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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入混沌——by无产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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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没有,大人,我家主人真的不在啊!"
"哼,我哪次来你说他在的?你这样的刁童就该受点教训!"炙戬说着,将弱逍遥往地上一扔。动作极野蛮,可是却根本没用上什么力道。
弱逍遥顺势往地上一跌,发出悲鸣。那叫声真是十分凄惨,连炙戬都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想是不是自己太用力了......
弱逍遥一脸的痛苦,心里却在暗笑。在下界,每每惹祸洛姨要用家法伺候时,他就是用这一招来博取师傅同情,常年下来,几可乱真,想不到今天竟用得上,而且看炙戬一脸的懊恼......当真十分的有成就感。
可是在那同时,他却也感到不对劲。书室那一点动静也没有......有人跑到自己徒弟的府邸来撒野,还随意打骂这里的下人......这师傅会一点反应也没有吗?太奇怪了!

"哼,别以为你哭我就会相信,你家主人一定是躲在书室,叫你们这些人来挡我。我倒要看看他躲到何时!"炙戬也发现了异常。他骂了一通后,马上转身向书室的方向冲去。
"大人,我家主人的确不在,现在在书室的是星君大人!"弱逍遥假意阻拦,可是却跟在炙戬身后,步子越迈越快。
"你当我是三岁的娃娃不成?现在是什么时候,星君怎么会在?哼,那书呆子编的谎竟越来越没水平了......"炙戬说着,已率先到达了书室,但他却在门口停了一下。
"大人,我是没骗您......"随后赶到的弱逍遥刚想说,却见炙戬愣在当场,他立刻觉出不对。突然,炙戬回头眼中透露出万分地疑惑,声音却是嘲弄和愤怒:"还敢说谎!"
弱逍遥冲进书室,却完全愣住了。这书室空空如也,哪来什么紫微星君?

"大、大人,小的没骗您,星君大人真的在这!"弱逍遥惶恐地回着,眼神却对炙戬说:这是怎么回事?
"好,你再编啊,你慢慢编!"炙戬冷冷的说,眼睛却迅速而不着痕迹地将书室巡视了一遍,然后目光定在了内室的房门--刚才他离开时,那里明明是开着的!
"大人,小的不敢骗您,您相信小的吧!"弱逍遥寻着他的视线也往内室看了一眼。是在那里面吧......
炙戬心中冷笑。你这么想当缩头乌龟,我就偏要拔出你的头来!
他突然猛地拽住弱逍遥的左手,盯着那个酒壶厉声质问:"你从哪里拿的‘拟梦'?"
弱逍遥对炙戬的突然发难有些措手不及,但他转念就想到他许是要做戏给那躲着的紫微星君看,便假装惶恐,小心应对。
"回、回大人,小的是从丹房拿的。"
"你拿来何用?"
"那、那是星君大人说、说要喝的......"
"说谎!"炙戬突然发怒,但他的眼神却透出紧张,"星君是出了名的滴酒不沾,即便是‘拟梦'也是碰都不碰的,怎么可能让你拿来?"
"可是、可是......"弱逍遥觉得双手有些凉,被炙戬抓着的手在微微的颤抖。他不知道抖的是他还是炙戬。
"可是什么?我前面就瞧你不对劲......想那竹儿是多玲珑的孩童,又跟随那书呆多年,怎会不知他主子师傅的嗜好?"炙戬将他拉到自己的面前,冷冷的说,"你还要装竹儿到什么时候?说!你是谁?"

