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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bykrisenf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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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次握紧了拳头,全身止不住的发抖。
方子桥跟上两步,轻轻说道:"太子......齐澈,如今你已......不要再多生是非。"
齐澈猛地回首,眼里迸出冷光。
方子桥被惊得一愣,随即苦笑道:"齐澈......你恨我也没关系,只是你要顾全大局。"
大局?
谁家的大局?又和他什么相干......
谁能许我千山万水,谁能赋千山万水成歌入画?
唯一所愿不过相伴两字。
如今,也是两茫茫。
耳畔遥遥响起母后的哭泣:"澈儿,为娘知你心意,可是君命难为,你就是不念在你父皇一番苦心的份上,也要想到为娘以后依托啊......"
他跪在朝堂,一棍一棍打在身上,旧创新伤混在一起,居然不觉得疼痛。只是父皇厉声高喝的斥责贯穿脑海:"齐澈!为个贱人你居然敢犯下次等大逆不道之事?你当真以为朕会一再纵容么?"
他木然抬首,盯着父皇暴怒的面容,一字一句清清楚楚:"请父皇答应儿臣最后一个要求。"
"齐澈......"文帝颓然坐倒,语调依然不容抗拒,"朕不能容他。为这江山,也为了你,朕绝对不能容他。"
"不,儿臣只是想请父皇让儿臣前去督刑。"
让儿臣督刑。
儿臣想要亲自送他上路。
"齐澈,你不要再心生妄念,否则,朕......绝不姑息!"
齐澈端坐正中,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不远处的刑台。
他仔仔细细的看。
定要记住此生,才能来世找寻。
回忆会模糊的角落,会淡忘的痕迹,他都要深深铭刻在自己心里。
来世,无论成灰成草,他也自信一定可以找到他......
齐澈忽然转头,对跟在自己身后的兰儿一笑:"兰儿,去侍侯你主子最后一回吧。"
第40章听到齐澈吩咐,兰儿上前聘婷施了一礼,转身向刑台走去。
她的步子极慢,就像每一步都依然耗尽了心力。
眼眶莫明的干的发涩。
兰儿抬眼看向不远处跪伏的月华,居然也一径模糊了。
她明明慢慢靠近,却为什么觉得离那人越来越远了呢......
兰儿踏上楼梯,满腔话语见了面反而什么都说不出来,统统哽在喉腔。
她死咬住嘴唇。
垂了头,一缕发丝轻轻的拂过面颊。
月华粲然一笑,宛如天蓝水碧:"兰,你来了。"
一滴眼泪落在地面,印出一方小小的晕。
兰儿看着月华,眼里的痛清晰透彻。等到开口时,她的声音彷佛被砂石碾过:"少爷......"
"恩......"
"少爷......"
"恩......"

兰儿再忍不住放声抽泣,断断续续的,也没有什么别的话,反反复复就是叫着月华,生怕哪一声断了,眼前这人就要魂飞魄散:"少爷......少爷......少爷......"
星河辽远寂,独卧醉清秋。
秋山莫忘,柳莺纷飞。
月华眼光落在兰儿身上,柔声说道:"兰,不要哭......不要哭......你想我走的不安心么?"
闻言一窒,兰儿忙抬手掩泪,又狠吸口浊气,顿觉五脏六腑都烫灼了般的难受。
身边站立的刽子手已不耐烦的催促起来:"快点,要说什么赶紧着,时辰快到了。"
兰儿上前两步,绕到月华身后,轻声说道:"少爷......您一向最爱洁整的......请让兰儿再为你梳一次头。"
月华轻笑:"兰,原是你最知我的。"
知他不愿容颜可憎的在齐澈面前离开......何况,黄泉水冷,据说人若死时被污了面目,便不能够和自己毕生所爱在渡忘川之前见最后一面。
其实,他已然放开。
没有怨恨,没有悲伤,连这一身债孽也还了个七七八八。
但无论先行多少年,他也想要在那忘川河畔等齐澈一见。
不求来生。
他们有的只是今生今世的缠绵。
所以,要趁着彼此还没忘的时候,仔仔细细问一遍,可有真心爱过。
他本是个固执又自卑的人。
不等到答案,终不会死心塌地。
可是,他们就算现在仅仅相距百步之遥,也比来生更加漫长。
他只能想着,也许等到齐澈不再位高权重而只是一个平凡男人的时候,自己会有那个勇气理直气壮的问一句:齐澈,上辈子,你爱的人是我谢月华吧?
