,浓浓地,云飞一直赞不绝口。
昊康忙著掩饰。
云飞想笑一笑,但,脸像著了火,"我知道,你是在替我著急。"
昊康心门一动!为你著急?难道,这只是在为你的身体著急吗?这也是在为我们的未来著急!昊康想道。
"没事的。喝了你煮的姜汤,明儿我就又能和你闹了。对了,你给我买的‘冰糖葫芦'呢?"
昊康哭笑不得,"到这时候了,还想著你的‘冰糖葫芦',你啊,真是个孩子。"
这下,云飞真的笑了,"本来嘛,人家就是你的小弟弟。你说,你敢不疼我嘛?"
昊康心酸眼酸,"哥怎麽可能不疼你呢?不疼你,哥疼谁?"
昊康从纸包里取出"冰糖葫芦"。云飞一见,努力著想抬起手来。
"别,等明儿病好了再吃。再说,刚喝过药、喝过姜汤呢。"昊康制止了云飞,停顿片刻,悠悠问道:"云飞,哪一天你才能真正长大?哪一天你才会真正明白哥的心思?"
云飞一愣!没加考虑,脱口而出:"谁要长大?我才不要。我就要这样一辈子缠著你,要你疼我、保护我。长大了就不好玩了。你就不会让著我了。你就会让著你的媳妇去了。"
昊康呆住了!云飞脱口而出的话使他有了想哭的感觉。长大?"媳妇"?一辈子?......
云飞啊!你描绘出了一幅多麽诱人心醉的美妙图画。我多麽想那会成为我们一生一世的现实。一辈子?我渴望著被你一辈子的缠绕,直至藤枯叶老。我身边的位置,永远都会为你留存。只要你想要,哪怕上刀山、下火海,哥哥也会成全你。
一辈子?多麽漫长的字眼,多麽遥远的等待。可眼下,只有明天。明天,我就要没入深宫,与你长长不得相见。再也听不到你吹那荡气回肠的《临江仙》。如此,我宁愿我们永远不要长大,也就永远不会分离。
"昊康哥,我要你给我买一辈子的‘冰糖葫芦',你答应不?"
云飞亦曾有过心动情动的一闪之念。但,那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在心底,他宁愿把昊康当作自己最可信赖的朋友、最可依靠的兄长。昊康的翅膀永远托著他飞翔。这个哥哥,注定了肩膀上这一份兄弟的责任。
昊康无言以对。
如果不是今夜,昊康会大喜若狂。为了云飞这一生的请求。可是,如今他再没有能力承诺云飞的这一邀约。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面对云飞,昊康内心压抑已久的情感像澎湃的洪流咆哮著、冲击著。昊康真想立刻打开久闭的闸门,一任自己情感的洪流奔腾而出,把云飞淹没、卷起、带著他一起尽情欢呼、浩浩荡荡、奔向辽阔的海洋。
"洒了、洒了,昊康哥,姜汤洒了。"
云飞的呼唤,把思绪翻腾的昊康拉回到这个黑沈沈的深夜里来。
昊康回回神,看到云飞关切的表情。
"没事吧?"云飞有点紧张,"不会你也淋了雨、受了风寒?"
昊康摇摇头。笑了笑。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哗啦"一声。有个黑影在窗前一闪,迅即消失。
昊康和云飞异口同声地喝问:"谁?什麽人?"
话音未落,昊康已然跃出门来。
一个黑漆漆的影子敏捷的出了游廊,眨眼间,上了高墙。
昊康扯起衣角,轻功如飞,追了上去。

(三)
黑衣人熟极了地形。引著昊康入了胡同外的十字路。一闪身,消失在茫茫的夜幕中。
昊康辨不清黑衣人究竟选择了哪条路向。怕中了声东击西调虎离山之计,遂放弃了追赶,原路折回府来。
府门口,云飞正焦虑地张望著。见昊康平安归来,松了口气。问道:"什麽人?"
