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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官小包——by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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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就不行,干嘛打人!"小包气呼呼地摸摸脑袋,"你要舍不得刘捕头,我睡你们中间也行......"
"你这笨小子!"他的话被桃妈妈的大笑声打断,桃妈妈笑得泪水狂飙,"我......都忘了,你还没开窍,可怜的孩子,你爹娘管得太严了......"
"笑什么笑!不理你了!"小包恼羞成怒,提着鸟笼子就走,桃妈妈连忙拦住他,"别......别走,我拿些好东西给你瞧。"她手忙脚乱地在箱子里翻了一气,翻出一堆旧书塞到他手里,"你慢慢看,我去给你张罗午饭,今天做你最喜欢吃的咕噜肉好不好?"
小包连连点头,抱着书滚到贵妃榻上,桃妈妈抱了床棉被过来把他裹住,又把窗户全部打开,房间顿时变得温暖而亮堂。
桃妈妈一走,小包懒洋洋地打开书,不禁哇呀一声,浑身的血都冲到脑门,原来这是本手绘的《房中术》,两个赤裸裸的人用各种姿势纠缠着,看完一本,他又翻开一本《御女十八式》,心跳得越来越快。
看到最后两本,他突然有些惊讶,这两本上面的两个人竟都是男人,两人以各种姿势交叠在一起,身体契合得无比紧密。他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仿佛看到宝宝脸上刀斧削刻的轮廓,鼓鼓囊囊的胸膛和手臂,没有一点赘肉的腰,腰下浓密的毛发和坚硬如铁的那根。
他只觉得头晕目眩,大口喘息着缩在棉被里,他突然发现鼻下有什么滚烫的液体,一摸,摸到满手黏浊的鲜红,他连忙仰着头,眼睛一闭,就此昏睡过去。
阳光正暖的时候,桃妈妈端着两碗菜进来,一推门,手一抖,两个碗掉落下来应声而碎,她惊叫一声,扑到小包身上,发现他只是睡着了,才长吁口气,连连拍着胸口压惊。
惊魂刚定,她这才发现书全散落在榻上,有一本上面还沾着点点血迹, 看到那书皮上的《龙阳九式》,她心头一动,手忙脚乱地把书收起来,打来热水擦去他脸上手上的血迹,又唤来刘妈去请乌大夫,握着他的手默默坐在一旁等待。
乌大夫的医馆就在十字街上,听到包大人有事,放下吃到一半的饭就跑了出来。他切完脉,捻着花白的胡子呵呵笑道:"没事,他就是身体虚,照我以前开的方子抓六天的药,要小段看着他喝,别让他又偷偷倒了!"
桃妈妈吃吃直笑,轻轻抚摸着他有些苍白的脸,叹道:"这孩子真招人疼,要是一辈子都能无病无灾该多好,可惜小段那性子捉摸不定,这孩子黏他黏得紧,只怕以后有得苦头吃。"
"别操这个心!"乌大夫捻须轻笑,"我看得出来,小段的心思也全在这孩子身上,他就是自己吃苦也不会伤着他的。"
"宝宝......"小包呢喃着皱了皱眉头,两人相视一笑,蹑手蹑脚出去了。

万籁俱寂,月儿半弯,高高挂在西街街头的大槐树上,看着西街整条街的红灯笼笔直延伸向那方,和那颗孤星连成一线。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惊破了这份宁静,马上是一个高壮的青衣男子,他两道剑眉纠结着,轮廓异于常人的深,特别是眼睛,深邃得仿佛山间的幽幽古潭。
到了桃红院门口,他翻身下马,门吱呀一声开了,刘妈揉着惺忪睡眼,"小段,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宝宝今天流鼻血,什么都没吃,从上午一觉睡到现在......"
她话没说完,眼前黑影一闪,小段已不见了。

"小包,回家了。"他探了探他的鼻息和脉象,没有发现异常,这才松了口气,把这毛绒绒的白色物体抱在怀里。
闻到熟悉的气息,小包微微睁了睁眼,把头埋在他胸膛,含糊不清道:"我要吃咕噜肉......我要跟桃妈妈睡......我要......"
小段眉头拧了拧,轻手轻脚抱着他走下楼,桃妈妈披着棉衣迎了上来,把一包药塞在他手里,"你把这个煎给他喝,得看着他喝下去,别让他偷偷倒了。"
他唔了一声,拎起药就走,走到两步,他突然停下来,冷冷看着她,"他今天为什么流鼻血?"
桃妈妈从没见过他这副似乎要吃人的表情,顿时汗毛倒竖,支支吾吾道:"我想......教他......找女人......"
"记住,没有下次!"小段踢起脚边一块石子射向对面的红灯笼,红灯笼掉落下来,在院中打了几个滚后熊熊燃起,很快烧得只剩个架子。
桃妈妈冷汗淋漓,半天说不出话来,眼睁睁看着他走出门跨上马。当马蹄声消失在夜色里,她醒悟过来,苦笑着连连摇头叹息,"这可怎么办啊......"

