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房——by旗子

"哎，后天我就搬回去了，这事妈和你爸再商量商量。"看着老妈叹气离去的背影，温子阳的心沉甸甸的。
小颜的一巴掌，让小东西侥幸的躲过了处分。其实按照小东西的说法，他宁可被学校开除也要替温子阳讨还一巴掌。
重新搬回来后，温家父母都没再来打扰过2人。虽然不同意，但是还不至于做出什么过激的事了，也不会像小说电影里的那样时不时来个生命垂危逼迫儿子就范，温子阳很清楚这点，所以老爸老妈那里没声音倒也不怎么担心。
陶醉于温馨的小日子，虽然温子阳不会陪小东西打游戏，但是他会在打游戏的人旁边不时地放上些点心，会计算好时间等他玩完了保证可以第一时间跳进浴缸泡澡，更会在自己早上出门前帮他整理好当天的课本.....小东西所有想到的没想到的，温子阳都会为他想到做到。
进新公司完成了第一个project，老板给温子阳1天的假期。周五周六，连着2天的时间，温子阳决定去做一件事，想了很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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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子阳出差去了，小东西百无聊赖的窝在被子里，肚子在咕咕叫，虽说冰箱里有他准备好的冷冻食品，可还是赖的去弄。小东西对着天花板干瞪眼，把我一个人扔家里回来了有你好看！开始挖空心思的想如何修理温子阳，是让他在电梯里跳段钢管舞好呢还是逼他一定要把下一个关给过了好呢？想像着警卫通过监视镜头看到温子阳手舞足蹈的样子后狰狞的面容，小东西得意的噗哧出来，可是，一转眼笑容就没了，原来没他一起分享乐趣也变得乏味。快回来吧，不然我快成干尸了。
电话响，是温子阳公司的同事。
"他不在，出差去了。"
"出差？他不是昨天拿了休假吗？"
小东西的心一下子就给堵了："噢。请问有什么事？"
"那个，明天他问我借车子的事，本来说好8点他来取的，因为家里有人要用，可能9点才能给他，别忘了转告他一声，省得来早了干等。"
小东西知道明天温子阳要陪他父母去扫墓，所以问同事借了车子。
他去了哪里？为什么骗我说去出差？小东西越想越憋气，连电话都不通，你到底干什么去了？？？很想砸点什么，很想很想，一时间却找不到目标，对着枕头一通爆打，结果还是无法消气。
温子阳赶到家时已近10点，小东西在电脑前又叫又吼的亢奋，似乎没察觉到有人进来。
"瞳瞳，我回来了。"温子阳来不及脱外衣就从后面抱住那个宝贝，2天了，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别捣乱。"小东西厌烦的躲开温子阳落再在自己脖子里的吻。
怎么了？是不是游戏打得不顺？
"那我先去洗澡，你慢慢打。"温子阳知趣的离开。
等温子阳从卫生间出来，小东西不见了。挂在外面的外套还在，就这么出去会冻坏的！温子阳顶着湿淋淋的头发找了出去。
应该不会走远的吗？仔细巡视小区里每一个角落，连个影子都没有。一定是出了什么事，看他刚才的态度。 又在附近跑了一圈，还是没找到，刚准备回去拿电话时，就看到小东西一手捂着肚子慢吞吞的走了回来。
"瞳瞳。"赶紧上去给他披上外套，"去买面包了？也不能不穿衣服，感冒了怎么办？"
小东西把手里的面包连着包装咬在嘴里，双手捂着肚子蹲了下来。
"怎么了？肚子疼？"
"胃，疼。"说的含糊不清。
一定是没吃东西给饿的，都饿到胃痛了才知道去买吃的，温子阳忍不住大声起来："家里不是没吃的，要是不想做也可以叫外卖，都那么大了还不会照顾自己？饿出病来好玩吗？你这样是不是要我一步都不能离开？"
小东西站起来，比你温子阳更大声："没人绑着你，喜欢去哪尽管去，更不用骗我说去出差！"
温子阳愣了一下，才明白了小东西的委屈。看到他眼里似乎有点透明在摇晃，温子阳所有的怒气担心一下子都成了自责， 都是自己不好，应该说清楚地。
抱住又弯下腰的人："瞳瞳，对不起，我该和你说清楚地，都是我不好。这里冷，我们先回去再说好不好？"
忍了一天的人，被这股温柔暖得眼里的冰都化成了水。
搂着小东西半躺在床上，厚厚的手掌在小东西的肚子上来回的摩擦。
"好点了？"吃了的药该起效果了吧？
"嗯。"
"瞳瞳，我骗你说出差是我不对，但是我是因为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去做。"
"什么事？"
温子阳试了试杯子里麦片的温度："可以喝了，别喝太多。"然后把人往自己的怀里紧了紧，"瞳瞳，我去见了你爸爸。"
小东西吃惊的要坐起来，被温子阳拉住："别动。你爸看上去还不错，好像再过1年就可以出来了。他看到我也很吃惊，说怎么也想不到我会去看他。"
"怎么想到要去？"
"我们的事，虽说和别人没关系，可那是你父亲，我想我该去告诉他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责任，我要让他放心的把你交给我。"
"噢，那，他说什么了？"
"他先是问了你好多事，我都如实汇报。最后他说自己都没能照顾你，现在有个人可以代替他照顾你，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小东西转过头来："真的？"
"当然是真的。瞳瞳，这次是我不好，以后无论做什么我都会告诉你，你也要一样，听到？"
"嗯。知道你说出差是骗人的时候，我真是..."
