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留年——by深蓝色的纯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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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那扇门,房间里只点着一盏蓝色的壁灯。昏昏的蓝光照亮了整个房间,让人能清楚的看清房间里每一个摆设。站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月微微行了个礼,“主子!”早就习惯了这种状况,月轻声问候。
“找我有事?”被变声器过滤后的非男非女声音在一张巨大的桌子上的一个扬声器里传来。那个声音带着笑意。
在‘禁暗’里,没有人见过‘主子’的真实样子与声音,那人喜欢在背后偷偷的操控一切。
“是的,主子。”
“说说吧!”那声音温和得在雷雨天气里有着一丝诡异。
“是关于‘0416’的事。由于意外。。。我不小心失手掰断了他的骨头。我希望主子能给他个机会。至于。。每周的竞技,我想让他在月末一次补齐。”灰蓝的眼眸看着扬声器,月如实的说道。
“哦?这样啊!”那个声音停顿了片刻,又响了起来,“随你好了,不过。。你似乎很偏爱他哦!”
“主子,不是偏爱,是因为他是个成为杀手的好材料,我不希望埋没人才。”那人的话似乎看透了月的心,月连忙否认。
“哈哈!既然那么有才华,你可要用心栽培啊!”
‘我知道。如果没事,那我先告辞了。“月行了个礼。
“本来还想请你喝杯茶,不过似乎很不凑巧,只好改在下次了。”虽然有意挽留,但那话异常的虚伪。
没有在多说一个字,月转身走出了那个房间。第 10 章
一块灰白的石板上,一个高大的男人正在和一个女人在进行格斗竞技。
那个女人身材高挑,清秀的面容有些苍白,她凌厉的目光盯着面前的男人没有一丝人情。纤细的手臂微微用力,那个高大的男人立刻被摔了出去。在那个庞大身躯越过她精瘦的身子时,她 的手扬了起来。在空中,那修长白皙的手像鹰的爪子一般,狠狠的陷入了男人的背部,手在男人背部用力,男人的脊椎在她的手中发出“咯咯”的断裂声。
那男人一声惨叫,摔在了地上。
律刚进成人区,便看到了那一幕。真了不起!律吹了声口哨。真看不出来那么柔弱的身躯居然会有那么利落的伸手。碧绿的眸子向那个女人的脸上看去,他楞了。
那是一张很熟悉的脸,虽然眼窝深陷,但一样的眼角眉梢让他想起了一个人,她该不会就是月口中说的那个女人吧?
律向侍卫走去,“那个女人是不是叫贝凝?”他指向擂台上的女人,觉得有必要需要核对一下。
“是的。”侍卫单膝点地,跪了下去。
“太好了!”律翻上擂台伸手拉住了贝凝的衣服,“快和我走,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快!”
“请放开我!”贝凝挣脱开律的手,向后退去。
“我。。。哪个。。”律为刚才的卤莽感到后悔,看着她一脸的戒备,律放轻语气,“我是受人之托,来带你去见你侄子的。”
去见。。。。弥?“冷漠从清秀的脸上退去,那张苍白的脸庞开始不住的颤抖,“真的吗?”她快步走上前紧紧抓着律的衣服,泪如泉涌,“是真的吗?弥 他。。。。。还没死?”松开手,她掩面而泣,“太好了,他没死 !他没死!”
“你先别哭。。。”律被贝凝的眼泪弄乱了方寸,他手忙脚乱的摆着手,”别哭,我这就带你去看他,别哭!“
” 好! 不哭!不哭!“贝凝用手背抹去脸上的眼泪,连连道谢,”真是谢谢你了,谢谢你了!”
“那里,我也是受人之托。”律伸手看了看表,“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你还是快些和我走吧。”
“好! 好!”
原来他还活着!他还活着!原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他了,没想到他还活着!
