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来药往——by鱼儿摆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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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四个宫门大开,四面八方驶来的车舆如川,不断地流入了其中。
"你们能不能把眼睛挪开啊?我皮都快给你们烤焦了!"马车内两只姓陆的白眼狼自从上了马车就开始放射炙人的目光。
"小寒,你现在实在是太耀眼了,难得能近距离欣赏这么美的你,我怎么可能放弃这个大好机会?"陆羽然把扇子合起,往手心一拍。啧啧地赞叹,把称呼由寒兄弟改为了更贴切此场景的小寒。
"陆羽轩,你这是摆明想让我丢脸的吧?居然让我穿成这样?"梅潇寒把撒火的目标定为陆羽轩,并怨毒地企图用目光来剜想出这个该死主意的罪魁祸首的肉。
"是你自己要求进宫的,不这样你能进得去吗?要是当个跟班,连正殿都靠近不了,还怎么守着皇帝?"陆羽轩环着手臂,用视线对梅潇寒正大光明地进行非礼。
回想几个时辰之前,小毒虫换了一身女装的轻纱舞衣,略施些脂粉,轻描了黛眉站在他面前。那时,时间好似突然停止了一般,整个世界仿佛就只剩下了他跟小毒虫。当他回过神时,发现本已喝干的茶杯又多了大半杯水,纳闷中看向旁边的陆羽然,这小子正用茶杯接着口中的悬河,杯中水不仅满了还溢了些出来。为这点事儿正对小弟进行五十步对百步的嘲笑,却被小毒虫大骂没出息,还添了顿打了。还好自己急中生智在一边大叫打是情骂是爱,这才逼得小毒虫收了手,保全一张还要出席盛宴的俊脸。
梅潇寒这边:我一忍我再忍我三忍,等这件事完了,我再用比平日厉害一百倍的毒好好侍候这两位就快脱窗的水泡眼!哎呀,磨了这么久的牙,下巴都有点酸了。
企图转移两白眼狼的视线,梅潇寒指着外面的车问:"这外面的车都是些什么人的?"
"那些都是分散在各封地的王公候爵的车,他们平日不能待在京中,一般要等到每年四月入京述职,还有像皇家大寿大婚这种大事,才能进京面一次圣。"陆羽轩淡然地回答到。
"这也是他们的子女成双结对,谈婚论嫁的大好时机。像我哥这种大龄青年,今年估计是逃不掉被塞进洞房的命了。"陆羽然拍着他哥,眼里闪着同情的泪花,仿佛他哥已经被未来嫂夫人打包捆好扛入洞房,从此失去自由。
"放心,我一定会在此之前开一场拍卖,把你高价出售给各家郡主小姐大姑,免得你看着我成家立业心里发酸。"陆羽轩一手肘给他弟杠了过去,冷笑地宣布陆羽然的未来。死小子,你要真敢算计我,在我死之前,怎么也要拉你当个垫背的。
"不用劳烦兄长费心,我和小寒在一起就满足了!"陆羽然牵上了正在看好戏的梅潇寒的手,一脸温柔地笑。
啪!陆羽轩立刻一巴掌扇了过去,打缩了陆羽然的爪子,还大叫一声:"别碰他!"
梅潇寒和陆羽然双双惊讶于陆羽轩的反常,四道金光集中在他身上,看看他要兴什么风作什么浪。
陆羽轩也愣了,只好呵呵一装傻:"你这么牵人家小姐的手,会沾污人家的名誉的。"
梅潇寒二话没说立马条件反射般伸了陆羽轩一脚。
"哎哟喂,我的老二咧!"陆羽轩捂着股间蜷缩着身子痛得一个劲地狂嚎。
"这种玩笑要是再开到我身上,小心小爷我毒药侍候!"梅潇寒冷冷地抛下这句,看着陆羽然也惊恐地缩在车厢的一角落里,终于忍不住笑开了。
结果,陆羽轩的铁鸡嘴仍未学乖,又顶了一句:"打是情,骂是爱,爱得不够用脚踹!"
下一秒,涵王府的车舆内响声震天,前后左右的车辆怕遭渔池之殃,立刻退避三舍。涵王府车夫这才趁机壮着胆,飞速前行,希望赶在车舆崩分离析之前快点到达目的地,把车厢里那危险的一位小姐两位爷请出去。
同时,在远处一座高楼上,一支纤纤玉指指着众车让道,飞速急驰的马车问:"那是谁家的车舆?"
