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月光——by夕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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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月光(十八)
礼堂的灯光渐渐昏暗,最后只剩下台中史的那束光柱,每个人很自然地将目光都集中在那儿,不久,一个与我南辕北辙穿著整齐校服的男生气定神闲的走上台,耳边立刻传来震耳欲聋女生尖叫声,我坐在这种山顶位置,基本上五官长成怎样不得而知,但看见女生们的疯狂样子,看来跟我也不会差得太多。
他坐上琴椅,好象在思考什么似的,良久,他才缓缓地将手轻放在琴面,奏出第一个音符。
这种古典音乐我不懂欣赏,怎么看来也是给闷蛋听的音乐,无聊极了。开场才五分钟,我就伴随着柔和得似是安魂曲的背景音乐,开始打盹了。
睡得正甜,就被热烈的拍掌声吵醒,中断了我那个与倪虹在海边慢步的美梦。
我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声线朦胧的问杨净:「结束了吗?」
他点点头,眼睛还是注视着前方那个姓沉的小点。
看他这种专注的表情,我就了解到杨净是个喜欢古典音乐的人,恶魔的念头一起,我向他眨眨眼,故意调侃他问:「你喜欢沉靖轁?」
怎料,他的小脸居然红起来,像极熟透了的红苹果,这个年头会害羞的小子,真是稍有品种。
「只不过是仰慕而已,甭说了!」
他嘀咕着,并再三告诉我,他对沉靖轁并不是这我想的这样。
我有点坏心的笑咪咪地告诉他今天的事不代表明天也是这样,所以呢,你还是有机会爱上他的。
杨净吶吶的,一副很担心的样子:「是吗…会这样的吗?」
啊,一大清早回到学校居然给我找到这未经人事调教的小可爱,真是捡到了,假若不是已经有了倪虹,定必慢慢调教,我看杨净真是可造之材。
晚上,当我正窝在倪虹的怀里,紧盯着电视画面,专心致志地看肥皂剧,他突然问:「今天学校怎么样?」
「没什么,整天都在听那个叫什么轁的人弹钢琴,也没上课,闷透了。」
「那明天你还要不要继续上学?」
「要。」
我答得非常干脆,倪虹不可置信般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我喜滋滋地告诉他杨净这号人物。
「听你的语气,似乎相当喜欢他。」
他语调非常冷漠的问,我毫无犹豫地点头,轻快的说:「对啊,他是可造之材。」
没错,我在拿命来赌,天晓得他可能会恼羞成怒,但我还是想要赌他的反应,想要知道他会不会吃醋,他重不重视我,我觉得自己还真是满低俗、劣质。
可是现在似乎只有这种方法才能消除我心底里的不安。
倪虹太完美了,这样完美的男人,会令人轻易地陷下去,然后永不翻身。
我不想被他拋弃后,还要继续活于他的影子,永远走不出来。
倪虹紧抿着唇,似乎相当不悦,害我几乎为自己一时的冲动而感到后悔了,他没有答话,只是把我的胳膊再抱紧了一点,轻抚着我那头凌乱的头发,溺爱似的口吻对我说:「告诉我,我要怎样你才能只看到我一个。」
心脏像是不能负荷这么温柔的言语似的,几乎停止跳动,连呼吸也变得额外困难,大脑的警号响起,我就知道,自己已经喜欢倪虹,到了一个不能再拒绝他的地步。
