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也是被下药了。
宋离在被解下的时候冰冷的笑了。
肃王，他以为这样，能做什么？
长长的黑发散乱在地上，口中和后庭充斥着男人的污秽的性器，腥臭的精液的味道让宋离微微的皱眉。
背上的伤口在地面上摩擦，如同被灼烧一般痛苦刺激着神经。
药物的作用已经渐渐的消失。
宋离缓缓将手伸到自己的下体，握住在自己身后不断抽送的男人的阴茎。
他嘴角浮上一丝残忍的笑，手上猛一施力，生生将阳具从那人身上扯了下来。
血如同泉水一般喷涌而出，那刚才还宛如身在极乐的乞丐，惨叫一声后，昏死了过去。
余下的人都惊呆了，愣愣的看着宋离，所有痴迷混乱一下子烟消云散。
宋离丢掉手里的肉块，吐出一口带着精液的唾沫。
他转过头，笑得绝艳无匹：“我知道，这本不是你们的错……”
当二皇子终于求得特赦赶到天牢时，他看见宋离满身是血的站在一堆尸块当中。
他头发凌乱一丝不挂，身上全是伤痕和污秽。
两腿之间蜿蜒而下的红白之物，不用问也知道是什么。
嘴角流下鲜血，应该是硬动真气落下内伤。
这时候的宋离，明明应该用狼狈来形容。
可是他看着他笑了。z
昏暗的火光下，有什么东西在他瞳孔里跳跃。
浴血的宋离，宛如修里罗般残酷而又冷艳无双。
让人不由自主去膜拜的媚惑。y
二皇子在他面前，跪了下去,举起他沾满鲜血的受伤的手，缓缓轻吻着。
宋离仰起头来，大笑出声，笑声在狱中回荡，有说不出的诡异和凄丽。
肃王妃遇刺的“凶手”被斩杀后，宋离又回到肃王府。
不知为何，二皇子居然承认清河公主是自己派人所杀，原因仅仅是因为清河公主曾经当众羞辱过他。
于是，二皇子被贬至边疆，数年不得归。b
对此，肃王直觉是因为宋离的缘故，但实在想不出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自己那个傻的可以的侄儿，真的爱上了那只美丽的兽？
宋离一如既往，在有暗杀任务的时候杀人，没事的时候，在有阳光的日子里上树睡觉。
唯一的不同是他一直没有去找月潇。
“你很恨我吧？”某日宋离回来复命时肃王问道。
苏瑞回国的消息已经传来，肃王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失落。
或许更令他生气的，是宋离的背叛。
那天离开之后他开始后悔。g
面对肉体上的折磨，宋离一直是无所谓的态度，但，这样的侮辱，是否是他能承受的？
过了一个时辰后，终于忍不住，赶回天牢，却听到宋离的大笑。
那一刻，他突然觉得心慌。
然后他看见了二皇子，以自己的披风，将赤裸的宋离包裹起来。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见宋离的表情。
宋离淡淡的笑着，摇摇头。
“为什么要恨？如果是我，大约会让那个人生不如死吧……那时你为什么不废了我？”
肃王语塞，当这个问题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也茫然了。
为什么不干脆废了他，一了百了？
如果是杀手，他手中尚有许多高手，少了四鬼众虽然可惜，倒不至于有无人可用的危机。
大约只是不知道怎样和月潇交代。
肃王如此对自己说。
宋离虽有些许躲避月潇的意思，但月潇病危的消息，让他立刻放下手中的一起奔去辰月宫。
冲进内室的时候，发现月潇虽然脸色不好，却还没有到病危的状态。
“你总是不来，我……咳咳……以为你快要忘记那个约定了呢。”月潇轻轻的笑着。
听见他咳嗽，宋离急忙上前扶住他，慢慢的拍着他的背。
月潇抓住他的手，道：“我知道我已经欠了你太多，如今我还有最后一件事……”
宋离以指抵住他的唇道：“你没有欠我，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
月潇偏过头道：“我时日已经不多，没有办法偿还……今生我们缘份到此，应该是要尽了。”
宋离将他紧紧搂进怀里：“不要胡说，我们的日子会很久很远……等我头发也白了，必不会有人说什么。”
月潇“看着”他笑了，轻轻道：“是啊。”
然而，天命，不可违。
逆天的后果，只能是永劫不复。
月潇不会让宋离有作出违天理事情的可能。
宋离怀着血玉到南楚追寻苏瑞，看见苏瑞的时候，发现他的头发竟已全白。
宋离知道这是雪链蛇毒性的反噬，只是看上去，他还好。
缘份大约就尽于此，此生也再难相见。
宋离从苏瑞眼中看出了对自己的同情之色。
他只能笑。
连自己也不觉得自己值得同情，更何况他人？
交代了月潇的话之后，他急急往回赶。
只因为月潇的日子，用他的话来讲，已经不多。
如果有方法，即使是要他用自己来交换月潇的生命，宋离也会愿意。
