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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风倚楼——byhuatuch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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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告诉在下,弱雪姑娘怎么了?”
“公子别问了,就是知道了,公子又能怎样……公子请回吧。”
苏亦风急得顾不上礼节,推开芜玉,就往弱雪房里跑去。
“公子,公子……”芜玉在后头唤着,也只能小碎步跟上。
一口气跑上楼,推开房门。
屋内纤尘不染,干净明亮,却哪里还有人在。
轻叹了口气,不知是喜还是无奈,随在苏亦风身后上楼的芜玉,不待苏亦风开口询问,就转身下了楼,“弱雪不在这儿,公子随我来吧。”
跟着芜玉穿过好几个院落,越走越偏,苏亦风的心也越来越沉,就在他快要忍不住要问个清楚时,芜玉在一间破屋前停了下来。
停了几分钟,也许只有几秒钟,“吱呀”一声,芜玉推开了那扇摇摇晃晃的木板,侧立在一旁,低着头,“弱雪,她就在里面了……”
苏亦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那个是弱雪吗?是那个巧笑倩兮,灵动可人的弱雪吗?
屋中央,一堆稻草堆上,弱雪裹着一床薄被静静地躺在那,若不是苏亦风的眼睛够好,还可以隐约看见那单薄的胸膛在微弱起伏着,只怕,他都会以为这是具尸体了。
“怎么会这样?是谁把她移到这来的?”半跪在稻草旁,颤抖着拂上那已无光泽的发。
“……你走的隔天,大娘就让人把弱雪移来这儿了……原是要直接移出锦绣楼的,姐妹们苦苦求着才……就连这被褥也是我们私下偷偷拿来的……”声音低低地,不时有几声抽泣。
芜玉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刺进他心里的针,四天、四天,如果他坚持不陪梦晓,如果他坚持来看她,她就可以不用受这么多的苦……
“我要带她走。”将人打横抱起,苏亦风决定不再顾虑风言风语将人接回去,要他就这样把人放这锦绣楼里,他决不放心,他现在只后悔当初没这么做。
“公子!”显然时被苏亦风的举动给吓住了,芜玉瞪大了犹泛泪光的眼无措地看着苏亦风。
“呦~~,这不是苏公子吗,这是要带我们家弱雪去哪呀?”钱大娘在一群彪型大汉簇拥下走了进来,一张涂满脂粉的脸笑得一抖一抖的。
扫了一眼苏亦风抱在怀里的弱雪,突然转身扬手甩了呆在一旁的芜玉一巴掌,“贱蹄子,老娘养着你还胳膊肘往外拐,翅膀硬了不是,待会看老娘怎么收拾你,还站着干吗,还不快滚!”

“芜玉姑娘,等一下,”叫住芜玉,苏亦风转头对着钱大娘,“钱大娘,在下要带弱雪和芜玉姑娘走。”
“走?那当然好了,不过,这弱雪可是我们锦绣楼的摇钱树啊,要赎身,价可不低。芜玉嘛,便宜。”钱大娘摇着带满戒指的手,道:“一口价,两万两……黄金。”
原本捂着颊的芜玉一听,急忙抢在苏亦风之前开口,“大娘,你也忒狠了些吧!弱雪当初为你赚进千金万银,如今,她都这副模样了,你还要收赎身钱,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怎么不收?我为培养这么个丫头,花了我多少心血,才登台没多久,就夭了,我的血本无归!不付钱,可以,弱雪就是死也得死在这锦绣楼。”没事人似地打量着自己精心抹得嫣红的指甲,钱大娘凉凉地说。

“你!……”芜玉气愤不已得直跳脚。
“芜玉姑娘,别说了,”苏亦风对芜玉摇摇头,“钱大娘,把卖身契拿来吧。”
“可是,公子,你不用帮我赎身的,我待在这儿就好。”
“别说了,”苏亦风已经不想再待在这儿了,只要一想起弱雪,对着钱大娘那副嘴脸,他就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久不对她发火。
“你差人随我回将军府取钱吧。”
“好,好。苏大公子果然爽快呀~~阿大,阿三,跟公子回去。“钱大娘笑得花枝乱颤地挥着红帕子送苏亦风一行出门。
走在最后的芜玉在出门前回头狠狠地瞪了钱大娘一眼。
※※※
弱雪醒过来已经是到将军府7天之后的事了,甫一睁开眼,差点没被吓到,一屋子黑压压的人头,老的少的,男男女女,前仆后继的把脸凑到她跟前表示关心,搞得她呼吸困难,直想两眼一翻在晕一次。最后还是苏亦风看不下去了,以病人仍需休息为由把一干人等给请了出去,才让她松了口气。

