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房——by旗子

"我知道这都是我的错，以为他说不能喝酒是借口，就在他的果汁里加了酒还骗他喝下去，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
"今天幸好及时，不然我..."连想像都让温子阳痛到无法言语。温子阳，原来你早已陷得那么深了。
"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保证。"
"那，就好。"
韦瞳在医院里住了3天，其间温子阳一直寸步不离。出院的那天因为来的时候太急连鞋子都没有，小东西再次被温子阳扛着回家。好像有2,3个星期都不见胡颖来了，温子阳明白这是刻意的回避。管她呢，反正自己根本就不希望在家里见到她。
周五下班回家，小东西一个人在沙发上睡觉。真不会照顾自己连个毯子都不盖一下。抱怨归抱怨，还是忙不迭的给沙发上的人盖好。
温子阳跪在沙发前，他好像瘦了，这学校的伙食本来就和小东西反冲，自己又因为胡颖的缘故已好久没带他出去打牙祭了，再加上前段日子生病消耗了太多的体力，怎么能不瘦呢？温子阳用手指撩起他耷拉在前额的头发，那张让温子阳想到了就心痛心酸的脸孔完全的暴露在眼前，那么近又那么远。痴痴的看着，就一下，真的就一下，温子阳告诫自己，着魔般的低头吻了上去。舍不得放开，贪婪得多一秒也好。
小东西醒了，知道那是谁，理智的想反抗却软绵绵的动不了。什么也别想，什么也别想，这没有任何意义，韦瞳脑子里一片空白。
小东西的顺从点燃了温子阳的火苗，从嘴唇移开，然后是脖子，锁骨....
冰凉的手让小东西一阵哆嗦，睁开眼对上一双欲望的眼睛，紧贴上来的下身硬硬的感觉，小东西一把把温子阳推开。
"瞳瞳？"温子阳的语气透着忏悔，哀求。
小东西跳了起来，用让人读不懂的眼光看了眼狼狈的人，转身要走。
"别走，瞳瞳。我，对不起。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你。我后悔为什么没早说出来，那可能胡颖就..."胡颖出现后，温子阳反反复复咒骂了自己无数次，也很多次的准备要鼓起勇气告诉他，却一直没这个机会。今天，既然已经什么都摊开了，索性把想说的都一吐为快。
"既然知道你还说？！"小东西奔回自己的房间。
这是怎么回事？子阳哥他对我？感觉到他对自己那种捧在手心里般的关爱，却怎么也想不到是因为情爱。怪不得以前蔡锋的事，他可以那么自然的开解自己，是不是从那个时候起就已经喜欢自己了？温子阳，不是你不好，是我和你都是男人，怎么可能，怎么可以？
小东西一直没有再出来，温子阳只好叫了外卖放在他房门口。
温子阳知道自己把他吓到了，所以不敢再多说一个字。这也难怪，又有多少人可以轻松的接受呢？宝贝，我可以等，等你给我一个决定，一个别让我对今天所作所为后悔的决定。闷在心里的话一旦说了出去，不管结果如何反倒轻松了，温子阳渐渐睡去。
第2天是周六，起来发现那些外卖原封不动的在那里。这小家伙，会饿出病的！
"瞳瞳？"敲了好多下门也不见回答，不管不顾的推门进去，床上没有人影，只有一张字条：回学校了，暂时不会回来。这块拼图给你。
瞳瞳，瞳瞳，这个你是从哪里找来的？拼图在温子阳手里几乎要被捏碎，瞳瞳，我不要什么拼图，我只要你回来。
之后的周末也没见小东西回来，再后来乘温子阳上班的时候小东西回家把东西收拾了，留字条说和同学在学校附近合租了房子。坐在小东西的床上温子阳把字条来来回回的读了好几遍，然后才慢慢站起来，去把房间的地下暖气关了。
五一的时候，温子阳回老妈家，2个月不见的小东西也在。
"功课怎么样？"
"还好。"
"和同学合住还习惯？"
"不错。"
2人就此僵在那里，幸好温妈妈进来插话："子阳，等会儿小颜来了，就开饭。"
"怎么又..."
