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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舍得我的爱流向海——by杀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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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的眼泪就扑倏扑倏掉下来,止都止不住,我冷得缩成一团,觉得连上眼皮都在哆嗦。
上帝啊,如果现在有人能用非常暖和的手掌摸摸我的脸,揉揉我的头发,那该是多么开心的事情?
我用手背抹着脸上的眼泪,可是它们太层出不穷了,不小心沾到伤口上,又是一股针扎似的刺痛,抽泣慢慢在楼道里变成了回声,像鬼在呜咽。
顾鹏飞......,我咬紧嘴唇,不成调子地自言自语,......顾鹏飞......陈旭阳......我害死你们了......!
我真的会害死你们的。
我有多久没哭过了呢,只觉得眼泪怎么都流不完,身体里面已经越来越空,似是被一个水泵抽干再抽干。不久后我听见楼道里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我把哭花的脸埋在交叉着的手臂里,听那声音越来越靠近,最后停在我的面前。
我突然被他狠狠地抱进了怀里,他暖和的手和脸紧紧贴着我的脖子,呼出的热气钻进衣领里去,我不由得耳根发麻,全身起了鸡皮疙瘩,不知道是冷,是热,还是痛。
他说,果然是这样,锐,我还是放不下心才想回来看看,你果然有什么事情,我刚走到楼下都听见你哭的声音了......
我抬起头叫了一声,顾鹏飞,却哽咽着再也说不出更多的东西,只是摇着头,哭。
他小心地将我背起来,一点一点地往十一楼爬,我的脸贴在他宽阔厚实的背上,触到他外套里蒸腾出来的热气,听着他胸腔里沉重的气体交换,神志竟然清朗了很多,痛也模糊了。
到了家门口他将我放下来,从我身上拿出钥匙,一手扶着我一手去开门,门还未打开,嘴唇已经等不及贴了上来,细心舔干净我眼睛上的水渍,然后翘开牙齿急切地捕捉着我的舌头。
我俩跌跌撞撞地进到玄关,他抱着我把我压在墙上,脸埋进我的脖子里用力吸吮,手到处大力抓揉,并开始解扣子,我毫无反抗的能力,呻吟了一声,他突然停止了所有动作,仰起脸对我说,苏锐,你只要说一个不字,我一根手指头都不会碰你的。
我微微喘着气看着他,一言不发,他于是低下头继续吻我,手摸索着想脱掉我的外套,却发现我的手还是血淋淋的,只好又停了下来,叹口气说,对不起,我忘了先帮你处理......
说完他放开我,嘴里边说着,得先烧些开水......,边往厨房走,我却赶上去一把将他拉了回来,用一个湿吻死死堵住了他的嘴唇。
他的身体顿时定在原地,然后我捧着他的脸说,已经不痛了,我等不及。
就这么连血都赖得擦干净就躺到了床上,互相脱光了衣服,赤裸地贴合在一起,我迷恋地摩挲着他背部起伏的筋骨和肌肉,他的体温让我的掌心有一种烧焦的快感。
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兴奋和饥渴的感觉,我的手指穿插在他湿热的根间,细心梳理着他的欲望,他狂热地抱紧我,几乎把我压碎。顾不得再做多余的前戏,他分开我的双腿,把那坚硬的玩意儿顶上来,我突然用手撑住他的胸膛,说,......你不要误会了......我现在需要的只是你的身体......
我的脑袋已经快废掉了,根本搞不清楚压在上面的是谁,换言之,是谁都无所谓,此时此地,我只想找个人好好做爱,而他刚好是顾鹏飞而已。
哈,毕竟他愿意,而且安全,床上工夫不错。
他愣了愣,又一把将我压进床里,苦笑着说,少废话,我在你心里有几两重我自己清楚。说完他拿枕头垫在我屁股下面,试着慢慢地进去,动作还算温柔,我短促地呼吸着,双腿圈着他的脖子,开始像条垂死挣扎的鱼般扭动,随着他的前进,身体里面一瞬间被塞得不留空隙,饱胀得几乎裂开了。
他伏在我耳边,舌头钻进我的耳洞作乱,我一个激灵,舒服地叫出来,他接着便连续地狂野抽插,我脆弱的内壁估计已经快被摩擦得脱落了,火辣辣得像塞进去一把野椒,我拼命抓着他的肩膀,要他再深入一些,再卖力一些,恨不得他能直接捅到胃里去。
就在我被搞得神志不清的时候,他突然说,......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哪儿还顾得上理会他的问题,只一直喘气呻吟,他索性停下了律动,把我的脸扳过去,说,想更舒服点儿就告诉我,你到底瞒着我什么事情?