第三章

回到县衙,小段直接绕到后门,抱着他翻身下马,怀中的人睡功颇为厉害,如此颠簸都没醒,只嘤咛一声,他连忙附耳过去,见他往怀里缩了缩,竟然又睡着了,心头一松,不由得悄然微笑。    
听到马蹄声,看门的老顾连忙拉开门,粗着嗓门喊,"小段,今天怎么这么晚,宝宝还没回来呢......"
看到他怀里的白色物体,他连忙掩住嘴,把马牵了进来。小段大步流星走到房里把他放下,刚想起身,那双宝石般的眼睛突然微微睁开,迷蒙了许久后,终于放射出夺目光彩。那一刻,他只觉得心头满满的牵挂都落到实处,全身的疲惫烟消云散,这一天快马加鞭赶路的辛苦真正值得。
乍见面的惊喜过后,小包这才想起他昨天半夜不告而别的事情,目光渐渐黯然,哼了一声,转身不理他。他苦笑着走出去,在井台边脱了衣服挂好,提了桶水对着头浇下。奔波了一天,连他自己都能闻出身上的尘土味道。把水擦干,看着浑身的热气蒸腾,他进屋找了件长袍披上,对那一团白绒绒中滴溜溜乱转的眼睛视而不见,窃笑着摸摸肚子,到厨房下了一大碗面,还加了许多辣子葱花。刚端出来,前面一团白色物体堵在他面前,只见小包恶狠狠瞪着他,指指他手里的碗,他嘴角弯了弯,装作愁眉苦脸的样子把碗递了过去。
小包得意洋洋,使劲伸了伸手,想把手从毛绒绒的袖子里钻出来,挣扎了半天才伸出几个手指头,看着他那难受劲,小段扑哧笑出声来,又引来他的横眉怒目,他连忙收敛笑容,端着碗走到房中坐下,把乖乖跟来的小包拉到腿上,用筷子一根根卷好送进他嘴里。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吃完,连汤都没剩,当碗底朝天,小包失望地看看碗,又看看他,噘着嘴不说话。小段为他擦了擦嘴,轻笑道:"不生气了,明天我不用出门,在家陪你玩,好不好?"
"不稀罕!"小包哼了一声,笑容却一点点爬上那眼角眉梢,他从他身上跳下来,手脚并用爬到床上,缩成一团朝他拼命眨巴眼睛。
小段在心里早笑开了花,紧抿着嘴把被子拉开,为他把那厚厚的狐裘脱下,里面竟还有一件厚棉袍,脱了厚棉袍,还有一层薄棉衣棉裤,脱了薄棉衣棉裤,里面是件小夹袄,夹袄下才是贴身穿的蚕衣裤,这是包夫人亲自用春天新蚕丝织就,她织得极密且厚,织前还用药材浸泡过,因此这种蚕衣冬暖夏凉,排毒吸汗,小包从小穿到大,贴身穿别的竟会起疹子。
把一团白球剥成一根细瘦的竹竿,小段心中直叹,这么多年,他一直瘦得让人心疼,无论大家怎么给他进补,他一场大病就打回原形,真不知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把他揽入自己怀里,扯下那系发的缎带,他如瀑的长发蜿蜒在他赤裸的胸腹,小段用手指缠住一缕绕在手指上,只觉得满腹柔情都被它牵了出来,整个心酸酸胀胀,却是他极喜欢的味道,他微微一笑,把发梢送到他脸上轻轻摩擦,怀里的小人儿蜷曲起来,吃吃笑着把脸缩进他臂弯。
他心满意足地长吁口气,手臂紧了紧,为他把被子掖好,又把他的头掏出来枕在自己肩膀,摩挲着那娇嫩如初生婴儿的脸,微笑着闭上眼睛。
睡得迷迷糊糊间,怀中的人呼吸突然粗重起来,他心头一紧,刚想睁开眼睛,却感觉一只冰凉的小手颤抖着在自己身体游走,滑过喉结,壮硕的胸膛,胸膛那暗红的突起,又滑过自己的腰,停在浓密的毛发间。那小手似乎犹豫了许久,才轻轻握住那软软的分身,小心翼翼抓了抓又放开,探向双腿间某个隐秘的地方。