可是月潇什么也不说，只是身子一天天虚弱下去。
等到两个人白头的誓言，竟然如镜花水月一般，可望不可及。
回去之后，月潇果然已经卧病在床。
肃王不时派人送些方子补品，不乏奇珍逸品。
宋离也不在意，送来一律收下，自己也到处打听些偏方。
但月潇却如同拔出土的花朵一般，慢慢的枯萎了。
宋离第一次觉得有东西不是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心痛如刀绞。
即使心痛，在月潇面前却不得不依然笑颜以对。
月潇何人，虽目不能视，心中自如明镜一般。
宋离的心念，他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只是此时此刻，说任何话语，都是苍白。
宋离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爱上喝酒，尤其喜欢大醉。
明明没有那么多的忧愁，又为何要喝酒？
他自己也不明白。
或许只是因为空虚。
最近他经常到肃王府喝酒，只因为肃王最近得了一批西域买进的葡萄酒。
喝上去，甜中带了苦涩，宋离发现自己很喜欢这种味道。
自天牢出来之后，肃王对他的态度微微改变。
似乎是少了什么又多了什么。
无论怎样，已入不了宋离的心。
“你曾说过，要和我试试。”一日喝道兴起，肃王突然道。
“试什么？”宋离喝得眼神有些许迷离，眼角眉梢自带了一段风流，流转眼波更是媚入骨髓。
“上床。”肃王语调带了调笑，眼神却无比认真的看着宋离。
宋离笑出了声。
“我不配，这不是你说的么？”
肃王沉呤片刻，道：“我错了，是我不配。”
难得竟是诚挚的道歉，但前尘旧事一旦错过，再难挽回。
宋离伸手抚上他的脸：“现在不行啊……”
“若是那日以前，或许还有可能。只是那次以后，我已不能人道。”
看宋离笑得如同说旁人杂事，肃王心中一紧。
原来他还是受了伤，只是这伤藏的太深，连他自己也没有发觉。
肃王觉得此生，从来没有做过比这件事更值得后悔的事情。
再见天风持的时候，他身边跟了一个眼神阴狠的男子，一直以戒备的眼神看着宋离，如守护着自己的宝贝不让他抢走。
天风持颇有些讪然。
“这是姚清茗。”他只对宋离介绍了一句。
姚清茗，钱岳岚的未婚夫，只是为什么，这两个明明是情敌的人，会在一起。
宋离颇带玩味的看着天风持。
天风持被他看得难堪，俊朗的脸上难得带上红晕：“我被师父逐出师门了。”
宋离只是“哦”一声，眼神瞟向姚清茗。
只见姚清茗的脸又阴郁了几分。
“清茗，我先和师弟说几句，你出去逛逛吧。”天风持倒是没有发现那人的异样，对他道。
姚清茗倒还听话，虽然表情不善，还是静静离开。
“你们怎会在一起？难道……我给你的建议，你竟自己实行了？”宋离笑道。
天风持大窘，道：“那倒不是，我……起先并不认识他的。”
原来天风持别了宋离，左思右想，那件事情怎样还是做不出，倒不如拉了钱岳岚同师父招认，说不定尚有一丝转机。
谁知回去路上，遇到一个书生遇匪，他出手相助，两下便认识了。
他救下那人就是姚清茗。
只是天风持当时并不知道钱岳岚未婚夫的名字，而姚清茗更不清楚未婚妻有个师兄叫天风持。
实际上，他们的门派的存在，本来就是个秘密。
两人虽一个习文一个弄武，但相谈之下，居然相见恨晚惺惺相惜。
一日酒醉，天风持便将那钱岳岚的事情和姚清茗讲了，说得自己苦涩不已。
顺便也说了那未婚夫的嗜好，只道岳岚若是嫁过去，日子怕也不好过。
他没注意到，对面那人脸已阴沉的如同锅底。
接下来的一切，发生的如同那说书先生说的书一般，客栈遇到采花贼，仗义出手却不幸着了道。
然后就和姚清茗发生了关系。
其实他发现自己还是不太讨厌和那个脸色始终有些冷淡的人做这种事情。
他甚至还是有点喜欢这种肌肤相亲的感觉。
不过他也无从比较，和钱岳岚之间，也只是拉过手而已。
宋离知道天风持这人，做了事情便要负责是他的好处。
但也是他的缺点。
接下去的事情更加简单，本来是打算拉的钱岳岚，变成了姚清茗。
然后姚清茗说出了身份，要求退婚。
天风持大惊，钱岳岚大惊，师傅更是大惊。
这一惊却引的差点中了风。
于是天下大乱。
然后天风持带着姚清茗，一路躲藏，终于回了京城。
要面对姚家双亲，让天风持头痛不已。
因为如此，他不安已极，但这话不能对姚清茗讲，才找到宋离。
单为宋离挚爱之人是月潇，亦为同性。
宋离什么时候看见大大咧咧如同天风持者会有这种情愫，忍了笑，道：“我帮你想想法子吧。”
不过若是姚清茗没有半点努力，宋离也不会让他简单占了便宜去。
姚清茗带了天风持回家，果然是鸡飞狗跳一片狼籍。
有道是三个女人一台戏，姚家几个夫人上演的那出哭闹上吊的戏码，精彩绝伦。
姚家老爷子自然也不会放任，只将姚清茗关在柴房，半步也不让他出去。
