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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很安静——byyilan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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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安希对昨天那个人说:"我想今天晚上可以见面吧!"
"媒人"兴高采烈地安排好地点,约好了时间。
安希看着开心的小妹和媒婆,有点好笑:女人们都是这样吗?
被豪放的媒婆灌了一肚子的酒,获得了少女的芳心和电话号码,安希踉踉跄跄地趴在路边狂吐。
"不能喝还逞强?真是的。"小妹又是气恼又是心疼地拍打着他的肩膀。
安希无奈地笑着摆手,示意她放手。
"那个女孩子的家长还真是的,那有第一次见面就给人灌酒的?到底是乡下人......"
"别说了。不好的,"安希擦擦嘴巴,"这样豪爽的人不多了。"
"不过,他们可能真的很中意你呢!连瞎子都看得出,不然不会这样高兴啊,那个老爸恨不得要你跟他女儿结婚呢!"小妹笑着说道:"啊哟,那姑娘还是真漂亮啊,文静又腼腆。日本料理店的服务生跟火锅店的辣妹子感觉就是不一样哦!"
"小妹,干嘛夸人的时候老要贬低另一个呢?辣妹子也不错呀!"
"真是的,我又没这个意思。"小妹扁扁嘴巴,恨道:"老挑我错。"
"女孩子家家,说话要注意。免得人家说你不好相处,明明就是很好的一个人嘛!"
"老头子!哼哼!"小妹气鼓鼓地拍了他的手臂。又亲热地搂着他朝家走去:"我送你回家吧!"
"我不要紧,你住得还比较远。天黑了,女孩子危险。来,老板给你报销车钱。"安希笑着拦下车,不顾小妹的反对把她塞上了出租车。

坐在中央公园的石凳上,风有点凉,微醺的靠在树干上,胡思乱想。
"啊不要送我,今天很抱歉,你要不要紧呢?"女孩子很体贴。
"这是我的号码!"女孩子很温柔。
"谢谢你。"女孩子很有礼貌。
"我,我很喜欢你。"女孩子很大胆。
......
女孩子真好啊,跟她也许还不错吧。一个人太寂寞了呀!

"你好。"舌头有点打结。
"丁宁。"
"哦!"
......
半分钟的沉默之后,丁宁咳嗽了一声:"你在哪里?我好饿。"
"在路上。"若是平时,安希肯定会跳起来说:"我一会儿就来。"可今天,他不想这样了。
"我好饿。"丁宁又重复了一句,像个撒娇的孩子。
"是吗?叫外卖吧!"安希淡淡地说道,同时也为他的不体贴感到恼怒:你把我当作什么了呢?钟点工么?(安希你终于意识到了呀!!)
"哦,相亲的不错嘛!女孩子很合意吧。气粗了不少呢!"
很明显的嘲讽,安希不是傻瓜。
"是啊。我要结婚了,你以后若找钟点工的话,怕是不能了。"
"你......"丁宁气结,狠狠地摔下了电话。
安希怔怔地合上手机,笑着对自己说:"好,完结了也好。"

十一
爱情真糊涂。

那晚,安希睁着眼睛到天明。最后沮丧地发现:只要丁宁道歉的话,他绝对会原谅他,并且毫无怨言。
"怎么办?"他问窗边的马蹄莲,马蹄莲摇摆着身子,不说话。安希叹了口气,把头蒙进被里。
一夜无眠。

顶着熊猫眼来到店里,被小妹狠狠笑话了一番。他不好意思地辩解:"没有想那个姑娘,我......"
"不用解释了。哈哈!"
......
有熟客来问,小妹忍不住得意地告诉人家:"我们老板走桃花运了!"安希哼哼地反驳着,并不用心。反而被人认为是害羞,他们打趣让老板请客,一大早花店里就热闹非凡。
安希赶紧关上门,躲到后面把这个场面交给小妹应付。

"喂!"玻璃门被拉开,露出那人一贯嚣张的脸。
安希差点惊叫起来,暗自深呼口气,把激动忍住。单单往上瞟了丁宁一眼,不咸不淡地道了声:"早上好。"
"哼哼,你好。"丁宁悻悻地回答道,"晚上一起吃饭吧!"
安希低头嘀咕道:"很忙。"
没有声音,大概生气了。安希也不打算退让,继续摆弄花束,一眼都不看他。
嗯?怎么还是没有声音,难道走了?安希站起来,朝四周看了看,果然走掉没有人影。
"什么人啊,一点礼貌都没有。"安希气恼地把一枝花扔到一边。

烦恼归烦恼,事情还是得做的。
安希又是订货,又是插花。上午还跑出去送了四五处花,忙得不可开交。到了吃午饭时间,还在外面。赶忙告诉小妹今天不要订自己的盒饭,准备找个面馆胡乱吃一通。
"安希。"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安希诧异地想:"这里怎么会有人认识我?"
回头一看,不是昨天相亲的女孩子是谁?他全身肌肉紧张起来,如临大敌。
"来送花么?"
"对。"
"午饭吃了没有?"
"啊,还没有。"
"正好,我们一起吃吧。"女孩子开心地拉着安希就走,安希不好推脱,只好硬着头皮跟上。

