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游爱园——by凛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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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感应到有人看着自己的视线,云离转头看了过来。依然回应浅笑天然的波光,却瞬间如火神亲自烙印一般,尖利的隽进殷怀希脑海深处,那是一种直接钻进体内最深处的冲击!
那双眼看向她,却像穿透过她的双肩凝视着遥不可知的一点,深邃不见池底,空旷,沉静,灵然。眸心里一无所有,彷佛找不到这个世界之于它的任何重要之物,没有伤悲,没有快乐,没有人类该有的灵魂。
这个[Angel],看来像感情严重缺失患者。
突然间,殷怀希觉得开红色跑车的美女有些可怜。
不,应该说,喜欢上他的人都很可怜。
目光不由得转向主席台边正在认真阅读文件资料的严墨石。
他......也是那可怜的群体中的一员吧?
那么喜欢上他的自己呢?
也会是--可怜的吗?
一份资料放在了殷怀希面前,唤回了她的神志。她轻摇摇自己的脑袋,并朝着担忧看着自己的杨竞书扬起一朵让人安心的恬静笑容。
知道她没事,杨竞书放心的离开,一边继续将手中的资料发给各个学生会成员,一边道:"这是关于校庆活动的节目征用通知,还有一些我们学生会成员写的节目方案,大家可以参考研究一下。"
严墨石仔细翻阅了一遍,问:"洛业,这里的第二个方案是你企划的?"
不错喔,一眼看出是他的企划书,果然慧眼识英雄!花洛业自得的点点头,"是啊,我可是累积总结了前辈们的精髓策划的喔!你们要知道,我若是认真做起学生会的功课来,成果也是很了不得的。"
呵呵,赶紧赞叹拜膜一下他吧!
云离即时赏脸的点头赞扬:"看得出来。将各年流行的活动做原料扔在一锅里炒,竟然炒出了气势如虹的隔夜饭,果然了得。"
杨竞书接着附和:"这就是等级差异,同样玉米豆腐萝卜,火候差的厨子只能做出玉米豆腐萝卜汤加起来两块钱,但本事高的厨子则可以端出[金碎白玉俏红妆]一盘几百元。"
"如同我们的钞票一样。"云离微笑的继续补充:"各国钞票的化学组成成份相似得像堂兄弟,但因为爹妈不一样,就有了欧元、越南币的区别。"
"你们两个在唱双簧啊?"花洛业拍案而起,开始抓狂。"你们,以为做成这样很简单吗?天晓得[研阳]是什么学校,平常的校园活动就眼花撩乱得吓人!反正这世界什么都是天下大同大杂烩,借鉴一下有什么问题?你们两个在那演相声,我怎么就没看到企划文件上有你们的策划方案?!事不关己高高挂的姿态,还敢嘲弄别人的功课做不好,可怜我们学生会其他成员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被折磨得金光闪闪、瑞气千条!"说得欲罢不能、又累又喘。
一杯冰凉的宾治饮料正好摆在他眼前,他很快抓来一口喝尽,然后才问:"哪来的宾治水?"
"当然是你在慷慨就词、激昂上诉时,本人抽空倒给你的。"云离微笑的向他示意他手上的一罐宾治饮料。
"哼!算你有良心。"花洛业嚷嚷着坐下,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这痞子[天使]的善良。
云离朝杨竞书笑了一下,杨竞书立刻会意的回了一道眼光,双手交叠在下颌上,"看来洛业对我和阿离的工作态度很是不爽,但事实是我们俩对校庆活动也没有太多的想法,因为向来是收集全校同学的意见书从中抽选,做最后定案的。这样吧,这次筛选节目的敲板权由全校同学票选来决定如何?"
"真的?"花洛业的星星大眼亮得不得了。如此一来,他们学生会的工作量就减少许多了!"就这么办吧!这样一来我就更有动力做事情了!"当然是埋进漫画书堆中过日子咯。
其他的同学也交头接耳的议论着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云离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状似疑惑的问:"这样做真的能增加你的原动力吗?"