"不会再有下次了，宝贝，我爱你，永远永远。"温子阳开始不管不顾的糟踏小东西。
旁边偎着的人早在做梦了，温子阳却怎么也睡不着。现在还有最后一关，老爸老妈的那一关。凌晨才迷迷糊糊睡了会儿的人不得不早起，赶去同事家里拿了车子回来载上小东西再去接老爸老妈，来回的耽搁加上下雨路滑，到郊外目的地时都快中午了。
把小东西留在车里，温子阳陪着父母去看比自己小2岁的妹妹，一个才活了6年的生命。
整个过程并没化去多少时间，返回的时候小东西正在为后天的考试看书。
沿着并不陡峭的山路往回开，小东西的肚子叫了一声，温子阳和他对视一笑，脚上加重了力道。
疲劳，路滑，速度等等，当车子里的人都惊叫起来时，已经避不开对面的来车了。
2辆车都停了，相撞的瞬间温子阳觉得有什么扑了过来，挟在自己和方向盘之间。
"瞳瞳！瞳瞳！"温子阳魂飞魄散的叫唤着，他的小东西朝他笑了笑，睡了过去。
后坐的温家老太太早吓得不会动了，还是老头子清醒，马上想到打电话，栏车....
医院走廊里，温子阳固执的守在那道门前， 说什么也不肯去检查， 他的小东西在里面，你叫他如何离得开。
"子阳，坐会儿吧。一是半会儿出不来。"温家老头劝说儿子。
"是啊，子阳。瞳瞳会没事的。"温家老太自己心里也是揣着个兔子安心不下来，可是看到儿子凝重痛苦的神色，当妈的只能给予宽慰。
无论老爸老妈说什么，温子阳好像什么都听不到。瞳瞳，我的宝贝，求你千万千万别扔下我，温子阳耳边重复的只有这句话。
从走廊那边护士推着一辆车经过，跟着的几个家属哭得凄凄惨惨。温子阳望着渐渐远去的人群呆了，眼泪一滴一滴的滚落下来。
"子阳。"温家老太看不下去，忍不住哭叫了出来。
这次温子阳听到了，他朝老妈走过去，蹲下把脸埋在老妈的腿上："妈，要是，要是...你要把我们放在一起。"
"不，我不许你胡说，不许。"儿子有多少年不曾这样贴近自己了，却不想是为了说这种话，温家老太哭得上不来气。
无声的等待，慢慢的温子阳不再希望那道门开了，宁可就这样等着，至少还有希望，他怕到后来连等的权利都没有了。
门开了，温子阳移不动脚步，唯一还冷静的温家老头走了过去。
不幸中的万幸，内脏因为过度挤压和肋骨的穿刺受到比较大的损伤，幸亏抢救及时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温家老头把这话给儿子重复了好几遍，温子阳才听明白，明白他的小东西会好好的活下去。紧紧的抱着老爸，温子阳像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放声大哭。
整整2天2夜，温子阳都不曾闭眼，他在等他的小东西醒来。
小东西的眼皮才刚抬了一下，温子阳就感觉到了："瞳瞳，瞳瞳，觉得还好吗？"
小东西软软的点头："子，阳。"声音轻的像小猫叫 。
"瞳瞳，你真的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越来越不成调，眼泪顺着2个人的手指流下去。
"我，不，会，死，的。"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你，我，真的怕极了。我以为，我，"温子阳头一次在小东西面前如此的脆弱不堪。
门外，温家老头老太看了好一会儿。
"走吧，先去楼下逛一圈。"老头对老太说。
"可我这鸡汤怎么办？"
"说了还不能吃，你非要做。走吧走吧，这样站着你不累我还累呢。"
2人找了个椅子坐下。
"我说，老头子你非要抱孙子？"
温家老头看了眼老伴，平静的说："孙子和儿子比起来，我要儿子。"
慧心的笑着，他们知道从今以后这个可以为他们儿子不惜生命的小东西就真的要走进他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