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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豆饼——by薰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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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凡被问得莫名其妙,毕竟他刚才也只是随口胡说。自己已经不是三岁小孩,阶级区分,贫富悬殊他还是知道的,而门当户对这码子理所当然的事他也是懂的。退一万步说,就算他铁了心要娶展玉风,那也是比庞贝复原更没有希望的事。
此刻展玉风出乎意料的热情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你自己说的,说话要算话,你一定要娶我。"
小小的脸上有着前所未有的认真表情,连秦凡也不由觉得神圣起来。他没有想到展玉风会答应。
"你,想嫁给我?"g
"当然,嫁给你的话,我一辈子都有红豆饼吃,而且,"他瞟了秦凡一眼:"你的腿比床还舒服。"
秦凡放下手里的书,严肃地看着他:"小风,告诉我,你是真的想嫁给我?不会后悔?"
"后悔什么?你很啰嗦诶!"
展玉风不解地仰起头,想了想,抱着秦凡的脖子,对准他的嘴就用力亲下去。
啵的一声,在安静的夜里愈发响亮。
"我盖章了,你不许反悔。"
秦凡咬咬牙,握紧拳头,正视着展玉风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好,我答应你,不管多难,不管几年,我一定会娶你。"
信手拈来,却郑重承诺。因为一场邂逅,因为两只红豆饼。
那一年,展玉风八岁,秦凡十三岁。

第二章
展玉风发现秦凡不善于交流,非常不善于,通常他们每次偷偷见面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他一个人自言自语。从昨夜作了奇怪的梦,到管家不让牛奶里放糖,天南地北,他毫无逻辑地说,秦凡就静静地听,并不阻止,也没有丝毫不耐烦。
有时候,他也会回一些艰涩难懂的话。
比如他说,甜食就是这样,明知道吃多了会蛀牙,还是停不了口。
展玉风无法理会,只把它牢牢记在心里。他觉得秦凡在说那些话的时候并不愉快,眉头偶尔会微微皱起。
他想,也许,等到他长到秦凡这个年纪的时候也能懂。
秦凡却说:"我宁愿你一辈子不要懂这些话。"
展玉风觉得现在的日子过得比以往愉快多了,虽然还是有繁重的课程,要学语言,要弹钢琴,是要面对父亲各种各样的的盘问和管家永无止境的唠叨,但至少,每天偷偷来找秦凡已经可以成为一件让他牵挂并且雀跃的事。
他喜欢看秦凡举着相机的样子。远远地站在花房门口,展玉风轻手轻脚向里张望。秦凡一脸严肃地对着镜头,眼前花团锦簇,大蓬大蓬的艳红或纯白,压弯了纤细的枝头,开得轰轰烈烈,婀娜多姿却有一股说不出的庄严感。
看久了,展玉风觉得秦凡和那些花非常相似,举手投足,言谈举止间,一样的不惊不乍,一样的不卑不亢。
"小凡,你好象很了解这些花。"
展玉风歪着头,一脸疑惑地看着秦凡。
"你为什么经常对着它们说话?它们能懂吗?"
秦凡放下相机,拍拍身上的泥土:"能。"
"我不信,你又不是花,怎么知道他们能懂?"
"你也不是花,又怎么知道他们听不懂?"
