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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抗——by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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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队长很混乱,他的话颠颠倒倒,很容易让人糊涂,但也非常容易明白,那即是达斯狄埃尔让他相信:我会帮你的,一切交给我。这对达斯狄埃尔来说太容易了。
我可以理解他的心情,任何人面对达斯狄埃尔,都会失去抵抗与免疫能力,他天生具有神奇的魔力,可以诱惑、蒙蔽、操纵任何人,再坚定的灵魂也会摇摆,顽石的心肠也会被打动。他的语言,他的风度,他逸然的微笑,都带有神秘的吸附力,可以让所有光芒聚集一身,他的眼眸是一潭幽静的湖水,你瞬间会觉得自己沐浴其中,雨露甘霖,连天堂都不能诱使你回头。
你已无力抗拒,无法回头,无可逃避。
你只有服从。

“你难道就一点也没怀疑过,这个男人其实是王子派过来的人?”
“我想到了--在总统中枪以后!”卫队长明显很丧气。
我差点笑出来,但那样他一定会发疯的。
“那么你当时在哪里?”我问。
卫队长说了一个号码,是我们隔壁的房间。
“我带领着队员,就藏在那里,我要在他下手的时候……一网打尽!”
我一愣:“你要抓住他?”
卫队长哼笑两声:“当然!无论是行刺总统还是王子,那都是滔天大罪……他逃不掉的!”
我冷笑,这卫队长也非善类,一边被达斯狄埃尔迷惑着,一边又试图反扑。
“但这样,你就把你忠诚守卫的总统阁下的生命安全暴露在敌人的枪口之下。”
卫队长冷冷道:“战斗--需要牺牲。”
我突然打了一个冷颤。
牺牲?
卫队长突然又哈哈大笑:“何况总统并没有死!”

其实事情的前因后果很简单,两个自以为是的阴谋家,都以为自己是幕后运筹帷幄的那只手。
谁曾料到,有一双更加灵巧的手,将他们的阴谋,完美地揉合在一起。
达斯狄埃尔是个谁都想要控制,却谁都无法去控制的男人。
我也是这样的失败者,所以看着王子、卫队长等前赴后继却惨烈牺牲的后辈,心里油然而生一种快慰。
总统和王子,壁垒分明,但他们都站在死神的门口,决定他们孰生孰死的,只是达斯狄埃尔的一个念头。
一个顽皮的念头。
他如何选择的,永远不会有人猜得到。
达斯狄埃尔和总统,无任何牵扯交集,他没有理由杀他,而相对的,达斯狄埃尔和王子恩怨分明,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为什么会放过?
卫队长想不明白,但我知道。
这即是他的游戏。
毫无疑问他微笑着、灵巧地把游戏转入另一局。
他们都没有得到想要的。

这些也许就是事实真相,但却并不是我想知道,我最在乎的疑问,从我看到达斯狄埃尔在王子的身边出现就萌生了。
他们两个为什么会在一起?
就象王子对我与达斯狄埃尔合作的恐惧和嫉妒一样,在我们这种平衡的三角关系里面,有任何两个人太过亲近,都会引发第三者的不安。
达斯狄埃尔会出现,并非偶然,他和王子之间一定存在某种秘密协议,一个权衡利弊后对双方同样有利的协议。
我始终在想,王子究竟用什么条件来诱惑达斯狄埃尔?
达斯狄埃尔又用什么来偿还他?

