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我们在一起的这几年，还算是过的比较开心的。虽然我对他的感情达不到所谓爱的程度，但确实比好友更多了些什么。
见我不回答，小凡也就没再说什么了，安静地躺在旁边。
第二天，全家人坐在餐桌旁吃早饭。
我轻描淡写地说了张赫要结婚的事情。
老妈倒是激动得眼珠圆睁，又是惊讶又是感动，好像那个要结婚的是他的儿子一样！忍不住向我们两人投以热切略加不满的目光，念叨我们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结婚，让她不用跟着操心。小凡听得可能还不算多，他不在的这几年，我成为主要的被念对象，耳朵上早都磨出厚厚的一层茧。
走在路上，小凡终于忍不住略带抱怨地说了句：“老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唠叨了。这几年你怎么熬过来的啊？”
我笑笑：“老妈一向如此，你不知道吗？”
“我看是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他摇摇头，叹口气道：“更年期的女人真是恐怖。”
“想要她不这么唠叨也不难，只要我们中有一个人尽快结婚就好了。”我淡淡说了句。
他却不吭声了。
“你和冯乐怡怎么样？老妈不止一次偷偷问我你们进展得如何了。”我尽量保持平静，就像是在聊今天天气很好一样，说出了这句话。当然老妈很好奇，不过，可能是受她的影响，我竟然也有些关心起他们的关系。
他的脚步放慢了些，眼睛没有看着我，实现停留在脚下的花岗岩上。
“我只是把她看作妹妹。我以为你应该会知道我的。宁宁，这几年我也静静想过，努力去忘记过，以为我可以归于平静。可是，一看到你的脸，我才意识到我……”
“地铁来了，快迟到了，我先走了。”急急忙忙撇下这句话，转身跑向站台，没看他一眼，也不敢去看。
靠在地铁壁上，才能放松地深呼一口气，心脏跳得好快，可以感受到它在胸腔里的不安和躁动……
试探性地说了想要辞职的想法。
张赫的脸果然阴沉得吓人，一双明显没有休息好得眼睛上爬着淡淡的血丝，有些愤怒地瞪着我，命令一般地说了句：“不行。”
不等我反驳，他就说明了自己的底线：“放心，留你在身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是个难得的人才，因为这样辞职太可惜。至于万安婷那边，我会处理好的。你做好份内的工作就行了。”说罢，挥挥大手让我出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一番话说开了，反倒让他释然很多。他也真就划清了我们之间的界线，除了工作之外，也不在多说什么，没有那些暧昧的小动作，更不用提去他家过夜了。
这段时间我下班后都老老实实回家，但是却觉得有些空虚。想想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不正是希望张赫能够很平静地放手吗，为什么看到他水波不兴的表情，反而有些担心。
呆呆地坐在床头，眼睛看着放在腿上的笔记本电脑中，不知何时弹出的网页。
没有留意到不知什么时候小凡进来了，还站在我身旁。
知道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我才抬着迷蒙的眼睛看看他。
“你还会有放不下的人？”他嘴边带着一丝嘲讽，而说出的话却轻的像是自言自语。
合上笔记本，倒头侧卧在床上，只把后备留给他。
我不想回答，也无法自然地装作没有听到。
其实也很自嘲，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鸵鸟，每次嗅到不安的气息，就会要避开。
他不说话，但也没有走开，反而坐在了床上。
他的手轻轻顺着我的脖子向下抚摸，然后是顺着背部的脊柱，缓缓下移。动作很轻很柔，好像是碰触精致的器皿。我的身体因为他的碰触，不可抑制地有些微微颤抖，咬紧牙关，在让呼吸不至于紊乱。
觉得浑身的绷得很硬，他却没有停手，修长的指尖越滑越下：“知道吗，我又多嫉妒。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受多久，我快被嫉妒逼疯了。”
