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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吸血鬼的职业生涯——by窠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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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莫里对我打了声招呼,对站在我身边的死人类理也不理,莫里和瑞从千年前就是欧洲的贵族,真正的蓝血,瑞的贵族气质表现在对人冷淡有礼,而莫里形于外的态度可以说是傲慢,对于不是他那一阶层的,他看对方的眼睛向来白多蓝少。
书房里,瑞已经回来,仍然科学狂人似的盯着电脑研究医学资讯,见我开门进来,难得放下他的宝贝医学,出来客厅。
客厅里一只吸血鬼,一个狼人和一个人类,三足鼎立,各踞一方,空气里剑拔弩张,要开打了吗?我悠哉的从冰箱里拿出瑞带来的食物,走向微波炉,2对1,吃亏的一定是死人类。我靠着厨房的门,等着微波炉加热。
三个家伙互相上下打量了半天,敌意明显上升到快火花四溅的时候,瑞居然一转身回他的书房继续浏览网页去了。剩下死人类和莫里各自坐在单人沙发上继续大眼瞪小眼。
我喝完血,死人类已经打开电视看了起来,想起我还有堆书要看,泡了杯咖啡给莫里,想起来者是客,又泡了杯给死人类,瑞的电脑边有杯茶,帮他加上水,我决定忽略诡异的气氛看我的书。
可惜上辈子我做人类时对四书五经没兴趣,过了千年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一本物流概论看得我昏昏欲睡。
莫里终于看不过去,他是知名快递公司CEO,照他的说法算我同行,见我对本行如此无知且一点兴趣也没有,一时鸡婆个性发作:“别看了,叫那人类简单给你解释一下吧。”
我看向秦裴冬,死人类似乎对莫里的颐指气使十分有意见,但电视实在太无聊,他看不下去,见我望向他,也就合作的开始上课:“所谓物流就是从原材料到变成成品的一系列流转过程。”他指指莫里手中的咖啡(我猜他不指自己那杯是有意打击莫里的傲慢),“例如那匹狼手边的速溶咖啡,就是
从南美洲采集咖啡豆,到欧洲加工,再卖到中国来,从咖啡豆到变成速溶咖啡在超市卖的过程就是物流了。”他看我翻到第三方物流这一页,补充道:“有一种企业就专门帮人完成中间要经过的运输,储存,加工之类整个流转过程,这种企业就是第三方物流了。
“听起来像管家的职业,”我想起以前做人类时,那个总是低头叫我小少爷,总管府里一切事物指挥若定的老管家。
死人类的脸部有点抽搐,猜测道:“你以前一定是不事生产的富家子弟。”
看书的痛苦解除,我就好心的回答他的猜测:“对,我是在靖康之乱中流若出来碰到某个西洋女吸血鬼的,我母亲是孟皇后表妹。”
死人类喃喃自语:“原来马可波罗不是第一个到中国的西洋人。”z
我想起我工作的部门叫货代部,隔壁的叫船代部,就问死人类这有什么区别。
死人类有好为人师毛病,滔滔不绝的解释:“运输的船舶靠在各个口岸码头,是需要办各种手续的,那些船满世界航行,对各个国家的法律法规不可能都熟悉,所以自己办手续不方便,所谓的船代就是帮那些船办港口手段的。”他指指电视里带帽子拿小旗子的女人,“类似于导游。”
莫里对死人类的比喻嗤之以鼻,径自喝他的咖啡不予置评,死人继续跟我解释何为货代:“一票货送到国外,要找船舶或者飞机的舱位,代人预订舱位办出国手续的是出口货运代理(原来订舱是这个概念),有些货运到中国港口了,要办进来的手续,这个就是进口货运代理。”
莫里简洁的说:“也就是说,你现在做的工作是一份类似于二道贩子的职业。”
我点头,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死人类是在老总办公室,就问他:“你是做货代还是船代的?”