温子阳的不耐烦引起了小东西的兴趣：" 阿姨，谁要来？"
"噢，隔壁张阿姨家的外甥女，说起来你说不定还认识呢，她就在你们学校图书馆工作。子阳，你倒是来帮妈摆菜啊。"
"阿姨，我来吧。"小东西跟着进了厨房。
韦瞳从温妈妈那里知道那个小颜最近常来，也听懂了温妈妈的话里话。
4个人坐在一起吃饭，2个女人倒是聊得自在，完全不顾旁边的2个男人的脸色有多闷。
"妈，水呢？"
小颜抢着站起来去厨房拿了过来，刚把水瓶放到桌子上要坐下，就听到一个响声，然后就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对不起，是我站起来才把椅子踢掉了，你没事吧？"小东西解释道，同时殷勤的扶起地上的人。
温子阳把这一切看得清楚，分明就是故意的。
"没关系，没关系。"女人给每个人一个台阶。
一吃完小东西就说有事走了。
韦瞳根本没和同学合租什么房子，很多时候他倒是会去胡颖租的房子。
"韦瞳，词典用了就放回原地，不要又像上次一样，我要的时候找不到。"胡颖对躺在地上发呆的人说。
"等会儿。"烦！ 韦瞳翻了个身，有这个功夫唠叨不会自己随手放回去？
胡颖没再多说什么，她知道再说地结果就是闹得一个周末都阴沉沉的。以前他总是周末要回去，自己只好跟着去。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突然就开始不回去了，自己这还没来得及高兴几天，就已经莫名其妙的吵了几次嘴，一会儿抱怨自己娇气，一会儿指责自己不讲理，胡颖不明白自己那里作了？是无端的半夜里吵着要你去买玫瑰花了还是要你陪着逛百货公司了？前天本来说好要去朋友的生日晚会，结果临出门韦瞳说要看球赛不去了，搞得胡颖在朋友面前不好做人。胡颖不是不觉得委屈，只是那个人是自己找来的，能忍就忍着点吧。
韦瞳周围的人也感觉到他的别扭，几乎所有的人都揣测说是因为小两口吵架，好事的人还会来劝说打探，到后来弄得韦瞳自己也觉得不爽都是因为胡颖。本来觉得她比自己大会疼爱自己，哪里知道还不是和一般的小女孩一样，今天发嗲说这个鱼有刺让自己给挑，明天说我一个人回去害怕非要送，不看看这才几点。要不然就是像老妈似的唠叨个没完没了，袜子扔哪里要说，喝了水没盖好瓶盖也要说，自己来这里是想可以清静的看会儿电视，不是来听唠叨的！要是在家里，子阳哥他绝对什么都不会说。
晚自习出来，韦瞳懒散的走着。前面的灯光下，胡颖和一个人在说话。韦瞳想起了白天同宿舍的人告诉他说有个外系的盯着胡颖，因为同是诗歌协会的成员好像接触还不少。
"喂，不是说今晚要复习吗？怎么跑这里幽会了？"不管自己和胡颖间怎么了，至少目前她还是自己的人，我韦瞳可不想头顶上漂着绿油油的云。
"韦瞳，我也刚和阿彤她们复习出来。"
你骗谁啊你？！看你身边那家伙鬼鬼祟祟的样子，就知道你们在干什么了。
"噢，那好，你给我过来，我有事要说。你，"韦瞳指着那个人，"可以滚了。"
"韦瞳，你怎么说话的你！"
"我怎么了？你们在这偷偷摸摸的，倒还是我不对了？"韦瞳也火。
胡颖抛开被拉着的手："什么偷偷摸摸，你不要胡说。"
"我胡说？好，那你告诉我，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了？是谈人生了还是谈理想了？"
"韦瞳，你不要不讲理。"
那个人开口："没错，是我在追她，可是她一直都不肯答应，原来就为了你这个么没脑子的家伙，真是不值得。"
"混蛋，这里没你说话的份！"韦瞳话还没完，那股不要命的架势又来了，管他打不打得过，揍了再说。
路过的学生把疯了似的韦瞳架开，胡颖抛下一句你太过分拔腿走了。一个认识他们的同学对韦瞳说怎么不去追，韦瞳大声地骂道："他妈的谁爱追谁追，老子不希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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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二的十一刚过，闷坏了的小东西吵着放假回来的室友们出去唱歌，也不管人家一路奔波的辛苦扯着就走，幸好同宿舍的人从来都让着这个最小的家伙，也就半推半就的去了，这一玩直到半夜才回来，倒头就睡，早上醒来看到有一条短信。
