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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妖——by黑白无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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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楼躺着,眼前一片寂静无边的黑暗。嘈杂的世界随着渐渐恢复的知觉一点一点显现出来,传来细碎的歌声,断断续续,若有若无。重楼知道那很好听,觉得被轻柔地揽向它的怀抱,像一张阳光下被风卷动的带有洁白绒毛的羽。他听到从心灵深处流泻而出的音乐。空灵并且寂静,思想因此而牵动,左右摇摆。
重楼试图支起身来好看见外面。门开了,飞蓬从外面进来,看见重楼正想起来,"小心啊,你还没好呢。"他忙跑过去扶。重楼只觉得双脚没有力气,软绵绵的,直向下倒去,正好落在飞蓬身上,两人滚倒在一起。
"我这是。。。。。。"重楼微喘着,向上注视着抱住自己的飞蓬。
"伤得很重,你"黑夜总是语言模糊,句子凌乱,有些无名的情绪映射在他的脸上,"你要好好休息。"
重楼不需要猜了,自己一定伤得很重,强大的他都快忘了什么叫软弱。而现在这种轻飘飘,重楼哼了一声,展开一朵冷酷的笑,"那场架打得还真是过瘾。"
他一定记起了那天他忘我的破坏。手提一柄疯狂的镇妖,火红的眼睛全是毁灭,强大的爆炸,杀戮的快感。剑身渴血地不停扎进神将们惨白的喉管。重楼面对重重围来的敌,像一匹落入陷阱的狼,毫不畏惧,反而越站越勇,越站越无法自拔,只求永远如此砍杀。
刀子扎进他的身体,重楼就拔出它,削过它主人的天灵盖;灼热的法术击中他,他就回报一个更大的能量球;。。。。。。
重楼的视线被他深色的发遮挡。一种尖锐穿透他的皮肤,渐渐被忧伤淹没。"我疯魔了吧。"
这个世上没有海枯石烂,也没有天长地久,魔也会消亡的。大部分的魔,会被更为强大的魔吸收利用,从而死亡。或者是等到大限到时,自动解体,魔力便会四散开去,等待被再次聚集。而那些强大到突破极限的魔,好象重楼,很可能会生一种病。这种病不同于人间的发烧感冒,而是会在短时间内,突然拥有几乎无限的力量,横生出摧毁一切的欲望,在这之后,这个魔就像是被抽空了一样,失去所有魔力,包括他自己。再也不能重生了。
这就交疯魔。是强大的另一种代价。
在远方有一面鼓,它的节奏缓慢,它的声音低沉,飞蓬身体深处流动的河流冲击着他破碎的灵魂。紧紧拥住怀中的魔尊,飞蓬直想谋杀自己的记忆。
"不是的,不是的。"飞蓬勾过重楼,柔软的唇引上了他的唇,不让重楼再有胡思乱想的空闲。
起先是半秒钟的停滞。像夏季暴雨将至前的晦涩的天空,沉静暗涌并且危机四伏。迅即而来的是血管中奔腾着的粘稠液体突然放慢流速,慵懒无力,迤逦不前。重楼的大脑也在此时出现短暂的麻木并将这一指令送达至全身的四肢经脉。伴随而来的燥热心跳,咚咚咚,在逐渐软弱开去的身体中上下起伏。
这是一种坠落的感觉,无比快乐。
重楼已经自失了。
他奋力推开包围住自己的飞蓬,认真地看着他秀美的脸,冷冷地说:"你不是飞蓬,你到底是谁?"

第四章

"有区别吗?"飞蓬盘腿坐在重楼面前,双手支着脑袋,左右晃着,"我长得不像吗?"
重楼靠着床沿坐起来,仔细打量了他一会儿,摇摇头道,"没有,你和他一模一样。"
"好,那我再问你。"飞蓬眼珠一轮,"你是不是很喜欢这张脸呢?"
"。。。。。。"
"你是不是知道你们这是死结?"
"。。。。。。"
"你是不是可以把我当成他,永远留在你身边呢?"