死人类用孺子可教的眼神看着我说:“我是一名broker,见我一脸茫然,他补充一句中文,“租船经纪人。”
????那是什么么?我用疑惑的眼光望向莫里。他对我咧嘴一笑:“就是拉皮条的。”
我一个趔趄,差点从沙发上掉下来,真想不到死人类一幅绅士样居然是干这行的。
秦裴冬的表情看起来似乎很想杀人,他的右手伸了出去,估计是打算把莫里从20层丢下去。
莫里眼疾手快的闪到瑞旁边,拉着瑞的手从他手中接过餐巾纸吸走刚才瑞不小心打翻杯子滴落到键盘里的水。
我预估死人类大概抓不动瑞和莫里两个,就算抓的起,连瑞一起丢出20层楼,无辜遭池鱼之殃的瑞一定不会对死人类太客气,莫里这招借刀杀人真是太厉害了,学起来。
死人类大概也评估了一下情势,还是对着我继续讲课:“你做的货运代理主要是集装箱业务,有些货物是不适合集装箱出运的,要找散货船,当然散伙船也要找货才有生意,我就是他们之间的媒介。”
我对他点头,莫里没冤枉他,死人类的工作性质还真的类似皮条客。

死人类兴之所至,跟我讲了一两个时辰物流知识外贸常识,听得我由昏昏欲睡到真的睡着。
我从睡梦中醒来,是源于一阵乒里乓啦的金属敲打声,揉揉眼睛,才发现死人类和莫里已经在室内打了起来。
打个呵欠,这两个家伙从一见面就一幅八字不合的样子,炸药到现在才引爆,那根由傲慢编织而成的导火索不可谓不长,可惜连结那根导火索的叫涵养的东西,还是短了点。
看着室内四处乱飞的缝纫针,又想起死人类一直挂在口边的什么合壁,我很怀疑他是个武侠迷。
这个针在古代朝人飞去,必定会有个优雅精致贴切的名字,比如冰魄银针什么的,当然针的样子也一定超凡脱俗。
可惜我现在眼前看到的不折不扣是一把四处飞的绣花缝衣针,而且不是直线朝攻击目标飞去,真是有违暗器风范。
莫里在厅里四处闪,四面八方都是朝他飞的长针,这堆针像电影里认准目标便锲而不舍的洲际导弹,永不疲倦落地,估计是不扎到莫里身上誓不罢休,当然莫里如果有幸被这堆针命中目标,他大概就能彻底完成由狼人到刺猬的转变。
秦裴冬斜靠在门边,视线紧盯着莫里的动向,那把针便跟着他的视线随着莫里的瞬移不时打到客厅的花瓶,橱窗玻璃上,倒没有镶进墙上装修的三夹板里,死人类还算有点公德心。这也是瑞仅只坐在沙发一边观战的原因,借他人之地开战当然给人猖狂的欠扁感,但聪明人都知道贸贸然阻止一场战争,最有可能是被杀红眼的双方当成炮灰共同消灭掉,所以等他们打完,秋后算帐坐收渔利才是明智的抉择。
莫里的闪躲并不被动,他在移动间不着痕迹的不时将那把针引向死人类的方向,当然死人类也不是省油的灯,一个意念闪动针群就换方向攻击。
我想在我睡着的时候,他们一定已经打了有一会儿了,所以到现在几乎可以看到莫里和死人类额头上的薄汗渗出。
看戏是一件赏心乐事,但长久看同一场戏就未免无聊了,因此在瑞八风不动的端坐喝茶时,我只得自立救济开口:“你们俩有完没完,要打外面打去,我明天要上班呢,要睡觉了。”
话一出口,瑞脸色古怪的看了我一眼,我这才想起在座三位也都是隔天要工作的人,我这种老子上班天下第一的口气……..
不过,俺做的可是体力活啊,这几天日夜颠倒的作息还没调整过来又跑了N堆路,需要休养生息是正常的事。
虽然我的借口不怎么滴,但好歹给了打成僵局谁也不肯认输的一人一狼一个台阶下,他们也就顺势在沙发安坐下来,各自掩人耳目的喘气。
看着凭空消失的绣花针,我有点惊叹,难道死人类这把针是顺手从他妈妈那里借来,用完又顺手隔空送了回去??
对于我疑问的眼神,死人装做没看见,估计是我刚才在他讲课时候睡着打击到了他的表现欲。
“刚才那把针也是像凭空消失那样凭空出现的吗?”无奈我只好问没有睡着一直清醒观战的瑞。
瑞对我摇摇头,指指左右手:“从他手心里出来的。”身为医生的他也满脸困惑,照他对人类医学的理解,要想在身体里容纳那么多手指长的针,还可以随时收发自如,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莫里靠在沙发一边,大概是喘够了气,颇为另眼相看的打量着秦裴冬:“拉皮条的,你本事不错嘛!”
