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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危情——byXY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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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几秒钟的时间仿佛历经春秋之久,兰顿的声音似乎由远古传来,是标准的中文,透着说不出的伤痛与疲惫。
“天哪!你吓死我了!你认识那个人?你为什么追他?”听到回答,海伦总算松口气,一连串的问题接踵而来。
“对不起。”对苏海伦的疑问,兰顿只道了一句对不起,便再次陷入沉默。
后来,是两个人作为车祸相关人员被警察询问口供。
这个过程中,海伦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当被问到为什么要追赶墨镜男子的时候,兰顿缄口不语。于是,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海伦开口替兰顿作答:
“那是因为我!”
“什么意思?”
“我对他说那个人看起来像一个曾经骚扰我的家伙,所以我的男朋友一气之下便去追他。至于他为什么跑我就不清楚了。也许他的确是那个人。”麻省理工的高材生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能够在警察面前把谎话说得义正词严。
语毕,海伦如愿以偿看到在兰顿眼中难得一见的诧异目光。

车祸事件的调查结果是死者是街头太保。被兰顿叫住的时候,那个人正在丧家犬一样到处躲避布鲁克林区某不良帮派的追杀,所以才会头也不回便逃之夭夭,未料想因为车祸非命当场。
与麻烦彻底撇清关系的海伦没有为此感到轻松。在她看来,兰顿那次看似毫无理由的做法总透着古怪。
警察面前的那次辩护虽然没有令两人的实际关系密切多少,但是心理距离总算拉近一些,至少苏海伦是这么觉得的。所以,当两个人一同由steam咖啡角走出来的时候,海伦终于再次提出了那个问题。
“兰,这是我最后一次问,如果你不愿意回答,我再也不会提起,”海伦认真地看着兰顿,“在步行区外出车祸的那个人……你为什么追他?”
男孩似乎没有想到苏海伦会在这个时候再次提起已经过去一个月的问题,稍微一怔,随后轻垂睫毛,没有马上回答。
海伦有些固执地等待着。而就在她几乎要说出放弃之类的话的时候,男孩停下脚步,站在罗杰斯大楼前的人行道上。
海伦觉得气氛有些僵硬,她错觉自己仿佛是告白后等待回应的小女生,而实际上,她一直在懊恼自己没有勇气向兰顿倾诉钟情。

“我会追那个人是因为我知道他要出车祸。”
她听到他说。

夏末,烈阳炎炎。
从海伦的角度,她清楚看到那人长长睫毛掀起,一双紫罗兰色眸子中隐含着懊恼和倔强。

女孩子多是细腻敏感的。
只一瞬,海伦便明了兰顿的踌躇——那种矛盾和不确定的情绪才是儒雅稳重表象下的真实吧。

“你是说……你能预见未来?”海伦轻轻启口。
“是。有时可以。”兰顿毫不回避地直视女孩的深棕色眼睛。

那时的兰多么真实啊!
海伦闭上眼睛。竭尽所能回想着学士阶段记忆中兰顿的每一个表情。
即使少,她还是能够由他眼中读出些许信息的;即使疏离,她还是比旁人更多接近他的;即使短暂,她还是认为有一段时间他是属于她的。
然而。
海伦叹口气。
纳兰道:人生若只如初见……
从兰顿·扬离开MIT之前正式拒绝她的表白那一刻起,一切便不同了。

麻省理工物理系在读博士生苏海伦张开眼。

既然注定失去,她不在乎是不是可以更彻底!

这是一张效果很好的双人合影:杂乱树丛背景下,两个大男孩并排而坐,右边的一个金发碧眼活力四射,姿态亲昵地勾住合影者的肩膀,而被他揽住肩头的大男孩黑发黑眸,似笑非笑的面孔美艳惊人。

“我活着的时候,死亡不存在。
死亡来临的时候,我已不存在。
因此,我的世界里没有死亡。”