"对啦对啦,动力可以爆棚了!"别钓人胃口嘛,赶快宣布同意啊。
"就这么决定了。" 云离如他所愿的拍板,停顿了两秒,又道:"最后的活动修订工作就由动力爆棚的洛业来完成,以求让同学们的活动更加丰富多彩。"。
"砰!"
办公室里响起了重物坠地的声音。
看着花洛业全无形象跌坐在地上,仿佛被雷劈中、整个人焦化的模样,让在座的其他学生会成员一致涌起了类似兔死狐悲的伤感,有一两个成员原本想开口调和,不过对上了云离始终笑得天然的眼,他们的念头当下化成了天空中闪过而逝的流星,不见了。
所以说,在[研阳],你可以得罪校董、校长,得罪任何教职员工、富家千金少爷们,但,千万不要惹上云离。
千万别惹上那个常常无自觉的推波助澜、煽风点火后依然笑得一脸善意无邪、作壁上观的[Ang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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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灯光、简约时尚的桌椅、优美的轻音乐、各具特色的年轻男性学子,有温和俊逸的、英挺寡言的、风雅倜傥的,还有--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
从会议结束到现在,花洛业的黑脸就没有变化过。什么嘛!一句[交给充满动力的洛业我们完全放心]就打发了其他同学,然后又以美食为诱惑拐他过来高级餐厅吃晚餐,哼哼!以为这顿上万元的大餐就能平息他足以掀起巴厘岛海啸的怒气吗?!
好可怕的青面獠牙!云离扫过花洛业的黑脸,再看向他的用餐动作,问:"你在做什么?"
"切牛扒啊!"花洛业只差没打鼻腔哼出气闷之意,铁石心肠不给这个蛇蝎男好脸色看。
"照我看,是在锯盘子还比较可能。"
杨竞书用叉子叉起一小块被捣得形态模糊的肉块仔细端详。真可怜,连牛筋也不放过!
"你们要合唱到什么时候?"要在众人面前表演默契也不要这样!更何况云离的头号粉丝还坐在旁边,阴恻恻的冷风不停在吹啊!
花洛业恼怒的张口吞下杨竞书叉起的肉块后,才猛然发现,自己此刻竟然含着杨竞书的叉子!
间......间接接吻!
天啊!天啊!天啊!
他一双杏眼瞪得老大,完全不知道该怎样对现在的情况作出反应,只能讶然呆看着那叉子。而杨竞书放开了手,也不介意的任他继续咬着,并兴味的看着他的反应。
怦怦怦!他的心又开始失控了!怎么办?他不是要发花痴的,他是......他是要生气的啊!可是、可是、为什么那么多心形的泡泡绕着他飞来飞去?绕得他好开心......好幸福......
"口水掉下来了喔。"云离善意的递上一块餐巾。
花洛业吓得立刻松开了嘴,叉子"哗嚓"一声掉在盘子上,溅起了盘子里的肉汁,溅在了他的脸上、衣服上,还溅在了云离伸过来的手上。
天......!他真想一头撞到墙上算了!在感到这么窘的现在,他只想逃离这个恶劣的状况远远的!
"我......我去洗手间!"起身,目标是餐厅大门。
一只有力的手搭在他的肩上,手的主人温柔的笑着,"你也该负责一下我被弄脏的手不是?"
于是,花洛业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那个四肢不比他壮多少的云离孔武有力的拖进了洗手间里。
两人在洗漱盆前对着镜子梳理容装。花洛业洗完脸后,抬头看着镜子,眼睛却是瞄向镜子中云离洗过的脸。这个蛇蝎男,眉毛不浓也不细,没有多余的杂毛,眼睛没有自己的大,鼻梁不如墨石的挺,嘴唇也不像杨竞书的优雅,明明拆开来看并无太大特色的五官,却偏偏组合出独特的秀色可餐,皮肤细致得看不到一个毛细孔。他到底有没有长过青春痘啊?这细皮嫩肉的,是不是常年用顶级护肤品精心护理的成果呢......
"我天生中性肤质,没怎么长过青春痘,"云离低头看他。"也没拥有过月球表面的面孔。"
他在说什么?
