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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禁——by冰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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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持剑相对时,美人儿紫色双眸已经变成了银白色。嘴角带着危险地笑意。
"宫主,是我!"聂宏方不自觉地惊呼出声,星宿却似未曾听见,劈面一掌就让他重伤倒地。美人儿冷笑一声,伸出舌头舔拭着遍身诡异红光的宝剑,说话间就要将剑刺去,突然胃中一阵翻转,一个卸力靠在了墙上,胃中的东西也都吐了出来。早上中午并未吃多少东西,污秽之物大多是鲜血掺杂着素食。
一片翻江倒海之后,星宿便几乎无意识了,而他那把泛红的凶器已经不知去处了。星宿仅凭着最后一点气力,扶着墙离开,聂宏方看着他离去,意识开始涣散,之后便不醒人事了。

病因一
落住的院落里,静儿翻着医书,时不时地抬头观望,可直到掌灯之时都不曾见宫主回来,在见曲缨站至窗前,神色间惆怅万分。静儿凝目,这丫头想是知道什么了?会是寂湘夫人告诉她的么?还是她知道别的什么。
回神来,静儿想起当年自己不过十一二岁,在王爷府还只是个小丫头,那时候初见宫主时,那个十四岁的俊美少年遍身的血污,倒在王爷怀中被送进府来,当时确是挺吓人的。只后的十多天,性命也险些丢了。当时说也奇怪,太医们已经说没的救了,可却在一夜之间烧也退了,神智也清醒了,就这么不药而医。人虽活了下来却自闭了多年,就那一年时间里他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只有王爷喂的东西,他才勉强吃些,但每次也不过几口。那时除了王爷、津儿小姐,就只有小静儿可以接近他了,若换了他人,必定又要闹出事端。
"王爷那时是从京都最有名的妓院纤从院救的人吧。"静儿想,那个妓院在一夜之间死了百余人,娼客、老鸨和姑娘、男倌无一幸免,便就他活了下来,当时去的王府侍卫日后没一个不被吓出病来的,王爷也给他们每人十金,说是他们在纤从院抗贼有功,其实是想封他们的口吧,那些人......必定都是死于宫主之手。宫主的夜游症也是那个时候落下的病根。
再说星宿跌跌撞撞,身如柳絮,不知进了哪里。他的脑海里时不时的闪现当年纤从院里那些人狰狞的表情,以及一些模糊不清的画面。
是什么?
愁楚?悲凉?还是恐慌,怨怒?或者更深沉的东西,比如心爱的东西被自己弄坏了。
清灵水榭,绸丝的帘子随晚风轻浮,本来就步伐不稳,被如丝的帘子一绊,星宿就倒了下来,倒下时,朦胧间他看见水榭布帘后面有人?什么人呢?星宿在失去意识之前看见那个人宽衣后背脊上一个鲜红的"轸"字......
待星宿醒来已经是第二日正午十分了,他吃力地睁开双眼,感觉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快散开了。奇怪的感觉,星宿不觉地皱起了眉头。细观察起房间的布局,极其讲究的摆设,可用"金碧辉煌"四个字来形容,但却没有俗气,雍容华贵中又显得极为雅致。
正在心里思量着,耳边一个声音响起:"你醒了?"
是他?依旧着闲散的白衫玉带,发丝被绸带慵懒地绑在脑后,目光依然那样的犀利。为何?看着星宿的目光总是如此,厌恶么?
"嗯。"星宿应声,垂下眼来,不喜欢看着这种眼神呢。突然间想起了昨天晚上昏倒之时看到的画面,莫非那个宽衣的人是朱洛衍?他是七星之一?那......这个感觉是......被侵犯了?想到这里,星宿忙往自己身上看去,衣裳竟不是自己的。星宿将询问的目光投想朱洛衍。
朱洛衍不带任何表情地说:"衣服是我让他们换的。"
星宿再一惊,不为别的,是他的眼神,这下看来,不知怎么的感到了压迫感,心绪突的紊乱,这让他想起了那个人。
"怎么有什么不妥?"王上的声音不冷不热,听上去心中却寒了三分,星宿被这话一惊,想起昨晚一定是这个人侵犯了,脸色一下子惨白。
"怎么哪里不舒服?要不要传太医。"一句关心的话竟让他说成这样的冷漠。星宿微怒,这人说的倒轻松,居然趁人之危,做出这等事情来,说什么多么多么爱津儿,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既如此,也不与他说什么廉耻了。
"呵,王上怎么忘了,星宿自己就是大夫,不烦陛下。"娇羞一笑,掀了被子,妩媚地伸展了双臂,便取了金盆里的巾帕擦脸。然后飘然落座铜镜前,细细地梳理起银发来。梳着梳着便又不老实起来:"王上,你说若星宿是女子,比她天下第一美人如何?"