"瞳瞳，明早8点半的飞机去广州。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再见。"
看看表，正好8点半。走了?你走了？不回来了？小东西呆呆的坐着。
温子阳被公司调去广州分部，说好2年的时间。昨晚，鼓起最大的勇气，以一个当哥哥的关心也夹杂着最后一丝侥幸，温子阳发了那个短信。一整夜，温子阳都坐在客厅里，只要门锁的按钮一响就可以听到，可是期待最终落了空。温子阳对自己说，别傻了，走吧，他不会再回来了。提着行李回头看一眼他的房间，宝贝，一定要比我过得好。
"韦瞳，发什么呆，不上课了？"
他不是去出差，一定是要去很久，不然不会发这个短信的。昨晚是不是一直在等我的回复？等了一夜会不会很失望？韦瞳好像看到了那个人坐在地上，希望从他的眼里一点一滴流失，最后被绝望淹没。
"喂，你不走我们先走了。"室友们走了。
空荡荡的宿舍里只有小东西一个，他们走了把一个空间留给了自己，可是他走了，怎么是自己的某一部分被淘空了的感觉呢？韦瞳，其实你也喜欢他的吧？自从搬出来后，小东西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甚至还梦到他的体温，但是最后小东西又总是用不可能不可以这些个理由说服自己。
思念，一时间排山倒海般的涌来，几年来的点点滴滴压在心头越来越沉重。韦瞳问自己，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华彩照人的感情？已经有过，满足了虚荣心之后才发现其实什么也没有留下。能沉淀在自己心里的除了他还是他，他的温暖他的包容他的呵护，每一件都让现在的自己为之牵肠挂肚。不错温子阳和自己都是男人， 当初自己可以自然的理解蔡锋的事，现在又为什么不能给自己一条通往幸福的路呢？真的要为了这个理由放弃？舍得吗？真的舍得吗？不，我不舍得。韦瞳第一次体会到了失去的心痛。
温子阳你说过的，你永远都会在家里等我，你不会走的！小东西疯了似的要冲回去验证这句话。
门锁的号码换了打不开。以前是温子阳的电话号码，小东西说这个不安全，温子阳说那改成我生日好了，小东西说那也不好，最后得不到一个统一的方案也就一直没改。现在的号码会是什么？他的生日，错了。再想想，再按错的话要等好久才可以继续，不能再错了。自己的生日？如果自己还在他心里，那应该就是这个了！果然，小东西猜对了。
这个家和半年多前自己走的时候相比根本没有改变，打开衣橱，发现多了很多空间。他走了，真的走了。小东西瘫软的坐在冷冷的地上。
广州机场大雾，航班被取消。温子阳站在门口，和每天一样，按一次那个号码就是心痛一次，却又舍不得更改。
"瞳瞳？！"他怎么会在，怎么会在？是来给自己希望的，还是....? 温子阳心跳到不能思考。
小东西慢慢站起来，然后一下子冲了过去，挥拳爆打："你这个骗子！是谁说过要在这里等我的？为什么我来了，你可以不在，你说啊你！"
温子阳用尽全身力气抱住还在挥舞的人："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回来了，还走吗？"小东西害怕的声音让温子阳心酸
"不，哪里都不去了。"温子阳放松了双臂，手指捏着小东西的下巴："瞳瞳，今天，你来了就别想再走了，我不会放的。"
