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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雪断相思——by平江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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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功飞去,留下我依旧悻悻自嘲。

打理完相思屋中琐碎的事务,终于能够歇口气。弯腰捶背遐想着亲切的床榻,步子也加快了一些。天倒是黑得快,呆坐在屋里,胡思乱想联翩:该如何动手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呢?
“红豆!”被吓了一跳,急捂胸口。一个人跳进门来嘻嘻笑着。
“这个时候还偷溜过来?”朝着少爷瞪眼,斥责他的莽撞。小子却是一脸坦然。
倏地皱皱眉头:“你这里还真是寒酸啊!”
“我可是个奴,又不是什么公子。”除了苦笑还能做什么。
他眨巴两下眼睛故作清纯可爱的模样:“哪有下人能把爹爹三番五次起个半死却不赶出去,哪有下人还会什么吹拉弹唱啊!”
“不巧,恩善居的下人就会这些个东西。至于惹恼你爹……”抿抿嘴,实在耶想不出什么狡辩的理由,眼珠子一转,“扬羽总是开口闭口你爹如何如何,怎地不提及你娘?”
既可以转移话题又可以探听口风,一举两得,我怎么就那么聪明?!
“我……我……”嗫嚅半天只是沈下了小脸,别过头。却不见什么回答。刚想放弃揭孩子的伤疤时,他又想通一般开了口,“我娘已经死了,她将我交给爹爹教养的。”
活活,看不出他的娘亲还是颇有高瞻远瞩,也知道这个慕月堡总有一日会成气候,早先讲儿子送过来吃香的喝辣的。心中不免赞美着,一面还在可叹自己怎就没有这么一个大义的老娘。转了转脖子,放松肌肉。蓦地想到这个冷血堡主怎地会对陌生人如此亲切,倒是不像他的性子。
“豆哥哥,你的娘在哪里?也是你娘将你卖到什么什么馆去的么?”
“啊?嘿嘿!”搔搔头真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我该对他说是我自己受不了颠沛流离主动卖身去娼馆的么?怕是会教导坏小孩子。摇摇头表示否认。看他小嘴动着,好像又有千百个疑问妖脱口,不由冒出冷汗。怎么反成了他在刺探我了,这可不成!
迅速腰间一摸索,抽了笛子傻笑:“来来,还是看我红豆大爷吹曲吧!错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了。”
“啊?嗯嗯!”小孩子终究对新事物好奇,真是好骗。难得看到一个小子能静下心听我搞这个咿咿呜呜的玩意儿,不由觉得也是个好知音,当下就热血沸腾起来。一曲流泻又是一曲。
“这是什么?”他果然有些音律天赋,很快听得出我改了曲子。我只笑不答,纵使吹得岔气也是好的,难得能在不受胁迫下放松心情。
“若是扬羽喜欢我可以教你,本大爷技艺超群!”有些醺醺然。
“真不知道那个傻公子有什么好的,爹爹明明该赏识你呀!”童言无忌,呸呸呸!
“那个少爷……”刚想说些什么阻止这个孩子继续神游。
“我看爹爹也该看得见你的好啊!该是会喜欢你!”皱着眉头思忖的孩子是扬羽?又是被附身了?呃,看来这个慕月堡是越来越不干净了。
“扬羽,你爹与我是主子和奴才不会有什么喜欢讨厌之说。”
“可是爹他总是在一人静默时吼出你的名字。”八成是你眼花,不对,该是耳鸣才对。
又叹息:“扬羽,我处处激怒你爹,他已经恨得咬牙切齿,总是会发泄一两下。”
“可是他既然不敢走你,说明还是器重你不比其它杂役。”这小子似乎存心和我杠上了。
“器重?!”这个辞藻怎么听着那么可笑,“他是在用软刀子扎人,变相折辱我!”
见他有些怀疑又有些惊愕,还是上前拍拍肩膀充作老大的模样:“少爷只需不要惹恼你爹,不要在你爹面前提到光裕梦红豆的一个字,我就可以安安心心活得潇洒了。”
他点点头又皱皱眉头,孺子可教。
“那,那我先去练习拳术套路罢,倒是被爹爹抓到你又要被责骂!”孩子一下子开了窍,让人有些窝心,“不过红豆要是有空,也要来我那里玩啊!”
“好好!”嘴上答应。心里算计:若是我有空,也该是死了的那一天。

第十二章(下)

小小的身影从视野消失了。
寂寥的破屋边又多了一分寒气。几乎不待脑子反应,身子离地被抱进屋里。这个人该是才与相思公子温存过吧?

