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势力大的很,巴拿马运河的货运进出他能有一半的话事权,以寇制寇,美国人为什么不乐意?"
"他在中美,怎么和香港扯上关系?"他看了方扬一眼,慢慢地回过味来,"他和钟庆林搭上线了?"
赞叹似地点点头,方扬又道:"钟老头帮他以香港为中转站出货,把军火毒品转手卖给其他人,钟老头之所以现在还没跨就在于他有扎奇斯这个后盾。"
"为什么钟庆林不找东南亚的?居然舍近求远?"
东南亚?方扬自负地一笑:"都被我和琛哥攥着呢,他就是想插手也要有那个本事啊。鸿运历经三代,走黑的,已经到了尽头,今非昔比,现在早就不是七八十年代讲义气讲江湖的时候了--再在刀口上舔血混日子只怕到不了头。"
你想漂白?做实体?
方扬十指交叉,缓缓地道:"我们已经有了几家上市公司,但还不够,单炒地皮还远远不够--我要联合融资--把鸿运漂白成为跨国集团。而钟庆林,是我们最大的障碍。"
"算了吧。"靖生嗤了一声,"没有当初的默许,钟庆林有胆子和那种军阀做交易?这鸿运能有这么大规模,没少沾他的光吧?现在想漂白了就要把人一脚踢开?"
方扬扯扯嘴角:"的确,当初是琛哥默许的,可如今,他的心也太大了,成了个非除不可的刺儿。八年前的金融危机,他就借机给扎奇斯洗了近亿美金的黑钱,这些年来越来越放肆,东南亚禁毒之后,全香港八成的毒品操纵在他手上,有扎奇斯撑腰他不愁没的销脏--政府从不外传,毕竟和这些恐怖分子扯上关系总是一身燥。而留着他,鸿运迟早惹火烧身。"
"。。。你想彻底把他从鸿运的骨血里给拔了。"
"对,不能一击击中的话,这条疯狗会做出什么事谁也不知道。"方扬沉声道,"PIAGET的手表之所以那么多人想要,就是因为里面有一张芯片,一张记录他所有犯罪记录的微晶芯片。"
难怪钟庆林急着把他连同手表一起毁了!靖生眼睛一转,方扬就似看穿他一般,轻声道:"你想奇货可居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这条命--多少人想你死你自己不知道么?出了鸿运大门,你很快就会知道什么是地狱。"
靖生笑了,不轻不重地以指节敲击着坚硬的桌面:"这个烫手香芋,我的确不想死。只是,你告诉我这么多,又想我帮你做什么呢?"
"明天十二点的飞机。托马尔。"
什么?
哥伦比亚的托马尔省。他飞快地补充了一句,"我要你和我一起,去见扎奇斯.穆得。"
他不能让那么危险的男人支持他的敌人。这下子靖生全明白了,他不仅要暗着把他的老底给端了,还要把他身后的势力都一网打尽。
"听起来不错,可我能得到什么?"靖生耸耸肩,"这可是为你卖命啊。"
方扬笑了,"你还能要什么?多少数,都随你开。"
靖生摇头道:"我要鸿运上市后百分十的股权。"
他脸色不变,挑着眉道:"你也太贪心了些。"
"你当然可以不给我,只是那手表里的芯片你只怕拿不回去了。"靖生满不在乎地说道,"我自然是没法在你眼皮底下带着手表逃了,但是要毁掉他却是轻而易举,扬哥,你不会冒这个险吧?"
方扬此时才瞪向他,良久,只说了一句:"我以为你只对钱感兴趣。"
"有扬哥在,这原始股不是更赚钱?"靖生夸张地张开手臂,"兄弟我可是跟着你混了。"
你--
内线电话响了起来,打破两人暗流波转的气氛。方扬接起电话,面色表情奇异地融化成一种靖生不曾见过的温和,伴随着几乎是低不可闻的轻笑:"。。。什么时候回来?"
叶靖生微微地挑着眉,如果他没看错,这男人如今的神情。。。叫做温柔?