鼻子发酸,但既然这是难得的机会,我当然不能放过了,不顾自己声音有点哽咽,也要对倪虹说:「给我当top……」
倪虹变脸倒是很快,刚才温柔的模样都不见了,他很卑劣的讥笑着说:「当你身体长得跟我差不多时,冬天也不会发抖的时候,我就心甘情愿的给你当top…..」
我正想说话,他就用嘴唇堵住了我的话,舌尖窜进来,当他换到另一个角度去吻我时,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他脱得七七八八。
只要对象是倪虹的话,当不当top也没所谓了,那一刻我只有这个念头,现在想起,还真是觉得可笑。
听见月光(十九)
难得昨晚与倪虹激战今天还能准时起床,心里喜滋滋的,心情极美下一踏进二年B班的课室,立刻惊愕得张大了眼睛,嘴逞O字。
第一排第二个位子放满了用上不同花纸包上的各种大小礼物,真的太夸张了,但似乎除了我以外,班上其它同学也没放太多注意力在这,似乎是习以为常的事。
我走近杨净,他显然在专心阅读手上的那份影印,完全察觉不到我已经走到他身旁。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吓了一跳,情急之下连手上的影印都丢到地下了,我蹲下替他拾起来,看到的是堆满了豆豉的乐谙,杨净接过乐谙,细心地扫过刚铺在表面的尘,明显很宝贝这份乐谙。
他吶吶地向我道歉,我不以为意的耸耸肩,趁着老师还未到的空档时间,指了指放满礼物的位子,问:「哪个是谁的位子?」
杨净的声音很小,小得我几乎听不见,久久才挤出四个字:「沉靖轁的…」
他后来告诉我,因为国际比赛的关系,沉靖轁会上学的日子只剩下这两个星期,所以他的粉丝爱慕者全都趁这个星期告白、送礼物,所以班上其它人早已见惯不怪了。
课室的门突然被打开,我抬头,终于能近距离看到沈同学了。
长得还真不赖,我还以为所有弹钢琴的都会是弱质书生样,看他完全不是,反倒像个阳光型运动少年,但这种未经发酵的少年完全缺乏那种甘醇的男人味,所以跟倪虹相比起来,还是差一大截。
他将礼物放进一个大袋子里,然后将那袋东西交给站在门外的穿著整齐西装的…我想是管家、佣人之类,回到课室时瞄了我这边一眼,只是一秒而已,可是我已感受到他看着我的目光似乎不太友善。
上学本来就是打算打发时间,课实在太闷,加上昨天睡不够,自然而然地熬不到五分钟我就找周公约会了,直至杨净把我摇醒。
「怎么了…」
我嘟嚷着,杨净有点不好意思的说:「老师想要你出去算那一条数…」
我的脏话溜到嘴边,正想破口狂飙三字经,居然来打扰我清梦,但看到站在讲台的原来是李老师,只好用力地把三字经咽回进肚子里。
屈指一算,他算是全校最有耐性劝导我回校的一位老师,看他花了这么多时间的份上,我也不好意思丢他的脸。我动身起来,眯着眼看了看写在黑板上的算式,犹豫地拿起粉笔。
还好不是什么复杂的数学,单靠着优良的数学基础,还是足以回答。
当李老师在黑板上打了一个大弓时,我简直拽得不得了,嘴角忍不着翘得高高的。
下课时,他特别叫了我跟杨净留下来。
他托了托架在鼻子上的金属细框眼镜,对杨净说:「上学期的数学就麻烦你有空教一下他…」
然后语重心长的对我说:「难得回来就别再上课时睡觉…」
我笑得合不拢嘴,语气略微有点轻浮:「要是其它老师有你一半的帅,那我就不睡觉,乖乖听书。」
他没好气般轻轻拍了拍我的头:「别闹了,年纪都这么大,该好好计划将来。」
因为这个数学老师的关系,很快地,我跟杨净混得很熟,每一个小休午饭时间几乎也混在一起。