我开始微笑,伸手去摸他的脸,语气轻浮地说,怎么了?继续啊亲爱的,我要你......他不耐烦地挡开我的手,说,别玩儿了锐,你今天不正常。
我的微笑消失了,表情逐渐冷淡下来,硬梆梆地对他说,......关你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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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皱眉头,张嘴正想再问,见我已经把头扭到了一边又只能无奈地乖乖闭嘴,郁闷得要死,倒是我开口了,说,顾鹏飞,你就保持现在这样不要变了,也别再为我做什么,你能到这一步也不容易,我以后就不欠你了......
他立刻捂住我的嘴,看着我说,你欠我。我问,我欠你什么了?
他把嘴唇贴上来,吻印在自己的手背上,说,一辈子。
让我照顾你一辈子,他说着将我抱进怀里,苏锐,不爱我也没关系,只要一直呆在我身边就行。
我失笑,你养狗呢?
他一脸认真,说,你试过离开我的,有什么感觉?我看着他装茫然,他于是说,我试过离开你,有很多次我都想放弃,你以为一个男人每次丢掉所有自尊来求你纠缠你是很好受的事情?我也讨厌自己这样,很犯贱知道吗,我曾经花很长时间说服自己,告诉自己可以活得潇洒点儿,随和点儿,不去死争什么,可我只要一看见你,这些意志立马就瓦解了,根本顾不得理会丢脸什么的......
我没有反应地听着,一脸事不关己,他停了一会儿,又说,我们是两块肉,已经长在一起了,连着的时候没有感觉,可分开就会痛不欲生,我痛,你也痛。
我眨眨眼睛,说,我现在不觉得痛。他立刻接上,可你觉得寂寞,也许陈旭阳可以弥补这种寂寞,不过他现在不在了,不然地话你也不会让我上你的床。
我笑笑,哦,那还真委屈您了。他见我不以为然,也笑了,没什么,不过绕了这么一大圈,你最后还是又躺进了我的怀里,不觉得是种宿命吗?
我拿鼻子冷哼了一声,将他的下面紧紧抓在手里,说,你厉害,我没种行了吧?上个床都那么多废话!
他急吸了口气,哭笑不得地说,服了你,刚才是谁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分散我注意力的?
正说着他电话又响了,他刚把手机摸出来还没来得及接,我便一把夺过去直接扔在了桌子下面,摔得电池都弹出三米远,他说,喂喂,我刚买了不到两个月......
我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下来,在他耳朵边说,我用自己赔你,不划算?
那天顾鹏飞一晚上没回去,第二天我俩都没去上班,以前上学的时候就经常这样,周末的时候一起去租间房子,窝在床上整天做爱,不吃饭不喝水,甚至连语言都濑得沟通,这对于我们来说是最经济的娱乐方式。
快到天黑的时候我把他赶了下去,要他好歹回去报个道,免得四海的老总报警说自己的乘龙快婿走丢了,搞不好栽赃我个绑架未遂的罪名。
我俩边穿衣服边把手机摸出来,我的依然静静悄悄,也是,像我这种可有可无的角色闪个一两天也没人发觉,除了打考勤扣奖金的以外。而顾鹏飞刚开机立刻满屋子鸟叫,都快响暴了,弄得他手忙脚乱地去应付那些赶着投胎的。
我叹口气,拍拍他的肩膀,赶快落窝吧,大忙人。
苏锐......,他欲言又止,......我陪你吃了饭再走吧。
我穿上外套,顺手理了理头发说,不了,我想去医院一趟,他忙说,我送你。我立马发牢骚,烦不烦啊你,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赶紧回去行不?
