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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辛——by飒露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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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不能拒绝。自己已经选择了这条不归路--独自留在异地他乡,就必须给自己留一个可以容身的地方。更何况自己在这位可汗眼中已是一个见利忘义的小人,若是太清高岂不是会令他起疑心?
可是如此小心翼翼的生活到底又有什么意义?难道从今以后再也不能掌握自己的命了?真的要认命了?!

临风被真正地软禁起来。先前他与赵梓玄好歹还有一个别院可以住,虽然不能自由出入,可再怎么说地方也大些。如今他被关在一个小小的房里,除了一天三顿外便只能与自己的那张窄小而简陋的床榻相对了。
这肯定不是他想要的,可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所以甘愿承受--至少他终于可以自己左右自己了。耶律木德的做法同时也印证了他的猜测--这位辽国大可汗是绝对不会便宜他们的,幸好自己行动的早,否则的话......
安辛终于寻了个机会来看他,可也只能隔着门"看"而已。
站在坚硬的屋门旁,安辛立了好久。还未说话,泪就先下来了,怎么止也止不住。他又怕临风听到,只好拼命捂着嘴,咬着下唇。不知何时,竟有一丝鲜红从嘴角流下,是他却丝毫未察觉。
"安辛,是你吗?"门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安辛点点头,意识到对方根本看不见,便硬生生地"嗯"了一下。
"你告诉我,殿下的身体怎样了?"
在安辛终于能够稍稍控制自己的声音后他才说道:"有我照顾,你莫要牵挂。"
两人都不说话了。
好久好久,门里又传来临风的声音:"安辛,你走了吗?"
"没有,怎么会?"
"你怎么一声不吭?"
"你叫我说什么?"
"......"
叹了一声,安辛道:"风兄,你还有什么没有完成的心愿吗?我会帮你做。"
"没有了,就这样走了,挺好。"
眼泪又下来了。
"风兄,你是我最钦佩的人,来世定能投个好人家。"
"我有什么,你才叫人钦佩,你能用自己的手去救人,而且已经救了那么多,而我有什么呢?到头来最多只会在那些史官笔下添个污秽的名字而已。"
"风兄,你错了,只要做的是忠于自己的事,又何来畏惧别人的口舌?我只是见不得别人受苦,而你却是见不得天下人受苦啊!"
"也许我该幸喜......一切都无所谓了。安辛,你......走吧,总在我这里会让别人起疑心,更何况剩下的事全都舀仰仗你,所以不要在这里浪费工夫了。"
"我明白,我走了。你要保重!切不可自寻短见,风兄,答应我,不到最后一刻就不要放弃希望。"
"好的,我答应你。"
安辛走了。当他想擦干自己的泪水时才发现自己的嘴角流了血。看着手上混着泪水蕴染开的鲜红,他自嘲地笑了起来。忠于自己的心?临风做到了,可是自己呢?现在难道不正在背叛自己吗?自己有何资格说那些话?简直就是恬不知耻哪!

行走了十多天,临海他们总算看到了远远的大城门--终于到达辽国京城上京了。
"这城门倒建得挺高,只不知经不经得住咱们长矛大刀的击砍啊,哈哈!"沈斥北豪气地大笑起来。
临海也笑了,却是自信地笑--倒要看看这些鞑子能耍什么花招!
耶律宏基忽然从轿里走了出来,那两人看见后立刻下了马。
"请问阁下有何事?"沈斥北问道。
"我将你们带至这里,若信得过我,请容我再说几句话。"
"请讲。"两人同时说道。
"当真信得过我?"耶律宏基一仰首。
沈斥北笑了笑,道:"这个自然,我们宋人从不口是心非。"
临海直视着他,道:"末将从看到阁下第一眼便很信任阁下。"
耶律宏基点点头,道:"父皇不会那么容易便与你们换人,我知道你们都已经想到。若果真如此,你们便拿我当人质,父皇不会撇下我。"
两人对望一眼,沈斥北不作回答,临海看着他,问道:"阁下为何愿意涉险?"
