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房——by旗子

"瞳瞳，我这就通知你爸妈。"
温子阳的衣摆被扯住，"*&#%￥......."听不清小东西说什么，但是温子阳知道他在反对。
不告诉行吗？要是以后知道了是不是该怪罪自己？温子阳举棋不定。
"*^$#&%..."又是一串符号，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好吧。"这样摇下去不牵动到伤口才怪，"暂时就不告诉他们，这几天你给我好好的在家休息，哪都不许去，知道？学校那里我会问你们老师的。"其实这伤看上去怕人，过几天拆了线就没事，问题是这2天除了流汁不能吃别的。
小东西乖巧的听着，温子阳伸手在他头上一抹："别在想这事了，也别不甘心再去找人算账。我不能不上班，我会让我妈来照顾你。"温子阳知道这事不会是哪个单方面的错，看上去吃亏的小东西一定也有责任。
下午温子阳把家里的西瓜都扎了汁，又去买了各种不同味道的果汁，最后一通电话让老妈做了粥送来。
在温妈妈的看护下，韦瞳第3天就精神抖擞得坐不住了，要不是镜子告诉他小帅哥形象大打折扣怕是早到处溜达去了。
周末的时候去医院拆线后，除了还有点青紫外，肿基本都退了下去。
"陪我去买个书包？"小东西说。
"早叫你买不买，不然可能也不会有这事。"真是麻烦的家伙！心里这么说，温子阳还是领着小东西上了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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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瞳在家休息了一个多星期，期间女老师来看望过并说学校已经对那个学生做出了处分。
重新上学的那天，温子阳因为要去见一个比较远的客户早早的出门了。
临走前对还在喝牛奶的人说："放了学早点回来，今晚我也会早回来的。"其实还想关照点什么怕他觉得烦就住口了。电梯里，突然意识到自己象个更年期的老头越来越唠叨了，温子阳很鄙视的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皱了下鼻子。
温子阳前脚一出门，韦瞳就把藏在床底下的前几天溜出去买的棒球棒拿了出来，木制的握在手里有点份量。好你个高笑，今天就让你改名叫高哭！
午饭时间，高三3班的教室里一些学生3，5成群的在闲聊。
"咚咚咚"，3响之后大家都看到韦瞳架着棒球棒站在门口。
"没事的都给我出去！"韦瞳懒散的瞄着高笑。
高笑身边的几个兄弟立马站了起来。
"怎么，不敢单挑？还要雇帮手？"韦瞳把棒球棒在地上戳着，笑眯眯的挑衅。
"好！你们都出去，走！"我高笑要是今天让兄弟出手这以后的脸往哪里搁？
一个个从韦瞳的身边走过，几个好奇的还回过头来看他，韦瞳都免费奉送微笑一个。
抬脚向后一踢，门死死的被关上。
"少废话，高笑，我今天就是来要账的。"韦瞳走上了一步，一股拚死的神情。
高笑明白现在和他罗索都是白费，自己赤手空拳的如果不来个先发制人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教室里可以用来当武器的只有桌椅，高笑猛地抄起一把椅子砸了过去，韦瞳像是预感到了似的向左一躲，高笑扑了空。
隔着门上的玻璃好几双眼睛在看。
"韦瞳被打倒了。"
"起来了，起来了，高笑后退了。"
"..............."
"啊，我的书包！"
".............."
"阿，不要......."