杨净很乖巧,很有耐性,当我故意、劣质地一而再再而三询问他同一条数学题,他明知我是懂的,明知我是故意的,但仍然好脾气的将所有步骤一丝不苟地重新跟我再说一次。
他的反应虽然很缓慢,回答一条问题要想很久,可是他这种好脾气温吞的个性,我觉得其实也蛮可爱。
「别再跟我说那个杨净的事,再说信不信我禁止你上学。」
倪虹听我说杨净说得太多,现在只要提起学校的事,他就会立刻板起脸孔制止我。
「这么事就生气,怎做大事了?」
我向他顽皮地吐了吐舌,倪虹扬起眉,一手将我搂在他的腿上,托起了我的下巴,满是迷惑的说:「我不生气,谁来生气?」
说罢,随即低头吻着我的唇,冬天虽然很冷,可是倪虹的唇永远是炽热而充满扩张力的,每次总轻易地让我全身发软。
他在我耳边呼了一口热气,低声嘶哑的告诉我:「明天我去美国公干。我不在家时,不淮坏坏…」
被他弄得双颊发烫,我咬牙切齿:「什么坏坏,倪虹…你想说什么了??!!」
「就是不准你使坏……一星期看不见你,碰不见你,一想到已经受不了。」
一个不留神下,耳蜗突然一阵湿热,神经线被挑起,我不由自主地弓起了背。
听见月光(二十)
倪虹的舌很灵活的刺激着身体每部份的神经线,从耳蜗,慢慢延下,耳垂,颈椎,锁骨,肩膀,舌头游至胸膛之际,手似是禁不住般,伸到我的跨下,隔着内裤,挑逗着我的下半身。
不用直接的爱抚,反而用这种间接的刺激方式,似是想要将激情延长似的。可是男人的下半身都是没耐性的,不久我就主动干脆扯掉那碍人的内裤,耳边听到倪虹可恶的咯咯地笑:「还主动嘛…」
「要是这样等下去,搞不好下世纪也去不了,想要憋死我吗?」
一手扯下倪虹的裤子,指尖轻碰着他早已胀大的下半身,慢慢的套弄着。
「楚裳……」
他沙哑的声音低唤着我的名字,气息间充满着情欲。
我停下了手上的套弄动作,用口水稍微滋润了自己干涩的后穴,便横跨在倪虹的腰上,双手掰开了自己的臀,吸了口凉气,对准倪虹的硬挺缓缓地坐了下去。
感受到他一寸一寸慢慢地进入我的体内,身体渐渐发软,颤巍巍的双手受不住身体的重量,结果还是一口气的吞进了他的分身。真是他妈的疼,我皱起了眉,看到倪虹郁闷的表情,看他几乎想要破口大骂我不挤的技术,我补救似的,双手抵着他的胸膛,主动动起来,摆动腰肢的动作几乎可以被称为淫荡。
倪虹伸手摸了摸我沾满了汗水的脸,又似是不忍心似的,一手揉搓我那持续挺立着却得不到足以发泄的部分。
这个姿势果然很吃力,体力近乎透支还未爽到令我郁闷不已,我从倪虹的手挣脱出来,起身,转为趴在地下,背着倪虹,抬高了腰。
看倪虹久久未有行动,我忍不着扬声恶骂:「还不进来会冷掉的了!」
电光火石间,双腿已经被他扶着,他狠狠地顶了进来,我苦闷地叫了一声,大腿不停地抖动着,他挺得更深,刺激着内里某条神经,令我直打哆嗦。
那令人战栗的快感不断攀升,一道尖叫声后,忍不着就泄了,随即也感受到倪虹的体腋。
倪虹把我抱了起来,我瘫软着缩成一团,倦得要命,我脸贴着他赤裸的胸膛闭上了眼睛。
他摩挲着我香汗淋漓的脊背,意识模糊间似乎听见倪虹在说:「真是恨不得把你永远囚在自己身边……」
呵呵,要把我囚在身边吗?我倒是不太介意,只是不知道你何时会厌倦而已,倪虹,假若你到了厌倦了的那一天,一定要把我放出来,千万不要继续锁住我,要还我自由哦。
但后来我发现原来被囚禁太久的鸟,一早失去了方向感,尽管放了出来,也只能本能地在主人身边围着转,永远飞不出去。
第二天大清早,倪虹乘飞机出差去了,剩下我一个在家啃面包,觉得有点寂寞,不行!!我拍打着自己的脸颊,要提起精神,只是不见几个小时而已,已经单思了,那整个星期怎样熬了?!