不自觉地觉得有些刺眼,叶靖生把方扬的那只"沙漠之鹰"砸在桌面上,大喇喇地边转身边道:"扬哥,该怎么办你自己考虑下吧。"
"叶靖生。"方扬突然叫住他,"我答应你。"
靖生略微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轻佻地顿了一下:"你会物有所值。"
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方扬才突然正色道:"阿琛,你自己小心点,姓钟的这次玩真的了。。。是。。。我已经找到了。。。"
电话里说了句什么,他才嗤地一声笑出来:"替死鬼?。。。阿琛,我是那种人么?"
方扬放下电话,静静地看了桌上的手枪,微微地扯了扯嘴角,叶靖生哪。。。
他按下通话键,"把华小杰弄到鸿运来,别让人知道。"
廖丘怔了一下,"扬哥的意思是--人质?"
方扬淡淡地道:"行走江湖,总要多个心眼。"
※※※z※※y※※z※※z※※※
上飞机前,叶靖生到外面的磁卡电话拨通了吴宜学的号码,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自动转到了声讯台。
是我,叶靖生。我会暂时离开香港。如果来不及回来,他。。。的手术就麻烦你了。杰仔那你别去,他已经被人盯上了,无论如何,别让任何人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就这样。
单脚踢开电话亭的玻璃门,他伸了一下懒腰,后腰上别着的"眼镜王蛇"硬邦邦地抵着,让他不舒服似地皱了皱眉--方扬。。。就看看咱们,谁吃的了谁。
直升机降落在停机坪上,方扬率先跳下,迎面候着的穿着军服的几个健壮的男人都走上来,为首一个啪地敬了个军礼:"方先生。"
方扬点点头,把防风墨镜摘下,插进口袋里,象很随意地用英语问道:"你们司令呢?"
"司令接见重要贵宾,分身乏术。请方先生见谅。"硬邦邦的一句话。
靖生也跳下机舱,双掌数拍,玩味道:"看来那位军阀不是很待见我们呀。"
话是用粤语说的,方扬看了他一眼,也跟着答:"他和姓钟的关系好,我们的来意,他只怕早知一二。"
"这可难办了。"
"放心,你搞破坏的能力一流,不愁不把这两人的关系搞僵了。是不?"方扬亲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在那些语言不通的异国人看来,好象只是两个好兄弟家常耳语一样。
其实,论若军营的规模,那与正规军是无法比较的,但是在钱粮匮乏的游击队中,扎奇斯的军队算是不错的了。至少武器配备上,和一些中美小国的政府军相差不大。
那几个军官领着二人穿过练兵场,有几个连的士兵在操练,靖生眼睛刚往铁丝网那瞄了几眼,一个副官就挺着枪啪地站到他身侧,靖生耸耸肩,把视线掉到别处,突然,脸色一变--远远地看到的那个背影--
"怎么了?"方扬注意到他的失常。
靖生慌忙回过神来:"啊,没。"他再次看向方才的方位,却是空无一人。
耳边只有军靴踩着沙地上的整齐的声音,象一下下地踩在他的心上。
他,是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动乱的蛮荒之地的。
这么想着,心里定了几分。
他开始嘲笑自己的庸人自扰。
叶靖生,那么多年过去了,你还真是个孬种。
"他的武器装备不弱,哪来那么多钱?"靖生叼着根烟,把子弹一一上膛,合上保险。
方扬站起身,踱到窗边,一手挑开百叶窗的空隙,他们住下的这个房间里,正好与扎奇斯的司令部遥遥相望。"他命好心黑,这山区里到处都是罂粟,大麻,你怕筹不到钱?每年从这走私出去的军火和毒品不知道有多少,再加上绑架,勒索,暗杀,器官走私。"方扬瞟了他一眼,"动不动就对那些政府官员发出暗杀令,前些日子还袭击总统座机,他们什么事做不出来?"
钟老头也算是胆大的了,居然敢与虎谋皮。靖生收枪入怀,深吸了一口烟,又道,"我要是失败了,会不会连尸体都找不着?"