倚靠在床头,让芜玉喂进小半碗粥后,弱雪总算是找到了点力气,狐疑地瞄了芜玉一眼“你怎么在这?刚才哪来那么多人在我房里?”
轻轻吹了吹粥,芜玉眼也没抬一下,“喔,那个呀,是你爹、娘、哥哥们。”将一勺吹凉的粥送入弱雪口里,芜玉一脸不关己事的样子。
心头一跳,一口粥哽在喉咙,差点没憋过气去,“你、你说清楚,我哪来的爹、娘和哥哥!?”他突然觉得背后一阵凉。
加快动作将剩下的几勺粥喂完,细心地拿帕子帮弱雪拭了下嘴角,芜玉上下确定了番自己的工作已经做完,这才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开始解说。
“你也知道的,苏夫人育有三位公子,极其想要有位女公子。正巧,见了你,一见如故,又听说你身世可怜,不犹大为怜惜,与苏将军商量了,要认你。”
女、女儿!?弱雪也就是上官轻柔呆楞在床上,大脑被这两个字给洗了个空白。
掩着嘴,相较于上官轻柔的震惊,出了门的芜玉就笑得极为开心地掩上门,呵呵~~~~跟着来果然是有收获的,不管是扮女装还是吃鳖的样子都很难得见呀。
主子啊主子,如果不是女儿而是……嘻嘻~~~苏府果然是个好地方呢~~~~
天哪~~~抱着头,上官轻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么背,原打算……唉,他就应该在看见芜玉的第一时间里想到的,有她在,这身份是怎么也穿不了梆的,她一定是故意的!!
女装、女装……这往后要被那些家伙知道了,脸上顿时出现N条黑线……
他现在已经在考虑是干脆放弃呢,还是灭了芜玉的口,省得她以后四处散播!
就在上官轻柔的万分苦恼中,时间迅速流过,一天过去了。
苏夫人神清气爽地携带大堆能把人给淹到看不到的补品上门了,确实是淹到看不见,至少芜玉和上官轻柔就只看得见八条腿,看不到苏氏父子四人。
看着上官轻柔苍白的脸色和青黑的眼圈,(昨晚被气得一宿未眠)苏夫人看得心疼不已,一把就将人给揽入怀里,频频拭泪道:“我这可怜的孩子,这可受了多少罪啊~~~”
苏炯不忍见娇妻伤心,忙安慰道:“无妨,无妨,今后雪儿进了咱们家,谁要再敢欺负雪儿看我不劈了他,夫人莫哭,莫哭。”
边手忙脚乱地安抚爱妻,边不忘示意一旁的儿子们快快表态。
苏文浩最先表态,“对、对,雪儿,以后也有我护着你,帮你砍人。”
我是山贼头子吗,还砍人!?
“还有我,以后要有想要的首饰,玩意儿尽管来找二哥,二哥一定会帮你找来,把你打扮地漂漂亮亮。”老三苏林语紧随其后,表示自己对家里的新成员的关心。
我不是女人!不需要漂亮!!低垂着头,披散的长发遮去面上的气恼,上官轻柔掩在袖中的双手已紧握成拳,微微颤抖,极力克制自己不要一时冲动,忍耐、忍耐……
苏炯瞪了眼呆站一旁的大儿子,纳闷平时挺会说的,怎么现在关键时刻成了哑巴了,不会是不赞成吧,应该不会呀,人都带回来了,瞪眼,快说!
“怎么了,还不舒服吗?”上官轻柔正在努力告诉自己要忍耐时,人一晃就被人从苏夫人的怀里揽入另一个怀抱,微一抬头,正对上苏亦风满满担忧的眼。
“没事吧?伤又疼了?”不掩怜爱地,苏亦风修长的手指穿插在长发中,在绷带处轻轻揉按着。
“没事。”摇摇头,上官轻柔拉下苏亦风的手,顺势后挪,离开苏亦风双手圈成的方寸之地。心里不免一阵纳闷,这母子是怎么了,动不动就抱着人,其他人不会也有这嗜好吧?寒~~~