"我用的洗面乳也很大众化,所以你不用再对我的脸摸来摸去了。"
随着他的话回神看过去,花洛业看到了自己的手正在他的脸上暧昧的措摸着......
"咳!"
一声带笑的咳嗽声从洗手间门口传来,花洛业慌忙放下手。两人一同朝来人看了过去。
"你怎么过来了?"花洛业有些尴尬的看着杨竞书。
很好,每次在他有让人喷饭的行为出现时,这个自己最在意的男人总是有幸目睹一二,如此一来,他在他心目中,就完全不可能与[形象]二字扯上任何亲戚关系了。
杨竞书节制着笑意,拿出一块清香干净、折叠整齐的手帕轻柔的贴在云离湿漉漉的脸上。"阿离忘了拿手帕,他用不惯餐厅的卫生纸。"
待云离说了声谢谢后,他便微笑着退了出去。
花洛业看着被云离拿在手中擦拭着脸的手帕,心情一下变得好阴霾,凡是云离的想法、行动,杨竞书总能第一时间心领神会。早知道的不是?云离何止是严墨石的爱恋?他是所有人宠爱痴狂的[Angel]啊,杨竞书也不过凡夫俗子,怎么可能看不见云离的万丈光芒。
即使不因为杨竞书的因素,他也万般比不上云离,腰缠万贯、博学多才、精通多国语言、风雅洒脱。反观自己,出身中等阶层、成绩不拔尖、抱着一本漫画可以由台北一路迷路到大陆青藏高原,气质更是够不上云离的裤脚一袂,让他想对天长啸一句[既生我周瑜,何生诸葛]的感慨都会觉得心虚而吞咽下肚。
"真是娇嫩!你......为什么不去苏黎世过你的大少爷生活?"他咕哝问出声:"你的家人都过去了不是吗?"
"因为竞书在啊。"云离毫不在意的回答。
"因为杨竞书?"
"我原本要随家人移民的,不过竞书邀我一起考[研阳],所以我就留下来了。"也顺带将严墨石拐了进来。
原来真的是因为杨竞书。花洛业的心情更加沉了,简直要一径沉入太平洋最深处。
"看也是,我有时真怀疑你一个人到底能不能生存下去。"
"怎么说?"
花洛业扯过卫生纸,想起了方才杨竞书递给云离的高级手帕,细眉拧得老紧,随手擦拭了两下,像要鄙弃什么似的将揉成团的卫生纸丢进垃圾桶里。
"你的身边总有满坑满谷的侍从,无数个[严墨石]、[杨竞书]把你众星拱月围起来,剪头发有专属师傅、擦手有人送手帕,没有这些人你就变得邋里邋遢,胡子蓄一个星期不修剪,上厕所也忘带手帕纸巾。"
云离挑眉看他。"我懂刮胡子,也会上美容院。只是,为什么你不认为,或许邋里邋遢的我,也是我喜欢的一面呢?"
谁会喜欢自己邋里邋遢啊?花洛业翻白脸。
"不管是整洁干净的我,还是不修边幅的我,只要我十年如一的过自己喜欢的生活,就是一种很棒、很成功的生活方式了不是?"
花洛业抬头看他,疑惑的问:"什么是你喜欢的生活?"
云离笑了笑,将用完的手帕随意丢给了他,道:"很快,我就会离开。"
离开?"不留下?留在他们身边?"
"不留下,"云离走近洗手间的门,高昂优雅的肩脊背对着花洛业。"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东西,是能让我失去兴致后,仍留恋不舍的。"
打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花洛业愣怔的看着拍上的门口。
"啊啊,我果然是一点也比不上你啊......"他看着手中被云离丢弃过来的手帕,苦笑出声。
这样的男子,谁能捕获住他、配得上他,谁又能挽留得了他?
那般洒脱决绝、执着张扬的背影啊......
