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游爱园——by凛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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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小事物都在为世界的存在贡献力量,而世界也庇护存在于这里的每一种生命,天地之间,所有的一切都融洽得不足以描绘。他就躺在了天地间,不仅仅是单纯的宁静,一种独特慵懒的神韵,就这样将人的心灵洗净。
渴望的十八岁,终于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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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个多星期,终于在下午下课时将升学志愿调查表交了上去,没胆去看严墨石看到他上面填的内容时惊讶的表情,花洛业抓起书包独自离开了学校。
靠着一定的人脉关系,他申请了到韩国首尔某大学留学,一切已经基本定行,只等签证发下来、联考结束,就可以出发了。严墨石绝对会告诉杨竞书,他知道的,而他需要时间和勇气去面对接下来会掀起来的风浪,所以今晚,他决定去醉酒!
也不清楚台北哪间酒吧比较安全,花洛业只得向[伊甸]走去,希望凭自己是常客及云离好友的关系,能赊账痛饮一晚。到了[伊甸],二楼的酒吧还没开始营业,只有一些工作人员在为开业正忙碌准备着。当他上到二楼,被云离逮住时,才猛然想起今天是双日。
"真难得你一个人来,竞书呢?没有他在,谁帮你付账?"
休息室里,云离一边更换着衣服,一边从镜子里看着身后一脸扭捏的花洛业问。
花洛业抬头瞪他,"你就不能好心收留我一晚吗?明明就知道我为什么躲来这里,不帮我也就算了,还落井下石。"
"谁落井下石了,以前不都竞书帮你付账的吗?况且既然要来[伊甸],他为什么不和你一起来?"
"你是真不知还是装啊,戏也太好了吧。"继续瞪他。
云离这才发现事情不妥,转头看着他,"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墨石没打电话告诉你啊?"
"我没开手机。"云离从换下的裤子里取出手机开机,过了几秒,屏幕上显示有严墨石的传讯,他狐疑的打开来看。
"你要去首尔留学?"云离看着手机屏幕愣道:"你哪来的钱?你的成绩过关了?"
头皮瞬间发麻,花洛业咬牙嚷道:"我亲戚在那边大学教书!你管我钱从哪来,成绩过不过关!你自己不也一直说要环游世界,干嘛你能出国我就不能出国。"
"别说这样的话,你知道我担心你。"云离难得的认真,让花洛业一时间以何种表情应对。"我再怎么散漫,也知道有我这样家世的人极少,知道你家的情况是怎么样。况且你和我不一样,你放得下竞书吗?就我所知,他是打算在台湾读完大学后才出国进修的。"
"这不就是了吗?你连他未来的计划都已经知道了,还提醒我去守着他干嘛?"
这话好笑了,云离不可思议的问:"我和他认识快十六年了,当然会谈到理想这些东西,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是你男朋友,你不守着他,还要守谁?"
凶眸夹着水光一扫,花洛业几乎抑不住快支离破碎的一颗心,大声吼了出来:"他怎么需要我去守着!早守不住了不是吗?你都跟他做爱了,还来规劝我好好珍惜他?!"
"搞......搞什么?"云离被他这一吼,只有愣怔的回应:"我没有和他做爱啊,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这样说?还是说我该和竞书上床,好遂了你们的怨气?"
这回换花洛业错愕了,呆呆的看着云离的一脸无辜,满溢的泪水滑落了下来也不自知。
"你们没有做......?可是......可是,我明明听到墨石这样说的啊,否则他、他干嘛生这么大气,只差没拆了学生会办公室......?"
"拆了学生会办公室?"
云离瞪他。难道是指几个月前严墨石在办公室大吵的事情吗?这么说,接下来墨石强行抱了他,洛业也看到了?不对,如果洛业看到了最后,哪还会误会他和竞书上床了呢?
"我和竞书没有上床。"事隔了几个月,竟然又要旧事重提,云离都不知道那晚和杨竞书见面,居然能惹出这么一堆的事端来。
"可是、可是......"