"回主子,看舆顶的标乘是涵王府的。"
"竟能让众公卿主动让道,可见地位非同寻常。若能得他相助,我们必然是能定大局。"
"主子,那涵王在宫中已多时,舆中的应是涵王的世子,那大世子便是闻名遐迩的药王爷。"
"好,那我更应该会会他!"
两冤家当了个生死交
在通往正殿的乾门前,一位一身浅蓝锦服的年轻人被踢下了马车。
"喂喂喂,哥!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不从乾门进,到时被父王教训你别想叫我给你说情啊!"
乾门是只有王公重臣才能过的门,它代表位高权重,名声显赫。所以没人会放弃从乾门通过,突显自己的机会。
陆羽然这么说,是想提醒大哥,不要自降身份,失了涵王世子的大体。
"我要是就这么从乾门进去,那才叫给父王失了大体。你先进去替我打个招呼,我一会儿等脸上消了淤印就去找你!"陆羽轩拿着扇子半遮面地吩咐不甘又无奈的小弟。那脸虽被严密保护过,但还是被印下一脸的青斑红道。只好涂了些快速散淤的药膏,等着印子消失。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少招惹小寒生气,要不你躲到明天都消不了淤印。"陆羽然摇摇头。
"知道了,罗嗦!我们先走了!你自己小心点。"说完放下门帘,让车夫把车向离门赶去。
不把陆羽然这个碍事包给支开了,他怎么办正事!
离门是为艺人进宫献艺设的门。本来梅潇寒要和那群特聘的乐师舞妓一起进来,可陆家两白眼狼生怕他被别人活吞了,死活也要拽他上他们的贼车。现在这只大的还不放心,这不,找借口跟来了。
"堂堂的皇侄竟然从离门进宫,传出去的话,陆家的面子真不知该往哪里搁!"
"呵呵,这个好说,就靠现在我脸上的妆,他们顶多会认为是个唱戏的,谁还会想到我是个皇室宗亲?"陆羽轩指指脸上的淤青,耍起嘴皮子来。嘿嘿!那个啥情的力量那个大,才几天就把一张尖嘴磨得圆滑无比。
梅潇寒听这话,只是轻微地笑了一下,就开始沉默不语,皱着眉想起心事来。
其实两人都心知肚明,这场仗多了一个摸不清底细的绝命罂姬,能赢下来的把握有多少,没人能说得清。大家只是全力以赴,做到最佳的防范。
车内,沉默良久,眼看离门越驶越近。陆羽轩握上了梅潇寒的手,脸上没了往日的浮躁。看着他异常认真的脸,吃了惊的梅潇寒这次却没有动弹,只是不解地维持四目相对。
最终,陆羽轩开了口打破沉默:"小毒虫,听我说。从我们一见面开始,就一直在过节中纠缠不清。但此时,无论结果怎样,我都希望你能好好地活着,不要出一丝的危险。若能平安了事,我希望你赏个脸,摒弃前嫌,我们结个能亲密无间,敞开胸怀,把酒言欢的生死之交!"
梅潇寒感到紧握他的手在激动中打着颤,加上那情真意切的话语字字撞在心坎上,激出一阵阵感动。虽然一开始的那句小毒虫听得他很不爽,但到了最后,嘴角还是忍不住微微上扬,说道:"难得羽轩兄以真心待我,我怎可辜负这一片玉壶冰心。若是结为生死之交,又何必等到此事完结,现在立个愿便成。只是这杯结拜酒就得等到过了这道坎再喝了!"
"多谢成全!"陆羽轩多怕他一口回绝。
两人面对面,各自合上手向上天祈愿。
梅潇寒自然祈的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生死之交。
"生愿白头偕老,死能同穴共眠。之心同结永伴,交至海枯石烂。这便是我所愿的生死之交,希望老天能成全我们。"陆羽轩却在心中如是说。在嘴上说还不当场给小毒虫毁尸灭迹了。
车已至离门,明知里面杀机重重,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既然上天让他们走到了这一步,是福是祸,也只有走下去才知道。
下了车,站在门外,两人相视一笑,朝门中走去。
看过门帖后,守门的卫士目送他们老远才回过神来,交头接耳道:"涵王府真会挑人,看这两人,男的俊,女的俏,不用动弹,光往台上一站就能出个头彩!可惜咱哥儿俩没眼福,今儿轮到在门口当值,要不还能凑凑热闹!"
