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舍得我的爱流向海——by杀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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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我立马被重重地扇了一耳光,她给气得眼睛都暴出来了,发疯般地扯住我的衣服,扬起手又是一掌,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给打了俩巴掌,脸上立刻火辣辣地疼,可我压根儿没还手,我边笑边说,就算给我说中了你也别那麽激动啊,她拉扯著还要打,顾鹏飞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说够了,你冷静点!苏锐,你也给我住口!
我怔了一下,笑容给僵在了脸上。
他把歇斯底里的曹莹莹拉开,那女人突然转身扑在他怀里号啕大哭,他的手很轻地放在她头上,眼睛里满是怜悯,然後他抬头,皱著眉头看著我说,就算她说的话是过分了点,可她是个女孩子啊,你怎麽能这样?
我不知所措地看著他,作不出任何反应,虽然他的语气依然很温和,可是刚才他确实生气了,我不相信,他为了一个女人,为了这个曾经伤害我的女人,对我发脾气?
我就像突然被人从头顶淋了一桶冰水,心都凉透了。
我看著他轻言细语地安慰著怀里的曹莹莹,脑袋里翁翁做响,就像突然锈掉了无法运转,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一声一声,一声比一声沈重。
那女人死死抱著他一直不放,然後他十分无奈的看著我,说苏锐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好吗?我先送她回去。说完不等我回答就扶著她走了,走出几步,他转头看著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我,说雨大了,你站进去等我吧,我马上就回来,你不要走,我还有话跟你说。
我看著他远去的背影,慢慢抬起手触到自己的脸,那里已经轻微地肿起来了,麻木的失去了感觉,冲那妖孽下手的力道明天肯定得淤血,可他呢,连一句疼不疼都没有问。
雨渐渐吓出了声响,我感觉水滴滑过我的脸时特别地烫,身上又没力气,真恨不得就这麽倒在地上,死了最好,让他这个没良心的去自责一辈子,可最後我还是没忍心给生我养我的母校以及殡仪馆的叔叔阿姨们添麻烦,於是自讨没趣儿地站了一阵,最後还是搭拉著脑袋,摇摇晃晃地走了。
我都不记得自己是怎麽回家的,反正我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连内衣都给湿透了,冷得我骨头都是酥的,然後我看见陈旭阳正站在楼梯口守著,他远远的瞄见我就把手里的烟头灭了,打把伞走了过来,见著我一身狼狈样就骂,说丫活腻了是不是?大冬天的跑外面淋雨玩儿!电话也不接!跟哪儿野去了呢?一天都没见著人影儿!
我抬头十分仇恨地盯著他,估计是我眼睛把水蓄得忒足,亮晶晶的特讨人同情,他火气立马就给灭了,说得,先上去把衣服换了再说。
我回到家冲了个热水澡把身体暖和起来,虽然肚子里空空的可今儿个我气都给气饱了,也没力气煮饭吃,於是换上睡衣准备休息,我走进卧室看到陈旭阳坐在我床边翻书,於是眼睛自动过滤他的存在,行动迟缓地走到床边爬上去钻进被窝里,身体侧著背对他,将被子拉到头上蒙著。
我确实累了,仿佛一床被子都把我压得无法动弹似的,可我心里乱糟糟的怎麽也静不下来,然後我听见他的声音隔著被子缓慢的传过来,说,昨晚我叫小纯给你拿的药你怎麽不要啊,现在已经没事儿了吗?我把脑袋缩了缩,没说话,然後他的手伸过来想要触摸我的头发,我没动,说别碰我,他的手就真的没有落下来。
接著他很轻地问,你被谁打了?我的心脏抖动了一下,可还是没吭声儿,他直起腰,说,你今天去找顾鹏飞了吧?说完停了一下,见我没反应,他笑了笑继续说,我用脚指头思考都知道你个家夥整天在想什麽,真是搞不懂,那小子就那麽好?