"我怕你们看到变故会不利于云圣,这件事不能功亏一篑。我自然不愿意做人质,可是我不知还有什么方法能够救吾弟。"
临海郑重地点点头,随后慢慢掀开较帘,说道:"阁下虽是末将不喜欢的契丹人,但是末将十分敬佩敢于舍弃自己性命的人。请进,末将用自己的性命担保,必会保全阁下与这位云圣世子的性命。"

此时的开皇殿中,耶律木德却是气急败坏地坐在自己的皇椅上,胸口猛烈地起伏着。身旁的太监与侍女急得手忙脚乱,而他脚底下的王公大臣们都低头躬身地站着,也噤若寒蝉。
"都给我滚开!"耶律木德粗鲁地甩打开周围的宫人,继续吼道:"我要杀了所有的宋狗!"
"父皇息怒。"耶律晋真急忙上前劝道,"虽然儿臣不能肯定三弟的下落,但是既然被他们擒住,如今肯定凶多吉少。儿臣是拼了性命才跑回来的。"他为了撒这个弥天大谎,早就在途中派了杀手将自己领回来的侍从与官兵杀的只剩下十几个人。
"微臣觉得他们既然如此对待三皇子殿下,那么云圣殿下说不定也是凶多吉少。既如此何不讲他们一网打尽?"一个贵族上前敬言道。
"儿臣非常赞同萧丞相的话。"耶律晋真也随之附和。
"一切还是按原来的计策进行,至于宏基的仇,朕自有办法报。你们就莫要多言了。"耶律木德说完猛烈地咳嗽起来。先前尚自威严狠捩的君主顷刻间便成了一个百病缠身的老朽。这次他没有推开身旁的宫人,只是那眼睛依旧寒光四射,逼得人不敢直视。
此时耶律晋真的眼中却闪过一丝忧虑,他如今只能求那些宋人当真全是笨蛋了。


刚欲退朝,一个宫中侍卫忽然上前报道:"启禀陛下,他们来了。"
"什么?"耶律木德陡地站起,"不是说还有几天吗?怎么那么快?"
众臣将面面相觑。
"是啊,这也太奇怪了,他们到达这里必要经过其他市镇,为何没有他们的消息?"
"怎么像鬼魅一样说来就来?莫非用的妖法?"
窃窃私语声四起,耶律木德却看向大皇子,"晋真,你在路上看见他们,可发现有什么异常?"
耶律晋真早已想到原因---定是那耶律宏基领着他们徇入了小路秘道--可是他怎敢讲出来?本来以为依着他父皇深爱三皇子以及暴躁的性子,只要撒个慌,定能叫那些宋兵连骨头都不剩!顺便也可以把那个碍眼的三皇子给灭了,可他的如意算盘却打错了。
"也许......他们无意间在山林草原中发现了近路。"耶律晋真不动声色地说道。
耶律木德点点头,一抹冷笑浮现在他的嘴角旁。威严地抬起一只手,他下令道:"来人!将那宋国太子押赴刑场!"

安辛发疯般地跑入关押临风的宫院内。看到官兵还未至,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容不得半点休息,他一边拍打着木门,一边唤起临风。
"安辛,什么事?"
感到那个即将逝去的人走近他,虽是一门之隔却似乎仍然能够觉察出温热的体温。是自己出现幻觉了吧--怎么可能隔着门还能够觉得温暖,莫不是上天可怜他们?
"我......你......"安辛自虐般地锤着门--他恼恨起自己来,怎么到这种时候连话都说不出来呢?
"是不是要去刑场了?"
两人忽然沉默,院中的知了叫声开始刺耳起来。
"安辛,我有事交待你,你要听好。"
"你说。"
"记得在我未被关押前与你下了一盘棋吗?不是,是我摆了个棋局,想与你一起想出解开的方法。"
安辛顿了一下,道:"是,我记得,可是......"