“停下……停下……”身体虚弱地歪倒在背后的燥热胸膛前,难以自控发出颤音。身下胀痛之物在他手下捏揉把玩。浑身几乎没有冷静的地方,总是被调教得上路了,现下只要小小撩拨就会全身淫荡。
“啧!”霍然挺身进来,几乎被捣烂了肠子。原是破烂的小床在他的激烈耸动下发出刺耳尖锐的声音。我已经头脑不清了,前面被束得胀痛,后面被火热穿透的钝痛。热,就是热得熏人,熏得睁不开眼睛。
“……啊……啊……唔……”身体终是像畜生一样被骑着,趴在床上。狂风骤雨侵袭一般的深入探出,臀肉被他的滚烫巨物敲击出难堪的声响。他却是有些不对劲,一手缓缓扶着我的腰,一手探上了我勃发的伤痛处轻柔抚弄着。几乎是浑身战栗,男人真是可悲,明明被弄伤的物事,在他三五调戏之下又开始发挥无尽潜能。
“要……出来……了。”急吼一声,顶进全部,脑中也是空白。从来没有过的那种奇怪的舒畅感侵袭过来。扭头看见,他满是白液的手又挪向那个红肿下贱的地方。
“唔……”手指在那种地方盘旋还是第一次体验,一股异样的酥麻从脊梁骨传来,可悲的却是身前的龌龊肉物慢慢又开始苏醒了。几乎能听见背后那个人轻轻的笑──唯有在床榻上才会有的笑。
“放松些。”难得没有听到命令式的口吻,我感动的想哭。可是他的温柔不过持续了那么一瞬,就消失殆尽。
“啊!”又一次的欲,倾巢涌出。比刚才更为激烈的动荡难安。咬着牙,紧闭着眼睛,等着被撕扯成两半的痛楚到来。突兀一记顶撞,又是触到那个奇怪的地方。弓起了背止不住地颤抖。兴奋,着实的兴奋感。终于明白那些男倌为什么这么乐意躺在恩客身子下了,原来世上会有这种畅快淋漓的感觉,虽然不齿,却是身体最直白的反应。
“原来……”他翻过我的身子,看着我双腿间颤抖不已的东西,笑出声响,“原来你也是个凡人。”
妈的!老子……老子天生就是凡人啊!只是你每一次弄得这么惨烈,再好的事情也像行刑一样。胡萝卜,奶奶的,没事种这么大的萝卜干什么,也要有地儿让它长啊!
“啊!”天哪!这让人发怵的感觉究竟是什么呀!果真是个从里至外的婊子,顿时一泄如注,软在他怀里。
冷亦寒不是人!
几乎是愈发骁勇能战,将我折腾得半死。直到……求饶。
“你也会求饶?”纵欲后沙哑的嗓子,有些奇怪。让他看见我这么软趴趴地示弱还是第一次。真是不甘心!不如仰在床上装作挺尸,不理会这个脾气怪异的堡主。
“梦红豆,只有此时才越发可爱起来。”我的心尖儿发颤。这位仁兄岂不是在说笑,怎么会从这张嘴里听见赞美的辞藻?情愿这只是一场梦,一场春梦。
“咳咳,咳咳……”终于轮到我伺候他舒爽,那人喉中咕哝一声,就将那瑰红的巨物塞进口中。浑身还是汗流浃背,上一次的余韵还没有消退,紧接着开始下一轮的任务。那人怎地不知疲惫,尽情畅快在我口中肆意。几乎是窒息的麻痹,口张大了不能关合,口津不受控制滴落。
也不知道怎样结束的酷刑,那人又是不知厌倦地玩弄着手段。我这个见识浅薄的小倌终是长了眼,明白了什么才是真正的调教。总算知晓了男人那东西的味道……
两人瘫软如泥的情状倒是没有见过,眼见着天色由白变黑。