我立马一把抓住被子把头整个蒙了进去,还使劲儿裹了一下,他见我铁了心不理他,只好从床边站了起来,帮我把台灯关了,屋里立刻漆黑一片。
然後我听见他的声音,他对我说,如果是我的话,至少绝对不会让你被别人打。
随著关门声音响起的那一瞬间,我的眼泪彻底决堤了。
24
第二天起床我第一件事情就是照镜子,俩边脸颊果然演变得白里透着青青里透着紫,眼睛也跟个金鱼一样浮肿,那形象瞅着特凄惨,可怜我苏锐从小就是出了名的爱漂亮,我妈说我从幼稚园到小学比女孩子还讲究,屋子里至少得往不同角度放三面镜子,走哪儿都照,衣服穿一天就得换,不换不出门儿,后来大了估计是意识到咱一人儿的行为有损全中国健康青年的男子汉气概,这才有所收敛,不过根性还是存在的,每天必洗澡的习惯沿袭至今,哪天不洗哪天失眠,早上喷香水那是必修课,就是没香水也得洒花露水,要不怎么咱班的女生老爱和我亲近,都说我身上完全没雄性动物那些个汗臭味,只有令人耳明目亮精神爽的清香。
我说这么些个废话意思就是,要搁平时我这副德行是绝对违反本人的美学原则的,我肯定得把自己锁在家里免得出去影响市容,更无颜见江东父老,可今儿个我是特恬不知耻,照样跟着陈旭阳上班去了,那一副衰样,整得他都忍不住对我说了好几次,要不今儿个你休息?
到了公司他见我心不在焉晕里糊稀的,怕我把工作搞砸了,索性把东西交给别人做,还叫我呆在办公室别出去,说人家瞅你这鬼样子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呢,于是我遵照他的吩咐一上午躲着不见人,翻报纸消磨时间。午饭时间到了他给我打了个包回来,都是挺清淡的菜,我昨晚开始就没吃东西肚子早就空了,于是连忙摆好架势正要开动,手机就响了,胆敢打扰本大爷吃饭的家伙本来就该斩立决,何况那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此刻看着特刺眼,于是我没接,按了个忽略继续吃饭,没想到这电话立马就响不停了,最后坐在旁边玩电脑的陈旭阳给吵得忍不住说,怎么不接电话啊你聋了不成?我把筷子啪地一放白了他一眼,抓起电话就跑出去了。
走到楼道拐角处我把电话接了,顾鹏飞那厮的呼吸声我都听到了,就是不说话,他在那头似乎犹豫了很一阵该怎么措辞,好用排山倒海的花言巧语把我攻下,我也挺耐心地等着他,好不容易蹦出一句,苏锐......你没事儿吧?我特平静地回答他,托你的福,没死。他沉默了半天,说,昨晚怎么走了啊?我心想好你个顾鹏飞明明是你干的缺德事儿现在跟这儿装什么疯卖什么傻啊?他听我没反应,轻轻叹了口气,说你能出来见一面吗,我有话跟你说,我耐着性子,笑着问,有啥好说的啊?不能在电话里说吗?他慢慢说,我们之间也许有些误会......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一听立马就有些控制不住了,我说去你丫的误会!你怎么不早点死啊?!我真他妈瞎了眼!跟你个吃里爬外的白眼狼好上了!说完我就把电话挂了,他紧接着打来一个,我接起来就骂一句,去死!然后又挂了,如此循环往复,导致我在楼道里的回头率再创新高。
最后我把机关了彻底绝了噪音的源泉,回到办公室继续投身于填饱肚子的奋斗中去,直到下午快要下班的时候,我打开手机一瞅,有他的几条短信。
他说苏锐,我已经不想再瞒你了,你也不要躲我了,我俩好好地谈一次行吗?给我一个机会,我会把事情都说清楚的......明天下午我在学校对面的咖啡店等你,你下班后就过来好吗,我会一直等你的,你会来吧?我相信你一定会来的......