......
月华微微侧头靠过去。
这一刻光景,真的是心如止水。
兰儿打开事先备好的小包,从里面拿出一把惯用的牛角梳。她解了月华头上已然纷乱的发髻,待要细细梳理,却忽地顿住了。
兰儿直直看着月华的头发,泪水禁不住又接踵而至。
这满头青丝......两月未足的时间,竟然生出许多斑白......
柔如春水一握指尖。
她曾经那般艳羡不已的对月华少爷说,少爷,兰儿也想要您那一色秀发。
如今,人不但憔悴如斯,连这黑发也齐齐枯萎了去。
盈满三千白霜长,哪得江河孤雪寒。
......
月华觉得兰儿顿了手,不知是何缘由,便问道:"兰,怎么了?"
兰儿定定神色,强自装出一副笑脸,回道:"没什么,少爷,兰儿不过也想要您那一色秀发。"
月华愣住,想起陈年旧事,那时抬手给了兰儿一记,笑骂道,这男儿家的头发要来何用,兰你是存心损我吧......斜风绿树,暖阳照人,也全是些遥远的光景......他不禁叹口气,"兰......恐怕要快些了。"
纵然如何不舍,千丝万段纠缠,到底晚了。
兰儿紧紧扣住手心里方才梳落的些许寸缕,心头酸楚。
她凝视着自己亲手打上的尾结。
鹅黄色的丝带随风摇曳。
衬了月华半色黑白的长发,分外显得轻逸脱尘。
她收拾好东西,又回到月华面前,双腿一跪,默默叩了下去。
光阴静止,相对无言。
眼前人,眼前事,均作从容。
世间诸般不过云烟一朵,可万分假不了的,是沉在自己心底的情愫。
暗夜花开。
生生灭灭都是自己愿意,与他人无关。
兰儿抬起头,轻轻说道:"少爷,您一定要保重。"
说罢,寒光乍现,她已向月华身后侍立的刽子手飞身扑过去。
鲜血瞬间迸射而出,周围的人群开始喧闹起来,四下奔逃。
下面守候的几个侍卫急忙奔上台,兰儿眼神狠戾,立刻起剑迎上。
惨烈叫声,刀剑相击。
原本安静肃穆的刑场顿时混乱的宛如市集。
月华愣愣的看着这异峰斗转的场面,兵荒马乱的,一时竟理不出个头绪。
心念一动,他转头往督刑官落座的地方看去,可目光还未行远,已有一张见惯熟透的脸孔欺身上来。
眼神撞上眼神。
浓情化不去,更渗了决绝。
月华急急开口:"齐澈,不要......"
可齐澈并没有打算应他,一剑砍断了月华身后铁链,又回头作个手势,便突然从人群中奔出几匹骏马。
他和身侧几人干净利落的翻身上马。
手微微一探,向月华伸来。
月华盯着那只手。
无数夜晚暖意灼热,一寸寸点亮黑暗的修长手指。
孕育了刚毅的力量,彷佛能够牢牢掌控住未知的命运。
月华站起身,高台薄寒,苍穹无边。那厢喧哗沉醉,这般却是梦醒。
人来了。
一次不成,又是一次。
齐澈执意救他。
舍了全部,执意向他这么个不值得的人伸出手。
月华,在我的身边,就是你的家。
月华突然笑起来,上前紧紧握住那只温热的手掌,借力一跃,跨坐在身后。
齐澈一扬鞭,马便电掣般疾驰了出去。
耀目晨明,耳畔生风。
风中,隐隐传来什么人的呼喊:"齐澈!太子!子桥......"