轻风传声,两人不用内力都把这话听得清清楚楚。梅潇寒的脸立刻就垮了,只有陆大世子听了眉飞色舞,又添了一句凑个热闹:"男的俊,女的俏,正好配成郎才女貌,早知刚才祈愿跟你结拜成夫妻就好了!"
"陆羽轩,我才对你改观了一点,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皮痒找抽招人厌啊?"
"咱俩啊,注定是锤子跟钉子,天生的一对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小锤子,碰上你,相公我认了,你就放心地动手吧!只希望你每捶上一下,就多爱我一点!"陆羽轩嘻皮笑脸地把那张刚消了淤的脸贴了过去。
"去!滚一边儿去!该呆哪儿呆哪儿,省得我听你在这里贫嘴贫得恶心!"人家贫嘴只能说闹心,他贫嘴可是叫恶心,他功力比人高一个级别,听众的耳朵却要残废一个级别。梅潇寒再也受不了这家伙摧残,加快脚步甩下他,朝离宫一个偏厅逃去,那里有他们请的艺人。
曾经那个脸如棺材板僵硬无比的恶嘴铁公鸡,现在这个脸部肌肉自由运动过度的羊汤葫芦(闷骚),真的是一个人吗????这本性也变得太快了吧?(摆曰:只是见了你才发生反应罢了。)
远处那高楼上的北真华服女子,一接了传报,立刻朝那艺人群集的离宫奔去。
药王爷初斗女毒魔
因为不断地对梅潇寒进行口头上的性骚扰,药王爷被一脚踢出了离宫的偏厅。看过小毒虫气呼呼地样子,于是心满意足地沿离宫的长廊往正殿炫龙殿走去。
好一个雪衣翩翩,神态轻狂的少年郎......("某摆,大爷我二十二了,还少年郎?给我写成熟点!""一边儿去,才长两根胡子就敢称我大爷!看我不整死你!")
剑眉上挑,虎目含笑,直挺鼻梁下那张嘴看起来也好有味道!八尺身形,性感高挑,手中锦扇轻摇,拨起几缕青丝飘飘!巧盼回眸一笑,视线所及处,窈窕仕女皆倒!
我招啊招,我摇啊摇,不知小毒虫现在干嘛了?
远处一阵铃声叮当,飞奔而来个红衣女郎,不知有何事需跑得这般匆忙?
这红衣女郎属牛的?以牛奔之势向他跑来实在缺少点美感,哪像小毒虫跑再远的路也是身形飘然。这红衣女郎在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一个前倾,眼看就要倒在他身上了。陆羽轩气定神闲,侧步往旁边一闪,女郎没想到他竟然有这举动,连个选择姿势的时间都没有,直接迎面倒在了地上。周围的小宫女见状都哼哼哈哈的偷笑。
不知她紧贴地板的脸是否在咬牙切齿,陆羽轩摇着扇子,弯了下腰客气地说:"小姐,下次走路不要那么匆忙,摔了自己到没什么事,揉揉就不痛了。可砸伤了别人就不是那么回事了,砸出内伤来,又要赔银子,又要吃官司,双方都划不来。"
这穿着一身红色北真华服的女子,只好尴尬地从地上爬起来,泪眼汪汪抬起头,展现出她最娇媚的姿态:"公子怎可以这么狠心地对本宫?"哼,小屁孩儿,看老娘不迷得你七荤八素的!
一抬眼,她才傻了,眼前这似笑非笑的雪衣少年竟然这么对她的眼!她就最爱这种俊美异常的相貌,傲得目空一切的调调。
这女人不正是小毒虫搂回来的那张画里的女人吗?看她那张虽然保养得很好,但在他眼里却很分明的看见细纹的脸,真的应该有三十大几岁了。靠,还敢在他面前老黄瓜刷绿漆--装嫩!
居然还问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见了他就跟老虎扑食一样扑过来,能不闪吗?这女人脑子八成有问题,怪不得当了那么多年的老处女!
"敢问小姐芳名?为何自称本宫?"
小子,看你还是逃不出我的五指山啊!这么快就开始问芳名了。
"本宫就是北真的还真公主,你可以叫我莺莺!"