弱逍遥愣在当场,只觉全身冰凉,几番想开口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原来那紫微说要喝酒是故意试探他!
他让他去拿"拟梦",一来试探他是不是仙界的人,因为按祠石的说法,这"拟梦"是只有仙界才知也只有仙界才有的,若他不是仙界的,必然不知道"拟梦"是什么--的确,要不是祠石,他决猜不到那是酒......
他让他去拿"拟梦",二来试探他是不是弋阡的亲信。要想替主人等门还在书室睡着--不是亲信是万不可能的。既然是亲信,自然知道自家主人的酒放哪里......
他让他去拿"拟梦",三来便是试探他是不是那竹儿了。炙戬说的没错,若是竹儿,必然知道紫微星君从不饮酒,是万不会去拿的......
唉,要是当时不拿就好了......
不,还是不行。
那紫微还流了一手!他在吩咐他时不经意的叫他竹儿,他当时没注意就应了下来。现在想来......该是在一开始就该否认才对!
这样看来,他是从头到底都没有相信过他了......
想他自认已处处小心,对那紫微的问话也是思虑再三才做出回答,想不到却在最后功亏一篑!这紫微表面温和,想不到竟是这么攻于心计的人......自己真是被他的表面蒙住了双眼......难怪炙戬对他如此提防......

"怎么?没话了?"炙戬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我见你应该也是这天上的,模样也还算讨喜,就再给你个机会,说出你是谁,若是真话,我就饶你不死!"
弱逍遥见炙戬一副趾高气昂的嘴脸,眼中却满是焦虑,双手更是不自觉的握紧,知道他对自己目前的状况很是担心,心下十分感动。
想他离开时万分叮咛,就是知道那紫微为人极其阴险,稍有不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可他却还认为是他过于小题大做......结果现在自己处于了被动,还要靠他为自己再谋出路,当真是对他不住。现在也只有顺着他的意思说,希望事态还有转机......
"大、大人,小的知罪,小、小的招,小的招!"弱逍遥假意惶恐,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心中却多番思量,不知怎么个"招"法。
"大、大人,小的确实不是竹儿,小的、小的是......"
突然,一道灵光掠入脑中--
"小的--是松儿!"

"松儿?"炙戬眼中满是对他的赞许,脸上却是一派迷茫,过了一会儿,才好像想起什么,"啊,你是竹儿的弟弟松儿!"
"是、是,小的正是!"弱逍遥连声说,他知炙戬的询问其实是在告诉他松儿是何许人,便马上承认下来。
"可是,松儿不是看门的吗?"炙戬又问。
"这个......"弱逍遥心里叫苦。我哪知道他干嘛不去看门?怕是有什么恶人......
突然,他灵机一动。
"大人,小的也想看门,要不是您--"
"什么,还怪到我的头上了!看我不杀了你这个狡猾的刁童!"说着,便一掌向弱逍遥劈去。
弱逍遥低着头,只觉一阵冷风扑面而来,不由闭上了眼睛。
炙戬瞄了眼内室的门。
我就在这里杀你徒弟的人,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躲到何时!

"慢着!"就在炙戬的手刀即将碰到弱逍遥的脖子时,一个声音由内室传了出来。
炙戬不着痕迹的冷笑,心想:你这死老乌龟,还是憋不住了。
他的手停在弱逍遥的脖子旁,却不收回,脸上假意露出猜疑的表情,像是自言自语:"那不是书呆子的声音......难道他真的不在?"
"小的、小的早、早说了......"弱逍遥一旁小声的嘀咕。
"大胆,你是什么东西,敢编派我?"炙戬心念一转,冷笑一声,"即便不是那书呆子,也断不会是紫微星君。一定是什么宵小之徒......大胆,何人敢藏在文曲星内室?活得不耐烦啦,给本星滚出来!"
内室的门终于被打开。一个翠绿色的身影站在门口。他口气温和,却一脸不善:"武曲星,本星君需要藏吗?"