我把信息删了,靠在椅子背上出神地望着天花板发呆。
第二天下班,我正在收拾东西,陈旭阳突然通知我待会要开个会,说反正你回去没事儿干,再说这是算加班费的,又没亏着你,看我有些为难的样子,他还挺体贴地问了一句,你有其他事吗?我忙摇摇头,说没。
其实我并没有刻意找个理由去回避顾鹏飞,我知道怀着希望等一个不会出现的人的滋味不好受,所以我本来是要打个电话给他告诉他我有事去不了,可我一想到他把我一个人扔在雨中让我眼睁睁看着他离开的情景,我就彻底打消了可怜他的念头。
开完会已经将近八点了,陈旭阳说要接他儿子去别的地方住,他邀我一起吃饭,顺便送我回家,我没拒绝,并不是我真的想去,只是觉得这两天全身都没力气,也没精神,所以他说什么我就都答应着,没精力磨嘴皮子了。
他带我去公司附近的一家新开的餐厅吃饭,我只顾往嘴里塞,完全没留意到吃的是什么还有味道如何,我觉着心里特慌,看见外面天都黑尽了,我眼前不自主地就浮现顾鹏飞还坐在店里等我的样子,他等得那么痛苦而我却在陪另外一个男人吃饭,我突然就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然后我的心情就很难过,觉得嘴里吃进去的都是沙子。可是陈旭阳似乎没有察觉到,他见我第一次吃得这么香还挺高兴的,说你慢点啊别咽着,没人儿跟你抢。
我几乎是用整个咽下去算是的速度解决了所有的菜,然后我擦擦嘴巴,等着他赶快结帐好走,可是他似乎没打算速战速决,还问我要不要再喝点酒,我拼命摇头,他又说,要不上点甜点?你不喜欢吃冰淇淋吗?我皱皱眉头,说不要,赶快走啦。他笑笑,说慌什么,坐坐啊,难得我今儿个心情好。然后就不顾我的反对让服务员上了一瓶红酒,给我倒得满满的,我压根儿就没有喝酒的心情,搭拉着脑袋闷着不开腔,他在对面儿胡言乱语了什么我也没注意,我一直在想事情,想那姓顾的所作所为,想我为什么那么倒霉,几个小时前才放下自尊把自己给他,他居然回过头就翻脸不认人了,真是禽兽不如,坏透了,放他鸽子只能算是便宜他了,没什么过分的......
我想得入神连眼珠子都没转,然后我突然听见陈旭阳说了一句话,把我硬给敲回神儿了,他说,小锐,你能考虑认真地跟我交往看看吗?
我头嗡地一声就大了,眼睛虽然还盯着桌布没什么反应,可肠胃差点没给他吓得翻个个儿,虽然这家伙曾经多次妄图猥亵我,可我认为这都是他本性所至,他就是爱玩儿,这是雄性动物的本能,恶心归恶心,说实话我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我还倒是真隐隐约约有点怕他给我来点这类似于这句的台词,这简直就意味着一个更缠人更恐怖的陈旭阳的诞生,我这么一想真给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小心地翻起眼睛看他,希望他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玩世不恭的表情,至少我可以打着哈哈蒙混过去,可是上帝啊我看见了什么,一个表情特严肃的陈旭阳,眼神还那么温和?噩梦啊......!
我低着脑袋不发一言,心里不停地念,他一定是开玩笑逗我玩的,一定是一定是一定是......他没再吭声儿,似乎是在等我的反应,然后我突然看见他的爪子放到了桌子上,并向我这边逐渐靠拢,直到指尖碰到我的手,我顿时心里一阵发毛,一股凉气从背后窜上来,于是我手立刻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没想到他干脆就一把抓住我的手紧紧握住,我给惊得腾一声就从椅子上蹦起来,手跟触电了似的抽回来,惹得四周的人都盯着这桌看,我脸刷的红了,结结巴巴地对着他说,我我我想去洗手间!说完就没命似的跑了。
我一头扎进洗手间里拿冷水洗了把脸,靠在大理石台子上唉声叹气的,心想我苏锐怎么这么失败,一个麻烦没摆平又来一个更麻烦的,我是真没想到这姓陈的今天突然会来这招,他若是像平常一样想猥亵我我肯定一个耳光过去点儿都不含糊,可他居然表白了,于情于理,你让我这耳光怎么出手啊?