叫嚷把老师引来了，高三3班的班主任是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加上几个学生的帮助很快就把2只疯狗制服。
"你，还有你，都给我出来！"男老师手里拿着韦瞳的棒球棒吼。
校长室里，高笑捏着自己肿起来的右手真的哭了，因为校长说他这是错上加错，必须罪加一等。一旁的韦瞳乐了，憋笑的样子让校长冒火："韦瞳，本来念你受了伤，上次就没追究你，你倒好，居然敢在学校挑衅报复，还把不把这当学校了？你以为你是黑社会？！"
韦瞳仰着下巴事不关己的样子。大不了就是一个处分，有什么了不起？自己实实在在的把那个家伙的手敲折了才是最大的成就！
温子阳说过今天会早回来，可是没想到女老师会在家里等他。等女老师把前前后后交待了，温子阳出于正义感还是对一旁低头翻杂志的人训斥了几句。
女老师一走，韦瞳就咧开还有点紫色的嘴角夸张的大笑起来。
"你还笑？！"
"我发誓你要是看到高笑哭的样子，我报你比我笑得欢。"
温子阳并不生气只是有点担心，担心小东西这样的冲动莽撞以后还会吃亏。不过这也让温子阳对韦瞳有了新的认识，一个不认输的孩子，虽然方式不太可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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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个月韦瞳就成了学校的名人，有人说别看他长得那么清秀纤细，可那股不要命的气势决不能小看。 开始有些女生来讨近乎，韦瞳总是爱理不理的，他不介意新来驾到的没什么朋友，只有和班长同桌蔡锋才会话多一点。
国庆节后就是学校的秋季运动会，温子阳昨晚就听小东西说他今天要跑百米。
韦瞳从房里出来，最近几乎每天早上都是喷嚏不断。
"感冒了？"温子阳咬着饼干问。
抓了张纸巾擦："没。"
"冷就多穿件出来。"看他总是大热天的打扮，温子阳皱起了眉头。
好家伙昨晚不给我吃，敢情是想一个人独吞？ 瞄准温子阳手里的饼干就夺。
"滚。给我先去刷牙。"
韦瞳没能抢走饼干，沮丧的去了卫生间。
热血沸腾的运动场，到处都是青春的能量。
韦瞳刚到，蔡锋就冲了过来："韦瞳，你终于来了。"
"怎么了，苦瓜着脸。"
"哎，妈的毛树均昨晚骑车被撞伤了脚，那个3000米没法跑了。"
韦瞳有气无力的哦了声，心想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现在只有你就一个短跑，看你100米跑那么快，一定行的。"
什么？让我跑3000米？这不是开玩笑？
蔡锋看韦瞳不理睬，急了："拜托了，求你了！从安排时间上看，也只有你有这个可能，别的人不是时间上冲突就是本来就报了很多了，实在..."
韦瞳从小到大从来没跑过那么长距离，短的跑的快不代表长的也在行。
"我可从来都没跑过什么3000米。"
蔡锋看韦瞳有点松口了，急忙说："没事没事，又不是要你一定得奖。"
被蔡锋这么一说，韦瞳倒被动了。想想平时这个蔡锋还是挺关照自己的，也不想他这个班长为难，就答应了下来。大不了走到底！
100米韦瞳果然拿了个第一，欢呼赞美让他飘飘然起来，甚至开始幻想接下来的3000米都可以拿个什么奖玩玩。
凭着一时豪情答应下来，上了战场才知道后悔。好不容易熬过了2000米，呼吸越来越重，不行了，不行了，胸口闷得慌脚重得抬不起来， 坚持坚持，韦瞳，只剩最后一圈了，你自己答应的就该说到做到！
"韦瞳！"蔡锋比谁都快一步冲了过去，倒在地上的人脸色发白，痛苦的张着嘴，双肩一上一下的抖动，锁骨间的凹陷在每一次吸气时凹得可以装上一个鸡蛋。
卫生老师赶过来："可能是哮喘，赶快送医院。"
开学一个多月，2次接到"告危"电话，温子阳苦笑不得。
药物的作用下韦瞳已经渐渐摆脱了痛苦，闭眼装睡把女老师和温子阳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谁也不知道他有哮喘，都怪我没了解清楚，不然怎么也不会让他去跑的。"
