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谁……哦……欧阳……业。我们做吧。”
“做个头。”欧阳业推开他,“你给我坐回去,醉鬼。”
“那我……”陈家平硬是不让他开车,微微扬起唇笑,“那我帮你口交吧?”
欧阳业脑子轰地一声响。陈家平身上的温度很高,因为喝醉的关系,两颊粉红,眼睛水润润的,嘴唇红嫩得像掐得出水来,一时呼吸急促。“你……”
陈家平已经凑了过来,低下身去。欧阳业感到他的牙齿隔着一层裤子小狗一样有一下没一下轻轻咬着自己的分身,一时血脉贲张,急切地想要更快感的刺激。陈家平却不再动了,静静地趴在那里,他睡着了。
欧阳业愣了愣,只想一脚把那小子踹下去,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露,急驰回到住处,一掌拍下去。“下车。”
一懵一懵的陈家平很不情愿地睁开眼睛,不明状况地冲他笑,直笑得欧阳业一肚子的火,揪住他的领子拖下车,一路飞沙走石地冲到公寓,一打开门,直接到浴室打开水龙头就把他的头往下按。
陈家平嚎叫一声,跳起来,红着眼指头他的鼻子就骂。”干什么你?“
“酒鬼。”
欧阳业又气又恨,见他湿了一片头发搭在脑袋上跟个哈巴狗时又笑起来,冲动地吻着他的唇,一时难分难解。
“不会喝,喝什么酒。”揉什么似地揉着他的脑袋。
陈家平受辱,气得不行。形象尽失,如果他那帮美女店员看到他们店长这副德行估计得晕倒一半。
蒸腾的热水弥漫了一室的水气,陈家平整个躺在欧阳业身上。“挤死了,换个大点的浴缸。”
欧阳业低头就在他的肩上咬了一口。水雾里的脸,生动得失真,他一下一下摸着带着香味的皮肤。以前做梦也不会想到会和一个男人亲腻地躺在水里大玩鸳鸯浴。
他走进了怎么样的一个世界,为什么会欲罢不能?
流浪者,情感的流浪者,没有起点,没有目的,从这站到下一站,这一程有人相伴,另一程又剩下一个,直至生命终结。
剩下的也许只是一窗一窗的风景。
“玩玩就算。欧阳业。”陈家平吻着他说。
就你小子还管起我来。那时欧阳业很是狗眼看人低不可一世地这样说。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陈家平在店里很是记恨地喝着咖啡。很有一种搅乱一池春水的感觉,一心烦意乱,看什么都很是不顺眼。
店员美美挑着媚眼说。“店长,你更年期还是怎么着?成天灵灵异异的。”
“造反啊你?”
“哼。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美美瞟他一眼。
他又哪招她了?陈家平目瞪口呆。美美回瞪,下一秒扑到他怀里哇地大哭。“美美,你别哭,乖女孩,来来来……我们出去坐坐……”陈家平无奈,冲其他几个人点点头,就把哭得一蹋糊涂的美美带到了旁边的咖啡茶座。
“你请客啊?”美美捧着菜单止住哭。所有的女人全都有变脸的绝活,让人叹为观止。
“我……”陈家平看她一眼,怕她又要哭忙点头,”我请客我请客,随便点。”
“你说让我点的啊。”美美吸吸鼻子。
“是是是……我说的我说的。”
“那我不客气了。”
你的确很不客气。陈家平看着食物想。“你吃得了你啊?”
“吃不了。”美美怒道,“吃不了就不能点啊?”
“行,能点能点……”失恋皇帝大。陈家平抽出一根烟,刚想点火,对面眼睛直直地盯着他,“又怎么了你?”
“不许抽烟。”
“喂,我不是你男朋友,你不用拿我出气吧。”
“闭嘴。”美美扔过一个眼刀。开始攻击面前的食物,先吃三色冰淇淋,再吃椰丝蛋糕,再……
食物有时是可以疗伤的。如果有效,胖点总比伤心点好。陈家平喜欢照顾年龄比他小的女孩子,主要是童年老被年龄大的女人压迫。大的全都面目可憎小的全都活泼可爱。
“你已经不瘦了。”陈家平提醒。
“店长,你有没有失恋过?”
“没有……通常情况下这种事,不会发生在我身上。”陈家平说。
“吹。”
“我会在对方想开掉我的时候先踢到他。”
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美美扁扁嘴。
哪首歌里说,爱情它是一个难题,不过不失为一个可爱的难题。陈家平笑笑。“小丫头,有什么好值得伤心的。”
云淡风清,有时是无可奈何的潇洒。说的好听,有时自己未必放得开。
美美眨眨眼。“店长,你在恋爱嘛?”