照片背面印刷着的简体中文。

晴空样美丽的眼睛眨了眨,澄澈的蓝色中浮动着若有似无的笑。
“Sea……”
放下自己和那个人的合影,金发青年对着话筒嘴角上翘:“所以你打算收网了?”
“打算收网的是你吧?”语气并不良善。
“嗳嗳……当初同意合作的人是你啊!”中文发音不够标准,用词却意外地道。
“我们不过是彼此帮忙。”男声清朗。
“所以我说你这次是真的栽了。”恢复英文。
“……”
“啊啊……好啦好啦,我有些东西给你。要不要看看?”
“发过来。”被称作Sea的一端毫不啰嗦。
“好的。”
好一会儿,被称作Sea的一端都是沉默。
“Sea?”金发青年唤了一声:“你还在那吗?”
“是的,我在。”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你怎么搞到这些东西的?”
“啊!这个其实真是很意外的收获。”金发青年似乎觉察到对方的情绪波动,半点不马虎地给出答案:“在一名巴西跨境过来的医生的电脑硬盘里发现的。”
“那名医生呢?”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
“呃……很不幸,他已经死了。”金发青年有些心虚地回答。
“死了?”
“是的,在海关被捕后押往警署途中心脏病突发。”
“怎么可能?”
“我不是医生也不在场,你跟我急也没用……”金发青年有些没辙地道。
“有其他遗留线索吗?”
金发青年还是下意识地摇摇头:“刚才只来得及查他的履历,看不出什么特别。”
“雇主历史呢?”
“在法国和巴西几家医院工作过几年,其余时间担任一个名叫徐殿经的华裔地产商人的私家医生,”金发青年撇撇嘴,“但是那个人已经死了。当然,我们正在调查那个人的相关信息,有了结果我会联系你。”
“他为什么来美国?”
“他拿的是旅游签证,目的地是东部。”
“这是他第几次入境?”
“应该是近三年的第一次!”
“他的第一站是哪里?纽约?”猜测着问。
“你怎么知道!他转机的目的地的确是纽约。”金发青年眼睛一亮:“你有什么线索?”
电话一端沉默片刻:“还需要确定。”
“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奇心显然已经被吊起。
“等我确定了就告诉你。”稳稳当当地回复。
“啊!袭九弦!你违反合作原则!”金发青年嚷起来。
“你去告我。”不痛不痒。反正他不再受雇于Interpol。
咬牙半晌,终于道:“好好,算你狠。”
“你传给我的东西有几个人知道?”忽然问。
“只有几个相关同事知道,”理解到袭九弦用意的金发青年接着道,“不用担心,你知道,我们的保密措施一向不赖,就算将来上庭也有办法申请保密。”
“很好。那就这样。”袭九弦欲撂电话。
“等一下!”急急打断:“什么时候过来看看我?我们快四年没有组队了。我手边攒了很多竞赛广告!”抬眼,正看见钉在告示板一角的麦克米伦狙击手竞赛召集书。
袭九弦笑:“你都把我的照片卖给别人了,我信不过这样的搭档。”
“嗳!是你说要在适当的时候把身份透露给他们的啊!”金发青年很郁闷地想怎么一和袭九弦讲话便觉得自己欠了他什么似的!明明他也算在帮他呀!
“是。谢谢你。”袭九弦忽然改口,认真的音调中没有半点戏谑。
“呵呵……呵呵……不客气!”太舒心以至于只顾得笑。
“好了,有空再和你聊。”袭九弦宣告收线。

放下电话,袭九弦对着屏幕上的照片发呆。
那是数码摄影机的截图,清晰度却意外的好。
数张图片的拍摄对象无一例外全部是同一个漂亮的少年——兰顿。
曾经接受过短期系统培训的袭九弦对这种状况不能说震惊。但是,当受害者是那个人,一切认知还是全部颠覆了。
袭九弦实在想象不到那个沉稳镇定能力杰出的人居然有着那样悲惨的经历。没有勇气再次浏览一张张少年被迫与人甚至与兽的交媾录像截图,袭九弦只觉得怒火与深重的哀伤交错沸腾。