心里正转着小圈的上官轻柔没注意到苏亦风因他的疏远,眼神黯了黯,又恢复了一派温和。不过一直在一边看着的几人就没落了什么,眉来眼去一番,眼里尽是了然的神色。
“雪儿,从今后,你便是苏家小姐——苏雪儿,再无弱雪此人,可好?”
咦?咦?妹妹!?是大哥说错了,还是我们搞错了?几人又是一阵眉来眼去,不过这次是一头雾水。
苏家小姐……唉,我都这么冷淡了,你们还能自说自话把这事说完,霉呀~~~心头一阵郁闷,不过上官轻柔抬起的脸上倒是很配合地出现惊喜,讶异等种种复杂神色,把喜逢贵人的落难孤女形象演绎地淋漓尽致。

一阵忙乱,上官轻柔在捐献出几滴,应该是几茶杯眼泪后,正式成了苏雪儿,苏家小姐。
※※※
呵呵~~~~~终于序幕是拉开了,可以开戏了~~~应该可以了,估计,可能,也许不会流掉~~~~心虚地擦擦汗,一鞠躬迅速走人~~~~
※※※
一眨眼,进苏府也已经将近一个月了,上官轻柔对苏府的人与事也大体都熟悉了。
苏将军豪迈直爽,为人极为耿直,苏夫人温良贤德,大公子苏亦风温文尔雅,五年前正当弱冠,春风得意时,突然离家游历,前些日子才回,嘿嘿,也就是这次任务的对象啦,
二公子苏文浩,人不如其名,不喜文,只好武,和苏将军的个性极相似,
三公子苏林语……爱好极广,基本只要和泡美女有关的学问他都精通,京城一大花花公子,不过,毕竟是武将之后,三兄弟武艺都不错,
这日,入了夜,上官轻柔却了无睡意,打发了睡眼惺忪的芜玉,自己随手在书架上抽了本书,倚在床头看着。
“扣、扣、扣”一阵敲门声响起,上官轻柔微挑眉,“谁?”
“雪儿,是我,大哥。”柔和清亮的男声。
下床拉开门,果然见苏亦风端着盘子站在门口,笑得温和,却在看清上官轻柔的模样后邹了邹眉。
“雪儿,你怎么穿得这么单薄就出来了?虽已入夏,但入了夜还是会着凉的。”放下盘子。苏亦风自屏风上取下挂着的外衣,替上官轻柔套上。
低头帮上官轻柔扣着衣扣,不忘叮嘱着,“你的病才好没多久,身子又虚,清早起来和入夜都多穿些。明早我再让人送些衣物过来。”
乖乖站着,由苏亦风替自己整着衣服,上官轻柔的头隐隐作痛。他最怕的就是苏亦风的这种唠叨,他才不会真因为这种小事就生病,可他一片好心又拒绝不了,烦哪~~
撇撇嘴,自自己醒来的这十几天,这大哥的热心就没停过,自己从最初的冷漠排拒,到后来的消极接受,再到现在的麻木无反应,呵~~这人还真是让自己佩服起自己的适应力,他都还不晓得他还有这天赋,苦笑……

“大哥,你端了什么?”
对于上官轻柔明显的转移话题,苏亦风只是宠溺地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
“人参鸡汤。大哥见你还没睡下,就端过来了。”
拉了上官轻柔坐在桌旁,苏亦风细心地滤去汤面上的油层,到了一碗递给上官轻柔,“娘让人炖了一整天的,你尝尝。”
苦着脸接过碗,上官轻柔死瞪着鸡汤不动。
看着一脸苦闷的上官轻柔,苏亦风不由轻笑出声。
立即得到一记白眼,“你笑什么?换上你喝十几天,看你腻不。”说完还厌恶得瞥眼鸡汤。
呆看了半晌,终于相信这碗鸡汤怎么也不会因为他瞪着它,就自动消失不见,上官轻柔以壮士扼腕之势一口灌下汤,然后将碗推到苏亦风面前,“诺,给你。”还尽量摆出一副你别想我再喝的表情。

呵呵~~~苏亦风微笑着默许了上官轻柔孩子气的要求,拿出帕子替上官轻柔拭净嘴角的残渍,柔声嘱道,“快些睡吧,别看得太晚。”收拾了碗盅带上门出去了。
软软地趴在桌上,唉,再这样被喂下去,他一定会变成猪的,想一下自己满脸肥油,一坨球状地在四处弹跳,就满头黑线————