第六章
通往郊外的所有干道都已经被封锁,全城戒严,总统遇刺的消息已经被无往不利的媒体探悉,我们通过警车上的卫星电视收看节目,屏幕里面是我们疯狂逃窜的身影。
之所以说“我们”,当然是因为卫队长已经成为我的同伴,这是意外的收获,我以前连想都不敢想。
恐怕连达斯狄埃尔都不会想到的。
总统卫队,是独立于国家政权之外,单纯为总统安全而存在的一个军队,卫队长与总统在幼年时就是好友,后者可以把自己的生死交托给他,可见卫队长的赤胆忠心。他并未背叛总统,更加不是个无情的人,他非常专业,在总统死后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里,他就抓到刺客,并且为挖出幕后黑手而努力着。
但他唯一不需要做的事情,就是配合警方或者是现在失去领袖的执政党,来捉拿刺杀总统的凶手,那岂不是中了王子的计谋。反过来,要查出真相,他必须保护与帮助我。
至少我要让他相信,是这样的。
卫队长开着已经成为匪车的警车,绕着城中的街道转了一圈又一圈,当我们再次经过大剧院的门前马路时,车子因湿地打滑而与路边隔离带蹭了一下,幸好开车的人技术好,没有发生意外,继续向前行驶。
新闻直播了这一惊险的画面,有人怀疑凶犯想通过这一时机从车上逃下来,脱离警方的监控,但没有捕捉到任何踪迹,且凶犯不可能在警方布控最为严密的大剧院门口下车,在这里连地面上的一只蚂蚁都会被显微镜放大一万倍。
但我恰恰是这时候从车上跳下的,即使有卫队长的配合,仍然惊险无比,我差点被打旋的轮胎搅成肉酱,飞溅 的泥水喷得我满脸都是,我整个人附在车盘底下,坚持半分钟的时间,当卫队长开着车撞过隔离带,歪歪斜斜地离开后,所有直升机的灯光都朝撞击的部分聚集去,生怕凶犯趁机逃脱,我就是趁他们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隔离带附近时,从车的另一侧滚落,象一只过街老鼠般跑到对面的剧院停车场里。
马路很宽,可这只老鼠无人喊打。
当我躲在停车场的车子后面时,心脏还在扑通直跳,几乎想跳起来对这群笨蛋伸出中指。

这是一个沉稳、风度翩翩的国度,这是一家华丽、闻名于世的歌剧院,在凶案发生后几个小时,起初的喧闹过后是让人咋舌的井井有条,歌剧院门口的警车撤退到隐蔽的地方,被逃难人群踩出凌乱脚印的门口被雨水冲刷得一干二净,大剧院一旁的小附厅里面甚至重新传出幽扬的钢琴声,那是原定计划在悲惨世界歌剧演出后进行的一场独奏会。
如果有人在现在来观看,他甚至根本不会知道几个小时前发生过什么事情。
我矮下身子,沿着停车场的一辆辆汽车朝小附厅的方向移动,周围的林中传出沙沙的响动,微风把一袭袭凉意和树叶上面的雨水吹拂在我身上,我感到精神抖擞。
有人会想到我回来了吗?
很快我就得到答案,当我正探着头朝小附厅方向张望着,一把手枪不期然在出现在我的太阳穴旁边。

