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舍得我的爱流向海——by杀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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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直接来办公室找我的,瞄着陈旭阳不在,就一股脑地把东西都塞给我了,我一看这架势,忙说你来就来吧,带那么多东西干嘛,别人看着多不好,他笑笑,说也没什么贵重的,都是你爱吃的东西,我让一个朋友从老家那边带来的,我急忙打开袋子一看,全是密密麻麻花花绿绿的零食,忍不住偷偷咽了下口水,脸上笑得比花还灿烂,说,那我就拿着了。
他呵呵笑着,说,就知道你还改不了这坏习惯,喜欢穿好看的,玩儿好玩儿的,吃好吃的,还喜欢在晚上刷牙后吃,偏偏就不蛀牙也不长肉,可把你妹妹嫉妒死了。
我呆了呆,不觉有些失神,问,淑仪......她还好吗,我都快忘了......还有小冰,大家都还好吧?
这么好的朋友,突然之间想起来,竟然是那么遥远,这些忘记了他们的日子,我究竟在做什么呢?
顾鹏飞脸上的笑容逐渐淡去,吐了口气慢慢说,我也很久没机会回去看看了,现在几乎已经没了联系......
接着我们沉默了一会儿,我觉得这样不说话很难受,于是站起来说,我给你倒杯水,他立马抬起头,很自然地一把抓住我的手,说,不用了。
因为才从热烘烘的外面赶过来,他的手很热,还带着汗水,粘腻地紧贴着我因为吹空调而变得冰凉干燥的皮肤,湿湿热热的像敷了块软泥,很不舒服,可是那种突如其来的热流却突然把我心底的一块揭了起来似的,我竟然想起我几年前过的那一个生日,也是这双湿热的手,抚摩过我全身的每一寸皮肤,夺去了它们的纯净,我把自己的所有都给了这双手的主人。
就这么顶多两秒钟的迟疑,门开了,陈旭阳进来找我,我触电般地将手猛然从顾鹏飞手里抽出来,可是已经晚了,他已经看到了这一幕,捉贼捉赃,捉奸捉双,他看见顾鹏飞深情款款地握着我的手,而我正含情脉脉地注视着顾鹏飞,并且做贼心虚地在他面前抽回手企图销毁通奸证据。
屋子里有一两秒的沉默,我根本不敢看陈旭阳的眼睛,尽管我觉得我没做错什么,顶多是意淫了片刻,人说万恶淫为首,论行不论心,想一下那是不犯法的,可他的表情让我觉得,或许我和顾鹏飞单独在一起本身就是个错误,估计是意识到这种事情是越描越黑,顾鹏飞也放弃了解释,由得气氛这么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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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陈旭阳走过来的脚步声,我几乎恨不得马上钻沙发下面躲着,等了一会儿他开口了,是朝着顾鹏飞说的,语气出乎意料地客气,我们今天没有约见面吧,还是我记错了?
顾鹏飞谨慎地笑了笑,说,没有,今天苏锐生日,我就过来看看,没什么事儿。说得挺老实,我小心地抬起脑袋,看陈旭阳脸上还处于不动声色状态才松了口气,感谢他好歹按捺住了,可正当我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暗自庆幸,就被姓陈的给若有若无地,极为隐蔽地瞪了一下。
等一下,我凭什么心虚,我心虚个什么劲儿啊?一没偷鸡二没摸狗,凭什么就得让你瞪?于是底气足了脖子硬了,大大方方抬起头和他对视。
哪知我好不容易理直气壮地接了招,他倒马上把眼神儿移开,视本人的存在于透明,很有风度地跟顾鹏飞说,那既然来了,就吃了饭再走?顾鹏飞呆了一下,明知道是客套话还是显得有点受宠若惊,忙说,不......不了,公司里还有事儿,就不打扰了。
我瘪瘪嘴,心想还好你碰见一识时务的,要顾鹏飞脸皮再厚点儿还真留下来当灯泡,不把你那口老牙都给气碎。
陈旭阳假惺惺地笑,顺手把门关上,然后往沙发上一坐,仿佛他压根儿就没看见刚才的事儿似的转开了话题,慢慢说,怎么样,你那边还顺利吧?