杨净伏在窗框,似是在凝望什么似的,我轻声走到他身后从后搂抱着杨净的腰,然后低哑地在他耳边暧昧地说:「小净,早~~~」
他吓得急忙推开了我,满脸羞红的惊叫着:「陆楚裳!」
我咯咯地坏心的邪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不要拿这些来开玩笑啦!」
杨净随即气呼呼的坐上他的位子,逗他真是好玩极了。
上课继续神游太虚,正确来说,我的时间还不至于全拿来发白日梦,因为至少在数学课时我有专心听书,还给李老师公开表扬表现良好。
美术堂时老师放了我们到校园任何一角落写生,我跟杨净坐上草地在树荫下,我胡乱地在画纸乱画一通,直到应该能勉强能看出事物的轮廓,就开始丢下素描铅笔,自暴自弃地躺在那平坦的草坪上,躺久了,觉得有点无聊,就盘坐在杨净旁边,看着他笔下的景物渐渐成形,立刻相形见绌,跟我的画相距大概是南北半球的距离。
杨净画得很专心,细心的观察,慢慢揣摩,比划着景物的比例,然后才画上画纸,画着画着,他突然喃喃自语般说:「不知道接吻有什么感觉呢……」
「你未接过吻吗?」
我半是揶揄半是惊奇的问,一提起情欲这档事,精神瞬间抖擞起来。
杨净满脸通红,吞吞吐吐的抗议般说:「即使未试过,又怎样了??!!!」
「那你要不要试试?」
我揍过去,托起了他的下巴,他睁大了像小狗般的眼睛,似乎反应不来,我低头,作状想要吻他,打算快要碰上他的唇时就放开他。
怎料,正当我想放开杨净,笑咪咪的告诉他只是开个玩笑,恫吓一下他而已,耳边响起踏断树枝的刺耳断裂声。
听见月光(二十一)
我反射性地立刻放开了托着杨净下巴的手,转身,发现站在我们身后的是沉靖轁。
他的眼睛瞪得很大,身旁的树被他捶了一拳,树叶受不起撞击瞬间飘下,我留意到杨净的脸色唰地惨白,唇颤抖着,欲言又止。
「沉靖轁……那只是一个玩笑…。」
我舔了舔干涸的唇,开口想要解释。
沉靖轁的脸由惊愕,瞬间变成毫无表情,让人读不出心思,他耸耸肩,冷冷的说:「你爱怎样就怎样,不用跟我解释,我不会歧视任何人的……」
当我还想进一步澄清时,他转身离开了。
「抱歉……」
这可不得了,我是一个gay,杨净可不是,要是因为这件事而令他被误会,我的良心也不好过。
杨净看着遂渐细小的身影,垮下肩膀,很牵强地挤出笑容:「不用道歉啊…你只是想要逗逗我,没什么做错了。」
看我表情凝重,他很善解人意的轻轻地拍了我的肩膀:「我真的没事啊…」
既然他口里说不要紧,那我也无谓再道歉,继续道歉只会令他更难堪。
我带着漂亮的笑容,装可爱的撅着嘴说:「果然小净最善解人意的了……」
他看着我的古怪装可爱模样随即也笑了,虽然怎么看也是带着苦涩味道的笑容,但他毕竟也笑了。
「那你不要欺负我了!」
「手指打勾好不好?」
接着我们就像小学生一样,伸出尾指打勾,杨净拿起丢到草地上的素描铅笔,继续完成他的画,但往后画上的,显然跟之前的有分别……
杨净不能再专心画画了。
回到课室,他特地避开沉靖轁的目光,但显然他不愿意放过杨净,往后那几堂也盯着杨净在看,那目光带着不屑,带着鄙夷,连我也感到有点不舒服,更何况是杨净了...
看杨净的脸色,苍白得可怕,我禁不住低声问他:「你用不用早退…?」
他摇摇头,拼命想要集中精神,但过了不久,瞳孔还是会变得空洞,直到放学目光仍然呆滞。
我打从心底里决定直至下星期也不再上学,虽然杨净由始至于终也没怪责我,但我依然很内疾,他一向当沉靖轁是偶像,听说他跟沉靖轁私底下的交情算很不错,而现在,这段良好的关系被我一个人破坏了,我怎能继续大摇大摆晃在杨净面前,晃在沉靖轁面前,让他们不由自主地想起不愉快的事,我已经做错了,可不能再错下去,否则,杨净总有一天会跟我翻面。
现在唯有慢慢待事情冷却下来,然后才大模斯样地上学,嘻嘻哈哈的跟杨净说上学闷了,所以又再游戏人间,玩腻了,又再回来感受校园清新气息。
晚上,觉得有点纳闷,忍不住打电话给倪虹。
响了很久,依然没人听,我继续等,很有耐性的继续等,终于接通了。
「倪虹……」
我满委屈地喊着他的名字,他很敷衍的“嗯”了一声。
「倪虹!!!!你到底知不知道谁找你了!!」
我对着电话怒吼,听筒传来倪虹睡意朦胧的声音:「知道……」
「倪虹…你似乎很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