"。。。。。。"
"喂,给点反应好不好?快说快说。"飞蓬不耐烦地催促着重楼。
"恩,这个,"没有心机的重楼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啊,明明是我在问你话呢。快说,你到底是谁?"
"啊?"飞蓬很失望地垂下头,"真没劲。"一道金光一闪,现出一张孩儿面来,梳着双髻,头顶上是两只小小的鹿角,左眼下方是一个天青色闪电纹印,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和右脸颊上的酒窝。这个看上去十一、二岁,穿着扎住口的黑色衣裤的女孩,很老气地说:"才几天,你就不认得我啦。"
"是你?霏微。"重楼叹了口气,知道这次是逃不掉了。
这个霏微,年纪比重楼还大,在魔界不知待了多少年,似乎没人知道她的来历,也没人知道她的行踪。只听说,她喜欢游历六界,常常惹是生非后就躲进魔域,大睡个一两百年,再出去继续捣蛋。但是却有着极强的力量,是很久以来,魔界传说中的魔尊,只不过从没人见过她的法力,也可以说见过的人都不在了。
重楼尊敬比自己强的霏微,更明白自己和她之间的差别,他追求对手,追求更强大,可她,似乎没有欲望,完全不像一个被天下视为邪恶的魔。只有任性而为这一点除外。
重楼可以感到这里的结界,禁锢住所有出入的可能,却没有杀气。能隐藏住魔天生的强烈气息,重楼自认他是做不到的,也不想做。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重楼终于打破沉默。
"你终于讲话啦,我还以为你傻了呢。"霏微伸长腿,双手向后撑住地,"上次你在玄空门外遇见我,不是想问自己的事吗?那天没有回答,不过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
"?"重楼急切地想知道原因。
"你说你那天握着镇妖时就失去了自我,看见飞蓬有种冲动,想把他据为己有。同时就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霏微拿过镇妖,老朋友似的擦拭着,继续说,"这次我把你从神界弄回来时,也看到了。这把剑,我以前见过。"
霏微清洗掉剑身上班驳的血迹,镇妖在她手上发出柔和的明光,"它的名字叫‘断柳'。"霏微停了一下,似是想起了遥远的朋友,"他的名字叫‘相柳',只是住在山里,平常不出外扰人的。因为他知道他是蛇身九头的怪物,什么地方只要给他一碰一喷,马上变成水泽。他也不想的。"
"可出生的时候就这样了,谁也没法改变。"霏微把脸凑在剑上,轻轻摩挲,极其平和地说,"禹在平定九州时,除掉了他。用的剑后来就叫‘断柳'。"
"那它怎么会落在飞蓬手里的呢?而且,改名为‘镇妖'?还有他和我有什么关系?"重楼也不管别人的感受,只顾提出自己的问题。
"哼,你是真没心肝还是自私啊?!也不问问那个倒霉的神将现在怎样了。你果然是继承了他的血统,小心也落得和他一样的下场。"霏微霍地站起来,扔给重楼一包东西,"好好养伤吧,我可不喜欢照顾魔的。"
重楼发誓,等变得更强时,非得挑战这个魔,最好能拔掉她的角,一雪前耻。
神树之巅,z
夕瑶懒懒得把手伸进天仙玉露池中,这几天忙得手都磨出了血泡,总算能歇口气了。水面上仿佛映出飞蓬的影子来。
"你是夕瑶吗?"一个稚嫩的童音响起在夕瑶背后。
"是啊。"夕瑶回头看见一个黑衣白发的小女孩,嘴里叼着片寒山枫,笑嘻嘻地站在她身后。
"你是魔?"霏微头上褐色的鹿角非常明显,她点点头。夕瑶只觉得天旋地转,便不醒人事了。
"哎呀,夕瑶姐姐,你悃啦。"霏微让夕瑶平躺好,"那我代你去看飞蓬哥哥喽。嘻。"
困龙台边,y
守卫的神将鼾声大作,"飞蓬,飞蓬。"夕瑶摇醒飞蓬,"快醒醒,醒醒呀。"
飞蓬睁开疲惫的眼睛,"夕瑶?你怎么来了?"