人们说计划不如变化快是有道理的。
左方华和仇霈颖在登机飞往纽约前一天改飞凤凰城,左冉作为著名的顶级心脏外科医生也在同一天飞往亚利桑那州,父子二人同时联络组队认证医生,原因是托比·A·米尔斯心脏病突发,其妻莉莎亦因担惊过度罹患急性眩晕症,具体状况有待第一时间确认。
Y&Z新接手一项请托,委托人远在芬兰,佐伊因此只身飞赴赫尔辛基。
左家长岛宅邸只有兰顿留守处理Y&Z遗留事务和为最新一次请托做信息后备,加上赖住不走的袭九弦。
兰顿本来想由他出面处理北欧请托,但是佐伊只表情暧昧地软语了句“弦这家伙实在不适合禁欲”,然后就在电话里订了自己的机票,使得一向镇定自持的兰顿几乎当场呛水,连被袭九弦的色爪吃豆腐都没有来得及马上反击。

从浴间出来,兰顿接到电话。
“兰,你从来不需要我多操心。”仇霈颖的声音在电话里依然具有无比亲和力。
“但是今年秋天似乎事情不断,我只是希望你什么时候都不要忘记,无论怎样,”仇霈颖重复道,“无论发生什么事,你老师,小冉和小凡,还有我,都会站在你一边,所以有些事情不要总想着一个人支撑,你不是一个人。好好在纽约休息,等你老师和我,还有小冉回来……”
那位娴婉的女士说:“今年圣诞咱们全家好好聚一聚。”

“咱们全家”。

由小客厅望出去是花园景观。月光淡极,宽广草坪是墨绿色,几株日本枫有烈焰凋零之势。过些日子下了雪,笔挺长松必会落满银白,松鼠便会少见许多。

兰顿回忆起与父母一同度过的最后一个圣诞节。
那段日子母亲似乎格外高兴,与父亲一起装饰房子,受雇的保姆只能赋闲在一旁为小孩子剥橘子。他记得母亲说“要带宝宝去迪斯尼,佛罗里达穿短袖衫很舒服,还可以看焰火,迪斯尼最好的焰火只有每年圣诞才能看得到”。
兰顿懂事记事都很早。想念,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抹去的。坚强,或许只是无奈的选择。
然而,人生中总有许多个最后,记住的能有多少?
久了,自然无须挂怀。