月华回首一看,一人玉带蓝衫立于万千军士当中,臂膀高举。
却在不断颤抖。
忽然,他的手猛地一落:"放箭!"
月华心下惶恐,待要开口提醒恐已不及,他急急展开全身护住齐澈。
齐澈大约也是听到了什么,身子绷紧,又加劲甩了两鞭,身下的黑马更如闪电一样的撒开蹄子向城外跑去。
这黑马,月华认得。
名为追月,是他进府不久之后皇上赐的。
齐澈曾说,此马来自番邦,是传说中的汗血后裔。
一日千里,雷电不及。
月华,我叫它追月。
月华,若有一天,让追月载我们五湖三川游一遍,你说好不好?......
一支箭羽擦面而过。
引来些许刺痛。
尽管背心微凉,月华却感觉温暖。
齐澈就在他的前方。
许了一个宽厚的背脊相伴。
自己手里幸许不能得到乾坤天下,也没有红尘烟障,不过他并不在乎,也从未在乎过。他只要有这样一个背脊的温暖,就是足够。
月华于是伸手紧紧揽住齐澈。
他想着能不能抱得紧一点更紧一点。
那样,是否就可以把彼此嵌入体内,永远不再分离。
第41章半日急驰,随侧护卫的人渐渐少了。
死的死。伤的伤。落单被捕去,再无法护主周全。
后来,厮杀声慢慢隐没,余下急促的马蹄声搅乱一天一夜空明的寂静。
还有地上纠缠难休的一处影子。
在不停的向前奔跑。
齐澈已经疲惫不堪,身下追月饶是神驹步子也沉了不少。
刚才情势凶险,那些追杀的人大概奉了命不能伤他,什么兵器都往月华身上招呼。齐澈急怒交加,应对之间几次遇险,总算杀出重围。
混乱中,他曾急声问询身后人可曾受伤,月华似乎是怕他分神,自那以后,便不断不断重复说道:"我没事。太子,我没事......"齐澈细细分辨,觉得应是无恙,却也不放心。
可他不敢停。
分分秒秒都不敢稍作停留。
天下虽大,莫非王土。
他的月华得罪的便是这天下至尊的人。
不是有意,却已为之。
齐澈其实没有怪过自己的父皇狠心。
他对一个男人动了念,自以为拿得起放得下,又玩的太过认真。
试问为王成事的人,哪里可能有得这般弱处予人话柄......
可父母纵然有心护犊,也有踏错的时候。
自以为给了自己孩儿一个平安时代,却不曾想过他们想要的又是何方千秋。
就好像,隔了重山叠水,这一边的人永远也堪不破那头的悠悠玄机。
只能望而生叹。
如此刻齐澈感受着月华温暖的体温,身在刀光剑影之中,也觉得平静。甚至夹杂了一种莫明的快乐。
他原本曾设想自己能够忍几年,等到登基为帝就把月华召入宫中。
这不失为一个两全的法子。
可惜,情势扭转,根本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老天爷不许他齐澈贪心,要就只能要一个。
他并非一时意气才仓惶出手,思虑周全,连去路也布置好了。可公然辱没天子尊严的罪过,大抵便是亲父子也不能轻饶了。
这后果,他明知,却无力避免。
心里闪过一丝愧然。
可,要他眼睁睁看九环大刀砍了那人脖颈,是绝无可能做到。
大不了,就真的不要这锦绣河山。
皇叔修云纵然和他相斗多年机关算尽,也算治国之才,龙座予他不是什么罪孽。而他带月华离开是非,远走他乡。他们得了各自想要的东西,从此各不相干。
要牵挂的唯一,无非每年焚香遥祝金安,今生就权当白生了不孝的儿子。也或者他这么个打小就爱折腾的孽障远了,父皇母后能得一个清静晚年。
其实,齐澈也清楚这不过自己一厢情愿找的借口,可他终究放不开。
天下,父母,千丈前程,万世风光......在他眼里都比不上一个月如清华。
他被那月蛊惑。
只愿作个追星逐月的痴人。
他想要看那人淡如春风一抹浅笑。
他想要把天下间最平和的日子给那人。
他想要,有生之年,可以亲耳听那人回他一句。
只一句。
简简单单几个字。
他不急。
他可以等。
几月不够,就几年,几年不够,就一生。
月华,反正我们还有一辈子可以相守。......