"我来救你啊。"夕瑶忙着去解吊住飞蓬双臂的铁索,"飞蓬,我想和你一生一世在一起,我不要当什么神,我只想你平安快乐。飞蓬,跟我走吧。"
"你别白费力气了,我不会跟你走的。"飞蓬斩钉截铁地说。
"为什么?"夕瑶的手停在半空。b
"因为,"飞蓬笑了一个,"你不是夕瑶,说吧,你是谁?"
"怎么这年头大家眼神都这么好?"霏微变回原来样子,撅起嘴,"还是我这变身术生疏了?气死我了,哪有这样的,根本就不好玩吗。"
飞蓬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个黑衣女孩自言自语,"对了,你可以叫我霏微。你干吗不想走?你真得傻到想等天帝来为你平反吗?还是你在等某个人来救你,只不过那个人不是我?你只要告诉我他的名字,我就把他找来。再不就是。。。。。。"
"再不就是这个东西是摆设?你可以来去自由?" 霏微用力扯动飞蓬锁骨里的铁链。
被她一扯飞蓬猛然间向前冲去,身形又被铁索拉住,痛得叫不出来,原本就湿的身体又出了一层汗,"你,你,你。"
被飞蓬杀人的眼睛盯住,霏微后退一步,跌坐在云层上,登着脚号啕大哭:"人家不是故意的啦,人家不是故意的啊,呜呜呜,你欺负小孩子。"十足一副吃不到糖的耍赖样。
飞蓬心肠本来就软,何况是面对一个哭鼻子的小女孩,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忙劝她道:"别哭了,别哭了。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了。"
"恩恩,不要。"霏微用手背揉着眼,一个劲摇头,"你送样东西给我,我就不哭了。"
"好吧,"飞蓬看看自己身上除了伤疤还是伤疤,"可我什么也没有啊。"
"喂,你们几个怎么在这里睡觉?"这时传来一阵躁动。
霏微一跳三尺高,脸上泪痕未干,笑着冲飞蓬摇摇手,"你只要记住你欠我的就可以了。飞蓬哥哥,那我下次再来找你玩吧。"
一晃,人就不见了。g
六界时空穿梭术!这个霏微到底是什么来历,竟会如此高深的法术?看她的样子,应该也是魔,那她和重楼的关系?
"飞蓬,天帝要见你。"来了两个金甲神,打断了飞蓬的思绪。

第五章

终于,你还是要见我的。今天就该做个了结了。飞蓬傲然地走在前面,一路走进了空落落的凌日大殿,只有高高的御座上正端坐着庄严的天帝伏羲。
"你不是要见我吗?"飞蓬没有像礼节那样单膝跪下,反而站得笔直,"我来了。"
天帝微微皱了皱眉,声音缓慢而平和:"即使对你用了刑,也不必如此恼怒吧。"衣袖一挥间,飞蓬感到身上的锁链没有了,伤口也非常清凉,没有痛感。他柔了柔胸口处,"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了吗?"用鼻子哼了一声。
"我原本就不认为你会谅解我的。"天帝支起左手,懒懒得看着大殿的另一角,"一千年了吧,一千年来你守着天门,应该也看到人间不少事了。为何还如此意气用事呢?"
利、衰、毁、誉、称、讥、苦、乐。。。。。。飞蓬从云端上窥见了地上种种纷争纠葛,那些尔愚我诈,那些落井下石,当然也包括那些雪中送炭,那些同舟共济。飞蓬觉得身上原有的对于伏羲的不满和厌恶正在悄悄涣散。
"你难道不是因为怕我说出芝英的事而把我远迁到天门的吗?"诘问的语气却显得空浮。
"芝英?唉,那个孩子。"天帝叹了口气,便陷入了深深的哀痛中,仿佛他从未下令让飞蓬去杀了她,也从未毫不留情地把她封印在镇妖剑中。芝英,他疼爱的孩子只是不小心睡着了而已。
"你快说,你是不是怕?"飞蓬有些紧张了,他始终执着着要揭穿天帝卑劣的一面,要知道天帝为什么禁止神有任何感情。如果,如果神可以体会这个世界的美与丑,爱与恨,善与恶,那么,就不会再有因思凡被处分的神了,就像芝英,也不会再有人像他一样,去执行这种任务了。
"我怕?我怕什么,飞蓬?"天帝换了一只手,饶有兴趣地看着飞蓬,仍是那不紧不慢的话语,暗暗透着无穷的压力。
飞蓬脊上渗出冷汗,"你怕,你怕我们像芝英那样拥有感情后,纷纷离开神界!那样的话。。。。。。"
"那样的话,我确实很怕,"天帝站了起来,朝飞蓬慢慢度来,华丽的衣摆摩挲着冰冷的地面,"那种刻骨铭心的痛苦。"飞蓬看见伏羲的眼里有种闪烁的烟灰。
"你以为懂得爱是种幸福吗?"天帝已经紧贴着飞蓬了,令他喘不过气来,"你想想看是你找到芝英时她快乐?还是用镇妖剑封印时她快乐?"