朱洛衍换了个姿势瞧着星宿,听了他的话并没有星宿预想的表情,朱洛衍淡淡地一笑:"宫主天生丽质又何必非要与他们相比呢?你自有你的独特之处。"
星宿冷笑一声:"王上这话的意思可是说星宿再怎么像她,终究比不上分毫?"昭宣一样,聂宏竽一样,你朱洛衍亦一样,星宿就是星宿,无论如何也不是她不二津儿。既然如此,昨天晚上又为何要这么做?!
"可是王上,你可知她在来青尧国之前,早已经许给了腾蛟国九王爷龙昭宣。金丝罩幔撵了他来,她终究念着的是千里之外的人。"将红木梳子往桌上一甩,星宿把美目望向朱洛衍。
眉目一冷,终究他还是在气她的。"是吗?可是她嫁给了我,那她就该是我的人。"霸道吗?数年前事事都依着她,她心里想着龙昭宣,我亦由她,可她呢,竟然就这样离开了,毫无留恋吗?朱洛衍挑眉,不动声色的注视着星宿,目光已经冷了三人。
"也罢。"星宿抬头望着窗外,许久,微微一笑,其间的嘲讽、悲凉只有他自己知道。索性用这残败的身躯做个确定吧。想罢玉手微颤着探入腰间,轻解了衣裳,什么尊严、羞耻,他早就不曾拥有了,昭宣为了你,我已经配不上你了。冷笑着,银衣已经自身上滑下,冰莹玉肌微露,这一具使天下人倾倒的躯体如今不着一丝,此中的诱惑何人能挡。
朱洛衍看他如此,微微怔住。
星宿却轻笑一声,笑的是如此的讥讽,紫色美目中望空世间万物对这具身体,看来果然没有任何人可以拒绝。
"王上,星宿这具身体,现下不知道能否为陛下而舞呢?"挑眉微笑,他这是对谁残酷?
朱洛衍叹了口气,从座上站起,向银丝缠绕的美人儿走来,在地上长衫前停住,在美人吃惊的表情下将衣裳披回到那人儿身上,双手揽美人入怀,唇贴上耳:"你在干什么?勾引我?说说看,为什么这样做?你该知道,你的诱惑力太大了!"
"那么,王上......啊。"不等说完,朱洛衍伸手钳住星宿的下颚,吻了上去,"你当真要这么做?"钳住星宿的手微一使劲,美人儿眼中泪光点点。朱洛衍冷笑一声,手已经滑到了腰间。星宿被突如其来的冷意惊到,全身上下像是被电激到,不禁呻吟出声。吻在唇上舌头已经探入,双手不安分地四下游走。星宿眼中闪着泪光,身体不自然的颤抖起来,明明是自己要这么做的,为何?为何又要如此的害怕呢?
