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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舍得我的爱流向海——by杀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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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反应过来,忙拍了自己脑门一下,姓苏的,丫今天发闷骚呢!
转头看见还痴痴打望着爱人仙逝方向的小纯,那小眼神儿,就差口水往下吧嗒了。
在门口抽了会儿烟混时间,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他跟群众们的亲切交流,等着里面的喧嚣渐小,人都准备撤退,边寒暄边倒退着出来,摔着是小事,若告别时没把光明的正面形象面向陈总落个不尊上的名义就大条了。我估摸着这复活接见会开得差不多了,走进去刚想往陈旭阳旁边一坐,屁股还没亲到凳子,便又到贵客。
看看,看看,这谁啊,姓陈的!陈旭阳!你命还恁硬呢!白妮进来就把手上的LV随便一扔,不等他回话便来个抱满怀,我还以为你真不打算起来了呢,飞机票都订好了,老爷子在那边找了一加强连的医务工作者就等着接你驾,没想到死到临头你丫的跟我们来这手!行啊你!整我们的吧?!
陈旭阳只顾笑,用得着惊动他老人家吗,你这黄脸婆不好好过你的洋日子什么时候跑这边儿来的?
她照着他脑袋就是一掌,黄脸婆还不是为你熬的!狗咬吕洞宾!
我一瞟门边的小纯,你妈啊,招呼都不打?
小崽子居然皱起眉头,还隐隐往后退了一步。
这家庭感情线还真是蹊跷,我刚琢磨着还是站起来礼貌一下,便发现原来白妮后面还跟了个人呢,正是和我结了三生三世仇解不开剪不断理还乱的刘铭渊那厮。
瞟见我他只是很潇洒地点了下头,仿佛头一次打照面般心安理得,然后便堆笑着跟陈旭阳寒暄,老陈,好久不见了,总算是有惊无险啊。
陈旭阳眼睛噌一声就亮了,一气儿握他的手又拍他的肩膀,说,有你小子帮我扎场子能有什么险啊呵呵,几年没见,听说在老爷子那儿混得越来越热乎了,窜得比神州一号还快,今儿怎么有空来救我的驾了啊哈哈哈?
看你说哪儿去了,要不是你,我刘铭渊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搭奔命挣温饱呢哈哈!
这一笑不打紧,整个房间里都热闹了,我静悄悄地坐在一旁,脑袋里空荡荡的,整个世界仿佛就只有我这里暗了一块,突然发觉这温馨的家庭聚会就一个人显得特别多余,我也知道陈旭阳打从我进来起就根本没正眼看我一次。
我小心地站起来,趁着他们唠嗑得风生水起,猫着腰贴墙角顺着顺着就想溜出去,刚滑到门口就被逮个正着,陈旭阳极为灵敏地探个脑袋出来说,苏锐去哪儿?
我支吾了一下,答,上厕所。
他眉毛都没动,屋里有厕所不是,回来坐好。
我一个迟疑,他眼神就隐隐些瞪意了。
哦......,只好乖乖拖着步子回来。
端端正正坐在凳子上,跟个等着钻火圈的马戏团狮子似的。
于是他看着放心了,转头继续开开心心地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还不时张开血盆大口供前任老婆将切好的水果无节制地投掷进去,帮助脸部肌肉恢复运动机能,而根本不管我瞪着他的眼睛里一堆无辜的小星星是怎么无规律地闪啊闪撞啊撞。
我不在的时候,有什么好玩的事情没?陈旭阳一副不屑的口气,又朝我这边瞟了一眼,笑着说,苏锐没给你们找麻烦吧?
姓刘的立马变拨浪鼓,没有没有,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尽找他麻烦还差不多。
呀喝,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就这话说得最在理!
哈哈,陈旭阳还笑,你们找他什么麻烦了?
笑屁啊,我要告儿你这左右手怎么勾结起来拿你当人质把我逼上梁山连同顾鹏飞陪葬的,我看你那狼嘴还弯得上去!
白妮看了我一眼,沉默片刻,转头对陈旭阳说,你还不知道吧,你那眼中钉肉中刺的四海,这次麻烦大了,被暴光财政税务上漏洞百出,贿赂招标单位的政府官员,还涉嫌收受工程承包商,材料供应商大笔回扣......
陈旭阳刚把烟送进嘴巴里,还没来得及点就听愣了,我在旁边直瘪嘴,心想这些行为不都是旭升的家常便饭吗?