到了凤凰林,齐澈估摸着应该安稳些了。
再说,还有一段路程就可行到江边,只要乘上事先备好的船,出洋渡海,再无人可以约束。现在,马已如强弩之末,极需要休息,此处依山傍水,也适合隐身。
定了主意,他勒紧马缰,让追月慢下来。
细细的枯叶碎裂的声音在耳边不歇。
偶尔夜鸟几处空啼,倒分外映了头顶的明白月光。
齐澈此时略宽了心,便开口说道:"月华,你还记不记得我曾说过,要让追月驮着我们游遍五湖三山的话?我们不日便要出海,你说从何处开始好呢?"
许久没有回答,齐澈皱了眉头,又唤他名字:"月华?"
身后才极轻的应了一声:"恩,什么?"
齐澈心下奇怪,腾出手在腰间握住了月华的手,只觉得手掌分外冰凉,像是寒气已然入了骨头,他大惊,立刻便要下马查看,月华却紧紧揽住他,轻声劝道:"太子,你知道月华素来畏寒,这一夜我也乏了......而且我们不易在此处多作停留......"
齐澈情知月华说得在理,只得用手掌握紧了他,然后催马继续向前,嘴里不禁叹出口气:"月华,现下我不是太子,我们的身份已是无异......你便叫我齐澈吧。"
说完,想得个回应,偏又是一阵磨人的沉默。
齐澈觉得有些难堪,刚想说句算了,忽然听到月华缓缓的说:"齐澈......"
齐澈。
心里喊了千百遍的名字,直到出口一刻,才知道这个音踩在舌尖的味道。
竟是那样甘甜。
齐澈听他声音清冽,宛如碧波投石,荡起柔肠百转。却又要故意扳起脸,不满道:"月华......怎的叫个我的名字都那般生硬来着?"语气耍赖的程度,居然不输个要糖馋嘴的黄口小儿。
月华低低笑开,又猛地一喘,滞住了。
齐澈一颗心悬在半空,想着自己是不是颜面无存,身后人已然接着唤了一句:"齐澈......"
"恩......"
"齐澈......你那晚受的伤......"
"不碍事......"
"不知道现在兰儿怎样了......"
"......兰儿武功极好,会没事的......你别担心......我们脱了险,日后再回来寻她便是......"
秋光归途,纷飞烟波。
银浪般的婵娟落满他们徐行的窄窄小路。
前后无尽的光景,彷佛从一开始就只是在这路上相遇,然后结伴而走。
手指纠缠。
渐渐的,月华也感觉暖和了起来。
他的意识不清,知觉好像统统集中在与齐澈相握的手中。
心想着,就这样一直走下去,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却蓦地察觉齐澈身子僵住了,收敛了方才轻柔的声音,重新变得冷峻:"原来是你守在此处。"
月华如蒙雷击,血色迅速退了干净,又闻那边有人低低应了句:"主子。"那人和月华相识虽然不长,却到底曾经朝夕相处。
......南宫炎......为什么是你......
"哼!岂敢!我不过是你的假主子,你何必再出摆这副奴才相来让人生厌?"齐澈抽出身侧的佩剑,锵锵一声,立时震出林中数只飞禽。
"太子,的确是小人的真主子让小人前来,只想问太子一句话。"南宫炎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恭敬回话。
"......疾风,事到如今,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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