“过奖,过奖,”另一头大约也是刚缓过气来的死人类立刻反唇相讥,“阁下不待在动物园,出来社会混果然也是有两把刷子的,到时候失业了在下有一相熟的好友可以介绍马戏团的工作。”
莫里气的几乎把杯子捏碎,想到这是瑞的杯子,勉强忍耐,那可怜的杯子出现了头发丝一般的裂缝。
死人类看看指关节发白的莫里,似乎有点悔意:“是我失言,马戏团和动物园太辱没阁下的身份了。”莫里脸色稍稍缓和,死人类又补充一句,“阁下至少应该享受跟大熊猫同等待遇才是。”
杯子外缘的裂缝似乎粗了一点,又多了几条,莫里的头发微微竖起来,发色和瞳孔颜色都渐渐转深,汗,他该不会是被死人类气得要变身了吧。
瑞不着痕迹走上前去,拿走莫里的杯子:“我再泡杯咖啡给你。”他进厨房冲了杯速溶咖啡,把杯子递还给莫里,同一个杯子已经光亮如新,同时间,莫里发色瞳孔也恢复原状。
接过咖啡,他继续端起他的贵族架子,漠视死人类。
死人类自己跑进厨房倒了杯白开水补充他流失的口水,喝完那杯水,立刻堂而皇之的朝我伸出右手:“看戏门票钱50。”
我从沙发上跳了起来:“靠,我跟瑞还没跟你收场地费呢,你居然好意思说要看戏费?”况且此处是瑞买,此树(花瓶里的木棉)是我摘,收门票费的也该是我和瑞吧。
“看你那样子,刚工作也没钱,这样吧!”死人类不怀好意的凑过来,“明天我在电梯门口等你,你瞬移送我去上班就当计程车费吧!”
死人类以前一定做过地痞流氓之类的,敲诈起来脸不红气不喘,我正要摇头拒绝,瑞已先发话,“天晚了,两位请回吧,我跟穹还有事要谈,不送了。”
我打了个寒颤,瑞的口气太温和,他平常说话都冷冷的听不出情绪,突然用这种温和口气说话就好比南北极出现十个大太阳,冰川融化,海平面上升,淹没陆地,绝对死伤无数。
可怕,我求助的看着莫里,莫里对我抱以爱莫能助的目光,大抵他比我了解瑞,知道国之将亡必有妖孽,瑞要发火春风满面,“我预定了酒店,这就回去了。”立刻很没义气的跷头。
我只好把希望的目光投向死人类,不过以他恶劣的个性,估计救我于水火的可能性不是很大,结果不出我料,死人类在我和瑞之间来回打量了半天后,似乎觉得有趣的笑了笑,对我们挥挥手,“那我就先告辞了。”
一时间客厅人去楼空,就遗下我独自一个人面对暴风雨前宁静安详对我微笑的瑞。
有道是,慷慨赴死易,从容就义难,听说死刑执行的时候并不痛苦(死到临头了嘛,所有知觉肯定都吓得麻木了),痛苦的是临刑前夜即将踏上死亡之路的恐惧,那时的漫漫长夜可就不只是无心睡眠那么悠闲了。
瑞还在微笑,沉默的微笑,客厅里安静的有点诡异,我毛骨悚然之余认真的思考着是不是趁瑞不注意迅速瞬移偷溜掉,去投奔没人性抛弃我的死狼莫里。
客厅的时钟滴滴答答的走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在沙发上如坐针毡,在逃跑被追杀与留下直面暴风雨之间反复衡量。
不幸我太过优柔寡断,还没盘算出最佳方案,瑞已经轻柔的开口:“你最好不要再妄想瞬移,我已经在周围都布下了结界,以你的能力是出不去的。”
晕,原来他刚才的沉默不动,不是在加重我的恐惧感,而是在无声无息的布结界,真是太阴险了。
后悔后悔,我应该当机立断跟着莫里溜掉,再不济,缠住死人类要他收留我一晚上也行。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许用瞬间转移?”瑞用对小孩子说话的温和诱导口气,我却仿佛在他背后看到熊熊燃烧的蓝色火焰,汗,一定是我前阵子动画片看太多产生了幻觉。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用这种口吻说话,我全身就会泛起一阵熟悉的恐惧感,想了又想,记忆中瑞似乎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伤害我的事,那为什么一听到他这口气,我居然会忍不住浑身打颤?