怎么会?方扬笑的很敷衍。
靖生看他一眼,笑道:"没事。只要你记得,欠我的百分之十的股权。"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方扬开了门,来人敬了个礼道:"方先生,我们司令邀请你以及--"
他是我的特助,姓叶。
"以及叶先生一起参加今晚的欢迎酒会。"
说是酒会,实际上与那些衣香鬓影的上流社会似的酒会大相径庭。扎奇斯有几百公斤的毒品急着转手,能来这的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大毒枭,谁耐烦装什么风度翩翩的绅士贵族。
靖生啜了一口杯中物,也不禁被辣地一伸舌头,天晓得这是种什么酒简直比烧刀子的劲还大。
方扬哭笑不得,在他耳边悄声道:"这当口,也就你还真喝的下去。"
靖生白他一眼:"要不然?和你一样打那些个小算盘?在场的都是国际刑警头几名的通缉犯,劝你别把歪脑筋动到他们身上去。"
"你关心我?"
"。。。我是关心我的下半生。"靖生一顿,暗捏了下方扬的手,"看那个女人。"
入口处走进一对男女,都是形貌普通身材矮壮,穿着身不合体的晚礼服,更显可笑。方扬摸着下巴:"菲律宾第一女杀手爱玛.斯通--看来钟老头的人也来了。"
"我知道。这女人暗杀过我。"靖生半转过身去,又喝了一口酒,"钟庆林不来?"
当然,琛哥在香港拖着他。方扬顿了顿,又说,现在还不是真和他撕破脸的时候。他不来正好。
向来倨傲的扎奇斯居然一反常态地迎了上去,拍拍那个男人的肩膀,操着一口腔调十足的美语:"裴先生没来?"
爱玛率先答道:"裴先生身体不适,钟先生叫我们代替--"
"奥。"扎奇斯大大地摆了一下手,"那等裴先生身体好了我们再谈。"
扎奇斯是一个标准的中美人,黝黑的皮肤,宽额深目,浓密的落腮胡,眼睛里却显出一丝只有军人才有的悍勇与残忍。他这么说着,转身走开,视线与方扬他们恰巧对上,方扬对他举杯示意,他也一笑还礼。
"他还挺给你面子。"
"他是给钱面子。前些日子他绑架了一个日本富商,要价500万美圆,后来没成。"他看了靖生一眼,"你知道这个日本人什么结果?全世界每一个器官黑市里只怕都有这个人的一部分。"
靖生皱了下眉。
6
他记得很多年前,有一个人曾经指天誓地地说要荡平犯罪,不惜一切代价。结果呢?
只要这个世界存在,只要有人,就有罪恶。
而他叶靖生从不关心这些,他只要及时行乐。
因而眼前这个金发尤物,娇懒地靠在墙上,照理该给他带来许多快乐。特别是当修长的美腿缓缓插进靖生双腿间的时候,他只能苦笑。虽然酒会乱性,他也喝了不少黄汤下肚,可美人的投怀送抱他依然没福消受,怪就怪自己老二不争气,怎的就对男人起反应。
"微微安小姐,您这样--"他指指屋里热闹的舞场,"主人会不高兴的,我可不想死在这。你知道他的脾气不大好。"
"他不管这个的,我们速战速决。。。"娇笑着倚向他,殷红的嘴唇几乎碰到靖生的鼻子,"你晚上喝了不少酒了,我都看见了,怎么会不想。。。"
"微微安小姐。"他叹,一手搭住她的滑到自己的裆部,她神色上突然有了几分惊异,突然抽回手。
"我是很想干。。。但,我对女人不行的。"靖生帮她拨了拨头发,兜着她的肩转了个圈,"你不是喜欢东方男人么--方扬,对,就是穿黑色西装那个。。。你一定有兴趣。"微微安风情万种地斜他一眼,"你真对女人没兴趣?太可惜了。。。这么强壮的男人。。。"
靖生在她耳边轻轻一吻:"是太可惜了。。。可过一会儿,你会满意的。"
叶靖生拧开水龙头,捧着水死命往自己脸上淋。该死的,他也没想到那酒味道呛后劲更大,刚才还能清醒,现在却象突然酩酊大醉一样,路都走不稳了。刚抬起头,就发现镜子中的影象骤然多了一个。
"哈。"他笑,有些不稳,"方老板怎么没醉卧温柔乡啊。"
"你是真喝多了是吧?微微安是扎奇斯的情妇,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想害我!?"方扬气冲冲地提起靖生的衣领,价值不斐的白衬衫立即皱做一团。
靖生甩甩脑袋,伸出指头滑过方扬的坚毅的下颔骨,"我无福消瘦,这才让给你啊--难道扬哥你也和我一样,对女人不行?"