顾鹏飞微微点点头,还行。z
我闪到饮水机边儿上倒了两杯水放在他们面前,然后规矩地坐在另一张沙发上,离两人的距离完全相等,以免又引发其中某人的心理不平衡。
接着陈旭阳点了根烟,又递给顾鹏飞一根,顾鹏飞接着了可是没点,放在桌上说,谢谢,我戒了。陈旭阳笑笑没说什么,然后问他,最近有没有找到什么有趣的东西?顾鹏飞略微犹豫了一下,很干脆地摇摇头,说,我已经进过大多数的挡案资料室,还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说完有意无意地看了我一眼。
真的?陈旭阳眯着眼睛多问了一句,我的心跳竟有些加速,看着顾鹏飞装得天衣无缝的脸,他很是从容地勾起嘴角,反问道,陈总不相信我?
陈旭阳也笑出来,往沙发上靠了一些,说,哪里的话,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嘛,我也相信他们没那么好对付,现在旭升的业绩已经超出四海很多,就这样下去他们也嚣张不了多久,我们可以不用急,别出漏子就行。
我在一旁听得如坐针毡,老实说,我是挺反感这种谈论,就跟俩阴谋家聚在一起策划怎么谋财害命似的,不过如果忽略他们的说话内容,这样和和平平的氛围好象......还凑合,起码比仇人见面来得温柔吧。
顾鹏飞发现我在一旁无所事事的,于是趁陈旭阳忙着制造云朵的当儿,扭过脑袋悄悄跟我说,前几天我回家了一趟,顺道去看了你爸妈的,我一激动说了句特讨雷劈的话,真的?还活得好好的吧?顾鹏飞的眼睛立马一瞪,说你也积点口德行不,连你爹妈都咒,我吐吐舌头,满带揶揄地说,你怎么代我孝敬他们的啊,大孝子?
顾鹏飞的妈妈很早就去世了,这地球人都知道,可当我第一次听说的时候,脑袋里立马就浮现一连串画面,在一间阴暗潮湿破旧的小平房里,他爸一人含辛茹苦又当爹又当妈,尊尊教诲循循善诱,仅凭微薄的收入一把屎一把尿地将他拉扯大,而他呢,常常被叫做没妈的孩子受院子里的小恶童们的欺负,打碎牙齿和血吞只能躲在被窝里流眼泪,吃不饱穿不暖还得对着采访镜头眼泪汪汪地说,我想有个妈,其表情凄惨程度绝不比山区贫困儿童说那句我想读书的震撼力来得小。于是当时特心酸的我一把就握住他的手,十分动情地说,以后我妈就是你妈,你要缺什么还是想吃什么,尽管往我家跑,听得他一愣一愣的。
结果后来我才知道,新闻媒体有多大的误导嫌疑,这崽子的爸爸当年在外地淘金挣钱,银子车子房子哪样不少,多少风华正茂的痴情女子想套这钻石王老五还怕约不着啊,而我们可怜的顾鹏飞呢,给寄养在奶奶家,生活费媲美白领月工资,小家伙吃得好穿得好有人疼,还能时不时报出单亲家庭的身世博取无数男女老少的同情之泪,走到哪哪儿不给亮绿灯啊,哪用得着去咱家蹭饭吃?倒是常常大包小包的好吃的往我们家扔。
怪不得人家说男人一生有三大喜事,升官发财死老婆。y
他似乎没察觉我是在讽刺他,反而特自豪地说,那当然,我还跟他们讲了你在公司怎么个努力法呢,把他们乐的,我傻笑了一会儿,说,那他们有没说什么?他想了想,你确定要听?看我脖子都得磕断地点头,他说,你妈叫我给你开开窍,逼你讨个老婆。我立马就给了他一拳,胡闹,你丫编的吧?他揉着被我打的地方还不松口,真的,你妈还教我,必要的时候安排你们生米煮成熟饭......
直到对面的抗议般的咳嗽声响起来,我才注意到那个被我们遗忘在角落里的家伙,他瞪着我说,你俩在一起这么久了,家常还没拉够啊?我撇撇嘴,扫兴地挪回自己的位置上,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忙小声地问顾鹏飞,你回去是为了看顾伯伯吗?他怎么样了?顾鹏飞淡淡地笑笑,挺好的,还清了帐目上的亏空,又请了最好的律师......然后他伸出手指,给我比了个数,我将信将疑地问,四年?他点了点头。
然后他说,本来至少得判十年的,那个律师还挺有本事,而且,曹伯伯也使了很大力气......说到这儿他却猛然停住了,然后笑着跟我说,反正,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我愣愣地看着他,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开始慢慢在心底蔓延,然后陈旭阳突然问他,这件事情成功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成功......真的能成功吗......?我现在才猛然意识到,曹家和顾家的联系根本不是那么简单,两家不但一直是私下的朋友,生意圈里的伙伴,而且顾鹏飞家里出事的时候,曹家也是鼎力相助,虽说名义上是吞并了寰宇,可是实际上完全没有把他们当倒闭的公司对待,反而是保留了公司的员工,把寰宇小心翼翼地扶持住,而且,就连顾鹏飞,在四海也是处处受照顾,平步青云,很快升到可以自由掌握公司机密和计划的位置。
这样子受人恩惠的他,难道会为了一个已经投进别人怀抱里的旧情人挺而走险,背叛处处帮助过顾家的曹家?