她芝英满头长发,有如金般颜色,一双流光的眼波,带着酱翠般绿色,那身上肌肤,却有如白玉一般,粉光致致,温香滑腻,她随着乐声起舞,那窃宛诱人的身子,当真是柔若无骨,轻纱衫中,隐约可见她浑圆小巧的腰鼓,正在一阵阵轻微地颤动......
可是她从不曾笑,就连我找到她时,她也是往常那样眉头深锁。飞蓬想起,惟有最后的最后,他拔出镇妖,从她身上,她芊芊一笑,元神具被吸进剑中。
那一笑,却如梦魇般牢牢地缠住了飞蓬,就是千年。
"爱是世界上最宽的海域,也是最残忍的剥夺方式。我给了她一个解脱,唉,那个孩子。"天帝微微摇着头,定定地看着飞蓬,"飞蓬,我不想你们也去承受,我真的很怕。飞蓬,我一直很有心地栽培你,希望你能点破,生死涅磐,犹如昨梦;菩提烦恼,等似空花。回到我身边来吧,飞蓬。"
伏羲一只手搭上飞蓬的肩,语重心长地按了按。
飞蓬站在那里,被天帝长长的影子笼罩。
是这样吗?这一千年来,只是我的一个误会?飞蓬努力想回忆起,自他开始怀疑天帝以来的日子,他竭力想要找到一丝快乐。时光忽悠悠地闪过眼前,快得让人难以置信,而真要细细回味时,那些细节却又突然模糊不清,只剩下一个朦胧的轮廓。
和夕瑶吗?他和她坐在神树上,光影让人晕眩,她为他疗伤,他同她说新鲜事。可是他说的永远只有打架,永远只有重楼。面对这个总是默默聆听的她,他不感表现出太多的好感,因为那样,他怕有一天,他会被赐予第二把剑。他并不快乐。
和重楼吗?他和他在神魔之井厮杀,风尘在他们脚下起舞,他划破他的战袍,他削断他的红发,他们之间惺惺相吸。面对这个总是来找麻烦的他,他从不感使出全力,因为他怕真的伤到他,那样他会比他更痛;可他也不感不使出全力,那样他就对他太不尊敬了。他并不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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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一个神官惶惶张张地跑来,"大。。。。大。。。。大事。。。。大事。。。。。不好了。。。。。。"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什么事?如此慌张?"天帝抽回手,恢复他庄严的表情,回身问跪在地上的神官。
"神树。"他深吸了口气说,"神树遭到攻击。"
"什么?!快,随我去看看!"天帝大步流星地就往外走,瞥见飞蓬还杵在那里,"你送他回去吧。"他指了指来报信的神官,就径自走了。
"咻~~~"那个神官见天帝走远,拍拍自己的胸口,长长吁出口气来,"我还以为老了就不中用了呢。"霏微轻松地变回原型,去拉飞蓬的手臂,"快走啦,我们没有多少时间。"
不料,没有拉动。

第六章

"我屏弃了友情,也从不奢求爱情,因为我没有代价来交换。"你当年是这样说的吧,霏微坐在屋顶上,俯视着院子里的重楼恢复性的锻炼。红发的重楼,身形已经越来越灵巧了,看来要不了几天就能完全回到昔日的水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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