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方的人把前方的人推进车厢, 而我, 只是站在中间者.
[先生, 你好. ] 门打开, 放在门旁的铃因为门的动而响, 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在这冷清的茶坊间响起. 惊醒了本在小休的老者. 老者在古旧木椅上慢慢站起, 向我这个外来者打招呼. 白斑斑的头发, 老者大概己七十.
[嗯, 你好. ]
[是来品茶吗? ]
一阵阵的茶香传来, 却找不了香的源头. 竹制的桌子, 水沸腾的声音.
[嗯. ]
[先生是要什么的茶? ]
[请问, 这儿有普洱茶吗? ]
[剛有名貴的陳年普洱來到. ]
[是吗? ]
竹桌的另一方, 另一个坐着的人. 是个客人吧.
地上放上了一个巨大的背包.
[这儿吧. ] 老者, 指向桌子的另一角上. 男人抬头, 瞄了一眼, 又一次的低头, 回到他手中的杯子中的茶上.
[普洱茶很有药效. 本草纲目也曾说: 普洱茶清香绝也, 醒酒第一, 消食化痰, 清胃生津, 功力尤大. ] 老者为我称道.
[请等一会儿. ] 老者用他那行动不便的脚步, 走回.
棕色的墙壁, 竹制的椅桌. 与茶不为而合. 没有多余的装饰, 弥漫着怀旧简朴气息的空间. 布满岁月痕迹的老店面. 沿街的喧嚣, 更把这存有几十多年历史的茶坊更显得沉静.
一个又一个的瓦罐在木柜中. 不同的茶叶, 保存在不同的瓦罐中. 茶壶放在另一边的柜中.
一个与众不同的杯子放在棕色的柜. 白色与棕色格格不合. 却让人关想了另一个白色的瓦杯子.
老者回来, 把茶壶和茶叶放在桌上. 普洱茶条索粗壮, 色泽褐红, 散发自然的芳香.
[那儿的杯子是卖的吗? ]
[是呀. ]
[白色的杯子多少钱了? ]
他回首, 找寻我所说的白色杯子, 然后, 笑哈哈说那是他儿子所做的, 不卖, 不卖. 他说这是他儿子第一次制造的杯子. 尽管只是简简单单的白色杯子, 却是独一无二.
世间上, 独一无二. 老者道: 如茶叶, 每片都是独一无二.
普洱茶入壶腹为圆球形的紫砂壶中. 紫砂壶与茶与杯拉上了关系, 离不了大家. 茶叶在匀称的空间里舒展, 茶汤变得更为圆润.
老者笑说他儿子的事, 向一个他不熟悉的路人. 因为不熟悉, 所以变得容易开口. 他说他儿子不太懂茶, 也不爱品茶. 只是爱喝外国的咖啡, 却不知咖啡之害.
没有语言, 但父子情因为这简单的白杯子变浓. 或许, 更情是这样的简单.
老者问我: [咖啡有什么的好? ]
[提醒吧. ] 我考虑一会, 却想不了重要的原因, 所以只是随意说出.
[茶也可提醒, 对身体也有益. 外国来的咖啡, 味道太怪了. 我喝了一口, 便喝不下了. ]
[年青人都是这样的了. ] 邻坐者笑道. [时代变了, 我们和他们不同的了. 思想不同, 经历不同. 这便是所谓的代沟了. 怪不了谁. 我也喝不了我儿子所谓的变了味可乐吧. ] 邻坐者不断的咒骂.
老者只是笑呵呵, 借用邻坐者的话. [这又怪不了谁. ]
刚滚沸热开水冲泡约3 分钟. 老者满目笑意把第一泡的茶倒掉. 他说是这为了防止茶存放过久及制茶过程其它的接触.
邻坐者气冲冲, 但无言.
颜色和味道因为反复的冲泡而变淡.
老者走到放置白色杯子的木柜前, 伸手把它取下, 用巾把它仔细擦亮.
一口的清香, 因为茶而在口腔中留连. 让脑海想着在他家中所品尝得到的名贵茶香, 和与他接吻时的那茶香. 却找不儿童时所喝的普洱茶香, 也回想不了与父亲一同喝茶的回忆.
头微皱, 是那儿不对?
[被那种洱味为难吗? ] 邻坐问.