“芜玉,小姐起了吗?”苏夫人提着一小篮子的针线,走进雪居(自从上官轻柔成了苏雪儿后,苏父就把这个小院子改名叫雪居,唉,老将军的品味……唉,)。
芜玉停下手上的活,向苏夫人行了礼,“回夫人,小姐一早就到花园去了。”
“哦,”苏夫人伸手拨了拨白瓷盘上的东西,“芜玉呀,你这是在晒什么呢?”
“是玫瑰啦,夫人。小姐前些日子见夫人气色不太好,咱们园子里又有这花,就采了些好的来,让奴婢晒着,要给夫人送过去喝着调调血气呢。”芜玉边回着话,边搀着苏夫人在旁的石凳上坐下。
“雪儿这孩子,自个儿身子虚着也不好好顾这点儿,还花那心思想着我,真是的……”苏夫人嘴上说着上官轻柔的不是,可那眉眼都快要笑到一块儿去了,心里直泛甜。
“你忙着吧,我去找找那丫头。”
送苏夫人出了门,芜玉脸上的微笑顿时变了副模样儿,天哪~她忍笑忍得好生辛苦,亏她掰得出这种话,要她家主子想到花茶这玩意儿,只怕天都要下红雨了~~~呵呵~~~~
苏夫人在园子里找到上官轻柔时,他正蹲在林子边上看苏家父子晨练看得津津有味,一头丝毫没有约束的长发和长长外衣一起拖在身后扫着地,看得苏夫人是对那头乌黑的发心疼不已。

走到浑然未觉有人接近的上官轻柔身后,苏夫人自自己头上拔下根簪子,利落得绾起上官轻柔的长发盘了个髻子,用簪子固定住。
“娘……”上官轻柔有些怯怕地向后瞄了一眼正在替自己盘发的苏夫人,完了,娘最不喜欢自己披散着发四处乱跑,可自己真的不喜欢头上插着那么都乱七八糟的东西嘛,为这事娘不知道念过自己几次了,现在又给抓了个现行犯,那还不……再瞄一眼~~
虽不是己出的,但个把月相处下来,这孩子的脾性自己也摸了个大概,这丫头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不时偷看自己一眼,一看就知道是想起自己的话,,心虚怕被念了。
“雪儿呀,你是个姑娘家,老这样大大咧咧的,成什么样子,”顺手拍去上官轻柔头上和身上的沙石杂草,“娘知道你不喜欢装扮,可也得有个女儿家的样子不是,过些天娘带你去挑些饰物,就这样定了。”
“娘……我……”摸摸上官轻柔的头,苏夫人不去理会上官轻柔的不情愿,转过头看向已经结束晨练的丈夫和儿子。
“雪儿,怎么对练武有兴趣?”苏父一早就发现了上官轻柔蹲在一旁,故有此一问。
悄悄看看身畔的苏夫人,暗想娘连披着头发都不高兴了,那这个应该更不会喜欢了吧,还是别自找麻烦的好。
“雪儿从没见过,只觉得爹爹耍得极是好看得紧呢。”
“呵呵~~~傻丫头,要不要爹爹教你几手,也可以强身健体的。”
白了苏父一眼,苏夫人拦下了话头,“雪儿一个姑娘家,学什么武,耍刀弄枪的像个什么样?”
“话不是这么说的,夫人。雪儿身子虚,练武强身总比成日灌些汤药来得强些的。”苏父顺着胡子,打量了下上官轻柔,点点头,“况且,雪儿的资质极佳呢。”
“拳脚无眼,雪儿身上不能留下疤。还是和我学女红来得好。”
“夫人过虑了,咱们又不要雪儿成个侠女,只是练练手脚,那会留伤。”
“女红是每个女儿家都该会的,雪儿不能不会。”
“*******”
“*******”(以下省略几百字,两夫妻继续争执……)
苏父与苏夫人互不退让,想要说服对方。
苏文浩和苏林语轻轻拉拉上官轻柔,将目瞪口呆的他拉离战圈。
“二哥,三哥,不用去劝劝爹娘吗?”
“没关系,他们不会真伤了感情的,放心好了。”
争了半晌,苏父不耐地说了一句,“别人保护得再好,也不如自己自救强,难道你要雪儿也像她一样吗?!”
闻言,苏夫人顿时楞在当下,脸色发白,颤抖着唇,说不一个字来。
苏父话一脱口,似也察觉不妥,也闭了嘴不发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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