"那晚我是有和竞书接吻,也有上我公寓,但没有做爱,"因为攻受者的角色及技巧性问题没能得到基本解决,不过云离聪明的没有说出口:"而且我们谈开了,他说了要与你在一起的。"
这么说来,这几个月,都是自己一头热的胡思乱想咯?一切居然是个天大的误会?难怪严墨石在那天发完火后没有找杨竞书晦气。那自己像白痴似的自怜自艾、在心里诅咒又败在云离这妖孽手中,忙着找理由、找借口安抚自己难以吞咽的痛楚......都是没有必要的事情?
--不对!
花洛业抬头看云离。"那寒假在安通时,那晚你和杨竞书说什么不要拖拖拉拉,等联考后和我谈清楚,又是指什么?"
"你当偷听贼上瘾了?"云离好气又好笑:"你是男人,应该明白男人总有那么一些欲望是需要纡解的,竞书想要你,又怕影响你的学习,所以才找我商量。你啊,每次都随便听两句就断章取义!"
他没有选择云离?他要和自己在一起?这些从云离口中得到的答案,让花洛业又惊喜又懊悔不能成言--当初为了杨竞书要与他分手,他已经决定好了去首尔留学。那现在呢?结果呈现出来竟然让他有活活捏死自己的反应!
现在要做什么......严墨石一定有打电话给杨竞书的。对!没错,他要去找杨竞书,把事情说清楚!
云离错愕的看着花洛业悲喜交加、并以爱国者导弹发射的速度冲下楼梯,心中不禁要为竞书可怜一番。这花洛业易喜易悲,偏偏又粗枝大叶,胸臆又放不下太多的事,心中除了竞书,就没有更多的精神去兼顾其他有的没的。如果他能细心点,自然会发现他们五个人目前的互动相当稳定,哪还需要胡思乱想这么多?
在门口旁站了许久的索亚琪走了进来,将自己做好的一份点心递到云离面前,揶揄道:"瞧瞧,你似乎把什么事情搞砸了。"
云离张口把点心吃下,咀嚼下咽,"把我说得像祸害一样。"
"你是祸害没错,而且是让人难见天日的那种。"索亚琪笑着伸手拂去残留在他唇边的忌廉,叹了一口气。"你......真的过了今晚就不来了吗?"
"是啊,最近有很多事情要忙,"云离不甚在意的回答,转身继续对着镜子整理容装。"要清理一些多余的东西,公寓也要找买主,还有一些物业、存款的手续要去办。行李不会多,但要处理的事情却堆积如山,要抽些时间看看书应付考试,也要上网翻查资料,我第一个目的地还没有定呢。"
他还要回苏黎世的家一趟,或许从欧洲开始自己的行程也是不错的。
感觉自己的衣角被人拉着,云离回头望向索亚琪。"今晚去我家,好吗?"她这样说着,那张精致艳丽的脸含着怨、也含着不舍。
"好。"他温柔的伸手抱着她,在她的唇上留下温存的深吻。
真符合他的风格啊。当决定了结束某些事情时,他总是会以对方的意见为归依作最后的宠爱,是结束的温柔体贴,也是从此的相别不见。
决定放纵这最后一晚,也不愿去想也许明天就会成为陌路。索亚琪将头深深的埋在了云离的怀中,绝望的享受着,他最后的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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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机,不通,[嘟嘟嘟]的声音叫个不停。
花洛业瞪着话筒,在把它瞪得冒起烟之前,恼怒的将它拍回电话座上。
搞什么!都已经打了不下二十通电话了,前十九通全部无人接听,这一次则是通话中,这杨竞书就那么不想接他的电话吗?
打电话去杨家,被告知杨竞书还没有到家,在杨家门口守了一个多小时,也不见他的身影。回到了自己的家,两个小时下来,花洛业都处于自我唾弃的低气压中。
好嘛,是他不好,独自钻牛角尖钻了这么久,虽然从云离那听到了让人狂喜的答案,但花洛业硬是抓破了脑袋也不知道该怎样和杨竞书说个明白。杨竞书此刻铁定在生气,他有预感,杨竞书一定是气疯了,所以对他不理不睬。
唉,真可谓自作孽、不可活!