回忆中的普洱茶, 颜色浓如黑漆. [太淡. ]
[初学者, 别喝太浓. 初期饮用, 普洱茶会有进行排毒排脂的功用. 体质不好, 会有微泻及软便的情况. ]
[我不是初学者了. ]
[你是品茶高手? ]
[不是. 只是与小时候所喝的不同了. 颜色不大同. ]
他瞄了我杯浓茶. [浓茶会让牙齿更易留有茶迹. 转喝其它的茶吧. ]
后来, 我才知道, 那个所谓的邻坐者便是老者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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菠萝橙汁蛋特饮
MSN 的显示板上, 出现了两个不应出现的名字. 显示板告诉我, 这两人己经加入了我的清单上. 没法去除.
长长的人名清单上, 只有三个人的名字在上方, 说明现在在网上的, 也只有这三人. 两个新加入的人, 和一个旧相识.
我只是瞄了一眼那个通讯的新科技. 不打算, 主动地找在网上的三人. Email, 因为我长达四个星期的忽略而早己满档. 1G的email box, 比我想象中更快的满档. 计算机显示平显示出我有115个未看的信件.
右按未看信件, 一连串的未看信件出现了. 怀疑谁人会传送电邮给我. 所谓的朋友在毕业时, 早己各散东西. 分了手的女朋友与男朋友, 谁又会给我这个前度的人物送信.
一堆不认识的人, 写上一连串的英文句子. 一堆的广告电邮. 没有我想要的信件, 其实, 我心中在等待谁人的信件.
把不要的信件加了记号. 在最下方的删除按了一下, 全部的广告邮件全没了, 但有三四封有用的信件.
其题目却是什么什么的水费单, 手机费, 上网的费用. 电子报. 余下这些的, 没有了.
忙于清理网上的电邮系统. 上了平日会到达的网页去. 一小时的伏在计算机前, msn中的他没有说话.
我讥笑这一刻的自己在等待什么? 鼠标放在开始那儿, 信讯终传了过来. 三个的显示板也在闪烁着, 暗示清单上的三人, 同时间的传来信讯.
随手的打开某一个的颢示板.
[hi . ] 清单上的某一个人出声了.
[嗯. ]
[你在哪儿? 回去的了吗? ] 那个叫”没人爱”的人问道.
我以为我们早己没话可说, 而他的这问题, 让我不知如何回答.
[嗯, 还在台北. ]
[何时回去? ]
[快了. ]
[会回来吗? ] 他说的回来, 是回到台北, 还是其它的地方.
[应不回了. ]
[有什么的地方未去吗? ]
按着键盘的手指不动, 停了一会, 又再一次的快速按动.
[没有. ]
他也停顿了.
[你又如何? ] 我问, 为他开了个机.
[如我成为正选了. 你会来看吗? ]
[应该不会了. 我快要回港. ]
[是吗? ]
[嗯. ]
[你好, 你有空吗? ] 另一人的对话板插入. 开话, 便是这一句. 鼠标滑到那人的名字上. 其数据显示出来. “爱着他的盈.” 那个人的名字.
[可以出来见面吗? ] 文字又一次从她方传到我方.
[有这个必要吗? ] 我问.
[今个星期六. 在xx的咖啡店吧. ] 她早己为我们的见面作出单方面的安排. 轮不了我说个不.
[不见不散. ] 她那句不见不散, 示警她的认真.
[定大哥. 记得我吗? 我是青鄀. 很久不见了. ]
[是吗? 近况如何? ] 我怀疑自己有人格分裂, 竟要在同一时间回应三个不同的人. 语言, 语气, 也因面对三个不同的人而起了变化.
[唔………..不太好. 定大哥离开后这期间, 发生了很多的事. ]
[大事? ]
[嗯, 定大哥不知道吗? ]
[不知道, 阿峰没有告诉定大哥吗? ]
[没有. ] 刚才的对话, 他和她一句也没有提及. 或许, 所谓的大事件, 与我无关.
[?! 阿峰把盈推下楼梯, 盈因些脚骨折了. 定大哥真的不知道吗? ]
我真的惊讶, 没想到离开后竟发生这样的事件.
[她们没事吗? ] 尽管我按的是 “她们.” 但真的让我担心的只有一人.
[盈只是向学校说这是自己的不小心而成, 与阿峰无关. 学校也没他们的办法, 只好说这是不小心的事件. 阿峰才逃避停学的危机. ]
[知道因为何事吗? ]
[不知道, 阿峰和盈都不愿说. 传闻说是因为阿峰与女朋友闹分手, 盈想乘虚而入, 所以才会发生这事. ]
忽然, 我想起某本的书籍. 书中说94%的传闻总是真的.