袭九弦与姐姐通过电话,下楼时发现客厅没有亮灯。这几乎是间接宣告兰顿的位置。熟悉兰顿的人都知道他对黑夜的热情以及对人造光的排斥。
走近小客厅,袭九弦果然看到那人在暗光中的侧影。
兰顿长腿交叠立靠沙发背侧一端,右手支住下颚,长睫微微垂下,潮湿发丝半遮半掩英俊面颊。暗赭色浴袍有些松垮,由颈到锁骨,由肩到手肘,线条清晰,仿佛一幅优雅的素描,透出一种说不出的纤细与诱惑。
这个男人即使是心不在焉地安静着,也异样性感。
低缓地,原本静谧无声的小客厅飘起箫竹之音。古老的弦声历经久远,铮铮鸣响,遥破长空。
兰顿扬头,表情难得带着一丝吃惊。
“我以为你去送莱娜了。”
中午收到艾尼森制药爆出药检不合格丑闻的消息,莱娜·艾尼森当即订了法航10时50分的航班返回伦敦。现在是晚上十时整,兰顿以为袭九弦在肯尼迪机场。
“她不是喜欢倚靠男人的女人。”袭九弦答。
他没有说自己已经告诉莱娜他已心有所属,不想耽误一位出色女人的幸福。
走近,袭九弦把手中的酒杯递向兰顿:“想什么那么专心?”
“没什么。”接过酒杯,晃晃,在黑暗中辨识那种有些干涩的淡金光晕。
袭九弦忽地笑起来:“放心,我没有对这酒动手脚。”
这杯荷兰琴酒理所当然地只加了碎冰。一口,味甘而冷冽,舌上酝酿麦芽与杜松子的焦香。
袭九弦有些着迷地注视着兰顿,看着他喉结微动,忍不住地贴近,嗅到清爽浅淡的橙香。
“兰……”在兰顿耳畔低喃。
袭九弦试探般舔噬兰顿的喉结,一手执杯,一手环住他的腰,将他揽向自己。没有进展很多,袭九弦的下颚便被兰顿托起。夜色朦胧中,袭九弦感到他们唇齿交接,紧接着,口中漾起荷兰琴酒的烈和冰的冷,别致的刺激。
弦乐搭配管曲,别出心裁的变奏把金属气质的现代感融入温厚悠远的历史。音调逐渐走高的同时,两个身材比例同样完美的男人已经纠缠在一起。
兰顿有些不耐地仰起头,苍白的月光映着他的脖颈,略微颤抖的优美曲线泄漏了他的紧张,也蛊惑了袭九弦。他不遗余力地试图取悦那个拥有紫罗兰色眼眸的男子,缓慢,细腻,充满情色,直到他感受到他的每一分愉悦,每一分颤栗,到忘情的狂野,到巅峰的痉挛。
“兰……”袭九弦的语气中蕴含着一点点无赖和一点点央求:“……把你交给我。”
韵长眉峰暗中轻轻一蹙,双眸阖出美丽的弧线,长睫在目下映出淡影。
没有反驳,便是纵容。
袭九弦的手很快摩挲在兰顿的股沟,摸索着,送入清凉的润滑。
忽然,兰顿颈侧传来温暖的鼻息和微微的颤动。眉峰蹙得更紧些,兰顿斜视伏在自己肩头的家伙。
“为了你我一直把它带在身边的……”袭九弦嗤嗤地笑,兴奋由声音表露无疑:“知道么,每次想抱你我都要费尽脑力体力,但是我一直认为物有所值……”
“因为能看到你紧张的样子……”袭九弦手指没有停止在兰顿身下的活动:“……真是太爽了!”
手指突然退出,火热的坚挺紧接着冲进来。兰顿一声闷哼,纤长十指猛然扣紧,滑落在手边的浴袍褶皱扭曲,眉峰拧聚。
袭九弦咬咬兰顿的耳垂,呢喃低语:“叫出来的话就不会那么辛苦……”
然后坏心地用力一挺。
“唔!”
兰顿的手节泛白,脖筋挺起。
“放松点儿,”袭九弦也皱了皱眉,“你太紧张了!”
无法化语成句,兰顿所能做的全部不过是绵长呼吸,尽量舒缓情绪和身体的双重压力。
这样的兰顿,袭九弦并不陌生。
曾经以为兰顿是真的不适应被人进入才会有那么明显的痛楚,直到四天前看到Interpol传过来的录像截图,他终于理解兰顿对承受性爱的排拒反应其实源于少年时期那段炼狱般的经历。但是……
袭九弦偷偷呲牙。
难道自己有潜在的嗜虐倾向?看到兰顿难得在自己面前流露出无助与隐忍,他居然……会觉得更兴奋!
怎样都好。
论享受,袭九弦绝对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
他一手小臂揽紧兰顿的腰,另一只手沿着柔韧精瘦的腰划上兰顿胸前,轮流捏扯两点樱红。当感到那具完美的躯体温度不断攀升,袭九弦开始颠覆兰顿的理智。
背交式,撞击,肆无忌惮。
小客厅一侧的巨大玻璃壁内,几只色彩斑斓的热带鱼在水中游动,微弱的水光映到四周,恍惚照明兰顿筋骨清冷的手臂,微微战栗着,他已经有些支撑不住——心理早过身体缴械。然而表情却不似初始那么痛苦,隐约露出几分意乱神迷。
袭九弦看不到,但是感觉得到。狡猾的笑撩上嘴角,袭九弦不舍地退出那温暖的紧致,扳过兰顿的身体,抬高他的腿,侧式猛插进入,满意地体察到兰顿每一个反应细节:
沉溺、痛楚、快感、挣扎……
以及,抑止不住的低低的沉吟。

对于这个人一贯的冷静强势,袭九弦还是有些埋怨的。
只有这个时候比较好欺负吧。
袭九弦坏心地想,抽插加快,看到兰顿咬牙紧闭双眼,才低吼一声。
两人同时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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