他们去的是一家小饭馆,很小但还比较整齐。
女孩子呼啦拉地点了几个菜,还眨着眼睛问够不够?安希微笑说还好,其实平时他中午是吃不来那么多菜的。一个盒饭有多少菜呢?
吃饭的时候,安希话也不多。基本上她问什么,他就答什么。他觉得这样可能会怠慢对方,可是实在不知道跟她说什么!他又没有丁宁那样胡说八道的本领--该死,怎么又想起那个人?......
吃完难熬的中饭,安希把女孩子送到她工作的地方。很明显,玻璃里面多了几双好奇的眼睛。背后都是火辣辣地目光,安希不自在地站了一会儿,就连忙告辞。
"哎!"女孩子从店里冲出来,递给他一盒寿司。"店里的中饭,你留着晚上吃。"
"啊,谢谢。"
"喜欢的话,我明天再给你留一点。"
"这个不好意思......"安希还没说完,女孩子就跑进了店里。
真是的,到现在还不知道叫她什么名字。昨天媒人好像说几次,可自己一点都没有记住。
该拿这个女孩子怎么办呢?
安希真痛恨自己是个懦弱的家伙,到现在还放不下那个不喜欢自己的人。

下午打烊前,安希把放在冰柜里的寿司拿出来,准备晚上当作晚饭。店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你好。"
"安希,我想订一束花。"那个女孩子的声音。
"啊?......好。几点?"
"中午十一点。要玫瑰,其他的你来配好了。"
"要写什么吗?"
"就写上安希两个字吧!"
"啊?这个--"
"安希可能太忙了,我替你送花给小艺吧!"仿佛可以看见她盈盈的笑意。
这样好的女孩子啊!
"小艺,我......" 安希拿笔的手停住了,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寿司好吃不?"
"还没吃,晚上吃。"
"好了,该下班了吧!再见。"

挂上电话,正待感慨。却看见丁宁黑着脸,站在桌前盯着他的寿司。
"我要打烊了,你?"
"你女朋友?"
"什么?"
"你女朋友送的?"
"很有情调呢!怪不得都不跟我一起吃饭了。"
安希有些好笑地看气哼哼的丁宁,根本就是大少爷的独占欲。他拿过寿司盒子,拉长了音调:"钟点工哪能跟主人家吃饭。"
"喂,不要提这个。"丁宁生气地抢过盒子,把寿司连连往嘴巴里塞。吃到第三个便噎住咳嗽不停,脸涨得通红。安希手忙脚乱地给他递水,边拍边埋怨:"干嘛啊!没吃过寿司么?"
丁宁不理会,喝了水还是往嘴巴里塞寿司。终于把一盒寿司解决掉,他很得意地笑道:"你晚饭没有了,哈,该跟我吃饭了吧!"
安希哭笑不得地问:"你还吃得下么?"
"当然。我要吃你做的番茄鸡蛋面!"
一提番茄鸡蛋面,安希脸色就变了。丁宁赶紧安抚道:"我跟那个女的已经分手了。太可气了,怎么能说你是--"
"就为这个?"安希惊讶道。
"对啊,"丁宁理所当然地说:"你是我好朋友哎,她居然这样说你。"
"可是你没有告诉人家啊!"
"是她没眼色。"
"你怎么能......"
"反正这样的女人多的是,不缺她一个。"
安希生气地大声说道:"你就是这样对待别人的真心么!我不想跟这样的人做朋友!"
这样糟蹋别人的情感,让他有种兔死狐悲的愤怒--有一天,他也会被说成是:"这样的笨蛋多的是,不缺安希一个!"!

安希的愤怒超出了丁宁的想象,他原以为跟这个女人分手,会挽回他们恶化的关系。
到底出现什么问题了呢!

他在家是独子,他在班级是"王子",他在公司是精英,他一向是被呵护和宠爱的,这样的人以为他所得的爱是天经地义的。对自己不重要的人,会毫不犹豫地被牺牲掉。

"干什么啊?"丁宁皱起眉头,"你喜欢那个女的?"
"不喜欢。"
"那你气什么?"
"气我自己。"
"跟个女人似的。搞什么啊!"丁宁拉过安希,把他塞进汽车:"走,去我家。今晚就住我那里吧!"
跟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安希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当初喜欢他,还不是因为他这种类似孩童般嚣张和骄傲。喜欢上了,有什么办法呢?心情被搅得乱七八糟,最后还是稀里糊涂地跟丁宁和好了。
安希躺在床上叹气,被丁宁听见,他钻进来要求同床共枕。结果被严词拒绝,他可不想今晚再次失眠。
坠入梦乡的时候,他有一点开心:他在想丁宁跟那个女人分手,有没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因为喜欢自己呢?!

也许有,也许根本就没有。
我们知道:暗恋的人总喜欢寻找蛛丝马迹--鼓励自己坚持下去的幸福细节。
但,有时事实并非如他们所想。

十二--十三
爱情可以说抱歉吗?