它从一辆不起眼的英国轿车里面伸出来,举枪的手上戴着一只洁白的手套,跟达斯狄埃尔那顶绅士礼帽真相配。
我还保持着半蹲的姿势,一只手撑在地上,正准备跃跃欲试,现在却只能弯下膝盖,跪在地上,因为那把手用枪管强迫我低下头,我从洼地里雨水的反光看到车窗里露出来的脸。
只有额头和眼睛,下侧有一道伤疤,在黑夜里白得发亮。
“王子……”
“水银,我在这里等你很久。”王子冷冷道:“但没想到你真的会回来。”
我不太明白王子的意思。
王子用枪口轻触我的头:“混蛋!假如你不回来,我就轰掉这座歌剧院!”
我回过头笑笑,这时候前侧车窗突然滑下来,里面探出一张不耐烦的脸:“罗嗦什么!快上车!”
他显得很急躁,头发湿缕缕的,凌乱无比,象刚刚在大雨中狂奔过。
我愕然,这人居然会是灵鼠。
他怎么会和王子在一起?达斯狄埃尔也在?
灵鼠懒得向我解释,向后指指,示意我尽快上车,因为停车场不断被警方巡逻监视着。
这辆不起眼的英国车里面却是宽敞得很,后座面对面两排位置,全黑的皮座椅把这里装饰得有如一口黑洞洞的棺材。
钻进车里后我哑然失笑,前车座有两个人,灵鼠的脑袋被人用枪指着,后车座也有两个男人,王子和达斯狄埃尔面对面坐着。六目交接,我把目光停留在达斯狄埃尔脸上,他的脸色看来很好,嘴角淡淡地弯着,双眼微眯,呼吸平稳,头部极舒适地靠在椅背上,看似在休息。
我想他大概中了王子某种神秘的“病毒”,浑身虚软,就连指尖都无法伸展开,更别提和我打招呼了。
王子显然很生气,拉着我的肩膀命令我坐在达斯狄埃尔身边,用枪威逼着我们,看他那样子,凶猛得几乎要把手中的枪塞进我嘴里,活活噎死。
很奇怪,在这个混乱的夜晚,王子是唯一得利的人,他本该笑到最后,为什么却气得象个即将爆裂的气球?
灵鼠已经忍不住开口:“水银,你还真令我失望,足足迟到三个小时!如果不是你……”
“闭嘴!当心我敲掉你的老鼠牙!”王子骂道,回头来继续对我吼:“还有你!离开这鬼地方以前,别让我听到你们任何人的声音!”
王子挥舞着手中的枪,焦躁不安,十足是身患癔想狂的疯子,四面八方都有人在对他絮絮叨叨没完没了。
我惊异地望向灵鼠,他冷哼一声,回过头去,把车子发动,离开停车场。
王子的车拥有外交豁免权,警方无权调查,倒是离开这座城市的最佳办法,一个小时以后,我们已经远远离开灯火辉煌的大都市,行驶在寂静的乡村公路上,刚刚迈入凌晨时分,满天缀满星辰,许久不曾享受过的宁馨。
我从喉咙中幽幽哼出一声来,突然手背被双轻柔的手掌覆上,我吃惊地回过头,达斯狄埃尔正斜靠在椅背上望着我,或者望着星星?
他的瞳孔完全找不到焦距,看上去神智不清,手指的力度也很轻,象小猫掌间柔软的肉垫,摸上去舒服极了。
我轻拉他一下,让他的脑袋枕在我肩膀上,我们十指交缠,亲密地依偎在一起朝窗外望去,这情景甜蜜无比,会让寂寞的恋人发疯。
“来点音乐吧,这么美的夜空。”我突然开口打破寂静,对开车的灵鼠道。
他哦一声,手指朝音响按去,在王子的抗议发出以前,巴赫深沉庄重的乐曲轰然响起,这平时是王子至爱的音乐,现在却让他濒临崩溃。
“关掉!立刻!立刻!”他的声音几乎在尖叫了,双手捂着耳朵,把牙齿咬得咯咯响,甚至压过了音乐声。
灵鼠怕他再发疯,连忙再去按纽,但同时他却用灵巧的障眼法,用小手指把音响旁边轿车的主控装置关闭,为这座封闭的监狱打开一道缺口。
我低头对达斯狄埃尔眨眨眼,他露出一丝微笑,拉着我的手,悄悄靠近车门,没有司机的控制,这里现在很容易就打开了。
车即将经过一个转弯时,隐约的哗哗水声传来,越来越响,我们距离一条河很接近了。
达斯狄埃尔原本松驰的身体逐渐聚集起力量,灵鼠也渐渐加速车子,我拍上王子的肩膀,安抚他的情绪。
车在转弯时蓦然加速,所有人的身体都不由自主地前倾,我听到耳边喀的一声,达斯狄埃尔打开车门,外面的冷风就劈面吹来,冻得我一个寒颤,达斯狄埃尔按动椅座使身体弹起,向我扑过来,我们的上身撞击在一起,彼此紧紧夹着对方的肩膀,以交叉的姿势从车上滚落,被灵鼠的急转弯远远甩出车子,摔在地上,不断翻滚着,默契地抱紧成团状,慢慢减缓冲撞力,但似乎不太成功,一下是我的后背撞击到坚硬的地面,使我的脊椎几乎断裂,一下是达斯狄埃尔的膝盖踢到我的下裆,痛得我咬牙咧嘴。我怀疑他根本是故意的。
终于身体接触到柔软的草地,陡然一个斜破,我们控制不住栽下去,扑嗵掉进河里。