她说着狡黠笑笑,本来曹衍还想力挽狂澜几下的,没想到被媒体参合进来一搅和,我看这次没个敢出来帮他摆平了。说完话锋突然一转,......这些都多亏苏锐帮忙,真是难为人家了,我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谢他呢。
我屁股一个抽筋差点没从椅子上翻下来,结结巴巴地说,白......白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压根儿没......
陈旭阳握着打火机的手还停留在半空,眉头终于皱了起来,我就说我睡那么一觉错过好事了呢,这到底是怎么搞的?
白妮抢着我前面开口,将事实照着她先前计划的那个版本稍加篡改,一五一十十五二十地讲了,末了不忘加一句,苏锐那个叫顾鹏飞的朋友也挺梗直的,人和我们无亲无故素不相识,还肯这么不计代价帮我们,我们也不能过河拆桥不是,我看那小子挺不错的,是个人才,有意请他来旭升发展,我本来跟老刘都商量好了,他没意见,可现在你倒又回魂了,所以我今儿个顺便跟你提了,你要表个态这事儿咱们就算定了。
说完她还朝我眨下眼睛,一副交给我你放心的模样,我那是回她一个皮笑肉不笑有苦说不出,敢情他还压根儿不知道顾鹏飞陈旭阳是仇人一见必定眼红,要陈旭阳就这么一睡不醒或跟你远飞美利坚了那顾鹏飞还有立足旭生的可能,可现在姓陈的胜利回归了,他哪里肯容个情敌在身边呆着,这不栽培内患吗。
不出所料他猛吸了几口烟却迟迟不发话,正当白妮再想开口说情的时候,他突然无比干脆地说,那行,我没意见,这事儿你去安排吧,到时打个报表上来就行。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一副给足我面子的表情。我还呆呆的,仿佛完全没发觉这件事就这么成功解决了。
那个......我刚轻轻一开口,所有人便约好了似的齐刷刷盯着我,看得我生生把半句话咽了回去,怎么你们目中无人这么久现在终于发觉我举足轻重了?
如果照我最初的想法的话,顾鹏飞能加入旭升是最好不过的补救办法了,但是现在这种状况,我不敢确定这究竟会不会把他拖进又一个泥沼里,不只对他,对陈旭阳也是,对我......也是。
等我不说话了他们又回过头去,找个话题继续聊,继续把我变陪衬。
就这么听着上一代们慢慢回忆峥嵘岁月,我和小纯面面相觑,差点没开玩两只小蜜蜂来解闷,挨了不知多久,白妮站起来发话,听你吹牛听得肚子都抗议了,我下午还要开会呢,你好好养着,我改天带些好东西来跟你补补......小纯,苏锐,一起出去吃饭?
还没等我举双手赞成,陈旭阳立马发牢骚,不行,我还只能窝这里刨食堂里的垃圾呢,你们就想出去花天酒地,不太公平吧?
见我们各个积极性爆棚完全把他的话当耳旁风,他终于让步,好好好,你们去你们的,那什么......苏锐留下,你不帮我打饭去我吃什么?

我黑着脸磨叽到食堂炒了俩小菜端回去,进门就看见他又含了根烟起劲儿地制造舞台效果,下巴朝一旁的桌子扬了扬,轻声说,先放那儿吧。
我把饭盒哐啷一声搁上面,说,你少抽点烟会死是吧?嫌命长。
他抖抖烟灰,干脆把半截子烟掐灭了,熏着你了?我身体不舒服就想抽点。
我把饭菜舀在一个小碗里,你身体虚弱才会不舒服,睡觉的时候光打糖水了,多吃点东西就好,他见了说,你别忙了,我现在不饿。
我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你不饿还支使我去打饭?玩呢?
哎,我说,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他哭笑不得地看着我,我不就想赶那些个灯泡早些滚我俩好说些交心话吗?
见我还拿着勺杵在那里没动静,他叹口气坐起来了点,摆着手招呼说,放下放下,过来过来。
哼,我低下了脑袋,捣鼓着碗里的饭慢慢说,你不和他们聊得挺热乎吗,现在想起我的存在来了?
哟哟哟,酸死我了。他表情立刻夸张起来,乖乖,稍微一看你我身体就有反应,还怎么跟他们谈正事,你说是不?