3
十八岁。
我的十八岁柳暗花明,曾埋葬掉的感情,在这里随着春天破土发芽。
云离之于我,像莲花般,孕育自水深处的纯洁,破水而出时,独特自我的美丽着。他心的世界,涂满湛蓝的天,涌动深邃的海,再没有哪里的天空风起得如此自由高远,再没有哪片海洋潮涌得这般苍茫灏然。
那个世界太大,大到它的主宰者不会注意里面的任何人,所以我选择默默注视那世界里一点一滴的变幻,直到那个暴躁而单纯的人出现,我才发现,我也有自己的世界。
属于我们大多数人的青春,终究是甜蜜、青涩与遗憾最为写真,梦想、现实,当伸出手虔诚的与之接触时,会发现它们带着能温暖我的体温。
这一年,我十八岁,懂得爱情的一切,了然于心后的平静,因为另一个男孩的闯入而渐渐泛起涟漪,激情迸射。
--杨竞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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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开始变发高了,地也显得辽阔了,一阵秋风带来了最初的凉意,早晨的天气开始清爽了起来,晨光淡淡的暖意也毫不张扬,熏来满目的欢喜。
校庆活动的节目表终于在集思广益中尘埃落定,这天周末,为了好好犒赏辛勤工作、不沾漫画、忍辱负重一个多月的花洛业,杨竞书决定让全体学生会成员去[伊甸]好好狂欢上一晚。
在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纵容下,云离假公济私的挪用学生会的公款,邀学生会成员集体在外面吃完大餐后,自己先行一步去了[伊甸]。晚上八点过后,他们一群人移师到[伊甸],一楼餐厅的用餐高潮开始减退,许多客人纷纷移身走到二楼,开始夜晚的另一波寻欢作乐。
一行人走上了二楼时,这里当晚驻唱的外国乐队已经奏出张扬的乐声,附和着主唱极具爆发性的嗓音,规律晃动的彩灯、五光十色的舞池,不少顾客已经徜徉其中翩然旋转。不算昏暗的灯光下,偶尔能发现报刊杂志上的名人常客,递上一瓶千元的红酒、一根古巴雪茄,就可以将不同国籍的人聚拢在一起。
杨竞书笑看着有些适应不良的殷怀希,问:"怀希以前没到过这样的场所吧?"
"嗯。"殷怀希拉扯着他的衣角,有些怯懦、有些兴奋的看着灯红酒绿的世界。
在熟悉他们的侍应带领下,杨竞书四人在舞池稍远的大座位落座下来,其余第一次来[伊甸]的同学已经按耐不住跃跃欲试的冲动,相约走进了舞池里,流动的灯光投射在他们年轻的脸上,闪现出狂欢的喜悦。
殷怀希好奇的张望了一下四周,问:"云离呢?他不是先来了吗?"
"他是这里的调酒师。"
严墨石抬头望不远处的酒吧台看过去,只见那儿围着好几层人墙,完全看不到吧台中央的调酒师,只有偶尔抬起晃动调酒的手,显示着有人正在辛勤工作的事实。
花洛业捻起一块云离事先向人交代做好给他们的糕点,尝了起来。今晚的惊喜是意大利风味的玫瑰小煎饼,配以绿色沙拉和奶酪,新鲜出炉,热腾腾的、软软的、香香的,吃进嘴里让人口齿留香。
"别忘了......唔......今天是周末,我看我们就算在这里呆上一年,嗯嗯......也不会有机会与他说话了。"他咬着糕点口齿不清的说。
真是不幸的男子!桃花逢源到不仅只有女人,还有男人!那么不幸的长着一张出色得很罪恶的脸,让那些不禁想偷看他、接近他、进而结识他的人老是挤爆酒吧台,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更别想有他们这些人的立足之地了。
这时,一个亮丽修长的身影从酒吧台中挤了出来,是个二十五、六岁的美人,淡施脂粉的脸属于那种颇具异国风情的冶艳。她朝他们走了过来,精致的脸扬起笑容。
"你们来了。"美人打了声招呼。
杨竞书率先展开了笑容,起身抱了抱美人,低头在她的脸颊上轻轻一碰,道:"好久不见,索亚琪,上次来时没见到你在呢。"
"我今天才下飞机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