这个地方距离大型蓄水库已经不远,每天这个时候都会开闸蓄水,附近的河流水流湍急,我们掉进去以后完全无法控制速度,被激流冲着向前游。
不过也因此,王子的车再也追不上,尤其在经过叉道以后,河水朝没有公路的方向流去,王子一定气得恨不得掀飞车顶。
我紧紧攥着达斯狄埃尔的手,随着河水起起伏伏,努力游向岸边,试图抓住一点可以形成阻力的东西,但岸边只有杂乱的水草,我的努力全是白费。
而且很快的,我发现自己低估王子,他的车虽然被我们远远甩在后面,但早在我们离开城区的时候,王子的直升机部队就暗暗尾随,如今接获王子的命令后,他们亮起探照灯,从空中俯瞰下来,很快追逐到我们,抬头一望,灯光白喇喇的非常刺眼,我一阵头晕目眩。
脚底突然一沉,很怪异的,就象被河中的水怪吞没一样,我还来不及呼吸一口气,水就淹进眼耳口鼻,我急忙禀住呼吸。
原来是经过一处低凹时,达斯狄埃尔突然钻进水里,拉着我向下沉,河水并不深,但在这附近有一片芦苇丛,中间藏着一道小小的支流。芦苇缓合了河水的势头,我们得以靠自己的能力游进芦苇丛中,但始终不敢浮出水面,因为探照灯透过河水不停扫射这附近,他们失去我们的踪影,肯定暴跳如雷。
好在这片芦苇丛十分茂盛,而且宽阔,即使在探照灯的搜索下,我们仍旧可以三五不时透出头来呼吸,然后伏下继续向前游,后来河水越来越浅,到了尽头只剩泥泞,不远处直升机的灯光还在不甘心地搜索着,我望向身边的达斯狄埃尔,没有月亮的夜晚看不太清楚,但他一定也浑身是泥,有趣极了。
我想象着他的模样,噗哧笑出声来,达斯狄埃尔抹把脸上的泥,也呵呵笑起来。
我俩象一对顽皮的孩童,在迷路的夜晚,泥泞的道路上面你推我攘的打闹着,把泥巴塑成的炮弹向对方身上攻击。
这一定是场梦,但我多希望这场梦永远不会醒来。

达斯狄埃尔虚软地坐在草地上,气喘吁吁。王子的秘药不是好玩的,足可以瞬间让一头大象失去力量,达斯狄埃尔可以撑到现在才倒下,已然超出人体极限。
但对他而言,结果都是一样。
我怔怔地望他两眼,缓缓的,从怀中取出枪来,这把被证物袋密封的贝雷塔手枪是唯一没有被湿透的东西。
“游戏结束了,达斯狄埃尔。”我把手枪指向他的额头。
他仿佛没有力气支撑自己,极僵硬极缓慢地抬起头来,太黑了,我看不清他脸上作何表情。
也许他想说,清风明影,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兵戎相见?
我咒骂自己这该死的手,但它却不由我控制,直直地伸展着,坚定地对准达斯狄埃尔:“你应该没有忘记,我们的游戏规则。”
非赢即死。
达斯狄埃尔,毫无疑问你输了。
他好象动了动嘴角,却没说话,坦荡荡地望着我。
如果是白天,我未必可以下得了手,因为达斯狄埃尔脉脉含情的目光,会比太阳更先溶化我的坚强。
但这是个严肃而冷清的夜晚,寒风袭人,吹打在我们被浸得透湿的衣衫上,使我冷静、从容、大胆。
我没有犹豫,我发誓。不久前在沙漠里面,我曾有过一次机会,但我没有下手,那是我一生最荒诞的悲剧。
这种悲剧绝不能重演。
我手中的枪在子弹出膛后慌张地掉在地上,因为我无力支撑它的重量,我用双手迅速捂住脸,蹲在地上无声地哭泣起来。
天地间一片静寂,连活人的呼吸都没有。
我终于完成我的使命,可达斯狄埃尔,正如你所说,从此以后,天堂地狱,我只剩孤身一人。
可我绝不后悔,水银做出的决定从不后悔。

“哧………”突然听到一声急促而突兀的喘息声,那绝不是我,因为我已经窒息了。
“水银,你让我都不好意思开口了。”达斯狄埃尔说:“我还没有死。”
我连眼泪都要被逼回膛去,睁大眼睛望着那个黑暗中巍然不动的身影,他显然从地面上站了起来,毫发无伤,比之前更为精神饱满,那没用的子弹没要他的命,却为他贯注了力量。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达斯狄埃尔的运气好到连死神都会为他改弦易张!
我迅速捡起证物袋里的手枪,在耳边拼命摇晃,似乎想确定里面装的是一堆没用的弹簧,但这把枪成功地射杀过总统,难道到了达斯狄埃尔这里连子弹都会叛变?
我终于崩溃了,忽然把枪从证物袋里抽出来,扣着扳机就要对自己脑门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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