"这不关老师您的事，都是他自己不自量力。"温子阳想我也不知道他有哮喘。
听到关门声，小东西睁开眼睛："你说谁呢，谁不自量力？"
"小子，现在神气了是不是！？"温子阳想上去掐他，可是看到拉下氧气罩后的小脸似乎小了一圈，就不忍心了，"自己不知道不能剧烈运动吗？你还准备让我上班不，总有一天被你害死。"
"嘻嘻。"
后来温子阳才知道小东西从小就有这个毛病，平时健康得什么似的，一到季节替换的时候就容易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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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以后温子阳每天都会唠叨让小东西多穿衣服，温子阳对自己说我不是老爸爸的罗嗦，我是为了不给自己添麻烦。每次韦瞳都会嫌他烦人骂他婆妈，衣服倒是实实在在往身上套了。
寒假的时候，韦妈妈来看儿子，温子阳就回了父母家好给他们母子腾出地方。
一转眼和小东西同一屋檐下9个月了，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的缘故，温子阳觉得小东西的原先的那些任性骄横都不再是缺点，似乎少了那些他就不再是韦瞳了。
"下雨了。"不知道谁的一句话，让温子阳惦记起了他。这小子，出门的时候就告诉他可能要下雨，可是让他带伞就好像要杀了他似的坚决不肯，还一转眼就逃了。眼看就是放学的时候了，这下好了要淋着雨回家了。
"子阳，我还在等你的回答。"老板催梦游似的温子阳。
窘迫的人赶忙打起精神，才把老板哄开心。
温子阳承认近来自己这样莫名其妙的时候多了起来，还不是那小子，要是出门时带上了伞，自己怎么会因为担心这个问题而差点惹怒老板？哎，总之都是这个小家伙，自从来了后就没少给自己添麻烦，为他向人道的歉更是数不清楚，自己活了25年都没这9个月来得多。不知道他能不能借到伞，现在正是春夏交替的时候，怕他...，算了还是去接他吧。
果然如温子阳猜的，韦瞳被困在教学楼前，抱着书包东张西望。
"瞳瞳。"看到是温子阳，对身边的同学得意的抛下一句我哥来了，就冲了过去。
"跑什么啊你，就这几步也等不及了？"温子阳看着小东西鼻尖上的雨滴，轻轻用手指给他抹去。
韦瞳撒娇的笑："肚子好饿。"zybg
伞不是很大，温子阳楼着小东西，顾不得自己的一个肩膀都在雨里。
吃饭的时候，温子阳再次要求给小东西买个电话，可是韦瞳还是说不要。
"有电话的话，我就可以知道你有没有伞，说不定你可以借到就不用我跑一趟了。"
"嘿嘿，我喜欢看你受累。"
温子阳怒了："把我折腾死了你就爽了是不是？"
"恩！"回答得干脆利索。
温子阳毫不客气的就是一掌拍下。
离开饭店的时候很巧的遇到罗茜，温子阳曾经的女朋友，彼此礼貌的招呼了一下就散了。
回到家，温子阳逼着小东西去泡热水澡。
雨后的夜空清爽到有一种透明的感觉，温子阳靠在阳台上，耳边有卫生间里传来的轻轻的歌声，小家伙又在自我陶醉了。
刚才小家伙问自己为什么和女朋友分手了，自己的回答是她说觉得自己不被在乎。其实温子阳也不知道什么才是在乎，是不是有意无意间总是会想起就是在乎？那么自己总是想起那个小家伙又算什么呢？也是在乎？温子阳觉得突然间心收缩了一下，坏了，温子阳暗叫，不会是真的吧？
"喂，忘了拿浴袍，在我床上。"
温子阳手里捏着小东西的浴袍僵在那里。以前也常有这样的时候，还不是爽快地推门送进去，为什么现在会觉得不好意思会觉得心跳的厉害？
"喂，你倒是快点。"
温子阳，你乱想什么呢？调整下呼吸，朝卫生间走去。
韦瞳坐在地上，让坐在沙发上的温子阳给自己擦头发。浴袍系的很松，温子阳几乎可以从脖子一直看到肚脐，光滑得几乎没有一丝斑驳，温子阳只觉得一股热气在往某个地方串。
"停着干吗？要干就卖力点。"小东西催促着，还索性把头搁到了温子阳的腿上。
"差不多了，你自己擦吧，我去洗澡。"