这是乌云里透下的一道阳光。。。。
“月,我带她来了!”律冲站在门外的月喊了一声。
月慢慢转过头,打量着站在律身后的贝凝。他和那小鬼长的有点像。
“她就是那小鬼的阿姨。”律把贝凝推到月眼前。
“你好!”贝凝对着眼前银发蓝眸的男人打着招呼,他人很美但给人的感觉很危险。
“你。。进去看看他吧。”月让开身。
“好!”贝凝推开门,跑了进去。
“你不进去吗?”律看见月站在门口,停下脚步回头问了句。
“不了,你去就好了。”依在门的旁边,月摇了摇头。他不能进去,他为他做的已经太多了,他不能在为他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那我去了!”看了月一眼,律的脚迈了进去。他了解他,以他的个性肯为那小鬼做那么多已经不容易了。
“弥!”白色的病房里,贝凝在靠窗的床上看到了贝弥煞。快步跑到床边,她看着他苍白的面容,哭了出来。四年了,没想到他还活着,没想到自己还能再看到他。僵在床边,贝凝双手捂着嘴痛哭着。四年了,她忘了温柔,忘了人性,忘了良知,只是没有忘记那无法割舍的亲情。
“谁?”睡梦之中,贝弥煞隐约听到了哭声,睁开眼睛,他向上望了去,“小。。。小阿姨?”我没看错吧?他猛的坐起身,眼泪涌了上来,“是你吗?”他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人,激动的反问着。
“弥!”僵硬的身子在那声稚嫩的呼唤声中柔软了起来,伸出双臂,贝凝紧紧的抱住了贝弥煞:“太好了!太好了!我终于看见你了!”曾经在梦中无法碰处的虚幻终于变成了事实,紧拥住那个瘦小的身子,她怕一放手就在也无法碰到了。
“真。。的是你吗?”垂下的手臂颤抖的攀上那个温暖的身子,便不在松开了,紧紧的环着贝凝的脖子,他将头埋近贝凝的肩膀。“真的是你!真的是你!”眼泪流了下来,四年了。自己终于见到她了!紧紧抱住贝凝,他怕一松手就在也无法碰到了。
“真感人!”律看着抱在一起痛哭的两人唏嘘不已,曾经何时自己也向他们一样有痛有泪,可现在呢?他能拥有的只是那些冰冷的医用器具和一张张在自己眼前不停晃动的痛苦的脸。
没有华丽的词语,有的只是泪如雨下和真实的拥抱,紧紧的抱住对方,只想把对方的体温和味道揉进自己的身体里,灵魂里。
“小阿姨。。你过的好吗?”贝弥煞抽泣的看着泪如泉涌的贝凝。
“我,,还好,你呢?”抹掉脸上的泪珠,贝凝微笑的看着贝弥煞。
“我?”把头靠在贝凝的怀里,贝弥煞紧紧的抓着她的衣服不放,“我也还 好。”四年的艰辛没有白费,自己小小的梦想终于实现了。微微合上眼睛,又一串眼泪落了下来。
时间啊,。。。。。。如果能停止该有多好。。
“弥!”把怀中自己最惦记的唯一一个亲人拉自眼前,贝凝紧紧的盯她最疼爱的侄子。四年了,他长大了!颤抖的扶上他的脸,她要把他的样子牢牢的刻在心里,脑子里,甚至是灵魂里。苍白的唇动了动,却有一股酸涩哽在喉中,“弥。。你要记住我说的话。一定,一定,要在这里生存下去,一定!”黑色的眼被浸染的模糊了,抱住贝弥煞的头,她一遍一遍的重复着。
一定要生存下去,一定要生存下去。。。。。。
“我知道。。你也要一样。”只有生存下去,我们才会有再次见面的机会;只有生存,我们才不会错过彼此。痛苦早就像蚕丝一样把我们紧紧束缚在一个绝望的茧中,为了生存为了能够再次相见,只有一层一层的拨去蚕丝,才能蜕变成蝶。。。。
“收好它。”贝凝伸手解下了脖子上的项链,小心的放入贝弥煞的手中。“我不能留在你的身边,我希望它能代替我守护着你!”