方扬的脑子轰地一下炸开了,他想吼他甚至想摔他,他要告诉他就算他想找女人也不能在这,找这样一个危险的女人--可他冲口而出的却是:"我对女人不行?!我就他吗的对你行!你爽了没?"
靖生睁了睁眼突然笑了出来,整个人踉跄着瘫向方扬的肩膀:"白痴。。。微微安敢这么放肆,说明她对扎奇斯很重要,这么一个好的筹码,干吗白白放过?"
浓重的酒气骚动着方扬的神经末梢,他心里一动,慢慢地把手环住靖生的胳膊,半拥半扶,哑着声音道:"就你聪明。。。就你什么都敢做。。。"
靖生倚着头看他,略显赤红的脸上现出一种恍惚的神情。
他们都想到几天前那个半途而废的火热夜晚。。。
"阿生。。。"方扬从来不是一个会知道压抑自己的男人,要什么,他就不择手段地去夺,此刻,他只觉得自己又被这条狡猾又致命性感的蛇给缠上了。
那蛇慢慢地吞吐着鲜红的信子,若有似无地掠过他的脖子。他忍不住,一把捏住了那蛇的七寸,动作却是轻柔地,恰倒好处的。。。
"奥。。。"靖生仰头闭眼,低低地呻吟了一声,又急促地拍开那只手,"别搞我。"
"为什么?"方扬此刻的表情看起来很是欠揍,"你不是说,你也不是谁都行的吗?"
靖生象是疑惑似地想了一瞬,边笑边摇头:"滚,这时候别开玩笑,我喝了不少酒,你别。。。"
话来不及说完了,方扬已经捏着他的腰,吻住他的嘴,"我一直记得呢。。。你欠我一次。"
靖生剧烈地喘息起来,不可否认,眼前这个男人一直对他有着致命吸引力,不管他们是敌是友。。。"啊!"他一声闷哼,方扬已经把他撞向洗手台,昂贵的西装因为情欲的迫切而被揉成一团,他急切地扒掉他的外套--"疯子,等一下--他吗的,不能在这!"叶靖生喝道,"你想让人看笑话吗?"
"那我们回房去。"方扬又腻了上来,双眼里都是燥热的鼓动,真不知道,这个晚上,究竟是谁喝的酒比较多。
"那扎奇斯呢?你不管--"
"管他。"方扬向前一靠,那里的火热温度让靖生几乎被烫地跳起来。
"方扬。"他只能舔着嘴唇,边喘边说,"你疯起来还真可怕。"
"彼此彼此。"
一路跌跌撞撞地纠缠回房间,两人都要用尽所有的自制力才能不在走道上就把对方按倒。刚撞进门内,叶靖生就一把扯着方扬的皮带往下褪,野蛮地勾挑着那个张牙舞爪的怪物,"哈。。。"他故意地调笑,"看来扬哥忍了很长一段时间了。。。"方扬仰着脖子喘气,听了这话哪还忍的下去,急不可奈地拖着靖生摔上床,一脚跨在他的下腹上,扯开他的裤子,只见充血的前端已经放肆地抬头,"你也好不到哪去!"他恶狠狠地骂,压下身子用力地咬他的脖子,胸膛,却特地避开重要部位。靖生象是按耐不住彼此贴合间的火热而不满地低吼出声,方扬也不管他许多,此刻他满脑子里都只剩自己的欲望!他一把分开靖生的腿,另一只手慢慢向下探去,靖生放荡地呻吟出声,他在床上从来就是个放的开的人,眯起眼,单手环住方扬的脖子,不住地舔着唇:"爽。。。你真棒。。。等一下--"他突然睁眼,象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而扭动了一下身子,方扬却巧妙地捏住他的胯骨,左手变本加厉地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