我磨蹭了老半天儿从卫生间里出来了,正想着回去要怎么应付这家伙过了这一关,却看见陈旭阳已经穿好外套站在门口,见到我就笑笑,说你老不出来我就结帐了,走吧,要不小纯得等急了。那天衣无缝的神态,就跟刚才压根儿没发生过任何事一样。
虽然纳闷儿,不过既然他都不提了我也跟着装傻,穿上他递过来的外套,走出去上车了。
今天张斌有事儿,所以他开的自己的车来,我坐在副驾驶座有些犯困,他这话匣子也特反常,一言不发只顾开车,我就更想睡觉了,正在迷迷糊糊手机开始震了,我拿出来一看,顾鹏飞给我发了条短信,说,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等你的。
我眨眨眼睛,关上手机,侧脸看着车窗外面的街道。现在已经十点了,那家店肯定关门儿了,他没理由还在那里的,他一定知道我不会去了,所以应该早就回去了吧。然后我闭上眼睛,想要睡一会儿,可我脑海中却慢慢出现顾鹏飞的脸,他对我说,苏锐,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睁开眼睛,对陈旭阳说,停车。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很奇怪地看着我,我说,你快点停车就是了。车子滑到路边还没停稳,我就打开车门跑了下去,陈旭阳吓了一跳,急忙跟着出来从后面追上我,拉着我说你干什么?去哪儿呢?我说你先回去吧,我突然想起还有一件事情要做,他觉得不可理喻,显得有些冒火,说都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我挣扎着推开他,说我都是成年人了你担心啥啊,那事儿我必须得今天解决。他皱着眉头,说苏锐,我今天本来挺高兴的,你别惹我生气。我退后了几步,咬了咬嘴唇,说对不起,我还是要去,谢谢你请我吃饭,下次我请你好了。说完我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跑了,他没有再追上来,默默地站在原地看着。在转身的刹那我突然发觉他的眼神参杂了一些落寞,导致我在这冬夜的寒风里打了个大冷颤。
我打了个的跑到学校去,那里离市中心比较远,平时就不怎么热闹,更别说那么晚的时候了,街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我马上找到了那家咖啡店,我刚才说什么来着?我就说人家已经关门了嘛,门上都挂着那么大一个CLOUSED了,我还不死心,透过玻璃窗望里面,居然看见里面还有人影儿,于是我挺激动地敲门,敲了半天,一个店员模样的女人来开门了,没让我进去,说先生我们早就打烊了,我说我知道,我就来找一个人儿,他说在这儿等我的,她说客人早就走光了,里面就我一个人,我说你让我进去找找啊,她说难不成我还骗你?我说我就进去溜一圈,您就让我安安心行不?她上上下下地打量我,我觉着我这身打扮还是挺正人君子的啊,怎么她立马就拉长了脸,特生硬地说了句,对不起,不行,就把门关了?
我对着一扇门气不打一处来,心想我苏锐今天还真撞邪了!想要走又觉得不甘心,白给姓顾的耍了一通,什么"我会等你"啊?那家伙现在肯定在被窝里睡得跟尸体似的。于是忍不住骂了句顾鹏飞你个大混蛋!结果这一骂不打紧,我刚气呼呼地一回头,就看见那混蛋正站在我后面几米远的地方,手里纂包烟特呆地望着我。
我瞄见了他立马冲过去本打算劈头盖脸说他一顿,以解解这一天的晦气,结果我走到他面前正想开口,他却突然用手捧住我的脸,非常非常心疼地说,还痛吗?
我一下子给看呆了,因为那眼神实在是温柔得过火了,若不是咱身经百战恐怕骨头都能给看软,可就算如此我先前准备了一堆的拿来骂他的语言都全给看得灰飞烟灭了。我咽了一下口水,好不容易把眼睛从他脸上移开,垂着眼帘,嘀咕着说怎么不痛,又不是植物人。他一听我说痛,那痛心疾首的表情,简直绝了,把我差点都看感动,然后他轻轻摸着我的头发,一直说对不起,我皱着眉头其实我听得挺顺耳的,也没在意他对我又抱又搂,他要我打他,重重地打,说这样的话才能稍微好受点,我说你孔雀什么呢,我又没说要打你。等我意识到自己以上的行为就是传说中的撒娇时,突然就又有种掉进圈套任人宰割的感觉。
我连忙把他推开以阻止自己继续沉沦,好险好险,差点又因为心软而让这狼崽子蒙混过关了,然后我板起脸,说你少来,我不吃这一套了!实话告诉你我就是不甘心死得不明补白的!我就来听你给我说清楚!你甭跟我绕弯子了!他一听连忙说好,可这里这么冷,至少找个地方坐下来再说吧。我一想也有道理,索性就准了。
于是我俩沿着路一直走,去找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店,可是我俩都不知道附近哪里有这样的店,所以这样的寻找变得漫无目的,他一言不发,只一个劲儿抽烟,偶尔问我冷不冷饿不饿,我最后忍不住了,说我又不是跟你出来郊游的,你倒是说正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