我觉得我脑海中即将成型的想法非常可怕,我不敢再想,只是呆呆地望着顾鹏飞,仿佛刚才还在一起说笑的他一瞬间就变成了陌生人。
他没有留意到我的反常,看着陈旭阳说,......不知道,还没想过,也许再回去读书。说完他喝了口面前的水,礼尚往来般地问,你呢?继续扩充市场,做业内的龙头老大?
陈旭阳却笑着摇摇头,不慌不忙地说,我想辞职。b
我像突然被火烫着了屁股差点没从沙发上滚下来,莫名惊诧地望着他,顾鹏飞也完全呆住,手里的杯子都忘了放回去。陈旭阳似乎早预料到我们的反应,继续慢慢地说,准确说,是调职,有另外一家新公司想请我过去,旭升是我爸留下来的,现在也已经步上了正轨,对我来说没什么挑战性了,我想把它扔给家里的其他人来管......
我忍不住打断他,等一下......我怎么没听说?你什么时候决定的事儿?陈旭阳晃动着手里的杯子,说,条件谈好了,合同也签了,聘书上星期下的,只要准备好了我随时可以走。
在哪儿?我顿时有种不良的预感,咬着下嘴唇问,那公司在哪儿?他抬头看着我,平静地说,深圳。
然后他放轻了声音,说,从公司的窗户往外看可以看到一片很开阔的海面,我已经请那边的人帮我找了一处临近海岸的房子,走到海边只需要几分钟,晚上就连潮水的声音都能听到......苏锐,你一定会喜欢的,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我脑袋轰一声地就蒙了,张口结舌地正想说什么,顾鹏飞却先开口了,他显得有点激动,声音也大起来,不行,他不能跟你走!
陈旭阳微笑了,说,当然,那得等我们解决掉四海之后再说,相信不会太久了。随后他看着我,眼睛里是一种混合着胜利感的狡黠。
我快要疯了,这两个家伙都在打什么主意!把我夹着耍得团团转,表面上合作的好好的,还不等人家来搅和自己就乱了阵脚,一个想要暗地里卷土重来,另一个更狠,居然声称要马上带我去深圳?我已经完全跟不上他们动歪脑筋的速度!
顾鹏飞突然一把拉住我,说,他在骗人是不是,苏锐你不会跟他走的,绝对不会,对不对?!我脑花都给缠成一团乱毛线,索性甩开他的手从沙发上蹦起来,说,你们两个都给我差不多一点!我他妈受够了!!说完立马一转身,夺路而逃,由得那俩还嫌麻烦不够多的瞎搅和去。
在公司大楼的天台上郁闷了十多分钟后,手机响了。g
喂,跑哪儿去了呢,出去吃饭了,里面传来陈旭阳的声音,我闷着不吭声儿,他催促,在哪儿呢?我说,天台,他说,干嘛呢,想跳楼?
立刻挂了他的电话,朝面前的铁丝网踢了不下十脚。等了一会儿手机又响了,传出来的声音俨然强硬了几分,自己下来,要不等我上来有你好看的。我一面儿狠心地踢着无辜的铁丝网,一边儿骂,放你的屁,你上来试试!小心我把你猪大肠给踢出来!
对面儿似乎给吓着了,良久不吭声,我冷笑了一声正想说怎么了呢,你不是要上来给我好看吗,怕了?结果还没蹦出嗓子眼,整个人就被一对从后面钳上来的手给提了起来。
我给吓得咿咿呀呀地乱叫,他在后面死死扣住我的腰,说你踢啊,我看你怎么踢得着!除非你丫的是螃蟹精变的!