昊康摇摇头。表情凝重。
云飞想起了什麽,"这几日夜深,我总觉得有一道黑色的影子老在我窗外晃来晃去。起初,我只当是梦境。现在看来,怕没那麽简单。"
云飞如是说,昊康更是疑窦重生。
"奇怪?这个黑衣人缘何盯著你转?要说图谋不轨,为何他至今仍不出手?进咱府来,目标应该锁定额玛而不应该针对你。这不能不让人费思量。他究竟是哪条道上的人?咱们好象也没啥冤家对头?"
昊康的分析,云飞听来不无道理。可思想再三,怎麽也理不出个头绪。
昊康见云飞面色赤红,精神萎靡,忙扶云飞进屋躺下了。
云飞感觉疲软至极,全身上下像是散了架,昏昏沈沈地睡去。
昊康守在云飞的床边,一直守到天边现出了鱼肚白。一来,他著实不放心病中的云飞,怕再有什麽闪失。二来,他还有一桩心事未了。如果不是那个突然出现的黑衣客,昊康也许已经把自己压抑已久的心里话合盘托出了。他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今夜,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因为明天他就要离开云飞。这一别,不知哪天才能再有机会向他表达自己的这份情感。
云飞鼾声轻传。长长的睫毛覆盖著眼帘。
昊康深深地叹了口气。

(四)
弘德殿。
同志帝的书斋。
宝座两侧的红漆盘龙立柱上分别书写著:"修身先谨懔幽独,读书在培养本源"。高耸的沥粉贴金坐龙天花板下,悬挂著一块硕大的横匾,上书醒目四字:"昕宵勿怠"。
同志帝放下手中的《资治通鉴》。揉了揉布满血丝的双眼。
朝阳初露。紫禁城的重重殿宇沐浴在金色的霞光里。雄伟壮丽。
通宵之後。同志帝站在射进殿内的晨辉中,活动著有些僵硬的手脚。猛抬头,看到了站班的御前侍卫。
"你就是荣昊康?"
"是!奴才御前侍卫班领荣昊康。皇上吉祥!"
昊康跪下请安。几天来,这已是第二次了。
同志帝扫了一眼面前这个和自己年龄不相上下的青年,并没有马上叫"起"。顿了片刻,说道:"圣母皇太後叫你来,想必你很本事吧!"
同志帝冷冷的口气,昊康头皮发麻。
临行前,荣倚特别把昊康叫去,上下左右地叮嘱了约莫半个时辰,弄得昊康迷迷惑惑地找不著东南西北。
宫深似海。人事亦如海。昊康想道。
同志帝没有再理会昊康,径直出了弘德殿。昊康跟著出了殿门。
同志帝把手一挥,"有他们几个,你别跟著了。留在这替朕收拾收拾屋子。"
同志帝不时射过来的眼神,昊康看得了然:同志帝和慈喜皇太後之间的矛盾三尺冰冻远非一日之寒。父亲是慈喜皇太後的宠臣,自己是荣倚的儿子,又是皇太後懿旨亲点。同志帝怎能不对他另眼相看。竟然把太监宫女份内的事派给了他这个御前侍卫班领。
同志帝宽大的紫檀木书桌前,昊康小心翼翼地规整著桌上散乱的书本笔砚。桌上,《清太祖实录》、《中庸》、《尚书》、《论语》......堆得满满当当。大本的《资治通签》下,压著几大张同志帝的手迹。
昨夜当值,昊康看到同志帝通宵达旦都没离开过书桌,不时地伏案疾书,心里不由得赞叹年轻皇帝的用功和勤奋。
白色的宣纸上龙飞凤舞地写满了字。几乎没有空白处。
昊康颇为好奇地捧起一张来过目。不由得眼前一亮!
《临江仙》?这不是《临江仙》词吗?