变态!我红着耳根子吼他一声。
变态就变态,我说你再不把那玩意放下你信不信我摔了它?他说着又故意不耐烦地摆摆手,过来过来。
我拖着步子刚走近了一点儿,他便迫不及待地倾身过来,一把将我的手抓住往后拖。
小兔崽子,想死我了!
猛的被他拽倒在床上,堵死了呼吸。
我条件反射地想跑,他哼唧哼唧地说,体谅一下嘛,我可没力气跟你瞎折腾。
恩恩,没力气瞎折腾,但有力气左右开弓撕我的衣服是吧?
见我欲拒还迎,一向善于把握时机的他整个儿压了上来,照着我的脸和脖子一阵猛啃,我跟五指山下那猴子似的,空有一身功夫没地儿施展。
他的吻湿湿的,越来越轻,越来越碎,手倒是头一回这么安分,游走在我上半身愣没越位。
我红着脸紧闭上眼睛,感觉到他还来不及温热的手指在我厚厚的衣物下探索着,在那敏感的红点上打着旋儿,我瑟缩了一下,紧紧按住他讨厌的爪子,他于是使坏地朝我耳朵里吹了口热气,背上的鸡皮疙瘩吱溜就串出来了。
亲昵了一阵,他停了下来,压低声音对我说,那小子的事儿你放心,我说话作数,准把他安排得稳稳当当,你就别老记挂着了,啊?
我睁开眼睛,看见他静静地冲我笑。
我是怕他放不下这面子......我含糊着说完,又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
就算是放下了,进了旭升,以后三人一个旮嗒里窝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各自脸上能好看吗?
姓陈的自然没弄清楚我的顾虑,满不在乎地说,放心,我叫白妮去交涉,自己不出面,省得他又不愿欠我人情。
我沉默半晌,又说,不止是这个,他八成连合同都还没解除吧,档案什么的都扣在那里的,要是四海那边死不放人呢?
哈哈哈,陈旭阳笑得特不屑,公司都要垮了还说得起什么话?等我能下床了亲自去跟他们谈,看他们还想怎么挣扎,档案什么的不要也罢,我是不在乎,不过既然要解决就给他解决彻底了,省得你以后再拿他的麻烦来烦我。
看我明显地翻他白眼,他捏了捏我的腮帮子,说,哎,没想到你个小崽子还挺狠得下心啊,就这么把人家利用了?我都没这么牛B不是,看样子我得重新评估你的智商了。
我恨不得一口唾沫吐他个满脸满身,扬起手就想让封存多时的巴掌开开荤,被他眼疾手快的按住了,怎么说着说着又动气了?呵呵,我逗逗你不行啊,见我一别脸不理他,他把额头贴了上来,行了,我知道我睡着的时候你吃了不少苦,我谢谢你还不行吗?
以后......你就留在我身边,让我全心全意地补偿你,好不好?
我沉默地看着他,他咽了下口水,目光明明灭灭,闪烁不定,按住我的手指抓得紧紧的。
......行吗?苏锐。
我紧咬着下嘴唇,闭上眼睛的一瞬间,脑海里浮现出的是顾鹏飞远远的背影,模糊又揪心。
感受到他的呼吸小心地吐在我脸上,我的心脏跳动立刻失去规律。一阵冗长的沉寂之后,他的吻轻轻地落了下来,贴在我微开的嘴唇上,温柔得甚至没有侵入丝毫。
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分钟后,他支起身体,我微微开口,陈旭阳,我......
他突然将手放在我嘴唇上,阻止我继续说下去。
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明白的,他认真地注视我,我不会逼你决定什么了,我等着你想清楚,OK?
......恩,我听得百味陈杂,勉强点点头。
他笑了笑放开我,又吃力地伸了个懒腰,往旁边舒服地一躺,我现在饿了,一起吃饭吧?
我回过神来,忙拉好衣服翻下了床,去帮他继续把饭菜乘得满满的。
他按开了电视,一边换台一边说,我刚刚听他们说得挺有意思,手都痒了,睡这么一觉还真划不来,错过那么多好玩的事情......
我没怎么在意,一声不响地把饭碗和筷子递给他,他便冲我挤挤眼睛,笑着说,四海现在热闹着呢,我们不赶快去参一脚怎么对得起观众?