朱洛衍的动作并没有因为星宿不自然的痉挛而停止,反倒更加深入的探入双腿之间。
"嗯......"星宿被打横抱上了床,朱洛衍的鼻息打在星宿耳边,这具身体已经被训练地如此敏感了么?星宿咬了咬牙。身体一阵滚烫,贴着朱洛衍的身体,却发觉对方并没有相印的变化,正要恼,那人突然放开了他。
"把衣服穿上,随我去水榭。"说话间,那人身体已经离开了星宿,转眼已经出了门。星宿僵在当下,这算什么?玉手紧紧往床沿上一握,窗榻立即倒了下来将美人儿裹在了帏帐之中。
朱洛衍闻声皱了皱眉,意味深远地叹了口气。
待人离开后,星宿撩开帏帐出来,忽儿眉笑开来,一袭白衣银发如梦似幻,顷刻间天地为之黯然失色,清灵小花为他而开。娇柔一身的气质,遗世一般的容貌,可惜了一巾白帕染血尘,一块白玉断却心魂。
过午时,静儿终于看到白衣人儿回来。迎上去,星宿变笑着扑上去向静儿撒娇,那样子可爱的很。
"好了,宫主别闹了。"z
星宿嘟哝着小嘴向静儿讨吃食,也不管其他的宫女噌怒嫉妒。静儿忙让人备了些吃的,无意间向楼上望了一眼,昨天去找宫主没有找到,倒发现聂宏方倒在了过道里,看伤口是宫主下的手呢,难道又出了什么让他犯病的事?静儿也不伸张什么,趁宫主用膳不注意,在汤料里放了些药。
星宿喝着加了料的热汤,说:"静儿取些雪莲给聂宏方送去,要是这么把他打死了,还真对不起他哥哥呢。"轻轻一笑,静儿点头,原来宫主已经看到楼上那人了。
青尧国都城开三门,北门是各国商旅过往之用,因而北门城口不知不觉多了一个小集市,一条长街异国风情味甚浓。雀落国的绸缎,北甲国的玉石,南朱国的珊瑚珠宝以及各式珍贵玩物。青尧国位于各国通商的主道上,这个地利使得青尧国国力强盛让各国不敢小觑,再加上气候宜人,四季没多大变化,农作物的种植更比他国来的好,百姓安居乐业。可惜一切都是表面的平静,一场战争即将打响呢,腾蛟国的军队已经在蠢蠢欲动了。
另外有动静的何只是腾蛟国呢,只怕是有不少野狼正窥探着什么呢。
街道上,频频出入的又何只普通百姓呢。即使是商旅也未必是普通的商旅,只怕是做着些伤人害命勾当的。且看街道上,一个熟识的人正鬼鬼祟祟地出没在大街小巷之内。一个蓝发碧眼的美人也正向这个是非之地逼近。
这日风轻云淡,寥影残闲来无事决定出来走走,熟悉一下地形,也打听打听星宿在宫中的消息。
寥影残在街市上逛着,心想是不是该去将军府上一趟,可又怕某人知道了由要闹了。正两难呢,却见秋儿有些一样地走在人群里,正欲上前却感到一阵寒气逼来。回站头来见一个蓝发的公子从身边经过。那色泽让寥影残顿起不安,细觉察那人身上并没有方才发现到的寒气,却仍旧的不安,但也说不清不安些什么。
也在这时,那人停下脚步,回过头看也是看着寥影残,那人眼底里尽是些不明的因素。
一阵风过,那人儿已经不见了。"好快的身形。" 寥影残眯起眼来。
"哥哥。"y
一个声音将寥影残拉回了现世,"秋儿。"
"你在这里做什么?"b
"没什么。你这是......买菜么?"
"是啊,哥哥还没吃过秋儿做的菜呢,今天一定要让哥哥尝尝秋儿亲手做的菜。"
"好。" 寥影残淡淡一笑。

病因二
步入青尧国王宫西面的院落,清泉盈盈,清水相绕,泛着些许水汽,仿佛步入了仙境。
"这个园子好美啊,宫主。"名叫曲缨的小侍女爽朗地笑着。这个小曲缨好不可爱,一天到晚总能听到她的笑声。
"咦,曲缨要是喜欢啊,咱们星宿宫南院的香灵水榭,本宫主就给你留着可。"星宿谈笑着。
"可是宫主,曲缨是寂湘夫人的人啊。"曲缨丫头调皮地眨眨眼睛。
"是么?寂湘可是已经把你送到我跟前了呀,再者说了,我向她提一提,她也不会不答应是吧。"星宿轻笑,水花隔幛,风华绝代。
曲缨眯起眼睛,很高兴呢,自从八岁跟着寂湘夫人见过宫主,她就想着有一天能跟着宫主,为了他,她可是把蝶翼园的藏书都看了遍,既然没有身手,不大会武功,那就为他看清江湖一切腥风血雨吧。
嫣然一笑,曲缨正欲开口,却发觉宫主脸上的笑不见了,那种凌洌的气势破冰而来,有刻间她以为那人的嗜血之剑已经滑过了脖颈。绝世容貌下藏着嗜血的光芒呢。曲缨淡淡地笑开。
青尧国公主朱华面色微白,凤目灵光,随意妆罢却依旧出落的清秀出尘,身子软软地斜躺在青色琉璃榻上。