探了一会,那小手终于找到洞口,小段听他轻轻舒了口气,试探着用手指戳了戳,小段哭笑不得,一咬牙,为他打开了门。那手指顺利地戳进,立刻长驱直入,在那紧窒的甬道里作乱,到处戳戳碰碰,如一把熊熊燃起的柴薪,把他浑身的血都煮得沸腾起来,他不由自主地轻吟出声,分身也茁壮成长,胀得几欲爆裂。
听到他的声音,那小手吓得仓皇奔逃,刚退到一半,却被一只布满硬茧的大手逮个正着,温柔地,塞了进去。
朦胧的月光里,小包一张脸羞得通红,埋首在他胸膛轻轻喘息,散乱的发丝在他胸膛拂过,让他浑身酥麻不已。他心中百转千折,挣扎良久,终于把某种坚持的东西放弃,把他移到自己身上,把他的手指抽了出来,用他那早已坚硬如铁的细长分身代替。
即使做过准备,进去时他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但那撕裂的疼痛很快被汹涌的快感淹没,无须任何语言,两人十年的相处已形成了惊人的默契,他握着他纤细的腰,把腰高高抬起,随着他的抽送颤栗着,呻吟着,品味着结合处无与伦比的甜蜜。浪潮排山倒海而来,一波波冲击他寂寞的灵魂,他全身每一处仿佛都在呼唤他的名字,如同在梦中呼唤过千次万次一般。
他真想把他嵌入自己胸膛,让他们的血与肉长在一起,永不分开。
当一阵阵晕眩感传来,小包终于在他体内释放所有,软倒在他身上。
他无奈地笑了笑,一边吻着他一边握着自己分身上下搓弄,很快就喷在两人紧贴的身体上。看着这一团狼藉,他皱了皱眉,把他移到一旁,褪下他的蚕衣,去端了盆热水来为他擦了擦,又换上件干净蚕衣,听他迷迷糊糊呢喃,"宝宝,睡觉......"
他把自己清理干净,给伤口上了药,裸着身体把他抱进怀里。感觉到他滚烫的体温,他逸出一声舒服的呻吟,又蜷曲着缩在他臂弯。
他轻轻摩挲着他的脸,这粉嫩的脸仍然如当年他初见他时那般,细长的弯月眉,乌溜溜的眼睛,小巧的鼻,红嘟嘟的嘴,那时,他也裹得严严实实,如一个红色的球,他第一次见男孩子穿红棉袍穿得这么好看,如从画上走下的人儿一般。
他仍然记得,他们发现他的时候,他身边躺着父母亲残破的身体。悬空山悬崖百丈,从上面跳下来绝没有生还的可能,但他却活了下来,他的父母亲用最后的力气在空中甩动长鞭,织就一张牢固的网,延缓他的下坠之势,再用自己的身体,为他做成肉垫。
他慢慢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中,那团红色里有张漂亮得不似真人的脸,旁边,他的父母亲已被一件黑色大氅包裹在一起,那对好心的男女正在恳求村人在悬空山下修坟,让他父母入土为安。
他茫然地看着父母亲成了一个土包,茫然地被那小小的孩子拉到那慈眉善目的夫人面前,茫然地听着那对夫妻和孩子轻柔的安慰话语,茫然地上了马车,目送着悬空山的百丈悬崖从视线中隐退。

他没想到,那打扮朴素的两夫妇,竟然是"江南第一富商"郭金贵的独生女儿和女婿,当年郭金贵要招女婿打理生意,包不平抵死不从,一定要读书做官,"货与帝王家",他一怒之下不肯答应他们的婚事,结果和包不平青梅竹马的女儿竟和他私奔而去,随他一起赴京赶考,而后长年滞留在京城。
终于盼到女儿和女婿归来,把生意和家业交到他们手里,一个月后,郭金贵含笑而终。