我俩收拾好了便下楼,一前一后,一路都沉默不语,他碰了一鼻子灰后选择自个儿夹着尾巴走了,我则沿着黑幕下的街道慢慢走到车站,独自悠闲地等着公车。
我已经有所觉悟,本人只是他心血来潮时跑回来寻找的一个梦境,一段记忆,舒适但很不真实,他最终会离开,回到真正属于他的现实去。我也会离开,我们其实早已经离开,只是我们都还没忘记。
人真是有趣的,离开了也能像今天这样亲密地睡在一起,可偏偏那些没忘记的东西却再也找不回来了。
哟,稀客啊,小冰给我开门的时候语气很带挖苦,好象每天供他吃喝嫖赌的人不是我一样。
那小崽子呢?我把楼下买的一些水果放在床头柜上,顺口问了一句。他说,回家里去了,我笑笑,你们吵架了?小冰立刻白我一眼,反唇相讥道,你和顾鹏飞才又鸡飞狗跳了吧,跑到哥哥我跟前撒娇来了?
他见我一笑了之,也不跟他逗了,于是跑到我旁边坐着,屁股还没坐稳手十分自觉地开始往我口袋里伸,我忙抓住他的手说你干嘛?他一脸理直气壮,打劫,有意见吗?
我可怜巴吧地看着被他接管的几张新崭崭的小红,说,哎哎,我记得不久之前才给了你五百的吧,你都干什么去了?天天吃燕窝呢?他头都不抬,废话,我丢了工作不管一丝不苟地照顾你男人,你难道叫我天天泡方便面?我立马不爽,说操,那你还想怎样,我还只吃方便面呢!你以为我不知道?有那小白痴给你包吃包住包玩,我还得不停给你零用钱,挣钱很容易是不是?我不是以前包你的那些个款爷,随你折腾!
他听了一口气憋不过来,噌地蹦起来,抓过我衣领说,姓苏的你听好了,我他妈过去一晚上赚一千算运气差的,现在你一月给我一千我屁都没放一个,你丫的就少在那里叽叽歪歪,我现在人在这里是他妈看得起你,要不是还当你是朋友,你试试谁还愿意每天呆这活棺材里守个死人?连你都不愿意!那就给我把嘴巴闭紧点儿!
要放以前遇到这种情况我绝对跟他死磕到底,不就比谁嘴巴刻薄脸皮厚吗,我苏锐长这么大还没遇见过比我更不要脸的,可我当时张张嘴就楞没发出声来,脑子里一片空白,嗡嗡响着,像有台风不停地从耳朵灌进大脑。
半晌之后,他见我给说傻了,松开了我的衣领。我低下头慢慢说,......你说得没错,......连我自己......都不愿意。
陈旭阳失去意识后我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希望的存在并不是绝对的,当它的结果是实现的时候,它足以成为支撑生活的动力,但当希望的结果注定是落空的时候,它无疑是世界上最残酷的折磨。我承认再次回去工作有一种逃避的冲动驱使着,我甚至想过如果陈旭阳是当场死亡的话就好了,那样就没有希望继续存在了,我也不会再被这样自欺欺人的希望所拖累,至少可以毫无顾忌地拼命忘记他。
小冰愣了一会儿,估计是也是觉得我水准失常,最后叹口气,得出结论,没劲,我本来还想找个对手吵几句发泄发泄的......看来你和顾鹏飞这次的矛盾不轻啊,能让你衰成这样。
我苦笑着摇摇头,我们没吵架,以后永远也不会吵架了,呵呵。
喂,他轻轻叫我。我搭拉着脑袋研究地板。z
喂!他拉高了嗓门,伸手将我的下巴扳起来,看着我的眼睛说,我现在跟你说件事儿,以前我跟你提过顾鹏飞会对旭升不利的事情对不?那是骗你的,是他不想看到你整天行尸走肉的死人样子,想给你点刺激,让你振作振作,才拜托我过来哄哄你的,我想你也是把脑袋哭短路了,旭升是多少年的硬牌子了?少他一个陈旭阳翻得了天吗?别说他小小一个顾鹏飞,四海的人全体出动也等于圈儿,我就随便乱说几句也能把你吓着,你丫怎么考上大学的啊?
我呆望着他,没有太大的反应,说,......你现在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
他挑挑眉毛,说,意思就是,你和顾鹏飞之间没有阶级矛盾,OK?y
我轻笑一声,拨开他的手,过去的事情没什么好澄清的价值了,再说我们也不是因为这点事情就弄到现在这样的,懂?