"哥。"朱华公主微微笑着,看在曲缨眼里却有些假了。这公主是怎么回事,看着自己的亲哥哥居然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看她脸色微白,有病不假,可......眼神过分的凌厉了。
"身子好些了吗?不舒服就别起来了。"朱洛衍道,"这位是神医星宿,华儿的病还要仰仗宫主呢。"
"不敢,星宿尽力便是。"星宿笑着。g
宫主的笑果然是风华绝代啊,这个小公主望他间也心生惊奇,曲缨不禁开心一笑。
"哦?你就是那个轰动全城的神医,道不知是不是行骗的,皇兄要小心才是。"恨?嫉妒?还是别的什么因素,这个小公主失态了。曲缨想。
不屑于听她胡说,星宿自顾自地搭起脉来。不多会儿,星宿的脸色阴沉了下来,然而朱华倒是诡异地笑了。
"曲缨。"静儿示意曲缨向边上的宫女看去。曲缨点了点头,是的,她一进来就发现了,那些宫女各个脸色苍白的不寻常,是那种好无血色的白,病态的白,嘴唇处却异常的红艳,耳颈旁都衬着三点诡异的红珠,然而她们方才看着她们公主的神情里却竟是柔情,关切,关怀之心脱之欲出,是情种么?不过奇怪,是什么人给她们下的毒,又是出于何种居心呢?如果是这个公主,那么她为什么非要让她的侍女爱上她呢?还是只是试验品。
曲缨娇笑一声,便向她们走去,曲缨玉手一挑,一裙掠过,架子上的白玉花瓶便落了下来,那些宫女一个惊神,已经有人出手接下了花瓶。离处五米,惊、动、飞、接、定,只一瞬间,已经有这种身手了么,少说也得三年的情根深种,不过......她怕是活不长了呢,那女子身上的是最初的母种呢,母种一亡,真正的情种可就成了,只要在濒死前取了血就完成了,果然只是实验品么。
"呀,姐姐真是好身手啊,瞧我笨手笨脚的。"曲缨满面堆笑,好不真诚,在见那位宫女依旧无多少表情,放好了花瓶已经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是母种。"曲缨一回来,静儿便问道。
"嗯,好歹毒啊,要完成真正的情种,一定已经死了不少人了呢,难怪王宫里劲丢人。"曲缨说道。
静儿看着曲缨,心下一叹,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竟有如此心思,乖巧聪慧地有些过了,怕是又一个可怜之人呢。叹息间,静儿看向宫主。
"怎么?"见星宿脸色阴沉,朱洛衍皱起了眉。星宿看罢冷哼一声,站起身来:"王上恕星宿无能为力了。"说完甩袖,冷冷地看着这个颜笑依旧的朱华公主。
"怎么?连你也没有办法?"朱洛衍心中一惊。
"哼,早说了不过是个骗人的庸医,皇兄你上当了。"朱华摆摆水袖,不以为然地说。
"呵,是,是星宿平庸无能,公主也不必装了,有救没救你心里最清楚。"星宿断言,朱华也是早料得的,没什么表情,倒是朱洛衍却脸色一变,终于露出了冷漠以外的表情。
这个固执的妹妹啊,脾气和她母亲一模一样,当年的王后看不惯某些人的所作所为竟一把火烧了宫殿,离了王宫,弃一国王后之位不顾。她也是这般的倔强,朱洛衍这个旁出的哥哥再疼她,也还是招她恨吧。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了,她就不能改改脾气么,这就不顾自己的性命了?
"真就没救了么?"太医们都诊断不出个所以然来,星宿一定是知道是什么病的,那也好对症下药啊。
"没用。"星宿还是冷冷地吐上两个字来。朱华倾城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情丝,不过太快了,一闪而过,料谁也没有注意到。
星宿冷哼:"公主的药也该停了,再怎么吃也是没用,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你再怎么也没用!"轻蔑的说着话,星宿的语气冰冷,像是眼前之人怎么得罪了他一般。
"是吗?"朱华终生气了,挑眉怒目,不失凌厉,"你说的对,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谁也甭想取代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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