我很想继续在床上挺尸，但是他的手指却没有分寸地，越滑越下，直到到达我无法忍受的部位，我一个翻身坐起，定定看着他。
他的眼中雾气迷蒙，却像深潭般黑不见底。我们的距离很近，才闻到他身上的酒精气味。
轻轻挑起眉毛：“你喝酒了？”
他不言语，却在下一刻，突然感到有两片湿热的物体轻轻覆上我的唇，轻柔却不失坚定。他的脸孔在我眼前放大，那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直视着我的双眼。
来不及反应，却还知道紧紧咬住牙关，不让他在进一步攻入。
他倒也不着急，轻轻吸允着我的唇瓣，时不时地小心噬咬。
我的唇被温热包围，连身体都因为这温柔而放松。
理智却不能松懈，抬起空闲的双手，想要推开他。
可是他却轻轻握住我的手，摩挲起来。
我一惊，想要抽回手，却忘了要咬紧牙关。
他灵活的舌头，趁着空袭，滑入了我的口腔。
我极力躲避他舌头的纠缠，可他的舌头像蛇般柔软光滑，根本躲避不及。
就这样，他深深地，贪婪地吸允我的唇舌。
不知道是不是他口中的酒气传给了我，
不由觉得晕晕乎乎，飘飘然，身体也瘫软下来。
他顺势将我轻轻推在床上，随即覆了上来……
他的唇终于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俯视着我的脸。
我伸出手，轻轻触摸他的脸，却也将他隔在了一臂之外。
“到此为止吧。”我淡淡地说，“错误犯一次也就够了。”
他看着我，眼神却有些空洞。
僵持了数秒之后，他缓缓起身，轻轻走到门口。
关上门的一霎那，听见淡淡的一句自言自语：“真的只是错误吗？”
第十章 冲突
自那天以后，小凡恢复正常了，但是我却拒绝他陪我睡。迟早要适应自己独处，他倒也没说什么。而至于那晚的事情，我们都很有默契的绝口不提，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可还是隐约感觉我们的距离又拉远了。他开始经常晚归，偶尔外宿。
让我想起了几年以前的那个夏天，那时也知道他夜夜笙歌，到处鬼混。表面上做民主的哥哥，不干涉他的私生活。但是看到他衣服上的口红印，闻到他身上的刺鼻的香水味，还是很厌恶。心里好像被什么堵住般，有些隐隐的难受。不过，任谁看到自己的弟弟纵情声色，应该都不会舒服吧。
站在窗前，看着夜色下安静的院子，已经一点半了。他今天应该不会回来了。
拉下窗帘，躺在床上，是不是对他有些残忍了。可是，如果对他仁慈，就是对我们两个人都残忍。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呢？他也是，张赫也是。是为了显出我的冷漠么？
这一夜，胡思乱想着竟然睡着了。
做了一个梦，梦到小时候唯一的那次离家出走。
在我身后跑动的脚步声……
满身泥垢，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凡……
我那句残忍的：“我不是你哥哥！”
和他那句执着的：“哥哥就是我哥哥，永远都是我哥哥！”
……
迷迷糊糊感到有凉凉的液体，顺着脸颊流动，滴落在散乱的发丝里。
有一只比我的脸还冰凉的手，轻轻拂去了，眼角溢出的液体。
是啊，是你给了我这样一个哥哥的身份，
是你那句“永远都是我哥哥”让我留了下来，
既然当时有了选择，你又为何要打破这好不容易维持的平衡……
推开办公室的门，扑鼻而来的烟味，呛得我直想咳嗽。
他手里握着一支烟，站在落地窗前，只有略显清瘦了的背影，看不到表情。
来不及适应了这里让人窒息的空气，忍着呛痛的感觉，我就开口了：“你最后还是跟了这个案子？”有些急，还有些淡淡的怒意。
他没有转过身来，甚至连头都没回，语气很平静：“你看过我的文件？”
“我是不小心在赵洋那里看到的。”我有些底气不足。
这件案子已经不属于我的管辖范围内。他既然交给赵洋必然是希望我不要插手。可是我却管不了自己，看到了，我也不能装作不知道。
这件外贸案子本来是付成勉他们公司做的。前几日，他亲自找到张赫。按他所说，这件案子倒是很没什么难度而且利润很丰厚。要不是他自己公司暂时资金短缺，他也不会忍痛让给张赫。我虽然在旁侧使眼色，张赫还是很客气地说要考虑一下。
事后我查过对方的公司，货源，还有和付氏原先商议的合同。虽然没有什么问题，可是还是不放心。至少我的第六感觉得，这件事应该不会很简单。劝过张赫要他放弃，他也答应了。可是，又怎么突然变卦了？
看他没开口的意思，我更急了：“张赫，你…..”