紧紧地拥吻，相见的欢喜和半年多的相思苦楚都溶化在这个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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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上一切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一个依旧宠爱得过头，另一个自然是加倍的心安理得全盘享用。当然麻烦的事也有，温子阳因为离不开那个宝贝疙瘩，结果丢了工作。
晚上温子阳在网上翻看招聘信息，小东西从他身后吊了过来："急什么，慢慢找总有的。"
温子阳当然知道工作总能找到，可是银行里的贷款不等人，虽说还可以维持2，3个月，可总不能真的坐等到山穷水尽的那一天吧。
"要是找不到，我们就要给人赶出门了。"
小东西换上严肃的表情："这个家是我们2个的，贷款我来还。"
温子阳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笑，我说真的，在你找到工作前，本大爷养你。"
"谢了。"温子阳轻轻在他的手上一吻，"瞳瞳，你妈给你的钱是让你读书的不是让你给我供房子的。钱的事你不用操心，你只要给我管好你自己就行。都什么时候了还喝冰水，还不给我去倒了。"
秋天对一般人来说是最舒适的季节，可对小东西里说就比较麻烦。温子阳提议让小东西改成走读，虽然每天来回赶累了点，可是一想到他在宿舍里半夜生病了也只能一个人吃药对付就说什么也要强迫小东西每天回家睡。
傍晚的时候，小东西回到家，温子阳去面试还没回来。听到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上次在温子阳父母家见过一面的小颜。
"我来找子阳，他在吗？"自从温子阳决定调去广州分部起，那个工作就有别人接受了。小颜不见温子阳许久再来，打听了才知道不干了。
"不在，有什么事？"小东西的脸一下子就长了。
"我可不可以进去等他？ 这个是他妈妈让我带给他的。"女人讨好的说，还把一个不知道装了什么的盒子递给小东西。
越看她刻意化过妆的脸越恶心，小东西接过盒子后退一步让出条路。
把女人凉在客厅里，自己躲进房间打游戏，妈的，怎么搞得，这都过不了？小东西狠狠地踢了脚书桌。
再次出现在客厅的人客气的问："要喝点什么？"
"水就好。"突然的好客让女人有点受宠若惊。
小东西端了杯水出来，杯子上裹着一层水汽，还有凝结成的水滴在往下滴，一看就知道是装了冰水。
可能是口渴得厉害，女人接过就喝，烫！全都喷了出来。望着自己的杰作，小东西笑眯眯的递上纸巾："我们家的水可不好喝。"
"你！"女人的怒气不知道要怎么发泄，舌头都给烫麻了。愤愤然离去的时候，还听到小东西骂了句："想打他的注意，门都没有！"
温子阳回来后听小东西讲笑话似的把事情前前后后一说，也跟着笑了起来，顺手把小东西拉到自己的腿上："人家怎么得罪你了，要接二连三的捉弄人？"
"切。被我捉弄是她的福气。"
"你还有理了你。"温子阳哪里舍得真地责怪他，说完了赶紧在小脸上一吻。
自顾着偷乐的2人，不会想到小颜会把委屈添油加醋的给报告了温家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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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子阳在学校门口等人。老妈来电话说要自己去一趟，听上去还挺急的样子。想到小东西也有好久没去了，索性接了他一起去骗饭。
温子阳父母家是比较老式的6层公房，总有些人喜欢将楼道看成自家的地，乱七八糟的堆放了不少杂物。今天2层有户人家更好，把炉子都搬了出来，在这个煤炉几乎绝种的年代人家到是别出心裁的用来烤肉，弄得整栋楼都是乌烟瘴气。
"妈。"
"阿姨。"
"噢，瞳瞳也来了。子阳，你爸在房里等你，有话和你说。"说完温妈妈又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