韦瞳看着突然离去的背影，骂了句莫名其妙。没错，温子阳你真够他妈的莫名其妙的，温子阳躺在浴缸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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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瞳高二结束的时候，温子阳再次接到女老师的电话，说是韦瞳的考试成绩一塌糊涂,，这样下去不要说他父母那里的那个知名大学，就是3流大学的本科都危险。
已经开始放假了，天天在家的自己却有好多天没见到温子阳。公司就是这样把人当驴使的？其实不光这几天，韦瞳觉得这些日子以来温子阳对自己都是不冷不热地，有事和他说他会咿咿呀呀的答复，没事的话他都几乎不主动找话。
温子阳回到家，又看到小东西在打游戏。
"除了游戏，你就不能干点正经的？"小东西来这块一年了，温子阳从来没干涉过他的生活，也没在学习上怎么督促他，在温子阳看来他都那么大了，自己该知道分寸。
这话小东西听了就不舒服："我干什么不正经的了我？"
"除了游戏你还知道什么，你看看你自己的考试成绩，就这还想上大学？"从前的韦瞳在温子阳眼里是寄养在自己家里的一个小朋友，保证他平安无事就够了，他的以后将来不是自己要关心的，可是现在，除了那些生活上的温子阳还担心起他的出路，总之就是无论什么都会让温子阳上心。
"我上不上大学管你什么事？"
"是不管我什么事，可是你不想想，现在这个社会大学生都一样的难找工作，你一个高中毕业生要怎么去立足？难道你想一辈子靠在你父母身上？"温子阳越说越大声。
小东西从来没见过温子阳这个样子，不就是考试考得不好吗？"你别小看人，我不靠父母也照样活得下去！"
"说的轻巧，你说你能干什么？修马路还是砌墙头？这个也都是要体力的！"
"我告诉你温子阳，"小东西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谁说我不会修马路了，别人能干的我也能！"
温子阳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小东西："好啊，明儿我就给你介绍个工地，有本事的就去做"
小东西倔强的扭过头："一言为定！"
2天后，温子阳把小东西带到了一个建筑工地交给了一个朋友。都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早该让他吃点苦，这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家伙。
出差了3天，回到家已经过了晚饭的时间，电梯又在检修，温子阳领着行李去爬楼梯。
那个卷缩的楼梯角落里的不是小东西吗？脸埋在膝盖上一动不动。
"怎么坐这里？妨碍人家通行。起来，回家去睡。"温子阳拍打小东西的肩膀。
韦瞳被叫醒，无神的眼睛在温子阳脸上漂来飘去了好一会儿才定住："是你啊，回来了。电梯坏了，我累死了爬不上去。"说着还给温子阳挤出一个笑。
温子阳知道这一笑有多勉强，看他疲惫之极的脸色就好像几天几夜没合过眼似的。温子阳想伸手去抱他起来，可是一想到哪天的话就忍住了，慢慢的站了起来向小东西伸出手："走，总不能在这里过夜。"
小东西没有反应，温子阳重新弯腰去拉他的手。
"阿！"小东西的叫声和脸上的抽搐吓的温子阳连忙蹲下来，才看到被自己涅的手掌都是血泡，有的都已经碎了。
就好像这些血泡都长在了自己的心上一样，温子阳的心痛一下子就泛开了。后悔，揪心的后悔！他是孩子不知道厉害的逞强，自己怎么也那么糊涂？他从小到大哪里吃过这些苦？看这一手的血泡就知道他这3天是怎么过的。
温子阳扔下行李抱起小东西，匆匆的往楼上奔。
"好了，还疼吗？"一直没开口的温子阳直到为小东西处理好伤口才问。
小东西满眼的水装不下了，一滴一滴滚了出来。委屈吗？宝贝，都是我不好。这些话温子阳都只能藏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