话还没出口，就被他打断了：“合同的事情，你不用管了。我已经派赵洋跟进了。没什么事就出去吧。”
他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样？不管我们的关系如何，此时此地，我也只是他手下的一名员工。看来，这段时间，我都是高估了自己。
关上办公室门时，他还是默默地站在窗前，身边浮动着淡蓝色的烟气……
此后，我也如他所愿，没再过问插手这件案子。依旧尽职地做自己份内的工作。
他也不太言语，很平静地听我汇报工作，很平静地处理公司的事物，很平静地准备结婚的事宜……
直到他结婚前一晚，才叫了公司一些人，说是去庆祝一下。当然公认的他的左右手，我，也在被邀之列。
一大帮人跑去钱柜K歌。大家心情好像都不错，疯是疯了些，酒倒没怎么乱敬，还算顾全大局。瞄了准新郎一眼，静静地坐在角落，饶有兴趣地听着平时文静的前台大吼一很火爆的歌。看来，人不可貌相还真是至理名言。
我没怎么唱，都是看他们疯。
等到喝倒了一两个，唱的人也渐渐没底气了，张赫终于大手一挥：“买单！”
看了下表，11点半，结束的还挺早。
走到楼下，张赫对我说：“我喝了点酒，你来开车吧。”
看他的眼睛略微发红，倒是有几分酒意。但是一向以酒量著称，千杯不醉的张赫，难道会因为这区区几杯酒便有了醉意？
不过我答应了，开车送他回去。我的技术不如他，他用二十分钟可以开回家的路程，我硬是开了半个小时。在车库放好车，我推了推在旁边假寐的他：“到了，起来吧。”
他抬起有些迷乱的细长眼睛，看看我，一笑。
懒洋洋地起了身，懒洋洋地开了门，懒洋洋地站在门口邀我进去坐坐。
本想要拒绝，可是在捕捉到他眼中转瞬即逝的一丝失落的神采，却鬼使神差般，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脚，迈进了这座我熟悉的房子。
他脱了外逃，站在厨房里：“红酒行吗？”
“随便。”我回答一句，坐在客厅舒适的沙发里。周围一切都很整洁，餐桌布换过了，墙上挂了两幅新的油画，添置了一套新的水晶杯……
我还在观察，没留意到他已经走到我身边，轻轻拍了下我的肩膀，递给我一杯红酒。
颜色浓郁，味道也很香醇，不是那次的波尔多新酒。
他朝我笑笑：“这次的味道还符合你的喜好吧。”
我也笑笑，放下酒杯。
他盯着我的脸看，一副好笑的表情。难道我的脸上又什么吗？
下意识想要伸手擦擦，他却突然抓住了我的手。
毫不犹豫地俯身，靠近，轻添我的唇角。一系列动作都流畅自然。
只是在他的舌尖碰到我的唇角时，我才忍不住，微微一颤。
“味道很香醇哦。”他的嘴角漾起一丝笑，有些轻浮，有些暧昧，有些魅惑。
我什么都没说，就那么坐着，连被他握在掌心里的手都没有抽出来。
只是静静的等，等他下面要说的话。
第十一章 最后一夜
“能不能陪我最后一夜？”
虽然预料到他会说什么，也想到要拒绝。可是，对上他深霭的眼眸，我却突然说不出话来。
静静地，听着古董钟，嘀嗒、嘀嗒的作响……
轻轻叹了一口气，主动凑上前，轻柔地抱住他。我果然还是不忍心。
他把头靠在我的颈窝，桀傲的头发，有意无意地碰触我颈部的敏感地带。他的手也轻轻地放到了我的背上，隔着衬衣，轻轻摩挲。
拥抱了很久，他才渐渐抬起了头，轻轻地吻上我的唇。
动作很轻，很柔，像是安抚一般。