究竟哪里不对劲?
见他极其慵懒倒在身侧,看着我的眼中有些匪夷所思的东西,红豆不懂。
“堡主可以……可以回房歇息。我,我要去服侍……”爬起身却被一把揪住,又往回拖了去,像是还没有作弄彻底。眼下我这样酸软无力,只能任由他捻玩。
抬头看着他的脸,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还称得上是英俊的脸。窥见鼻下的那张菱唇翕翕合合:“刚才,你吹长夜相思了?”
身子一僵,怎么被他知道了?原来这个大家主也好偷听这一口儿。正当感慨颇多时,他却以为不明投来一瞥,再没有说话。
一夜,拥挤的小床,我与那个人相拥而眠。昏沉沉睡过去的片刻,还在乱想:明早的日头究竟会从哪个地方升起来?没准儿就是西边吧。

“你……”相思皱眉,看着我走着鸭步,这整个一天就没有走过正常步子。这样的慕月堡怎会有人猜不出我做了什么?猜不出,脖间的青紫也会告诉他们昨夜发生了什么。
“嘿嘿。”装聋作哑继续卖力做活。其实这个堡主还算待我不薄,这么大个院子家仆也是不缺的。平日打扫一类总是有人弄妥,因而我的工作也是少之又少。端水送茶跑跑腿什么的,除去这个主子相处着生分,真的是比天心那里的日子还要轻松些。
若不是需要出卖这个小身板来暖床,还真的有些错觉自己几乎成了少爷了。
“昨日滋味不错?”看得到眼中蕴的薄怒,若说他对冷亦寒的情事不在意打死我也不信。
“算是。”点点头。难道这样一个公子也会被那个种马迷住?
“没有机会?”问得让人诧异。蓦地忆起他那日与我的冗谈,就像窜进了冷风,禁不住哆嗦了一下。这不知道该是怎么回答他的疑惑。那一夜却是个好机会。
若是回答他有机会,也是在那个人睡意正浓时下手。那一时刻我亦是浑身绵软下个床都困难,怎么去拿刀行凶?!若说没有机会,也是有这个借口。昨夜荒唐地浑然忘我,根本记不起还有什么任务一说……
思量再三,选择静默,理亏在我多说无益。
“好自为之。”面前公子的脸是僵直的表情,有些古怪。讪讪离开了他的厢房。一手伸进袖口。那个玩意儿亏得昨夜放在枕下,若是被他发现可不就是等死。寒刀沁心,不由自主有些凉意。
冬季,还是多穿一些御寒为好。

“你可好。”刚一脚进屋后面竟然出现意外的客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没有动作。心里忐忑不安,还是回过了头,呆滞着一张脸看着这个男子──可叹又可悲的伤心男子。
“跟我走吧。”穿着黑衫,原就光线昏暗的小屋里只有他的眼眸在闪光。
“为何独独喜欢我这样的杂碎?”仰着面看他,嬉皮笑脸依旧。
“红豆……你的一切都是假的吧?笑得假,做得假……我只想将你这个人猜透罢了。”这情话一点都不悦耳,若我是个女子也不会被动容。
“这情话好生硬,你不知道我是娼馆里出来的么?听得麻木。”甩甩手,示意他可以走了。涉险来这里究竟是犯了什么毛病?!
“红豆!”轻唤着我的名字,顺势搂住发呆的我。很宽阔,很温暖的怀抱,可惜不适合我。那人似乎铁了心思,不顾怀里的人极力挣脱,丝毫不松手。
“若是不放,我可要嚷了。”低头思忖。回来干什么?回来能挽回什么?梦红豆的胸口是空的。
“究竟要得到什么才能跟我离开?我能保护你不被朝廷的势力伤害。”他说得真是可笑,朝廷?我畏惧那些东西做什么?
“我要冷亦寒的命,你能给么?”那男人只是沉默。
索性趁热打铁让他死了心便罢,还与他纠缠不清做什么?!冷傲天已经是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陌路人。抿抿唇又道:“何况,那人幸人无数,调教之术了得,让我也享受至极。”
挂着笑几乎是带着陶醉的神色,换来他倒抽凉气:“我知道他亦是对你特别,你竟然也这么轻意地……”
“轻意地与他苟且?”眼睛笑得弯成细月,“不要忘了,我原就是个娼……可以爬上任何一个人的床。”
那人眦目,终是退后两步:“我以为你是特别的,你总是……”
缓缓走上前,轻笑一声:“抬爱了,梦红豆不才……这里空了,容不下任何一个人。”看到他几乎失落至极的眼色,伏在胸口的手伸了出来摇晃两下,“不送!”
“砰!”阖上门,一下子蹲坐在门槛上,半天没有爬起来。