“恩。”把手中的项链捏紧,贝弥煞使劲的 点着头,“我会好好收着它的。”手中的链子上有残留的温暖,那是他至亲留下的。
我回永远记住,那残留在链子上的温暖。。。。。无论何时何地。。。
律低头看了看表,虽然不想打扰他们,可是时间到了。“贝凝,时间到了。”他说的小心翼翼,但却依然觉得自己的声音如此的残酷。
“我。。该走了!”虽然不舍,可是没有办法。
“不要,我不要你走!不要!”惊慌的拉住贝凝的手,贝弥煞 脸上的泪越流越多:“我不要你走!不要!”他好不容易才抓住,他不能放手。
“不行。。。我该走了!”手从贝弥煞手中一点一点的滑落,直到指尖对着指尖,“你要记住我的话!”
我知道,当我的指尖离开他的指尖时,我们就再也见不到对方了。。。
“我不!要我不要!”泪水永无止境的流,“不要。。。不要。。”哭红的双眼绝望的看着自己最亲的人一点一点的离去,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连在一起的权利也没有。。。。。
“再见了!”深深的吸了口气,贝凝猛的转身走向门。他知道依依不舍是没用的。拼命的咬住下唇,她告诉自己不能回头,不能回头。
律拍拍她的肩,无奈的叹了口气。也许这就叫造化弄人吧!回过头,律看了一样泪流满面的贝弥煞,”小鬼,是你师父让我安排你们相见的。“这么做虽然有点多余,但他还是不希望月不被他理解。
门开了,月还站在那。
抹掉脸上的泪水,贝凝望向月,”你是弥的师父吧?请。。。请你好好照顾他!“泪水滑了出来,她跪了下去。
“我回=会照顾他的!”月架住了贝凝的肩膀,“这是我的责任。”
“谢谢。。。谢谢。。”
“月,我先送她回去!”律扶着贝凝,向长廊的另一边走区。
律离去时病房的门没有关,站在门口,他能看见贝弥煞纤细的侧影。那瘦小的身影在阳光的照耀下,独自的抹着眼睛。
进还是不进?徘徊在门口,月沉默。
许久,当阳光不在洒在贝弥煞身上时,他走了进去。站在床前,月望着哭泣的贝弥煞。
“竞技你可以暂时不参加,但你必须在月末一次补回来。你先休息,等手腕可以活动了,在开始训练。”冰冷的说完,月转身向门走去。
“谢谢!”抹掉脸上的泪,贝弥煞轻轻的说道。
月的脚步停了一下,但只是一下,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谢谢。。。真的很谢谢你。。。。。。第 11 章
一个月以后的一个晴天。竞技场上围满了人。
站在碧空如洗的蓝色下,律拍了拍贝弥煞的肩膀,“加油,小鬼!”他扯扯嘴角,笑的有点勉强。手腕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却要以一对四,他有点担心啊。
“恩!”贝弥煞使劲的点了点头,完全没有注意到律的担心,“我会尽力的!”
“想想你是靠什么支撑了四年。”月灰蓝的眼平静的看着贝弥煞。“如果不想你的支撑变为虚有,你就要设法活下来。”虽然不希望他有希望,可是那希望能支撑他活下来。
“我知道!”贝弥煞转过身,走上了擂台。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为了那个已经碰处到的梦想,我会努力活下来 的。
“竞技开始!”一个男人挥了下手中的马鞭。
站在暗红的石板上,贝弥煞平静的看着对方的眼睛。那眼睛和以前的那些眼睛一样,里面包含着强烈的求生欲望。
垂下眼,他的手又一次的僵住了。他不想去伤害他。
没有时间去陪贝弥煞一起去想无聊的人性,强烈的求生欲望驱使对方举起了武士刀。利刃在空中闪着耀眼的白光,晃得贝弥煞眼前一片亮白。划着优雅的弧线,锋利的刀刃挥了下来,带出了刺鼻的血腥味。
这一刻,人性随着良知一起沦亡了。。。。。
在这个犹如世外桃源的人间地狱里,鲜血想燃烧般,再次成为点燃这个黑暗世界里的唯一色彩。。。。。
疼痛从伤口里逐渐蔓延到全身,身体在凌厉的刀锋中不住的颤抖,不是恐惧而是可悲,为了那一点点生的机会,每个人都像野兽般用最残酷最直接的方式渴求着生存。