[是吗? ] 我是个这事件的第三者, 那么, 可必在逃离这滩死水后, 会把脚踏入. 她找我出来, 也是为了此事吗?
[青鄀, 你知道国峰的球赛何时举行吗? ]
[你好. ] 还是那句的你好. 但这回是两个人面对面的见面.
来到咖啡店时, 她坐在一暗角中, 等待着我的到来, 若有所思的远望, 回想如意之事. 桌面上, 有一杯未喝的饮品, 是她的.
我站在她的前方. 影子不小心地掩盖了她的视线. 发现了我的她抬头, 向我微笑.
这是二人坐位, 所以空下来的, 只有她对面的空椅, 而我没有选择的权利.
[定大哥, 要喝什么吗? ] 这是她第一次的叫我为定大哥, 这样的第一次, 让我起了疑心. 她那时的嚣张之态, 不见了. 现在的她扮演一只人见人爱的小猫, 在讨人的欢心, 也让人放下戒心. 我不信一个人可以在这样短的时间内改变. 这样的改变不会长久, 而且带有私心.
我瞄了她面前那一杯彩色的饮品, 又在餐单中瞄了瞄. 以花为名字的饮品, 让我选不下. 餐单上没有什么的咖啡.
女孩笑了, 笑嘻嘻的笑出来, 看出了现在的我的难堪. [这是菠萝橙汁蛋特饮. 是阿峰介绍给我的. 定大哥喝过没有? ]
她故意的说明, 向我. 像是宣战. 或许, 她在暗示她和他的关系, 关系非浅.
[没有. ] z
[那么, 定大哥便要尝一尝了. ] 她还是笑着, 优雅地把弄特饮上的彩色胶管.
[是吗? ] 那透明高杯身上黏满小水点, 还是完整的它向我示威着, 高昂地, 自豪地显现着它的美. 如眼前的人在高昂地, 自豪地显现她和他一同存有的经历. 高杯是她, 她也是高杯, 高高在上, 无视她身边发生的事和出现的人.
[定大哥知道它是如何制造的吗? ] 她立即的扔下这个问题, 也不等待我的答应, 便急不及待地响应.
[倒入菠萝汁, 和橙汁, 和匀. 打入鸡蛋, 再倒入冰, 加进少量红糖水, 再和匀. 便行了. ] 她边说边做出和匀的动作. 她在自己的幻想中, 幻想在制作一杯的菠萝橙汁蛋特饮. 幻想中没有我的存在, 在那个美丽的幻想中. 她把国峰化为菠萝橙汁蛋特饮. 他和它共有相似的特性, 也是让人感到活力, 如活在太阳下, 尽管他的外表与内里不相像.
她停下, 望我, 慢道. [这也是阿峰教我的. 他总是走在我身边, 吵吵闹闹的说着. 也不管我想要知晓与否. ] 也喝了口那特饮.
[先生, 要什么吗? ] 待应生走来, 问我这个客人要什么?
定眼看着前方的而我连同一杯的饮品也不敢叫唤. 只是提向餐单的某一杯饮品, 如果, 这是她的目的, 她达到了.
[清水吧. ] y
[清水? ] 侍应生重复着, 深怕自己听错. 在这咖啡店中, 竟有人只要一杯的清水.
[嘿嘿….. ] 她乐得笑不拢嘴, 清水在她耳边听来, 是一个笑话. [菠萝橙汁蛋特饮吧. ] 为我叫了同一杯的特饮. [定大哥一定要尝试. ] 她加重语气, 让人不可拒绝.
[是, 先生请等一会儿. ] b
侍应生走出我们的视线所见的地方.
她定眼看我, 要把这个坐在前方的我看得仔仔细细. [定大哥在怕什么? ] 她笑料, 身在因为这大笑而震颤. [怕了菠萝橙汁蛋特饮? 还是我? ]
她说对了, 把我心中的恐惧说对了. 我在害怕, 害怕面前的女生.
[没有. 没有恐惧. ] g
她那危险的眼神, 让人惧怕三分.
[定大哥认识了阿峰多久了? ] 她忽然地问. 她还在笑, 得到一剎那的胜利.
[什么? 对不起, 我听不到. ] 一时的分神, 听不了她所说的话.
[定大哥认识了阿峰多久了?] 她不厌其烦的重复.