起个名字都这么没水平,莺莺,我还燕燕咧!这厚脸皮的女人冒充北真公主我也就忍了,但是她敢冒充小毒虫的名号败坏小毒虫的名声我就决不会放过她!
"我在城北的绣烟楼认识一个燕燕的女子,不知是否和莺莺你有姐妹关系?"面带微笑,口气轻挑。
"你!......"把莺莺这名字标上青楼女子的号,这老女人气得顿时皱纹又多了几条。
"唉呀!你看我这张嘴又说错话了。小生还是告辞的好,免得说多错多。哦,对了,公主请放心,我不会把你亲吻中朝的大地这件事告诉别人的!"说罢,啪地打开折扇,微欠一下身当做行礼,转身离去。
正巧一个北真的侍女赶了过来,叫了声公主,这才把这个绝命罂姬杜月婵卡在嗓子眼儿的气儿给缓了过来。
"这个药王爷,看来不简单,应该不会听我们摆布的。"侍女小声地用北真话说。
"不能为我摆布,并不证明不能为我所驯服。我就喜欢这种烈脾气的。马儿不烈我还不想骑呢!"杜月婵冷笑一声。
第一回合,药王爷对绝命罂姬,全胜!
跟药王爷斗嘴,除了正牌毒仙子,其它人纯属是找死。要是药王爷有心,在骂得你没了面子里子的同时,还会诓走你的银子。丢脸丢钱丢自尊,你活着还有啥意思?干脆死了算了,你落得清闲,也能给棺材店老板添点生意,药王爷还能再吃点回扣,这不一家便宜两家着嘛!
你要是不服气,想拖药王爷这个祸害当垫背的,劝你还是省点吧!没听过吗?好人不长命,祸害遗万年。他本身就有药王爷之称,你下毒暗杀他都能自己治回来,人家当个万年祸害也是有资本的!
"呵呵,小毒虫,我可是帮你出了口恶气,你要好好感谢我啊!"药王爷骂人从来还没那么爽过,帮自己喜欢的人骂人就比帮自己骂来得痛快!
不过一想到,这女毒魔给他气了一顿,不知会不会用更凌厉的手段来暗杀皇帝,心里一紧,加紧脚步找自己四叔去了。小毒虫再三强调的忠君护主计划可不能因一时的得意而痛失全局。
仙子寿宴献舞
夜幕刚降,当天下最盛大的皇家寿筵开始时,便是昭烈帝离众人最近的一刻,也是陆羽轩他们最为紧张的一刻。
昭烈帝坐在高高地看台上,身着鹅黄缎细绣五彩云水全洋金龙袍,头顶白玉十二旒的乌金冕冠。在长串冕旒的摆动下,若隐若现的脸不怒自威。
看台下是露天的汉白玉砌的空场,这便是艺人们为皇家盛宴献艺耍宝,增声添色的地方。空场周围比皇帝看台微低的看台是皇室宗亲,再低一级的便是重臣名人的席位所在。涵王家的席位位于皇帝看台的右侧,只比皇帝的看台低一级,排在皇室宗亲的首位。一往左看,刚能看见皇帝高高在上的右脚,算起来也是离皇帝最近的地方了。
可很不幸,他家席位的对面好死不死落的正是北真公主的席位。他们是一往右看,刚能平视皇帝的左脚,也属离皇帝最近的地方。
陆羽轩一边喝酒一边在心里嘀咕。当年谁下的破规定让友邦使臣是和中朝嫡系皇亲、朝中一把手大臣平起平坐的?还有设计这破看台的,竟敢把虎狼之心的异邦人放在离皇帝最近的地方,没事儿找麻烦来添。要是那家伙还活着,自己定是第一个拉他去砍头的人。
看台下歌赏心舞悦目,玩杂耍变戏法趣味十足。看台上叫好声一片接一片。按规矩,皇帝会选出他最喜欢的表演进行赏赐,赏金是黄金一千两。其它人王臣公卿趁机在暗地里对此下注,赌谁家带来的班子能拿到这笔巨额赏金。因此人们对台下全神贯注地评头点足,细拈轻捏,要赶在皇帝开口赏赐之前下注。
陆羽轩听他们的议论,不由得嘴角勾起一丝微微的笑意。他往他家小毒虫身上下了重注,打算借小毒虫大赚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