漆黑的眼被水气覆盖,颤抖的手从身上取出长鞭,贝弥煞狠狠的挥了下去。
惨叫声中,他又嗅到了一丝微微泛甜的血腥。。。眼泪流了下来,他的眼睛模糊了,在模糊中,他看到那个人刚倒下的地方又有一个人站了出来。还是渴望生存的眼睛,只不过那里面多了一分狡诈。那个人手中的钢丝在贝弥煞眼中闪动,利落的缠上了他的脖子,越收越紧。
想是触碰不到的幻影,那条细细的钢丝在他的脖子上越收越紧。呼吸开始急促了,他雪白的颈项一片火红,眼睛费力的眨了又眨,可什么都看不清了。
“那个小鬼在干什么啊?”律在看台底下指着擂台叫嚷,他怎么一站到擂台上就手软啊,他是不是想玩死他自己啊 ?看着他钢丝在他脖子上勒出了一道血痕,律的心揪了起来。
世界上总会有着和前者截然不同的后者,而月正是后者,他靠着树,平静的看着擂台,灰蓝的眼中没有一丝波澜。那一双像暴风雨来临前暗晦海面一样的眸子,让人读不出一点思绪。风吹起了他银丝般的长发,它们在空中轻轻的舞动着遮住了他的脸。微微眯起眼,他白色卷翘的睫毛动了一下。不想让你的支撑跨掉,你就得设法活下来。因为在这里不会有人为你伸出双手,你能有的只能是你自己。
擂台上的贝弥煞呼吸开始急促了,沙沙的声响在他耳边回响,他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要死在这了。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了,脑海深处的记忆纷乱的纠缠在一块,像一块重石狠狠的压着他。
一切都要结束了吗?
‘你要记住我的话,一定一定要生存下去,一定!’
模糊的眼前逐渐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人影在他眼前越晃动越清晰。
‘一定要生存下去!’
这些话很熟悉,他记得曾经有人这样对他说过。是。。谁?。。流泪的眼前出现了一张苍白又娟秀的的脸,他记得那张脸,那是他唯一的亲人!
“小。。阿姨。。”发紫的唇费力的叫着,他知道他还不能死在这里,因为他和小阿姨约好了,一定要在这里生存下去!无力的手捏紧了手中的鞭子,他真的不能就这么的死了!他还有他的支撑,他不能让哪个支撑他的柱子跨掉!
鞭子在贝弥煞手中划出了一道白线,紧紧的勒住了勒住他脖子的人。手心被鞭身上的小刺刺破了,一点点血丝浸了出来,疼的让人想发疯。咬紧牙关,贝弥煞手中的长鞭越收越紧,直到勒住他脖子上的钢丝松了,一只手臂垂在了他肩上,他才猛的松手。推开身前的那个人,他弯下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喘息之间,有东西流进了嘴里,苦苦的涩涩的。
抹掉脸上的汗水和泪水,贝弥煞看见又有人出现在擂台上,一个接一个,他不知道究竟要有多少人站在他的面前。
新站在擂台上的人没有给贝弥煞多余的时间,飞起一脚,他踢中了他受伤的左臂,一阵钻心的巨痛,贝弥煞摇晃的向后退去。
可能知道了左臂是贝弥煞的弱点,那个人发疯一样的攻击着贝弥煞的左臂。一下一下,贝弥煞能清楚的听到自己左手腕上传出的“喀喀”声。
残酷的笑在看到贝弥煞痛苦的表情时,在那人脸上绽放。像是看见胜利的曙光,他用套在手指上的月牙薄刀一下一下的割着贝弥煞颤抖的纤细身子,殷红的血珠从整齐光滑的伤口中一滴一滴的向外涌,慢慢的浸到他身下的暗红石板中。
“那个家伙太可恶了,专挑小鬼的弱点去攻击,真是卑鄙!”碧绿的双眸中闪着愤怒,律的手指折的“喀喀”作响。在看到那家伙用薄刀一下一下割着贝弥煞柔嫩的肌肤时,他的愤怒达到了极点,一把扯过身旁的月,律看着他。
“快让他们住手吧!那小鬼快挺不住了!”从贝弥煞身上流出的红色液体让他感到恐惧:“快让他们住手!他的手现在还不能承受那么大的重击,你听见没有?”他揪着月的衣领,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