在大人们手忙脚乱的那个月里,他没办法睡,没办法好好吃饭,没办法开口,他脑海里一片茫然,一闭上眼就是母亲凄厉的叫喊,"麒儿,记住你的仇人......"
那段日子里,陪伴他的只有一个稚嫩的声音,"宝宝,吃饭了!宝宝,我抱你睡觉!宝宝,别怕!宝宝,别伤心......"
那个小小的漂亮孩子,给了他自己的名字--宝宝,他固执地认为自己已经不是孩子,固执地唤着他这个名字,即使后来没人敢这样叫他。
在他不厌其烦的诱导下,他终于开口,告诉那好心的包家两老,自己是南方人,父母亲准备到京城做小本生意,结果遇到强盗,被逼跳崖。
他隐瞒了大部分的事实,因为不想拖累恩人。
 

真快,十年了,他抱着小少爷睡觉已经抱了十年,这让人心疼的小少爷,十年来真操碎了大家的心。
包不平与夫人青梅竹马,缱绻情深,坚决不肯以无子休娶,夫人二十年供奉观音菩萨,广积善缘,得一游方高僧药方,终于在两人四十岁时得子,两人费尽心机才保下这棵独苗,可惜孩子早产,先天不足,一生下来就大病小病不断,要不是有郭家的珍贵药材维持,这小家伙早就一命呜呼。
因此,这聪明伶俐,漂亮善良的小少爷成了众人的心头肉,开心果,小少爷一病,全家上下满布愁云惨雾,小少爷一笑,全家上下都阳光明媚,笑语喧然。
有件事他记忆犹新,那年冬天,他刚从自己封闭的世界走出来,小少爷却因劳累过度病倒了,他烧得昏昏沉沉,什么灵丹妙药都哺不进,连续病了三天后,竟只有出的气没进的气了。包夫人哭得肝肠寸断,绝望地在菩萨面前长跪不起,包不平已经要人准备棺材,他不甘心这么好的伙伴被小鬼带走,一口口含着药和参汤送进他嘴里,不眠不休连续喂了他两天两夜,小家伙终于活过来,包夫人竟带着全体仆役重重给他磕了三个响头,让众人尊他为主,丝毫不得怠慢。
从此,他和小少爷一起读书,一起学武,名为包家的义子,实际上成了小少爷的伴读和保护者。
这时,什么东西掉落在床榻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把他思绪引回,他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大黑皮本,那是小包收受贿赂的小册子,想起上面记载的东西,他不禁无声地笑起来。

包不平原为司隶台大夫,做人一贯小心谨慎,不求无功,但求无过。既不结党营私,也不攀附权贵,为官二十载仍两袖清风。司隶台掌京畿内外巡查,太师宗卷之子宗寒因抢夺清凉山下百亩良田建其别馆,令其家奴驱走村民,殴伤无数,包不平忍无可忍,当场杖责,知太师无容人之量,惧其报复,当下辞官,携妻儿归隐。
他遇到包不平时,正值他辞官回乡,他感谢上苍冥冥中这样的安排,让他遇到这样的好人,也遇到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包不平一生做清官,落到如此下场,小包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竟从小就立志要做大贪官,包不平还当他是孩童戏言,也没有及时制止,还指望着他继承家业,自己早早退休。没想到这小家伙果真小小年纪就通过江南学馆的生徒考试,一鸣惊人,又在三年后通过尚书省的省试,继而在进士科考试中取个榜尾,正好京畿清凉县出缺,被皇上亲笔指派到清凉县任县令。
小包做了官,包不平喜忧参半,怕他说到做到,真的成了搜刮民脂民膏的蛀虫,三人商量许久,包不平派人或借或购收集诸多宝物,全部放在郭家库房,然后带小包去看,告诉他,家里金银堆积成山,珠宝玉器也没处可放,你最好弄些稀罕物事回来。
小包从小没沾过银钱,哪里知道其中的诀窍,果真听信父亲的话,一门心思搜刮什么稀罕物事,包不平又交代他盯紧小包的举动,不让他捅出娄子,既圆了他的贪官梦,又让百姓免受其扰,正是两全其美。

"真想一辈子这样抱着你!"他在他耳边轻言细语,他正在梦中微笑,嘴角微微翘着。他心头一动,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一口,这动作牵动那下身的伤口,一阵隐隐的痛传来,却让他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有了着落,他顿时觉得心里满满当当,仿佛有什么甜蜜的东西要冲出闸口,他轻叹一声,终于坠入黑甜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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