“是啊……我天天在恋爱,”陈家平也眨眨眼。如果他没记错方位,欧阳业与朋友合开的那家餐厅就在斜对面。
那个人……哈。真是不好捉摸。
“放你一天假吧。”陈家平起身说。
“真的,谢谢店长。”真是英俊而有风度的男人啊。
“工资照扣。”
可恶。老是阴着一张不够威严的脸,你真以为你很深沉啊?再点一份冰淇淋。美美觉得心情更恶劣了。
陈家平跑对街角去抽烟,以四十度角纯洁地仰望天空。旁人纷纷驻足抬头一同仰望,以为天上有不明飞行物,有人很是关心,小伙子,流鼻血的话要拍额头的。陈家平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你在这干什么?”有人语气不善。
“又碍着你了?”陈家平语气更是不善,可惜,愣是没有对方霸气。
欧阳业看着他的脸,目光幽深,似是认真似是开玩笑。“来找我?开始想我了?”
“你……”你个死不要脸,就你还要我本大爷特地跑过一个转弯一条街来找你,美死你你这个自大不知天高地厚的。陈家平用烟指指他的脸,“你脸皮有没有城墙厚?”
“我的脸皮有多厚,你还不知道啊?”欧阳业抢过他的烟,吸一口,“你小子不要吸这么烟,脸跟个吸血鬼似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土匪。陈家平抢不回来,干生气。他像吸血鬼,有他这么帅的吸血鬼嘛。
“晚上来我家。”欧阳业想想又掏出一把钥匙,“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你先进去,买些啤酒,上次喝光了。”
“见鬼。”陈家平把钥匙扔回去,“欧阳业,我不是女人,不喜欢拿着另一个男人的钥匙。还有,我晚上必需回家,我老姐颁下懿旨了。”
“你他妈……”欧阳业脸上挂不住,又说不出反驳的话。他和他什么关系啊?上过几次床罢了。不过,陈家平说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他欧阳业家的钥匙阿猫阿狗全都给的。“算了。”
“我先走了。”陈家平。
“送你?”
“你以为我是十八岁的小姑娘?”陈家平要笑不笑的。
欧阳业也冷笑数声。好啊,老子我送定你了。裤子都在我面前脱了,还在跟我玩这么酸不啦叽破戏码。扭住他的胳膊。“走。”
“欧阳业……”这个男人和他以往所有的男伴全都不一样,自我的让人想痛揍他。陈家平看看四周,大街上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实在不好看。
“刚才那女的谁啊?”欧阳业随口问。
“店里的一个小丫头。”陈家平在车里又点了一根烟,“喂,去超市。”
“什么?”欧阳业一脚把刹车踩进地毯里。
“超……市。还有种说法,自……选……市……场,你没去过啊?”
“整我呢?”
“没。哪敢啊。”陈家平阴阴地笑。“宝贝啊,要不要一起进去逛逛啊。”
还真当公园啊。“买什么?”
“买菜。”陈家平说。有种你跟我进去。
欧阳业比陈家平凶多了,真以为我不敢,你不怕丢人难道我怕啊。把你能的,就你这点小把戏还拿出来秀。所以造成两个西装笔挺的男人站在柜台前选白菜的诡异景像,欧阳业明显是资产阶级的,指着红薯说,这个土豆长得真怪。旁边一小孩抬头,叔叔,这不是土豆。欧阳业忽然很是好学,问,这是什么?陈家平几次想东西砸晕他。胡乱地拿几样东西,拖着欧阳业就走。他错了,他还没修炼到欧阳业这种地步。结帐时,小姑娘愣是研究性地看了二人好几眼,还有些人看陈家平。靠,穿着文思明的衣服买菜,估计是假的,买不起就买不起,穿假冒的,丢人。
陈家平欲哭无泪。他的风度呢?他的形象呢?这帮没眼光的。
欧阳业闷笑,把车里的音乐开得山响。
陈家敏看到欧阳业时,笑。“哟!这是谁啊?哪家的?结婚没?有对像没?姐给介绍一个。我单位里新来的小女生啊,全都水灵灵的。”
欧阳业一愣。陈家敏长得很有大家气度,五官线条圆润柔和,很有汉唐女子的那种风韵,一开口却跟个千年老妖似的,透着一股邪气。
“姐,你天天游手好闲,哪来的单位。”
“大人说话小人插什么嘴。”陈家敏瞪弟弟一眼,转头,又堆上笑,“瞧我,怎么称呼您呢?”