他并不急切，至少表现的是这样。他肉质感的唇，在我的唇瓣上流连了很久，才轻轻挑开我的牙关，送入了他温热湿滑的舌头。我们的唇舌纠缠在一起，温柔地缠绵着。一个吻，闻得悠长而缠绵。有股淡淡的辛酸，浮上心头。
我们就这样缠缠绵绵，磨磨蹭蹭地上了楼。一边拥吻，一边腾出手来脱掉身上的束缚。
倒在床上的时候，我们基本上已经一丝不挂。
他依旧表现出难得的温柔。
轻柔的吻，
轻柔的抚摸，
轻柔的舌尖，在我颈部游走……
他修长宽大的手掌，顺着我的小腹，轻轻向上抚摸，
缓缓地游移到胸前，他轻轻地抚摸胸前那两朵花蕾，手指在附近打着圈，
我抑制不住这样的挑逗，轻哼出声。
他笑了笑，终于放开了我的脖子。转而用他温软的唇，轻轻咬住左边的凸起，舌尖灵活地挑逗着。痛痒掺杂的感觉慢慢晕开，一阵酥麻的感觉，顺着下腹部，一直冲进大脑，我的身体，随着他的爱抚而微微颤抖。
他的轻吻顺着体侧轻轻下滑，滑过肋骨，滑过腹股沟，在肚脐周围，略作停留。
我的身体和他的身体都泛起了情欲的淡淡潮红，细密的汗水，沾湿了身体，分不清是他的，还是我的。
他抬起雾气迷蒙的双瞳看了我一眼，然后，低下头，略作犹豫便含住了我早已抬头的分身。
经受不住突如其来的刺激，我“啊”地叫出声，睁大双眼，用手去推开他的头。嘴里含混不清地说着：“不，嗯，别…嗯，别这样……”
可他却不为所动，按住了我推他的两只手，继续努力地用唇舌套弄。
我们以前也没这样做过，充其量也就是用手。他的动作虽然生涩，时不时会碰触到牙齿，但是被温润的口腔和柔软的舌头包围着的快感，却几乎要攻破我理智的最后防线。
大脑一片空白，有的只是一波一波从身下不断袭来的快感，忍不住呻吟出声。
突然，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他也意识到了，转头避开。
一股欲望的热液，喷射出来。
我虚脱般倒在床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他也侧身躺下来，头枕着我起伏的胸口，满是笑意地看着我：“舒服吗？”
我有些尴尬地笑笑，主动吻上他的唇。
又是一阵缠绵的爱抚，再一次地勾起了心中的欲望。
“真的不能吗？”他贴着我的耳朵，轻轻吐出一口气。
我当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虽然他刚才为我做的，让我惊讶之余，还有些略略的感动。可是，提到这个，我却犹豫起来。在心里默默斗争着：是保护自己，还是给了他算了？要不依了他？反正最后一次，要做就做全套好了。可是，又有些不甘心。除了那个人，还不曾这样完全地将自己献出……
在我思考的空档，他的灵活的手指却先斩后奏了，在身后的菊花处轻轻抚摸。试探着想要伸进一只手指。
他的碰触，让我不由得紧张起来，全身缩紧，僵硬，却不推开他，只是咬着下唇忍耐着。
可能是感觉到了我的紧张，他轻轻叹口气，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别紧张，我也不想勉强你。” 舌尖挑逗地舔着我的耳廓，“你不愿意，我来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