他......会一直生气下去吗?会气到永远不再理他吗?会气到甚至不想问清楚他心里全部的想法,就决定从此一刀两断吗?
看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刚洗完的头也没顾得上擦干。花洛业认命的抓起书准备熬夜,电话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他急忙把话筒抓了起来--
"......是谁?"那边一时静默,他心抖了一下,轻声问着。
"......你现在在做什么?"有些疲惫、有些无奈,却正是他想念了一个晚上的声音!
"杨竞书!"花洛业高声叫了出来,颓靡了一晚的精神瞬间随血液全数流入混沌的大脑,让他想高呼哈利路亚!"你终于打电话给我了?你在哪?我去见你好不好?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他的声音不稳,盛载着害怕被拒绝的颤抖。那边轻叹了一声,声音平和了一些:"不要急,我就在你家拐弯的街道上,你可以出来慢慢讲。"
当下,花洛业等不及的把电话盖上,什么也顾不得的冲出了家门。跑到拐弯处,一路冲进了等候在那的杨竞书的怀里,牢牢的将他紧抱住不肯放了。
"我打了好多电话给你,你都没接,我还以为你再也不肯理我了。我不要这样,我想告诉你,我没有打算和你分手,我也不要和你分手!"
"别急着说话,先喘过气再说,我没有要和你分手的。"杨竞书扶住他,轻拍着他的背脊。
他的拖鞋都还没换就跑了出来,头发也还是湿的,搓头发的毛巾还披在肩上。他可以想象花洛业接到他的来电后,心情有多激动,有多少话想说,才嚯的把电话盖上就冲跳往街道跑了过来,才会有这样的喘不过气与凌乱。
他拿过花洛业肩上的毛巾,轻轻擦拭他的头发,胸口有着微微的疼痛。他为了自己这般狼狈,比天下间所有甜蜜的爱语更加动人,更让他的心炽热,他怎么会以为他刚才打了这么多通电话给自己,是打算提分手呢?
他太在乎自己,在乎到甚至不敢要求自己的在乎,又不懂得掩饰,杨竞书自然是看得出来的。多么笨拙的男孩,一点也不会帮自己在爱情里谋福利,让自己这样甚少有感情波动、向来被动的人,都忍不住要为他多做一些事,想要看他真正开心甜笑的模样。
"我刚才没有接电话,是因为我以为你要告诉我,你决定出国留学,决定要和我分手了。"看到花洛业抬头想反驳,杨竞书轻捂他的唇,示意他让自己说下去:"直到接了阿离的电话,我才知道事情的原委。你啊,真是个大傻瓜!"
他知道自己是大傻瓜啊!刚才在家已经抠着指甲、咬着衣角捶胸顿足哀悼了半天!
杨竞书从他圆睁的大眼里看到他的意思,绷了一天的脸终于笑了。他记得自己来他家到路上还在生气的,可是被他这么牢紧的抱住后,火气就不知融化到哪儿去了。
好了,算是和解了。那出国留学的事情呢?杨竞书自然是没有放过这个话题,他们已经决定要一起走下去了,那学还留不留?
花洛业专注的看了他良久,咬牙道:"我要留学!"
"哦?似乎很有决心,不单纯为了误会是吗?"
