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处逢生——by月尘_sp

18
那晚和高风一别後，林智文没有一天是空閒的，他被公司派去和傅琛然等人一同到外地采访，跟进一年一度选美会的外景花絮。离开了的那个星期直至回来後，他只是打了一通电话知会高风，对方也没说甚麽，只是催促他要快点回来。林智文也不以为然，并不知道其实高风是想和他过生日。
回来过後，沉重的後期工作令他连睡眠的时间也没有，即使每晚加班，亦未能完成工作，还要带回家继续，同住的黄卓桐也忍不住要帮他一把。傅琛然则留在公司通宵加班，和几个同事一同睡在公司。
「哇！文文！你公司真是越来越会收卖人命了！要不是我帮你，你一定赶不及的！」
没法子，在一句「资源增值」的前提下，从前那些不是由他做的工作，现在也要由他负责。可工资却没增进多少，林智文向他作了一个苦笑，工作就是这样，要生活，就得挣钱，谁叫自己还欠人债呢！缓缓起身走到厨房喝水，电话在此时突然响起。
「都这麽晚了，还有谁会打来？」
黄卓桐走去把电话接过，然後笑得格格作响，刻意把嗓子调高八度，夸张的模仿著某人的声音。
「小智！白马王子找你啊！嘻嘻！」
闻言，林智文立即从厨房跑出去接听电话。
「......小智......」
「嗯！这麽晚了，还未睡吗？」
林智文记得，高风今天应该是当早更，然後休息，明天是从中间一直当到夜更，一口气踩十六小时，医生的上班时间也真的恐怖。
「我不困！小智......恶......快来陪我啊......」
明显不过的，高风不是在清醒状态。
「你在哪里？」
「......我在......恶......嘻嘻......我在IF，快来陪我啊！小智......有很多人想要我陪他们的......」
高风的声音，显然有点飘忽，似乎，还像喝过酒呢！林智文暗自担心，高风何时变得这样放纵自己的？抽烟也就算了，当他是在医学院时太辛苦，因为要熬夜挨不住而养成的习惯；但从未见过他像今次这样喝醉的！一直以来，他心目中的高风，也只是浅浅的嚐嚐淡淡的薄荷酒，从未试过像今次这样失态的！林智文立即挂下电话，拿起背包，匆匆的出门了，身旁的
黄卓桐想要把他叫停也叫不住，剩下一人在家里嘀咕。
「怎搞的？走的这麽急！用不著吧！」
时间已是凌晨一时，几经艰苦才截下一辆计程车，林智文抵达IF的时候，那里都快要打佯了！剩下几个和高风差不多的年青人在买醉，那几个好看的帅哥似乎都有自己的烦恼，当然，林智文不会理会别人的事，他来的目的，是要把高风安全的带回家。高风侧著头伏在桌上，大约也是在半睡的状态了，林智文走近他，轻轻的拍了拍他泛红的脸，果然没错，是喝醉了！
「Louis！是我......我送你回去吧！」
「......恶......你是谁......哈哈......」
高风突然像是发狂一样的大笑起来，然後掩住了嘴，大约是想吐了。林智文在这段艰苦的日子似乎也练就了超人的斗志和体力，明明自己也连续工作了一整天，完全没有睡过，在这个时候，却还能眼明手快的把摇摇欲坠的高风拖到洗手间，要不是，他一定会把酒吧的地方弄脏的。
「恶......恶......」
高风吐的很厉害，好像要把胃内所有的液体也翻出来一样。林智文站在他身後替他顺背，过了一会，总算甚麽也吐得一乾二净了，林智文扶了他去洗脸，洗过脸後，人也清醒多了，总算可以把林智文认出了。
「小智......麻烦你了！」
「不要紧！我送你回家吧！」
「嗯！」
从踏出IF开始，二人再没说一句话。累透了的高风，在计程车上，靠在林智文肩上睡著了。林智文此时才可细心的观察他，只不过没见几天，高风的脸变得很憔悴；又黑又肿的眼袋，就像哭过一样，下巴更是长出了须根，一向也十分注重自己仪表容的他，怎会容许自己变成这个模样？虽然这样的他有另一股沧桑的魅力！林智文没想太多，只是以为他工作太忙，睡眠不足而已，反正自己也有著一双熊猫眼。其实，真正的原因不是如此单纯。高风真的是哭过的！因为，今天是他的生日，也是方雨淇的忌日，不过，这是个绝对的秘密，除了双方的家人外，谁也不知道的。