弱逍遥见紫微星君现身,不由松了口气,但马上又全身戒备起来。
炙戬假装惊讶,这才收回弱逍遥脖子旁的手,向紫微一拜:"真是星君您啊,可是怎么这么晚......"说着,还用疑惑的眼神瞄了一眼紫微背后的内室。
紫微也难得的尴尬。
他原先想在内室进行搜查,看看是否有什么蛛丝马迹,怎奈刚进去就听见屋外有吵闹声,想静观其变,便没有出去。后来发现是这武曲星,想自己是一个长辈竟深夜跑到徒儿的内室,若他将此事告知破阵,不知又要被嘲笑多久,所以更是不能出去。想他得知弋阡不在,便会离开。
怎奈这小儿发起了酒疯,硬是闯了进来,于是他出也不是,不出也不是,当真矛盾不已,但见这鲁莽的孩子竟要杀人......笑话,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他撒野?
紫微咳嗽了几声掩饰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便又笑道:"今日见我那徒儿脸色不佳,我担心他的身体,自然要来看看,只是不知武曲星你......"
炙戬暗骂你这老狐狸只会假慈悲,但却不表露出来。他因喝酒而满脸通红,到真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听到紫微半是疑问半是嘲讽的话时,假意打了个酒嗝,抓抓自己的头发,呵呵的傻笑了几声。
说不出的天真可爱。

紫微似乎也拿他没什么办法,摇摇头,转而看向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弱逍遥。
"你不是竹儿吗?怎么会这么像呢?"他如长辈般的轻声问。
若是之前,弱逍遥必定会觉得他万分亲切,像师傅一样是个慈祥温柔的人。可经历过刚才的一番变故后,再看他的面容,竟看出其中的虚伪和算计,不由想抽自己几鞭,刚才一定是昏了头才把这匹狼看成了羊。
这种人怎么可以和师傅比?简直是玷污了师傅的高尚嘛!
他一肚子的郁闷却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他的奸滑他已领教过了,吃一堑长一智,他弱逍遥是单纯,但若掉进同样的圈套那就是愚蠢了。
"大人,小的的确不是竹儿,小的是竹儿的弟弟,小的叫松儿......"他将头低得更低,几乎是要碰到地面了,"小的欺骗了大人,小的该死......"
"你既然不是竹儿,又为什么要冒充他呢?"紫微轻柔的抚摸弱逍遥的头,好像对他十分的疼惜。
弱逍遥心中感到一阵恶寒,觉得那头上的手如针般尖利,仿佛他稍有不对,就可要他小命。
炙戬在旁也十分着急,却无能为力,只好在那干瞪眼,不知这弱逍遥要怎么编。
"大人知道小的原先是看门的,后来、后来不能看了,竹儿哥哥就说要想个法子,否则小的就得离开这了......"弱逍遥假装可怜的吸了下鼻子,"小的就想在这等门,这样说不定主人觉得松儿还是有用的,就不赶松儿走了......可大人您突然来......小的怕您怪罪,就、就不、不敢承认......"
炙戬在一旁听了,觉得应该没有什么破绽,暗暗松口气,再小心注视紫微的反应。
"哦,是这样啊......"紫微点点头,"那你为何不能看门了?"
弱逍遥知道紫微对刚才他说的仍不相信,所以才有此一问,这也是他刚才编不出的地方。心想这星君真不是省油的灯,但他明白,若在这里砸了,那就是前功尽弃,说不定还得陪上炙戬......

"刚才我听你说是因为武曲星啊,是真的吗?"紫微面无表情地看了炙戬一眼。
炙戬心想:有这回事吗?他刚才就顾着把紫微引出来了,弱逍遥说了什么他倒真没听见,不由一阵心慌。弱逍遥,你可别说什么不该说的--这紫微可精得很啊!
紫微的话倒提醒了弱逍遥,刚才一闪的念头逐渐在脑中成型......就靠你了......
弱逍遥轻轻的点头:"的确是因为武曲大人......"
"你不要乱说啊......"炙戬忍不住在一旁提醒,你可编圆了再说啊!
弱逍遥刚抬起的头利马又低了下去,忙摇头:"不、不是,不是因为武曲大人......"
紫微心想:我在这里,你竟然还敢威胁他,其中必有什么隐情了。便不满地看了炙戬一眼,然后,对着弱逍遥,更加温和的说:"你不要怕,尽管说,由我替你做主!"
弱逍遥好像鼓起了极大的勇气,才抬起头,眼中满是委屈,颤声说:"回大人,小的原先看门是看得好好的,可是一日武曲大人突然造访,还、还要硬闯,小的说得去通报,谁知大人他一怒之下,将小的一阵毒打,说小的连他都敢拦,活该找死......小的躺了几日后,虽然身体无碍了,可却落下了病根......见、见人、人就怕,所以,再也不能看、看门了......"