"嗯。"他点点头,恢复了精神,便不忘损人本色:"蛇蝎男的存在让我得到一个结论:高材生并不代表品格高尚。但其实内里我和怀希很相像,我们在云离的面前都显得那么卑微。怀希经云离那一闹,虽然告白失败,但已经放开了心结,我也不想输!与其自暴自弃,倒不如好好充实自己,以后再让人笑话,他们也不敢用我不懂念书来堵我。"
"在台湾也一样可以念。"
花洛业摇摇头,笑叹着:"我太依赖你了,也不懂去体贴你的深思熟虑。我期待我能和你同步成长,成为能配得上你的人,所以第一步,我要先学会自立。况且我答应了爸妈的。"
既然他下了这么大的决心,杨竞书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道:"我原本打算过些年和你一起去英国留学的。"
"从首尔回来也可以去啊。"
真好,似乎一下子什么都得到解决了,花洛业欣喜的放轻松身子倚在恋人宽阔的怀里,杨竞书温柔的抱紧了他,下颌搁在他的发顶温存的摩搓着。
即使他仍是单纯,但已经学会思考未来。杨竞书不禁笑了,即知即行,大概也是花洛业冲动一面带来的优点了吧?
9
当错错落落的夏日阳光再次映入校园里一排排幽静的树林,兜兜转转的热浪无所不在的驰骋时,[研阳]高中今年的毕业生正聚居在操场上,忙着拍摄毕业照。他们中大多数人手中都已领到了大学的入学通知单。
今天只是拍毕业照,而[研阳]一个学年学期末的最后一波校园活动也正在筹划着手准备中,这一波活动,自然是毕业生的饯行活动,那天,校园所有学子、师生云集一堂。这也是新一代学生会成员上任后的第一个任务,即使不是最大型的活动,但因为前一年杨竞书、云离率领的学生会将它举办得太出色,以至于现在的学生会无不卯足了劲、集思广益的准备。
能统领一个学校的学生会成员,自然不能是一群笨到把生命全部浪费在啃书、应付考试上的书呆子。这是当初云离某次见到杨家长辈时,为[学生会]一词定义的开宗明义第一条,而那时他才刚上小学。
云离所在的三年一班的照相被排在了最后,待全部毕业生照完相,也已经近下午六点了,他离开大队,准备先去学生会办公室收拾一些自己的东西。
路经水池边,见到一抹柔婉的身影正在柳树下看着池水静静,云离不禁走了上去。池边人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侧过身子看了过来。
"怎么在这里?还不准备回家吗?"他微笑打招呼。
殷怀希微愣的看了他一会,才四处张望周围,生怕严墨石突然从某一棵树后走出来看到云离与自己单独在一起,又横生枝节。
云离随手将自己的T大入学通知单把弄着,折成一只小纸船,蹲下身将纸船放在水面上。
"我很快要离开了,还要这么在意我身边的人吗?曾经追求不果的女孩这样防着我,很伤我心的。"
他要离开?
"你要离开台湾?和墨石一起吗?可我听说他要上T大的呀!"殷怀希飞快蹲下来,望着云离急切的问。
云离露出笑容,将纸船轻轻推了出去。
"你看这船,不论惊涛骇浪都要开出去,倘若它想安静些,怕颠簸,或怕打动平静的水面,水便会让它生绿苔。大家总说我像风,如果风没有飞起来,哪能知道它的方向是东或西?虽然没有翅膀,但我会飞起来,去认识我所不认识的事物。"
殷怀希很快了悟,云离是打算只身离开台湾了。
可墨石知道吗?如果云离走了,他要怎么办?
"那么墨石呢?为什么你的世界里,就不能有墨石呢?"
"我的世界有他。只是我的世界里,没有[一成不变]、[永久恒一]之类的字眼,甚至,我连[回忆]这样的事都不知能否做到。"云离的双眼依然停留在纸船上。
"但他的心,会因为你对这恋情的单方面结束而碎掉,你又想过没?"
漂远的纸船被水慢慢浸润而舒展开来,渐渐被浸透,开始沉坠入水里。云离站起身,甩甩手上的水渍,失去了兴致的东西,并没有什么的余光能让他继续留恋。
"如果他不放我走,那么最终碎掉的,是我。他认识我快九年了,一直看着我的生活充满变数,接受他的感情是一个变数,而我的离开,也是他必已预料会到来的变数。"他低头对她笑了笑。"况且,我不是那种他不让离开,就会乖乖呆着的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