受恐惧心驱使,我乖乖回答他:“呃,很多次。”
“那你有没有听进去?”语气居然更加温柔了,555~~偶有种死期将至的感觉。
“有,”不得已,我只好说谎,俺们不是上帝信徒,说谎是无罪的,“我在工作时间几乎都不动用瞬间移动的。”
“还想骗我?”瑞嘴角的弧度又上升了一点,抬腿向我走过来,眼神中没有丝毫笑意。
我被这没有温度的眼神骇住,忽然开口,“瑞,你要杀了我吗?”然后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很没头没脑,瑞还不至于因为生气就对我赶尽杀绝吧,但内心却有种不知名的错觉,恍惚间似乎觉得,在某些方面,瑞并不值得信任。
瑞怔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的脚步停下来,沉默了一会儿,“那个人类小子是怎么回事?”
猛然想起,刚才死人类提到瞬移和计程车,冷汗涔涔流下,不知道吸血鬼有没有魂魄,如果今晚我不幸就义,死后墓碑上一定要刻上秦裴冬害我,然后夜夜化成厉鬼去索命,哼!
瑞的表情不再平和,如果你看多警匪片,就会把他此刻的神情同奉行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人民警察联想起来。
我不敌他威势,只好一五一十坦白交代,每说一次使用瞬移和撞见死人类,瑞的脸就黑一分。我有点心虚,突然想到如果老实听瑞的话就不会招来秦裴冬这个麻烦,死人类现在敌友未明,再加上楼上暂时出外的道士和魔法师,我的头越垂越低。
募然我低下的头被瑞修长的手指抬了起来,他俯下身低头闻住了我的唇,这一惊非同小可,我顿时呈石像状僵住。
等我回过神来,瑞已起身走回了他的书房,没容我继续发呆,瑞手拿一本厚厚的古医书已走了回来。
看着我的呆愣,他眼中微微闪过笑意,然后说出跟他眼神完全相反的话:“我封住了你的能力,你现在没有任何超过正常人类的能力。”
我还没来得及抗议,瑞厚重的古医书已经丢到我怀里,“今天晚上不用睡了,给我把它背出来。”
“天啊,你要亲就让你亲,还封住我能力,你叫我背书我就背,这世道还讲不讲人权啊?”瑞已经恢复平常的说话语气,我就忍不住对天哀叹。
“你本来就不是人了。”他似乎颇为幸灾乐祸的看着我,“我以为你早就认清了这个现实。”然后笑得令人如沐春风,“不背也可以,我不勉强。”
想我自小跟四书五经有仇,背这个古医书,还不如杀了我痛快,但瑞的笑容太可怕,最后跟他讨价还价半天,结果换成背我手边的《物流概论》。
晴朗的星空,我好容易调整好一点的作息,变成可怜的不眠夜,早知道刚才应该多睡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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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阳光普照,拉拢厚重窗帘的室内,瑞一边在我脸上手上涂抹他自家发明的狗皮膏药,一边盯着我背书,想当然了,一个晚上怎么可能一字不漏的背出一本30万字的书,好在我选的是瑞也不熟悉的专业教科书,所以即使背得颠三倒四错漏百出,他只要不拿着书一字一句对照也是分不出来的。
胡乱背了半个小时,瑞自己手上脸上的狗皮膏药也都干透后,他看了看时钟,终于放过我出门上班去了,我坐在床边长舒一口气,劫难过去的感觉真好。
走进公司,突然觉得比起背书,上班其实称得上是件幸福事,难怪瑞天天勤勤恳恳的为了食物来源的健康往医院跑。
到了中午,一群同事吆喝着呼朋唤友出去吃饭,我照例是不与他们同去的,被叫到了,也只淡淡回答他们我有不吃午饭的习惯,好事的小姜嘀咕几句不怕得胃病,也就跟着出去了。
当然也有迷恋网络舍不得离开MSN视频美女客户或者趁中午要多跟游戏培养感情的让人带饭扬言饭钱到付的。
我昨天看了一晚上书,终于对专业术语有点了解,出口的货物要支付运费,运费在装上交通工具前支付叫作运费预付,在交通工具到达目的地后再支付运费的叫作运费到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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