好不容易，总算把半睡的高风半拖半抱的带回家，林智文正在为如何开启大门而烦恼。
「Louis！醒醒！门匙？门匙在哪里？」
坐在走廊上的高风，无意识的摸了摸身上的口袋，把银包、烟包、车匙和手机，也翻出来了，唯独欠了门匙。
「嘻嘻！糟了！一定是漏了在车里......」林智文暗叫不妙，他的车应该还是泊在IF附近的地方，没可能现在折返吧！此时，高风的声音再次响起：「哈哈！别怕......这里还有......後备的！」
怪了！原来门前的地毯是有暗格的，内里藏了後备门匙。也难怪，他是一人独居的，这样做的话即使自己真的忘记了或是丢了门匙也有门可进吧！高风伸手进地毯底部拿出了门匙，林智文接过後把门打开了。
纵使是吐了一顿，高风基本上还是呈不清醒状态的。林智文把他扶到睡床上，也不敢替他洗澡，只是替他脱下鞋袜，拿出热毛巾替他抹抹面，洗洗手脚，然後给他冲了一杯热茶，迷迷糊糊的高风温驯的喝下了，口中念念有词，到浴室再用热水把毛巾浸泡的林智文，没能听到他说甚麽，等他回到房间时，高风已经呼呼大睡了。只有在睡觉的时候，那张平日凌厉十分的脸孔才会稍为放下一点戒备。对！虽然他对人很友善，也面面俱圆，但林智文觉得那并不是最真实的高风，总觉得，他筑了一道很厚很高的墙，把自己和外界隔绝了，让别人触不到他的内心世界。
林智文想的入神，看看钟，原来已经是凌晨三时了。想要离开的林智文，把床前的闹钟调到十二时的位置，好让高风可以有一个安睡的夜晚。室内的空调似乎有点冷，正当他伸手想把高风盖好被子的时候，双手突然被高风抓住了。
「别走......不要丢下我......」
高风的双眼用力的紧闭著，藉著室内的灯光，林智文甚至可以见到那双眼皮下不停转动的眼珠子，还有那度紧绉的剑眉，在做恶梦吗？为甚麽会有这麽悲伤、恐惧的样子？他没想到，看似精明干练的高风，也会有如此脆弱的时候。想了想，反正自己明天把资料传回公司便可以休息，林智文在床前盘腿坐下，任由那双正在被子外发抖的手握住他的手，内心正为高风担忧，不知他到底是为了何事而烦恼！高风在抓住了他的手後，绷紧的脸容总算放松了一点，可是，接下来的画面却叫林智文永远难忘。泪水慢慢的从高风的眼眶渗出，把枕头也沾湿了，他想要把他脸上的泪擦乾，可是，双手却被对方握的更紧了。
「别走......淇......不要丢下我......我很想你......」
原来，自己一直也是方雨淇的替身！真是可笑！原来，自己是一个如此冷静的人，听到高风那番梦话後，竟然一点也不觉得悲伤和难过，有的只是震惊！他还以为自己会哭的死去活来呢！他知道，高风最爱的还是那个已离世的人，酒後吐真言，这时的他才是真实的他吧！林智文仔细的重新考虑自己和高风的关系，要说是恋人，还不如说是好朋友或是家人较恰当吧！当时所谓的喜欢，原来只是那样的肤浅和表面！难怪，一直以来，他总隐约觉得有甚麽地方不妥当了，原来，问题除了出自高风身上，也出在自己身上。过去恋慕学长的心情，随著岁月的消逝，当时的激动已化作最美丽的回忆、最真诚的祝福，永远留在内心最深处的角落。只是，自己跟很多人一样犯了相同的毛病，以为自己终於得到一直暗恋的人的青睐，才会这样发生一个不应该的开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前的人已经睡的很安稳，没再说梦话了！林智文缓缓的挣脱那双抓紧他的手，拿过空调摇控器，替他调较至睡眠模式，然後，静静的离开了。
19
「哎呀！好痛......」
眼睛还未张开的黄卓桐，拖鞋也没穿便下床上厕所，走到林智文的房间门口，脚下忽然踢到一个硬物，登时呼痛起来。待他张开那迷蒙的眼睛看清楚，不得了，原来那不是甚麽硬物，而是缩成一团的林智文。