"是不是当时觉得那棋局很眼熟?是不是临海曾经也找你解这盘棋?"
安辛皱起眉头。
"你当时还气得将棋局全部搅散了,这是临海告诉殿下,殿下又告诉我的。其实你当时已经起疑心了,对吗?临海并不懂棋,他却偏偏让你解棋。以他那种个性,他是不会这么做的。若做了,原因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太子命令他做的。你虽不知前因后果,但是一向敏锐机智,所以你决定不趟这趟混水。"
"是,可我也确是不会解,那就是一盘死棋。我不明白,一盘棋会有什么玄机。"
"怎会没有?只要解开,就能知道一个宝藏的下落,信不信由你。这件事除了殿下、我,就只有临海知道了。殿下还把那张棋局图纸给了临海。"
"你为何还要让我知道?"
"你知道殿下的脾气,我觉得他迟早会为此而杀了临海,所以......"
"那又如何?我......"我早就回不去了,我该怎样保护他?安辛终究是没有说出这句话,"你连最后都只想着别人吗?求求你,你告诉现在你想为自己做什么!如果可以,我会帮你完成。"
"放肆!来者何人?"这句话是契丹语。安辛留在上京的时日已近半年,多多少少还是能够听得懂。他急忙转身一看,发现耶律晋真领着几个官兵正朝这里走来。
认出是三皇子身边的人,耶律晋真自然更加恼恨起来。
"禁宫之地怎可随意闯入?"
安辛行了一礼,不卑不亢地用契丹语生硬地说道:"请容小的送太子殿下一程。"
耶律晋真看着他,忽然冷笑起来,道:"好啊,让你们一起去刑场怎样?到死都让你陪着他,你不会不愿意吧?"
安辛猛地抬头。看到他的眼神,耶律晋真愣了一下。冷笑一声,安辛的眼神也随之黯淡下来,他转过头对门那边的临风叹道:"临风,你不用怕孤单了。"

今日的日头并不烈,乌云正从东边儿慢慢爬来。北风肆起,发出的呜咽声像是巨兽在号叫。城头,耶律木德摇摇晃晃地被人扶上来。城内的驻地禁军像是夜猫般悄悄行进,隐藏在城墙内。城门紧闭,全城戒严,百姓早已胆战心惊地躲入家中。
站定后,耶律木德烦躁地踢走伺候自己的宫女太监。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他傲然挺立在城门上。
看见来人,临海驱马从队伍中走出,慢慢走到城下。下了马,他用契的礼仪单腿慢慢跪下,右手放在左胸上。若是在平日,那些深闺中的女子看见了一个俊郎的男子如此如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早就面红耳赤了吧。
"末将先行拜见陛下。"说完,他又慢慢站起。
"敢问勇士的姓名。"
"末将赵临海。"
"好,够爽快!我们用不着这些繁缛的礼节,朕只问一声,云圣随你们来了吗?"
"我们自然带了贵国的大世子殿下前来。末将也想问一声,太子殿下尚在?"
耶律木德大笑起来,然后拍了拍手,尚自昏厥的赵梓玄被人驾了出来。
临风感到身后不远处的兵士们开始震动开始恼怒了,看来大宋的男儿还留着血性呢,临风淡淡一笑,仍旧站定不动,只回头看向领头的沈斥北。此时这个久经沙场的老将早已开始整顿起来,不久他身后便安静下来。
耶律木德看向临海,只是站得太高,实在看不清表情,幸好还能听到说什么。
"陛下,敢问我们的太子殿下是否是睡着了?"
"不,如今他重病在身,尚自昏厥。"
临风的脸色已然沉下来,他慢慢一边驱马后退一边冷笑道:"陛下,为公平起见末将这就把世子殿下带过来让您看看。"
不一会儿,耶律云圣被人扶上临风的马,临风坐其他身后又驱马来到城门下。
云圣慢慢抬头,他看到了自己的父亲。他没有表情,也并不害怕,可临海却清楚地感觉到怀中的男孩在颤抖。
"对不起,你再忍耐一会儿。"临海轻轻在他耳边说道。
云圣回头看向胁持自己的将领,淡然地笑道:"能再次看到上京,云圣已经很高兴了,大将军莫要为我挂心。"接着他又看向城头的可汗,大声道:"父皇,我是云圣,云圣来看您了,您莫要担心!"