明白,他耸耸肩,又说,那你能不能给个明确答案,你到底决定跟着谁啊?我都快看糊涂了。
我想了一下,说,那我问你,如果是你的话,你会选择谁?b
小冰笑出来,还用问吗,当然是两个都要,又不是应付不过来,谁玩不起谁退出呗。
我说,那我这么说吧,那如果他俩都掉河里了,只能活一个,你救谁?
他略微想了一下,说,如果是我的话呢,也许谁都不会救,因为我不会游泳,呵呵,万不得以的时候,保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我肯定会选择全身而退,那就管不了别人死活。
我眨下眼睛,表示理解,他如果没有这种性格,根本不会在这么复杂的圈子里生存到今天,也可以说正是因为圈子里太复杂,才逼得他养成这种性格。
他停下来冲我挤挤眼睛,继续说,不过呢,那是我,要换成是苏锐的话,这个白痴只会有一种选择......
说着他突然凑近我,放慢声音说,那就是根本管不得自己会不会游泳,一股脑跳下去,就算一个也救不起来,三个一起死,也图个心安理得,互不亏欠。
我听得打了个冷战,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用那种带挑衅的目光直钩钩地望着我,说,哥哥我说得没错吧?我咽了下口水,几乎有种想缴械投降的冲动。
僵持了一会儿后我终于缓慢地开口,说,我现在也想跟你说件事儿......今天上午,我在公司上班的时候,上司有事情找我......
他没有打断我,靠在墙边点了根烟,安静地听着。g
我接着说,他一直追问我和顾鹏飞什么关系,我就预感不会有什么好事情,结果他最后跟我说他想要......请顾鹏飞帮点儿忙。
帮个屁啊,他八成想利用你吧?小冰快速地接上来一句,吐口烟又补充说,然后让你去利用顾鹏飞?
我咬着嘴唇不说话,他哼了一声说,你刚才说是你上司找你的事,我猜就八久不离十,他想要干什么?
我说,还能是什么,能够在生意场上暗算竞争对手的东西,公司机密。我只是不知道他有什么必要要这么做,他现在的位置已经爬到顶了,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小冰笑了,那他肯定早就知道你和顾鹏飞的关系好到什么程度。我摇摇头,我不知道他从哪里知道的,他说,那简单,找人跟踪个一两回就清楚了,社会上干这行的人多的是,无聊的人也多。
说完他又看着我,继续,有什么条件给你啊,总得有好处吧?我说,他可以让我回到以前的样子,也可以比以前更好,只要我愿意,随时都可以往上升迁。
小冰吸了口烟,说,如果只有利诱的话,那只能说他太小儿科了,一般人都懂得双管齐下的吧?你讲重点行不行?
小冰,我抬起头笑了笑,说,当时我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行。
顾鹏飞他现在的一切都是自己争取来的,我没有给过他什么,当然也无权索取什么,尽管我知道,如果我提出来的话,至少我求他的话,他能给我想要的东西,四海很信任他,他能拿到的东西很多也很有价值,以前和陈旭阳合作的时候我知道。
不过过了这么久之后,陈旭阳也几乎不在了,我的想法也变了,过去那些的伤害让我一心想着怎么去报复曹莹莹,完全把顾鹏飞当作利用的工具,可现在当我发觉的时候,他已经有了这个年龄难以拥有的成就,不管这个成就是怎么来的,我觉得这个样子就很好很好。
不要再被我拖下水了,什么冒险的事情也不要做了,安分地呆在这个位置,安分地往上升迁。偶尔寂寞的时候想来找我亲热,那也可以。
顾鹏飞,那是你的爱情观,我现在觉得还是你对了,爱一个人就该为他着想,想他的事业,他的前程,帮他找到应该属于他的幸福,帮他留住应该属于他的幸福,人生不是爱情最大的,幸福的定义也有很多种,而我只要站得远远的观望就行了,像当年的你,远远观望着呆在陈旭阳身边的我一样。
我想着,不自觉微微笑出来,然后转头看着陈旭阳沉睡的脸,我进入这间屋子就一直在避免注视他,虽然我知道这是掩耳盗铃的一种。
看了几千几万遍的脸,如今也已经接近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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