展玉风语塞,斗嘴,他从来没有一次能赢过秦凡,分明是不爱说话的人,开起口来却像一把刀子。
但也许是自己年纪小呢,他这样乐观地想。
爬到石凳上,展玉风把两只有些泥泞的小手在衣服上抹了抹,伸手去翻秦凡袋里的红豆饼。
打从第一天见面开始,每一次,秦凡都会带不同口味的红豆饼,红豆馅,南瓜馅,绿茶馅,芋泥馅,花生馅等等,大多是甜的。偶尔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额外小吃,逗得展玉风心花怒放。
秦凡拿了纸巾,蹲下身擦去他衣摆上的泥迹。
"下次不能把泥抹在衣服上。"
展玉风嘴里啃着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不能让宅里的人发现他来过花房。展玉风并不知道,第一次见面的那晚,自己迷迷糊糊地睡着后,是秦凡把他抱回大宅。
管家只是站在门外,接过他手里的展玉风。不问他来历,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脸的鄙夷,说,你以后不要再接近主人。
讽刺鄙视的口气他听多了,十几年都忍了,还在乎这一次。
只不过,在初次郑重许下诺言之后,严酷的阶级事实又再一次提醒他,让他清楚地看见自己选择的那条望不见尽头的,漫长之路。
诺言,果然是沉重的。
"小凡,小凡。"一双小手在秦凡眼前挥了挥。
秦凡回过神:"该回去了,不然一会儿管家又要来找。"
展玉风不满地嘟起嘴:"我不要,在家里不是读书就是弹琴,讨厌。"
"别耍性子,你也快要开学了?"
"管家说,过了生日我就上学。"
"你生日?"
"早呢,七月十八日,夏天。"展玉风说着一蹦一跳自顾自玩去了。
七月十八日......秦凡眯起眼,是春菊。
花语是,Fascination,艳丽。
在欧洲,特别是地中海东部地区,春菊是一种广为人知的野生花。每年一到春天的花期,就会开出满山遍野鲜黄色的花朵,远远看去,一片璀璨。
秦凡嘴角微微勾起,真是很相像。
"小凡,你的生日呢?"
展玉风像是忽然想到什么,隔着花丛,远远地大声问他。
"不知道。"秦凡淡淡回答。
生日于他而言是一个很模糊的字眼。他出生后就被人遗弃在孤儿院门口,院长说当时的襁褓里,除了几千元钱什么都没有。秦凡的名字是院长为他取的,只是希望他能像普通人一般安安稳稳,平平凡凡地长大。
生日,孤儿院里大部分人都没有。他也从不奢望。
展玉风蹬蹬蹬地跑上前,仰起头问:"你没有生日吗?那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做你的生日好不好?"
秦凡愣了一下,他说:"好。"
他没有告诉展玉风,一星期前,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四月二十四日。山楂花。
花语是Protection,守护。

展玉风经过二楼父亲的书房时,听见屋内传出隐隐的争吵声。他蹑手蹑脚地凑到门边,透过半开的门,向里张望。
书房里,站着一高一矮两人。
左边是那次宴会上见面的男孩,自称是自己的弟弟。穿着一身普通却很干净的运动服。
右边是他母亲,依旧是温婉的样子,素面朝天,不温不火。
两人背对着展玉风,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而父亲此时正坐在书桌后,点燃一支烟,漠然地看着他们。
"我只想要让思渊留在你身边,他天资聪颖,我没办法提供他良好的教育。"
"那我出钱。"
"不是钱的问题,思渊他,应该有更好的熏陶,况且他也需要......"女人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父亲。"
展玉风看见父亲一顿,神色有些复杂,他灭了手上的烟。
"我只能付钱。"
"算我求你了......。"
展渊起身,站到窗前。
"你求我也没用,我不可能为了你毁掉我现在的一切。"
女人忽然掩面,失声痛哭起来,细声却婉转哀伤的。
男孩看着母亲,终于愤怒起来,他扯着女人的手用力往外拖:"妈,你去求这种人干什么,没心没肺的......"
"思渊,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父亲。"
"父亲?"男孩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我不当我是儿子,我为什么要认他做父亲?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
"可是你跟着妈,什么也学不到。"
"什么都不学也比学狼心狗肺要好!"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展玉风也愣住了,他看见了男孩脸上清晰的红印和女人愤怒的表情。
"你为了他打我?"
满目的难以置信,一脸的咬牙切齿。
"思渊,我......你父亲也有自己的苦衷......"
男孩脸色发青,身体愤怒地颤抖起来。
男人始终默默坐在桌后看着,不发一语,神情莫测。展玉风知道这是他觉得玩味的表情。
半晌,他开口。
"我答应你,但半年之内只能来一个月。"
"谁要你同情,我恨不得现在就一刀宰了你。"
"林思渊!"女人气极地叫起来,被展渊挥手制止。
"你现在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宰我?"