耶律木德瞪大自己炯炯有神的双目,深吸一口气。
"陛下......"他身旁的萧丞相欲言又止。
耶律木德冷下脸来,道:"你想说什么朕知道,只是现在变数太多,先走一步看一步。"
此时,临风大声道:"陛下,末将还有一事不明,吾兄一直跟随太子殿下,可为何今天看不到他的身影?"
耶律木德冷笑道:"以一换一,我们大辽最喜欢公平之道,难道阁下还有什么异议?"
临风悄声对云圣说道:"世子殿下,末将得罪了!"话一落地,他猛地从背后抽出自己的大刀,横在云圣颈间吼道:"陛下,我的刀十分钝,但是砍人还是绰绰有余!还请陛下再仔细考虑考虑!"
耶律木德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只见他仰天大笑,道:"你们宋人果真都是背信弃义的小人!既然你们无情,就别怪我们无义了!"
"末将还有一事未相告,贵国的三皇子尚在鄙军轿中,陛下可想一见?"
耶律木德的脸色蓦地沉下,他不知自己应喜还是该悲,只好待在那里不说话。
临风慢慢驱马回到军中,沈斥北将云圣接到自己马上,又看向临风,道:"必须要那样吗?"
临风垂着眼,并不做答。
"既然他把殿下抬出,我们便可换人,你勿要节外生枝。更何况,你我都是大宋朝臣,一切都要为国家社稷考虑!"
"您也看见了,殿下那般模样也不知是......"
"就算如此,也要把尸首拿到!"
"沈将军,您以为鞑子真的会放过我们?这可是他们的领地,我们这里的兵士连一千人都不到,他们城里也不知有几个‘一千人'。就算换过来,我们就能安然无恙吗?"
沈斥北点头,道:"我知道,既如此你便做吧,只是你当真还要把那两人救出来?我觉得你的想法实在太冒险。莫说我冷血,我们的任务是救回殿下。"
临风这次总算点头,却仍旧坚定地说:"沈将军,我是您一手提拔上来的,临海我对您感激不尽。您放心,我一定以殿下为重!"
"这个军队一半是你的,你现在不用顾忌什么。"说完沈斥北回头大声下令:"现在我下令,在救出殿下之前,一切都必须听从赵将军的命令!"
临风呼出一口气,大声下令道:"把刀俎(俎,在远古是祭祀时放祭品的器物,颇为神圣。后来世俗化了,就成为切肉切菜时用的砧板。读者:靠,砧板就砧板,别卖弄自己的文采嘛!)拿来!"
一只一个大汉都抱不过来的深红色的俎被放在了一块大石上,然后石头与刀俎一同被搬至军前。只见木质的鲜红的俎身处在到处都是突起物的石头上,此时风又大,所以便有些微的摇晃。是啊,这个嗜血的东西已经按耐不住了,它一摇一摆地正乞求着血肉呢。而看在耶律木德的眼里就像是凝固在一处的大血块,着实晃眼。
"陛下!"一声惊叫响起,耶律木德支撑不住自己残老的身躯,跌了下来。可过了一会儿,他仍旧是强忍着,慢慢在众人的搀扶下站在墙头上。但眼前的一幕差点又让他跌倒--云圣已经被按在木俎上,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陛下,世子殿下还太小,这样吧,末将实在怕吓着他,就换一个大些的!"临风对着城墙上的人喊道。
过了一会儿,云圣被换下,耶律宏基被按在了俎上。临风一脚踏在俎的一边,看向城头,此时的他就像个菜场上的还未入门的屠夫--拿着自己的大刀对着俎上的鱼肉也不知该往哪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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