[两年吧. ] 其实, 我和他的认识, 正确来说, 只有一年半吧.
[两年了吗? ] 她喝了一口. [我和阿峰是在初中时认识的, 快四年了. 四年的时间, 真是不太长的时间. 定大哥, 你认同吗? ]
我无言以对, 她在向我作出暗示.
[当年的他总是讨厌自己的身高, 他总是要长得更高, 说要较我更高. 现在的他较我更高了. ]
[或许, 这是青春期的问题吧. 女孩总是较男孩长得更早. ]
[这店, 也是阿峰带我来的. 他说这儿的菠萝橙汁蛋特饮最好喝. ] 她只说自己要说的, 没有把我的说话听入.
菠萝橙汁蛋特饮在这时间, 成为了她可胜出这面谈的关键. 她知道他的事较我更多.
[后来, 他拉我住其它地方吃喝玩乐. 今天他说喜欢咖啡吗, 后天, 他便会说喜欢了菠萝橙汁蛋特饮. 但我总是爱这儿的菠萝橙汁蛋特饮. ]
[那时, 我第一次来这儿时, 也是坐在这坐位上. 我说我不爱喝菠萝汁的酸味, 他便叫侍应生加更多的红糖水. 结果, 那杯的特饮真的没有了酸味, 却甜得太过. ]
她在说着他和她所曾发生的事. 我不曾知道的事. 她与我这外来者分享她们的故事. 我是否要万分的感激.
[阿峰, 他也曾带定大哥到什么地方吗? ]
我却想起留在他家中的情境.
[都也是一些的旅游景点. ]
[哦, 他没带定大哥到其它有特色的地方玩吗, 阿峰好于玩乐, 好玩的地方, 谁人也不及他清楚. ]
[没有, 我多留在他家中. ]
[定大哥住在他家吗? ] 她的声浪提高, 暗示她的惊疑. 惊疑让发问停顿, 她思索.
[伯母还好吗? 阿峰便是这样的一个人了, 总是以为别人和他的喜欢的都是一样. 却没有问定大哥想到什么的地方. ] 她提及伯母, 为了揭示我所说的只是谎话.
[伯母身体还好, 她还在家中石道种上新的茉莉花. ] 以伯母所爱的茉莉花为证明. 她不得不问.
饮品终送上, 却没有了要喝的欲望. 她如花的笑容, 却让他人笑不出起.
[先生, 这是你所要的. ] 侍应生把它放在面前, 两杯的高杯特饮, 在笑着, 与她的笑容在相容.
[定大哥, 何要回去了? ] 她终把她要问的问下. 侍应生的身体跨在我们之间. 我只看到侍应生那身白色的制服, 而看不到她的笑容, 和她不笑的眼神.
[下星期吧. 下星期, 应会回去了. ]
[是吗? 还有一星期吗? 定大哥想到哪儿, 我可以陪同定大哥的. ] 在她心中, 我只是一个暂时的过客, 过客终有一天会离开, 我也是. 只要她捱过这段时间, 胜利终会得到. 国峰还是会留在她身边. 我的存在对她来说, 只是一个错误的出现. 但错误也会因为我的离开而得到改正.
她不在乎我有没有喝这特饮, 她在乎的只有: 我听到了她所说的话没有.
[不用了. ]
侍应生回身, 白色的制服渐渐的退去, 她的脸颊也再次的出现, 如日蚀般, 月亮阻挠了太阳, 让太阳在暂时性的消失, 但当时间过去, 它还会出现.
这时我不愿再看到她的笑容.
[啪. ]
[对不起, 对不起. ] 高杯倒下. 杯中的液体找到出口般, 四面八方的流出. 两杯之其中一杯倒下. 因为一个错误.
她面前的高杯因为侍应生的回身而倒下,
白巾擦亮桌面. 侍应生不断的抱歉. 她低头, 不知看着什么?
一个错误, 却可面前的局势完完全全的改变, 谁心也想不到. 这一个错误的重要性和严重性.
[小姐, 你的裙弄污了. ] 咖啡店的女店主走来, 骂那新来的侍应生. [您可否站起………..对不起, 我不知道你的腿……… ] 随着她的视线望下.
我低头去, 只见她的右腿被白色的厚石膏包围. 抬头, 与她视线相交. 她知道我看到了.
[你… 没事吧? ] 我只是问她现在的情况.
[只小事吧. 不小心在楼梯倒下吧. ] 她却以为我问她的脚.
[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