“我姓欧阳,欧阳业。”欧阳业微微笑。
“这姓好,名也好。不像我家小陈,名字跟人一样普普通通的。”陈家敏说,“你怎么还站外面啊?进来坐坐再走。”
你挡着门,我能进吗?欧阳业想。嘴上说。“姐……听家平说您很会做菜,我死活要送家平回来就是是想上来蹭一顿的。”我本来了不想坐的,你既然这么说,就非要进来坐坐。
“呵呵……欧阳先生真会说话。”
陈家平摇摇头。他小侄子在里面写作业,咬着一个苹果。“舅舅,你和妈妈一块长大的啊?”
“是啊。”陈家平唏嘘。
“真可怜。”小侄子很是同情
“家平,窝在那干嘛,也不出来招呼朋友。欧阳啊,你坐。我给你们做饭去。“陈家敏很是热情,又冲着儿子的书房喊,“你可给我好好的该干嘛干嘛去,在我眼皮子底下搞些小九九试试。?”
这到底是冲谁的啊。陈家平叹气,这么多年,陈家敏还是只跟他这一手,直揪得心里发凉。
欧阳业坐在实木椅上,心里寻思,不管这话冲着谁的,反正不可能是冲着那个六七岁的小鬼去的。
陈家平去泡了两杯茶过来,他们一家人都对外来饮料不太对付。用老爷子的说法,中国人不喝茶喝什么?不知所谓,不许准备咖啡,谁来都喝茶,不爱喝,喝白开水去。虽然老爷子现在不在国内,但威严还在,这家里照旧只备茶。陈家平算了一个另类分子,不好的说压茛根不懂生活,他喝茶喝咖啡纯粹为解困,在他爸面前却装的却很像一回事。
“伯父伯母呢?”
“我爸被一个艺术团体邀请,去各个城市国家介绍中国文化。我妈也一同陪着出去了。两老日子过得不知有多滋润。”陈家平见欧阳业不喝茶,又去洗了几个苹果。
“给我削一个。”欧阳业大老爷一样地说。
“削什么。没听过苹果要连皮吃才营养的嘛。”陈家平扔给他一个带水的苹果,口气很冲,他从小到大就没削过任何水果皮。
“怪不得你营养好成样。”欧阳业作恍然大悟状。
“我说你跑我家损我来着……”
欧阳业大笑,靠过去说。“说真的,什么时候一起出去放松一下,找个荒山什么的……”
“打住,我进去了就出不来了。”陈家平没好气。
“你……”欧阳业刚想伸手过去搂他的肩。
陈家敏出来说。“欧阳啊。呆会可别嫌姐做得菜不好吃啊。你看这小陈,带朋友回来也不多买点菜,这不是存了心让外人看笑话嘛。”
“哪能啊。”欧阳业从善如流,故意四看,“这也没外人。”
“那就好。”陈家敏说,“你们怎么不说了,继续聊继续聊。”说着又进了厨房。
“那您忙啊。姐。”欧阳业绝对是那种跷着腿等饭吃的主。长这么大他就没进过厨房,在别人家也是往上一坐,气定神闲地等着布菜开饭。
“你姐她离婚了?”这么可怕的女人,不离婚才怪。
“离了。怎么了?”你谁啊你?轮谁也轮不到你说什么。
“噢……那男人太没眼光,大姐这么漂亮能干。”欧阳业说得脸不红气不喘。他又不想找死,在别人家客厅坐着还说主人的坏话。
一会儿的功夫。饭菜的香味就飘了一屋。陈家敏让几人过去吃饭,还开了一瓶酒,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小侄子方磊磊很是兴奋,吵着也要喝酒。
“方磊磊,你还来劲了?”陈家敏看儿子。小孩怕母亲,委委屈屈坐回去啃肉骨头。
饭桌上陈有敏客气得好像欧阳业是他们家恩人似的,又添酒又挟菜,把弟弟和儿子冷落到一边去。。欧阳业倒好,吃好喝好,他长久没吃家常菜了,吃得又香又甜,时不时地夸一下陈家敏的手艺,也不怕人家会不会毒死他。陈家平心虚,疑神疑鬼: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果然。陈家敏开口:“欧阳,你看我们家小陈怎么样?”
这话就跟恨不得把女儿卖出去的老家长似的。陈家平吓得一哆嗦。
欧阳业挟了一大块鱼肉,抬起头,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还不错,挺好的。”
“姐呢,就想麻烦你给小陈介绍个女朋友。”陈家敏笑笑,“我就这么一个弟弟,看他老这么吊儿郎当很不顺眼。您可别嫌我烦,小陈的那些狐朋狗友啊都是吃喝玩乐的主,没一个难上心的,我一看欧阳先生就觉得是个做事的人,眼窝子也不像常人那么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