我皱皱眉头,还在琢磨他的意思,他的笑容就迅速阴了去,苏锐,过了这村没这店儿了,你想怎么倒腾那姓曹的,我舍命陪君子。

70
我愣了两三秒,随即翻他一眼,要跟人逞凶斗狠麻烦你等到能下床的时候再说。
他哼了声,收拾那帮草寇还用得着我御驾亲征?我陈旭阳是什么段数.........
我忙将一碗摞成金字塔的饭菜塞他手里,幸好他已经熬得前胸贴后背,拿了筷子立马乖乖缩一边儿扒拉去了,要不我真对他那长江出海口没辄。
结果嘴是堵住了,胃却变了无底锅,我是真见识了一次黑洞是怎样炼成的,三四碗饭倒下去跟凭空消失了没两样,还跟我来一句,我刚刚觉着不饿啊,怎么越吃越饿呢?
最后我不但把自己那份拿去救济了,还不得不再跑了次食堂,要了双份的饭菜来赈灾。
他的猪食还没拱完,医生满脸职业微笑地进来体察民情了,不忘先表达由衷的欣喜之情,然后象征性地做了例行检查,最后再三嘱咐,保险起见,你一个星期之内还是不要下床走动,观察观察再说。
这句话对于在床上躺成间歇性四肢麻痹的陈旭阳来说无疑等于当头喝棒的作用,虽说以他一是工作狂二是资深色狼的双重身份来说,对床这种工具的感情都是十分缠绵悱恻的,但我现在可以肯定让他多在上面呆一分钟都是种迫害,谁叫他把大半年活蹦乱跳的青春岁月都折损给这玩意了呢。
但,我坚信和医生作对就是拿自己人生安全玩火,所以在他走之后坚决制止陈旭阳的一切床下作业,将他盯得如同重刑犯,乖乖的,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他中弹的地方可是大脑中枢,万一一个闪失爆了血管变个光合作用体出来,我下半辈子不就只有勤勤恳恳当园丁的份了。可恨的是性陈的显然不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要不是他现在尚还手脚发软,我怕是得请求工具支援才能将他滞留在这穷乡僻壤里。
晚上吃过饭,我坐在床边陪他看电视,他拿遥控器当键盘按,频幕跳来跳去不安分,惹得我上下眼皮狂打KISS,这厮倒是把床睡穿了可我打昨儿半夜起就没合过眼,过了一会昏昏沉沉地听见他召魂般的声音,困了不有床吗,又没虐待你。我于是晃悠悠地站起来就冲旁边的柔软物飘,飘了一半被他扯将回去,乱跑什么,叫你上我的床!
瞬间就被软扒扒暖烘烘的被窝征服了个缴械投降,在条件反射的驱使下我美美地占据了黄金地段,蜷成一团作冬眠状,差点没将他强行位移到地板上去。
不一会儿意识就轻飘起来,依稀听见电视机微小的杂声与光线,感觉他干燥的手掌轻轻地放在了我的额头上,那一刻是我很久未曾有过的安心。
睡到半夜的时候醒了,四周黑洞洞的没有声响,我迷迷糊糊看着陈旭阳平静的侧脸,他的呼吸规律得没有一点起伏,心头顿时莫名一阵焦躁,睡意也消失得干干净净,忍不住叫了声,陈旭阳。
他死死地没反应,我有点觉得自己犯神经质,于是翻了个身又闭上眼睛,却发觉怎么也睡不着了,用力辗转反侧了几次,差点没连被子都全卷跑,身边的人还是木乃伊似的没动静,终于还是坐起来,铁了心抓着他一阵猛摇,边摇边用逐次递增的分贝刺激他的鼓膜。
结果当然是他皱着眉头极其郁闷地睁开眼睛,看着居高临下摆出无辜表情的我,说了一句,干嘛?半夜三更的你赶着去打钟吗?
我傻盯了他两三秒,然后四肢一伸倒在床上,翻过身眼睛一闭就一直睡到了阳光普照。

第二天姓陈的便以严重干扰他正常休息,损害他身心健康为由,要挟我立刻回家收拾东西,搬到医院当陪住直到他出院为止。
前脚刚跨出医院门又接到了小妹的电话,仓促的寒暄后便说她的毕业设计赶不及了,求我马上去救火,帮他做做升华,我稍微一犹豫,那边就像快死了娘似的幽怨。
想想姓陈的给关得好好还有那么多人把守着,该不会出什么岔子来,于是达成协议,在午饭之前我做牛做马,午饭之后自求多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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