今天是昨天的重复,明天也没有什么期待。对于安希来说,生活跟墙上的日历一样平淡。每天都有一个小小的期待死掉,晚上又有一个个新的想法诞生。在期待没有失望之前,他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哦,还有一点就是那个叫小艺的女孩子常常来找他。
他觉得每次看见安希和小艺在一起,丁宁都很不高兴。他是在意?还是不过是单纯地因为被打扰而恼怒?
他不敢去问丁宁,他怕被羞辱,他害怕幻灭。
他只能偷偷地幻想丁宁是在意的,所以他会很期待小艺在丁宁出现的时候出现,这样他就可以享受着幻想的甜蜜了。这时他对小艺笑得更真切,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可惜不是对这个女孩子的。
爱情真让人堕落。

当女孩说要见家长,安希才从自己的梦中醒过来:不能这样自私,应该结束了。他说我们可以做朋友。
为什么?
当一个你不喜欢的人问你为什么时?你能怎么回答。
安希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对小艺说抱歉,他真的觉得抱歉。
漂亮的寿司被女孩子细心地装点起来,仿佛是一盒艺术品。如今,它静静地搁在花店的桌面上--那是不被回应的爱。

几天后,小艺的远房姐姐--也就是当初的介绍人杀将过来。她气势汹汹地追问为什么。除了抱歉,安希根本就不能抵挡对方凶悍地责骂:"为什么不早说,跟人家谈了一个多月才说不喜欢,当初是好玩的么?"
"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啊,瞧不起我们小艺么?"
......
还有诸如此类的话,还好是选择顾客少的中午来,不然更丢脸。明明是对方无理取闹,安希就是不想还口:因为吵架从来都是他的弱项,何况是跟女人吵架。
小时候妈妈喜欢带他去看街上的泼妇吵架,他总是吓得躲在后面。而母亲还有其他一群乡人都看得津津有味,他们乐于用别人的丑闻来增强自己的幸福感,并且加以评论来突出自己不一般的见地。
看吵架的故事可以变成自己的谈资,传播的过程中,成为焦点的感觉让母亲大为享受。
但,安希痛恨吵架。女人们还有男人歇斯底里的丑态让他感到恐惧,他们无所畏惧地展示对方的丑行,失去理智。

女人很得意于自己的成功,但没有得意很久。
"喂,大中午的你不热啊?阿姨。"丁宁冷冰冰地嘲讽道。
"你是谁?关你什么事?"女人怒了,挑起眉。
"我是他的朋友,怎么了?你不要做人,你家妹妹还要做人呢。被人甩了很光荣么?不偷偷地躲起来去美容院,还在这里大吵大嚷。你这种人还真少见啊!"
"你......"
"怎么?"丁宁的毒舌不是吹牛的:"阿姨是几十年代的人啊?结婚离婚都那么平常,何况还没有结婚的。太OUT了吧!以为背LV的包就很IN么?"
"你......"
"阿姨,我看你是在XX公司压力太大,有问题了吧?找人发泄可以去你家老公啊,或者是男朋友,不要殃及无辜的人。还有我劝你趁早别在XX公司干了,压力太大容易老啊,阿姨!上个星期不是说你们有个工程师猝死么?来我们公司吧,这是我的名片......"
丁宁慢悠悠地一口一个阿姨,说完还真的要给她名片。女人哪里还能呆得下去,气得喷血。无奈技不如人,只能甘拜下风,走的时候差点没把门摔碎。

安希看他打发完那女人,有点目瞪口呆。
"哈,小孩子不要羡慕我。"还是一贯嚣张的笑容,安希甜蜜地欣赏。
"谢谢。"
"怎么谢?"
"我请你吃饭吧?"安希收拾东西准备关门。
"哎,还是中午啊?"
安希笑笑,让满屋子的花朵都失色:"我愿意。"

吃完饭,安希被丁宁拉去数码城。有点受宠若惊的安希简直怀疑天上要下红雨了。他们逛笔记本专区,安希奇怪地问:"你不是有笔记本么?"
"啊,送人。"
"哦。谁啊?"安希小心翼翼地问道。
"秘密。"
安希立刻闭嘴,想起那天他忽然说起来想要个笔记本,丁宁还仔细地问他喜欢什么型号。难道说丁宁是送给自己的么?
想到这个,他的脸马上红了起来。
那么一点点的奢望。不敢多想,生怕失望的时候自己受不了。

"喂,你买了?"安希从未见过买笔记本如此爽快的人,不是大件该慎重些么?
"看中了,没有问题不买干什么?"反倒是丁宁觉得很惊讶。
买完东西,安希说自己要去书店,丁宁说也要去。
"不要上班么?"
"不上,今天不忙。"好像要阻止安希多问似的,丁宁偏过脑袋不看他。
"哦。老板不会骂人?"
"谁理他!"丁宁笑了笑,可安希觉得笑得有些奇怪。
"没事吧?"
"废话,有什么事!好了真是罗嗦,走吧!"丁宁说话间的动作有点点不耐烦,安希乖乖的紧步跟上。

几天下来,安希几乎肯定了丁宁有什么麻烦的事情。开始他只是在中饭和晚饭的时候来花店,后来就干脆天天混在花店。来了也不做什么,跟安希胡说八道几句,剩下的时间都在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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