男孩握紧拳头的手,指甲深深陷入皮肤,指关节泛白。他咬咬牙:"好,我答应,但记住,总有一天我要你身败名裂。"
展渊一挑眉,笑了:"我拭目以待。"
展玉风第一次看见父亲展露笑容,对着自己以外的人笑,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挥散不去。他想,也许是他弟弟身上有着与他父亲相同的品性,所以当父亲看着他时,仿佛就在看着当年的自己。
但就自己而言,并不是很喜欢他弟弟如此尖锐的个性,有些暴躁,难以相处。他想到了秦凡,那个如清泉一般的儒雅男孩,睿智,包容并且对自己极为耐心。
这么想着,展玉风不禁低下头,心里滑过一丝甜蜜。

一转眼,炎热的夏季到了。湿热的空气凝固在半空里,贴在人的皮肤上。众人一概避免外出,躲在空调里,看烈日当空,听蝉鸣纷纷。
而展家的游泳池内也早已蓄满清冽的池水。
展玉风有个不为大多数人所知道的秘密,实在是很难启齿。
堂堂展家大少爷,事实上是个旱鸭子。
不明原因的,他一到泳池里,小腿就会抽筋,试过很多方法,或者洗澡时把头闷进浴缸里扑腾,或者干脆套一个大救生圈在泳池里打转。
但无论哪一种都丝毫不见起色,唯一可行的只有每年夏天尽量避开可以戏水的地方。
"唉。"他趴在二楼窗口,看着一汪水叹息着。说实话,他很羡慕那些随时可以跳下水畅游一番的人,炎炎夏日,生活里好不容易有了这样一件新的乐趣却要因为自己的体质而放弃,实在太不公平了。
水面明晃晃的晃动,诱惑着展玉风的所有感官。
他忽然想,小腿会抽筋也已是两年前的事,时过境迁,也许现在的病早就好了。
这样自我安慰着,他偷偷跑下楼,四下张望了一下,发现无人看管,就一溜烟从后门跑了出去。
站在泳池边,展玉风深吸一口气,说不紧张是骗人的,毕竟小时侯遗留下来的惨痛回忆,至今都很难忘记。
他褪去外衣,慢慢沿着扶梯下水。
冰凉的池水漫过大腿,漫过腰际。展玉风开始只是摸索着池壁小心翼翼地移动,一步一步,因为兴奋,呼吸慢慢急促起来。过了许久,他感觉并无不适,也许,他想着,我是真的好了。
于是大胆地放开手慢慢向池中央划去。
一米,两米,他有些得意,双手双腿更加卖力地蹬起来。
突然,小腿上传来一阵熟悉的剧痛。展玉风心下一惊,他想游回池壁,无奈此时已离得太远。小腿上的异感让他渐渐失去了知觉。
身体在下沉,扬起的头可以看见六月火辣辣的太阳,当空悬挂。然后,大片的蓝色覆盖下来,世界顿时一片寂静......
※※※z※※y※※z※※z※※※
秦凡提着水壶从暖房里走出,他看了一上午的书差一点就忘记父亲嘱咐他灌水的事,不能大面积喷洒,夏天的花非常娇弱,只能一块一块人工灌溉。
经过泳池的时候,一股凉意扑面而来,秦凡有些怀念地看着诺大的一片蓝色水池。他很喜欢游泳,以前父亲经常带他到附近的小河里捉虾钓鱼,顺便戏水。他的泳技很好,一口气游三四百米不成问题。只是自从被雇来这里工作之后,父子俩就再无这样的机会出游。
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他准备转身离去。
忽然,秦凡发现角落里一块不起眼的地方泛着泡泡,扑腾扑腾的。他疑惑看去。
眼角瞟见泳池边有一件再眼熟不过的衣服,小风?