紫微和炙戬听后同时倒抽一口冷气。
炙戬不禁要大叫我何其冤枉!他平时虽蛮横了一些,却从不会对下人进行毒打,最多揣一两脚而已!虽知这是弱逍遥在演戏,也知现在是特殊情况,是不得已而为之,可他向来受不了别人的诬蔑,何况是如此的重言?
"大胆!真是一介刁童,满嘴的胡言!大人,您千万不要信他的,他是信口雌黄!"
炙戬极力争辩着,心想:弱逍遥啊弱逍遥,你编的是什么破烂理由?他紫微星君是何等人物,怎会相信这么幼稚的谎话?

怎料这紫微虽是奸滑成性,但却一向极为清高。生平最厌恶恃强凌弱之辈。他对炙戬的野蛮早有耳闻,一直认为他不如自己的徒儿弋阡,对他的评价极低。刚才又亲眼见他酗酒闹事,还跑到别人的府邸来撒酒疯,对他就更加厌恶。再看这松儿身材瘦小,一旁的炙戬又怒目威吓,他早就先入为主,还没等弱逍遥说完,他就认定,必是这武曲小儿伤人置残,而这松儿只是无辜的受害者。
如今,炙戬的争辩之词反而平添他更多的不满和愤怒。

"武曲星,你这次做得太过分了!"他冷冷的看着一脸惊愕的炙戬,"望你还是不要将在魔界沾惹的邪气带上天才好!"
天上竟有如此恶徒!见他娃娃模样说不出的可爱,谁知竟这般的残忍暴虐!难怪弋阡徒儿对他一直都有微词,他还以为那只是两人的玩闹,关系应该和他与破阵差不多,怎料......
粗鲁可鄙,有勇无谋,这种人竟是武部的未来希望--破阵,你的希望在哪啊?

弱逍遥一听紫微的话,就知道他已经相信自己了,顿感一种轻松,还有随之而来的虚脱。
他缓缓抬起一直低垂的头颅,看见地上有一摊水印,才蓦然发觉自己竟已出了一身的冷汗。
步步为营,句句小心。他弱逍遥生平第一次这么累,却也是第一次这么--痛快。
那种针锋相对,那种周旋较量......不知为何,弱逍遥感到全身发热,那熟悉又陌生的欲望似乎在叫着:我终于找到了,这就是我要的!

炙戬知道紫微相信弱逍遥的话是件好事,这样才有回转的余地,但他实在想不通,这样的谎话连他都觉得破绽百出,他紫微星君是什么人?怎么会看不出?
......我师傅这人啊,最大的缺点,就是太不可一世,自命清高......
呵呵,星君,没想到我在您眼里竟是如此的不堪啊,竟可以让您轻易相信这种低级的骗术......
也好,也好,我就让您对我更加鄙视吧,到时候......哼,我还真期待您败在我手上时震惊的表情呢!

炙戬笑了,先是轻笑,然后大笑,笑的不可自抑,笑得近乎癫狂,也笑得紫微的双眉越皱越紧......
"武曲星,有什么好笑的吗?望告知一二,也让本星君一同乐乐......"
"呵呵,确实好笑啊,可是星君若听了,怕是不会笑的这么开怀吧......"
"哦?那我倒非要听听了......"紫微脸上的笑容变淡,语气也明显的变冷。
"怎么说呢?我是发觉啊......呵呵,我们武部前途无量啊......"炙戬笑得很愉悦。
"是吗?这是好事吧,本星君没有必要不快啊。"紫微对炙戬的话感到莫名其妙,更加觉得他无能。
一旁的弱逍遥也觉得奇怪,他觉得依炙戬的个性,不是会拐弯抹角的人,却不知他现在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星君不要急嘛,我还没说完呢......我会觉得武部大有希望,是因为我终于发现过去听到对于大人您的言论那真是一派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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