昊康太熟悉这首词了!此刻,弘德殿里再见,倍觉亲切。
云飞最爱《临江仙》词、最爱吹《临江仙》曲。久了,昊康也深深地迷恋上了它。
几大张的宣纸,写满了《临江仙》词。有的加了朱笔横道。段落之间还打了几个大大的问号。
同志帝亦喜欢《临江仙》?
"荣昊康,看什麽呢?"
昊康正发愣,门口传来一声严厉的喝问。
同志帝去而又返地站在殿门口。眼中溢出愤怒的目光。
昊康惊飞了手中的稿纸,"奴才罪该万死。请皇上恕奴才冒犯之罪。"
昊康料定自己上任伊始就被抓住了把柄。
同志帝走到书桌前,抽过昊康手里捡起的稿纸,双眉打结,"不就是一首词吗?值得你抽丝剥茧一样的研究?你倒说给朕听听,你究竟看出了些什麽?"
昊康一听,知道坏了!同志帝俨然把他当作慈喜派来的"奸细"、以为他在搜集同志帝的材料。
昊康急忙辩解:"请皇上息怒!奴才别无他意。只是奴才酷爱《临江仙》词。因此,不由自主的多看了一会。冒犯了天威。"
"哦!"同志帝将信将疑地在书桌前坐了下来,眼皮微闭,"就因为喜爱这首词?这麽说是巧合喽?你也喜爱这首词,那你立刻把这首词背与朕听。"
同志帝分明是要测试昊康是否撒谎。
《临江仙》---云飞酷爱的《临江仙》。就是闭著眼,昊康也能倒背如流。这首词、这支曲,犹如奔腾咆哮的江水时时轰鸣在昊康的耳边、时时冲击著昊康的心门......
"滚滚长江东逝水,
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
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
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
都付笑谈中。"
同志帝一言不发,呆呆地坐在椅子上。
他没想到,《临江仙》从昊康口中朗朗念来,竟也声情并茂。不禁下意识地端详起面前这位新上任的英俊侍卫。
"你倒是很有情调。一首《临江仙》,意境表达的淋漓尽致。是荣倚教你的?"同志帝放缓了语气问道。
"启禀皇上,奴才有一小弟,善长吹笛,酷爱《临江仙》曲,每日必定吹上几遍。所以,奴才府中上上下下几乎人人都会念得、唱得。"昊康的耳边,仿佛又响起了云飞那优美的笛声。声声不绝。余音绕梁。
那天清晨,昊康告别家园时,云飞还沈在睡梦中。那一刻,昊康多麽渴望能再握一握云飞的手、再听一听云飞那荡气回肠的《临江仙》曲。可是,他实在不忍心唤醒病中的云飞、不忍心面对与心爱的人依依惜别的伤感场景。
云飞,此时,你是否已然痊愈而康、生龙活虎?
"吹笛?"昊康的话,使同志帝精神顿提,他身子前倾,追问:"你那小弟可会功夫?"
昊康不解同志帝之意,心想:万不能把云飞也拉到这是非之地的"火坑"里来。答道:"奴才之弟还是个年幼无知不当大事的小毛孩子。"
荣倚的儿子免不了也是个纨!的八旗子弟。同志帝大失所望,把身子靠回椅背。
同志帝站起身,吩咐道:"把这些诗稿给朕收好。一张都不能少。否则,朕要了你的脑袋。"
正说著,安毅连奔带跑地进来。
清明节同志帝微服出宫事发後,安毅虽然被撤了御前侍卫班领之职,但总算在慈安太後的佑护下保住了性命,逃过一劫。
"什麽事?慌慌张张的。"同志帝喝斥道。
安毅凑到同志帝的跟前,小声说道:"昨天夜里,他的坟被人扒了。"
同志帝一惊!问道:"谁的坟?你把话说清楚了。"
安毅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昊康。
同志帝喝退了殿内的人。
"皇上,肃舜的坟昨个夜里被一夥来历不明的人给扒开了。死人骨头遍地都是。连烂透了的棺材板都被掘了出来。像是要挖地三尺寻什麽宝贝物件似的。"安毅一口气的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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