第十二章(完)
第十三章(上)
“真是个人见人爱,何时这个地方成了众人来去自如之所?”耳畔传来阴笑,隔着门还能听得真切,难道我的身体已被开掘得潜力无穷?身子却不受控制地抖动得厉害。不知什么时候起,听到他的声音也觉得寒;不知什么时候起,他的声音在红豆这边出现得愈发频繁。
抬眉一睨,浩浩然已经推开门,硕大的身形杵在眼前。果然是玉树临风无人匹敌──土黄色的内衫银丝滚边,淡青长衫镏金玉色缎带,顶冠那颗硕大的琥珀昭示着富可敌国,更昭示着此人不凡品味。嗯,再插两根稚尾就可以去唱戏了。
深深叹息,又该一场舌战。
“堡,堡主。”刹时立身的迅猛扯痛了伤处,皱紧眉头。
“方才听得有人要我的命,若不是你还会有谁?”笑着提问,却是极尽苛责。该怎么回话?如何答都会错。
“堡主是心系慕月堡安危,连日操劳。出现幻觉了……”下意识又开始呵呵地贫,随意吧,在他面前总是小丑,索性发挥极至。
“我倒也像不看不听,可惜却明明白白窥见了。凭你这个妓院出身的,想要杀我?”似笑非笑扯过手臂,一手伸入衣襟放肆地触摸。冰凉的指尖游移在温暖的胸前竟有些快意。
“……”总觉得不对呢。这个人一向懒得施舍怜悯,每次催花不是辣手狠毒?!怎么会突然转变了性情开始调情?指尖的爱抚倒像是故意的矫情,欲擒故纵点火燎原。现在,那手指的确再胸口盘旋捻玩着凸起,浑身竟虚虚地发了汗。
野合么?又不是第一回,也驾轻就熟。轻轻喘息,等待着浑身热流往头上冲去。还没有等到混沌激昂,只听见一声冷笑。
“这是何物?”
棋差一招。睁开双眼,看见那手上闪着寒光的物事──寒刃,相思公子亲手交托于我的所谓“杀人武器”。通常这吃重玩意儿是放在枕下的,偏是今日心血来潮掩在袖里。这一刻偏是想到,所谓天意,正是用来欺压卑微者的。
不妙了,真的好似不妙了。

“说不出缘由么?”刀口倒向,在下巴处回旋,冰凉的触感。倏地辗转在脖颈,仿佛是恋上我的肌肤,摩擦不绝。死的气息竟然会在脑中生成,想我梦红豆号称壮士,这一刻也是呆滞的。巧舌如簧在这一时竟然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呃……”思量片刻,还是决定为自己含冤,“堡主可信,这东西我是用来防身?”
继续讪笑,看着他阴沈的脸面,忐忑不安。
“你可信,这一回不说实情便让你生不如死?”
直愣地吸收了这句硬邦邦的话,我闭上眼睛道:“信。”

不计其数的皮肉之苦镌刻在身上,衣服俨然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痛感吃得多了,人也会麻木。思绪竟然还能神游万里:天心不知如何啊,亏得是我这个皮糙肉厚的挨打,若是他受罪可是小命已矣。
“堡主,此人强硬,口不开!”牢头抱拳回禀。隔着老远,隐约看到一个人稳如泰山坐着。没有响动没有回应。
浸泽了盐水的鞭子果然好滋味,下唇被不自觉咬烂了。不能招任却不是对那碎尘的忠心,只是记挂着天心。那个公子还生死未卜,若是真的在那莫名的王爷手中我若是失言,极可能伤了他的性命。除却天心还有恩善居,苗苗,怜惜……一干只有在娼馆才能苟延残喘的人儿,若是因我而收到波及,这个罪孽可是大了。
正想得入神,冷不防下颚被扳起,望入一方幽潭,漆黑如墨。
“娼,倒是骨硬。”热气呵在耳际,有些眩晕。
“呵呵,堡主大量,不给个痛快么?”他是如何知道我的诡秘?果然是自己为人失败。那个王爷确实糊涂,拿着两个臭鸡蛋砸石头,拼得过才是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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