「喂！文文，你怎麽坐在这里？不是到了他家里Sweet Sweet吗？我以为你不会回来呢！」
黄卓桐一只手揉著脚指，另一只手继续揉眼睛，单脚站立在林智文面前，样子有点搞笑！但见到林智文一直缩著动也不动，也开始担心了，於是他慢慢的蹲下身，拍了拍林智文的肩膀。
「怎麽了？文文！是不是......」
「......没事！我很好......」
林智文缓缓的别过脸，但还是让眼尖的黄卓桐察觉了。扳过林智文的脸，迫他正面对著自己。刚刚还说脚痛的黄卓桐，霍然站起来，卷起衣袖，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好像立即便要将高风抽出来，把他煎皮拆骨一样。
「还说没事？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哭得这样厉害，是不是那个混蛋欺负你？哼！不行！我要和小然一起去教训他！」
「不要！千万不要......不关他的事......」
林智文似乎也被黄卓桐的气势吓住了，死死的抓著黄卓桐的脚不放，刚好碰到他的伤处。
「哎呀！好痛！你先放开我吧！我慢慢听你解释就是了！」
扰攘了一段时间，黄卓桐终於上了厕所，拿过一条热毛巾给林智文敷面，让他的眼快点消肿。然後，二人到了客厅，继续开始他的迫供。
「说，他把你怎麽了？」
「......」
「......你被霸王硬上弓了吗？」
「......」
「那，他在外边有另一个了！嗯？」
「......」
「救命！你快说吧！到底是怎麽了？」
唱了一段独脚戏，黄卓桐的耐性也给磨光了！两个人脸上的黑线也不断增加！隔了一阵子，林智文终於正式开口。
「我......始终还是没机会的......」林智文顿了顿，冷笑一声：「哈哈！我还是太天真了......极其量......我只是代替品而已！是要清醒的时候了......哈哈！」
说放下是假的，那有这麽容易可以放下！即使认清了自己对高风的感情已没有从前的那样强烈，但心底里，多少还是对他有点眷恋的，至少，也希望他可以得到幸福。
「文文......唉！我早想说了，任你再好，也是斗不过一个已离开的人的！甚麽也是！永远也是从前的比现在的好；得不到的比得到的好；人家的比自己的好；唉......想哭，就哭出来吧！」
见到好朋友那种伤痛的心情，一时间黄卓桐也不懂如何安慰了！不过，有一点总算让他安心，就是林智文总算想通了。
「放心！我没事的！」
「那好！一会我替你传资料到杂志社，你好好的在家休息，OK！」
「麻烦你了......」
「不用客气！我们是好兄弟嘛！」
当然了，两个人一起生活也有一段日子了，彼此也很清楚大家的喜恶，除了没血缘关系外，跟亲兄弟也没两样了。然而，黄卓桐很快便要离开了，本来他也想快些告诉林智文的，但现在看到他这个情况，也不忍开口了。
几天过後，林智文才想起，原来那天是高风的生日！自己一早已准备好礼物了，只是一直放在抽屉里，刚巧最近又忙的要命，一时忘记了才没有拿去给他。礼物既然买了，总也应该送给他的，就当是做一个完满的结束吧！不过，他不想这麽快去见高风，他想在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後才见他最後一面。所以，高风这几天打给他的电话，他一个也没有接听，全都将电话转到留言信箱；家里的电话，不是由黄卓桐来应付，就是启动电话录音，佯装自己不在家。有时候，假装要对一个人视而不见、不闻不问也真是痛苦。
终於，过了两个星期後，他的心情总算平伏了。虽然林智文想要把礼物送给高风，但他却不想见他；其实，他的心情也是矛盾的！既想见到他，亲手将礼物送给他，然後提出『分手』，对，跟高风主动提出分手的，他恐怕是第一人了。但是，又害怕自己会不舍得他！最後，他把一切交给命运决定。