我痛恨我妈没把我生好,无法让我的腿拐几个弯来自卫,就这么束手就擒地被他给拖下了天台,从他魔爪下挣脱出来,我理了理给抓乱的衣服,说,顾鹏飞呢?他说,走了,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厚脸皮?
接着我气急败坏地被他押出公司然后揉成一团塞进出租车,一溜烟绝尘而去,等它希里糊涂地停了下来,我钻出车子就愣住了,怀疑司机停错了地方,找陈旭阳想确认,今天吃火锅?
他看着我挑眉,怎么了?不喜欢?我忙做拨浪鼓状,说,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想吃火锅?你不最讨厌这玩意儿吗?他呵呵地笑,以后还要在一起生活,不迁就一下彼此怎么行?
本来是应该特招人窝心的一句话,听起来却是鱼刺哽在咽喉,我支吾着说,陈旭阳......关于那件事......你......你不是认真的吧......?他却用手搂着我的肩一个劲儿往前推,说,我们先进去,先进去。
我知道苏锐这个人最大的弱点就是,每当琳琅满目的好吃的摆在眼前,就完全忘记脑海里任何重要的,常识性的问题,包括自己姓什么。不管三七二十一,拿着菜盘子就是一阵猛倒,直到锅里的汤快要漫出来,他看着不停地笑,慢点慢点,都是你的,没人儿跟你抢,有他这句话,我立刻放松了蓄势待发的架势,还没忘充满感激地望了他一眼。
不过,我也知道苏锐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等肚子填饱了,舒坦了,该怎么的办事儿还该怎么办,正所谓吃人家的不嘴软,拿人家的不手软,标准的厚脸皮清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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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的车子拐进了我家住的的小区里的时候,我瞅准一个机会,说,哎,你今天说要跳槽去深圳是假的吧?他顾着开车没转头,说,我像是在开玩笑吗?我拧紧眉头望着窗外,说,我先告诉你,你要去哪儿我管不着,可你别擅自决定别人的去留行不行?况且我压根儿就没听你提过这事儿!他轻松地笑了,怎么,我还以为你会喜欢这个礼物呢,人往高处走嘛,难不成你还不想去那边发展?我说,你搞清楚,我爹妈亲戚都在这边,你叫我怎么走?
他沉默一会儿,冷笑一声说,恐怕你舍不得的不是你爹妈吧?
我跟着冷笑一声,立马跟他顶了回去,陈旭阳啊陈旭阳,也难为你憋了这么久,醋坛子早不知打翻多少个了吧,你当着顾鹏飞的面儿说要带我走不就为了跟人家较一口气儿?这办法也真有点儿狗急跳墙!
车子吱一声就刹在了路旁,他的眼神就跟锥子似的,差点儿没把我射成刺猬,恶狠狠地说,你再提一次那小子的名字试试?反应这么大,也就说明我这个痛处是戳准了的,我壮了胆子,说,干嘛?我说错了不成?我明告诉你,我俩清清白白,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说,那他握着你的手干嘛?我反问,握个手了不起啊?你每天得和多少个人握手?那是不是和他们都有一腿啊?
你......!陈旭阳再次给气得七窍生烟,顺手就将我领子拎过去说,随你怎么贫,要再让我看见你跟他鬼鬼祟祟,别怪我不留情面。我特厌恶他这种好象操控生杀大权的口气,不由地硬梆梆地说,没有就是没有,你以为你是谁,有像你这么跟人说话的吗,现在就开始动手动脚的,以后要真跟你去了那不是入了虎口,沿海有什么了不起,我生是这里的人,死是这里的鬼!
他的手紧了紧,眉毛豁地竖到了鬓角里,说,苏锐,我今儿个就给你下个狠话,就是用绑的,我也要带你走!
呀喝,你要能绑走还要咱公安干警做什么?我给他的不可理喻气得连话都懒得说,顺手打开车门就想奔出去,没想到却被眼疾手快的他拎兔子似的拖回了车座上,然后门碰一声就给关上,还喀嚓一声上了锁。
车子接着就熄了火,他一边死死压住我的双手,一边说,今天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让你下车,你看我俩谁牛得过谁!
狭小的空间显得特别阻手阻脚,我张牙舞抓了几次都甩不开他,说,姓陈的你还真是没长进,只会使用这种手段,什么时候你才懂尊重别人?!他笑得特别恼火,说,你以为我想这样?好好的对你有什么不好?可你给我机会了吗?!你的心肝儿比石头还硬,我怎么努力你也不愿意正眼看我!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