以天风持的功夫，若要神不知鬼不觉劫出姚清茗，不在话下。
但他犹豫了。
若没有遇到他，姚清茗会和钱岳岚幸福的结合，生一群孩子，然后两家高兴。
只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存在，完全多余。
宋离看着他，这些细枝末节当然不会错过。
姚清茗在柴房等了五日，等来的不是天风持，而是宋离。
也是魅鬼。
轻笑之间就媚惑众生的妖异。
“你还不放弃？”
“我会等他。”
“如果说他放弃了呢？”
“我相信他。”
“你有没有想过，”宋离道，“如果对方也在等待呢？”
姚清茗语塞，他似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但天风持，不像是那样的人啊。
“他考量了你们之间的事情，他很犹豫。你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什么承诺吧。”
姚清茗沉思着。
那个看起来那样潇洒阳光的人，也会有这样的情愫？
记得当时他说到要带钱岳岚见师傅的时候，一点也没有犹豫。
即使是后来发生了那件事情，他们一起面对那个本应该是他岳父的人的时候，天风持也是立刻就下了决心。
这个时候，为什么他会犹豫呢？
难道真的是自己的态度不够坚决么？
姚清茗发现，自己确实没有在言语上给过他任何承诺，甚是行动上，也一直处于被动。
姚清茗开始绝食的事情，天风持是过了几天才知道的。
一听之下，的确是心急如焚，坐立不安。
宋离制止了他去劫人的冲动：“我自然会让你们光明正大的被承认。”
过去遇到这种事情未必会管，现在却不知道怎么回事。
或许是现在肃王什么事情也不交给他做，无聊至极了吧。
要诱惑一个普通的男人，对宋离而言是件极简单的事情。
当姚家人看见宋离在姚老爷床上的时候，有几个夫人当场晕了过去。
剩下的不管不顾的扑上去，抓掐啃咬姚老爷。
宋离不免殃及池鱼，被拉住头发扯下床来。
既要做戏，就干脆做到底。
他皱皱眉，没有对那个狂怒中的女人出手。
头皮有些火辣辣的痛。
不过这下，姚老爷还有什么立场再反对自己的儿子？
他已经自顾不暇。
此时此刻，却闯进一个脸色铁青的人来。
所有人都吃惊的望着他。
论谁也万万想不到，他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这个人竟是肃王。
肃王一把拉起衣冠不整的宋离，对全场发呆的人道：“这个人我先带走，姚二公子的事情，本王会有定夺。”
宋离自然想不到此人竟然管到别人家务事上，笑意在唇边漾开。
真像一场闹剧，只是自己居然身在此中。
有肃王干涉，天风持和姚清茗很快顺理成章。
看着眼前两人甜甜蜜蜜，宋离自然而然想到月潇，最近因为此事，和他厮守的时间，少了许多。
那个人，不知道自己不在的时候，会不会好好喝药。
看到月潇的时候，他正仰望着夜的苍穹，夜风带起他的衣衫和发丝，整个人似乎飘在空中。
宋离有了一种错觉，这个人似乎已经脆弱到透明，下一刻就会融化于空气中。
这种感觉让他心惊肉跳。
即使是在濒临死亡的时候，他也没有这么慌张过。
难道这即是月潇的大限将至？
眼里干涩的疼痛，宋离上前搂住他。
唇印上唇。
疯狂的汲取对方的一切，包括他的气息，他的体温……
是否这样，就能将他留下？
除了绵长而激烈的吻，宋离没有做更多。
月潇的身体承受不了一场激烈的性爱。
或者说，他们自相识那天起，一直爱着，却一直没有肉体上的交流。
“你就像鹰一样，明明属于更高更远的地方，却因为我被迫留在这里，受尽常人难以忍受的折磨，但是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束缚住你，希望……你能按照自己的真心希望活下去……”
“你会遇到更值得爱也更爱你的人，我们今生的缘分到此为止……若有来生，我再偿还欠下你的一切吧……”
宋离无法忍受着如同遗言一般的话语，虽然他知道，月潇时日的确无多。
明明是决定了一生的伴侣，却将要弃他独留于世。
“我只求今生，不求来世，而今生我只会爱你一人。”宋离许下誓言，在多年前，他们初识的那个午后，他就做了这个决定。
奈何人无法胜过天命。
月潇轻轻的叹息，抱歉二字，默于心中，却不能开口。
大限已至，即使千万恩爱，到最后也只是一掊黄土。
何况他已看到，和宋离纠缠今生之人，不是自己。
背负一族之责，已经太累。
多年来，不仅伤害自己，也伤害了最爱之人。
因为这责任，使得宋离，不得不闭合本应在天空翱翔的翅膀，被束缚在这方寸之地，陷于尔虞我诈之中。
从来也没有办法给他一个承诺，就连这最后一刻，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