七月的黄昏，太阳依然高高挂在天上，未有落下的趋势！天气热的要命，林智文的心，此时正处於冰与火之间，做著最後的交战。走著走著，还是到达了高风的寓所，管理员认到了他，知道他是高风的朋友，很快便开门让他进入大厦了。听到管理员说高风还未回来，林智文才安心一点。可是，他忘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这个管理员是负责夜班的，高风到底有没有回过来，他实在不应这样武断的！林智文也实在太容易相信别人了，他没想过，他们的分手会演变成一场闹剧的。
20
用那支藏在门口地毯底下的门匙把大门悄悄打开，林智文慑手慑脚的进屋後再轻轻的把门关上。室内的窗帘全都落下，显得格外昏暗，打开了灯，客厅似乎很乱呢！原本在沙发上书架的书本、杂志，通通散落在地上。怪了！高风一向也是个爱整洁的人，绝对不会容许自己的地方如此混乱的，而且，那里除了他惯常穿的皮鞋外，似乎还多了一双簇新的运勋鞋，印象中，林智文好像没见过，可能是他新买的吧！林智文单纯的以为，那是因为他太忙，没时间打扫而造成的。心里想著，既然自己也是最後一次到来，就帮他收拾整齐好了。自4d由3gd自e3r在
好不容易，将一切的物件放回原位，本著一片好心，林智文打算将那两对鞋子放回鞋柜处，然後到他房间放下礼物和分手信件便会离开。那分手信是他一早准备好的了，为的就是不想当面说出来引致大家难堪！其实，他真是太会为高风设想了，为的，也是不想让高风难落台而已。把一切也清理好後，他正想到浴室把手洗乾净，突然，注意力被对面房间传出来的声音吸引了。他很後悔，要是自己不要那麽好奇，那该有多好！人，往往也是被那一点点的好奇和求知欲害苦的。
「......嗯......啊......」
房内传来阵阵『啧啧』的声响，就像是自己看过的那些A片，男女主角做爱时，床受到猛烈挤压和摇晃而造成的声音一样，混杂著一个年轻男子的哽咽声，那声音好像有点耳熟，但他又不能肯定是谁，那是一种极度抑压的声音，像是痛苦又像是快乐的呻吟。
「......呼......怎样了？这麽快便不行了吗？」
那强烈的摇晃所造成的声音停止了，传来的是另一个男人的声音，虽然变得有点沙哑，但他可以肯定，那是高风的声音。奇怪的是，明明自己已经大约料想到是怎麽回事，很想快点离开，可林智文却离不开，双腿像是被石膏黏住了一样，站在房门外动也不动，更有意无意的把耳朵贴的更近那扇门。
「......唔......唔......学长......我不能......呼吸了......呜......」
「你这磨人的小妖精，还说不能呼吸？看你！不是一脸享受的样子吗？嗯！」
那种深吻时所出现的吸吮唇瓣的声音，平常人听到会脸红心跳，但房外的林智文听到後，脸却变得越来越白了。
「呵呵！不会这麽快便完了吧！你一向都很热情的啊！嗯！果然是色呢！这麽快又变成这样了......」
房内安静了一会，只是间中传来那男子像蚊呜一样细小的呻吟声，林智文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个变态了！为甚麽会这样鬼祟地躲在人家房门前『偷听』别人的情事呢！太奇怪了！他知道，过不了多久，自己一定会爆发的，不是大怒离去，便是会冲入房间。
「呜......学长......让我出来......求你！」
说话的音节断裂了，声音也变得颤抖抖的，显然那男子也在高潮吧！那个人不停的叫高风做学长，林智文脑海里突然浮起一个脸孔，一个有著妖媚脸孔的少年。
「舒服吗？很多人被我这样弄也会起反应的！呵呵！真是敏感的身体呢！」
少年的呻吟声越来越大，到了後来，变成了断续的?泣声，不知高风又在对他做甚麽了。
「......呜......求你......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