他心下一紧,顿生不祥的预感。于是慌忙奔到池边。
漆黑的发丝,在池中伸展,水波动荡间,泛出诡异的深蓝色,仿佛一棵绚烂盛开在水底的花树。
秦凡觉得自己一瞬间几乎肝胆俱裂。他发了疯地把展玉风抱上岸。
"小风,小风。"
他用力按着展玉风的胸口,一下又一下。手在颤抖,声音在颤抖,心也在颤抖。
展玉风的脸色发白,嘴唇毫无血色。秦凡俯下身,用力往他嘴里渡气。
他只有一个念头,小风不能死,哪怕是阎罗殿,他都要把他抢回来。
秦凡的叫声引来了惊慌失措的众人,管家急急忙忙去叫医生。其余人只是着急地站在一边看着。

展玉风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自己全身赤裸,在深夜的时候,走到一片无边无际的白色沙滩前,头顶上是繁星满天,像钻石一样凛冽。脚下有无数小颗的星砂,闪着黯淡的白光。赤裸的脚趾踩在柔软的沙滩上,有着异样的摩挲感。
面前是一片浩瀚广阔的海,潜伏在在黑暗里,没有一丝光亮。只有清晰的潮水声,一波又一波地回荡着,在暗夜里听得格外清楚。他站在大海前,闻不到海风的味道,闻不到腥咸的气息,却感到一股清新的青草味。
海浪拍打着脚踝,海水一波一波往上漫,他奋力向回跑,却依旧逃不过海浪的速度,于是感觉自己被渐渐湮没。
抬起头的时候,看见远处有繁盛的烟花盛开,绚烂夺目,窜到高空然后绽放。
霎那间,他似乎听见的不是烟火的爆裂声,而是无数声的"小风"。

眼皮动了动,展玉风呛了两声,意识逐渐清晰起来。
他看见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雕花。床边围着厚厚一群人,满脸惊喜地看着他。
"少爷醒了,少爷,你要不要喝点水?"
展玉风摇摇头,他的嗓子疼得说不出话。
环视四周,他的眼神暗淡下来,不在,秦凡不在,可他分明在梦里听见了他的叫声。那么真实,醒来后似乎还回荡在耳边。
他命人取来纸笔,写道:"谁救了我?"
女佣露出一脸疑惑的表情说:"比少爷大一些的男孩,长得倒是白白净净,但我没见过他几回。"
展玉风的心一顿,随即又狂跳起来,错不了,是秦凡,他的感觉果然没有错。
"他人呢?"他继续写道。
"管家把你抱回来他就离开了吧。"
"叫他过来一下。"

"小风。"
床边传来轻轻的呼唤声,展玉风睁开眼。
"凡凡。"他一个猛扑,使劲搂住了秦凡的脖子。休息了一下午,喉咙似乎已经可以发声,只是听起来还有一些嘶哑。
秦凡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他摸着展玉风长长的发丝问:"好一些了?"
展玉风在他颈窝里蹭着不肯起身,于是秦凡笑道:"不要撒娇了。"
"我做梦,梦到你叫我。"
"做梦?"
"我快淹死在海里的时候,听见你叫我。"
秦凡鼻子有点发酸,他把手臂收紧了一点,下巴贴在展玉风的头发上。
"少爷。"门口传来管家的惊呼。
秦凡一僵。
展玉风偷偷吐了吐舌头,慢慢爬回床上。
"福伯,我没事,只想和凡凡说会儿话,你先去吧。"
"可是......"
"福伯!"展玉风不高兴起来,他沉下脸,瞪着管家。
管家无奈,不屑地瞥了秦凡一眼,只能退出房间.
秦凡在他床沿边坐下,看着展玉风的脸色有些复杂,欲言又止的样子让空气突然沉闷起来。
"在你你溺水之前,我一直以为你是女孩,两个月,我一直以为你是女孩。"
展玉风一顿,惊坐在床上。
"我明明就是男生!"
"是我眼拙,刚才救你的时候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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