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恋荷尔蒙——by左手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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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把一件衣服拿去洗了,那个洗衣店的老板娘每次看到我都是一副看败家子的样子。再多去几次怀疑她会拿扫把教训我。"蒋学恩转过头。"你好像瘦了。"
蒋君勉一把拍开他伸过来的手。"一个星期没见。我就瘦了。"
"你吃东西口味那么挑,天气又那么热,你又要想我。肯定瘦了。"蒋学恩笑着说。
"你被韩诺传染得差不多。"蒋君勉受不了。"喂,去做点吃的,饿死了,我去洗澡。"
"......"蒋学恩哀嚎
这不是刺激他吗?让他眼睁睁地看着他一件一件地脱衣服,露出他在日思夜想的漂亮身材。然后,他去洗澡,他去做饭?这未免太不人道。他在英国的这几天,非常想念蒋君勉,生理上和心理上都非常得想念。
蒋君勉不爱做什么运动,不喜欢流汗,最多偶尔早上跑跑步,他这辈子做得最多的运动就是床上运动。幸好这人,老天厚爱他,给他一张迷死人的脸之外,还给他不错的身材,天天坐办公室也没有发胖走形。
"你怎么还在这里?"蒋君勉瞟了他一眼。
蒋学恩尴尬地笑笑。上前抱住他。"不行。我站起来了。"
蒋君勉愣了一下,然后大笑,骂道:"流氓。"
"我流氓不也只你对流氓吗?"蒋学恩厚颜无耻地边说边吻他。
接吻,然后在浴室里做爱,一上火,连饭都不吃了,当然更谈不上形象,两条狗一样地啃到一块去。这不知道是不是汗水味加香皂催情的功效。蒋君勉的身上被啃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什么时候学会的毛病啊?"蒋君勉推开他的脸。
"二十二号是我生日。"蒋学恩忽然说。
"不是下个月吗?"
"入户口时他们搞错了。"
"要礼物的意思?"
"火车模型?"蒋学恩快昏倒了。"亲爱的叔叔,从我回蒋家开始,每一个的生日,你都送我这玩意。"一连送了这么多年。他少爷是不是认为一个人三岁的时候喜欢吮棒棒糖,三十岁时照旧喜欢?
他回蒋家的第一个生日前一天晚上,蒋君勉不情不愿,板着一张脸来问他要什么生日礼物。蒋学恩当时被吓得一愣一愣的,没见人用杀人的语气问:喂,小子,你生日想要什么,想不出来我折现给你。他瞪着他的脸半晌,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火车模型。
第一年,对于这份礼物,他虽然表面上不高兴,但是内心非常喜欢;第二年,他很高兴他还记得他喜欢的东西;第三年,他不知道该高兴该难过;第四年,他确定他没把他放在心上,只是在敷衍了事:第五年......第六年......他想狠狠地砸烂手上的模型,可是,他还是好好地收藏了起来。
想起来,有点物是人非的感觉。
抓住他的手,放在唇边慢慢轻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希望的是一辈子。
蒋君勉的良心还好没有被狗啃光。终于发现自己好像的确有那么点亏待了他亲爱的小侄子。提议一起出去吃饭庆祝。蒋学恩不乐意,他喜欢在家里和他一起吃饭,在外面吃很多事情很不方便做。食欲的"欲"应该划入"性欲"这一块。说穿了,就是不能就地发情。
从超市出来后,蒋君勉还去买了酒。在车上把一只银制的烟盒扔给蒋学恩。"给你吧。"
"生日礼物?"蒋学恩放在手里翻玩了几下。
"喂,你知足一点。"蒋君勉道。"这个,我也是好不容易从文思明那里弄来的。上面的图案,是他亲手雕刻的。有人曾出三万买他这个烟盒。"
"值三万?"
"人一出名,他穿过的内裤也会很值钱。"蒋君勉缺德地说。
蒋学恩问:"上面的图案是什么意思?一只半羊半人的怪物?"
"......"蒋君勉道,"一个性欲极强的神。"
蒋学恩笑起来,用拇指抚了一下半兽神。"不错,很精致。"
是的,很不错,还很精致。可你居然这么回报我的送你的礼物。投之以"烟盒",报之以"苦力"?他做的生意未免也太不划算了。蒋君勉不敢置信他居然真的站在厨房里陪着蒋学恩胡闹。
当然,把一棵蔬菜一块肉加工成一道菜是非常神奇的事。蒋君勉的头脑一向够用,但是他一直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同样的材料同样的做法,出来的效果却是天壤之别。根本不像数学题,一加一等于二。做菜有可能变成二三四五六。
"我们像不像夫妻?"蒋学恩问。
"不像。"蒋君勉用两根手指从水里拎出一根青菜,看了看,然后,放到盘子里。这动作让蒋学恩看得一脑门冷汗,这哪是洗菜,早知这样就不把蒋君勉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拉进来了。"你做好饭,上好菜,摆好碗筷,盛好汤,再过来贤淑地喊我吃饭,这比较符合实际情况。"
"你确定这是夫妻生活而不是一个主人和佣人的生活。"
"差不多。妻子还要比佣人多做一件事:就是陪老公上床。"蒋君勉说。
"女人会杀了你的。"
"当然,这不是我的观点。漂亮的女人和做饭的女人都是拿来欣赏的。"蒋君勉看了下满脸不悦的蒋学恩,笑了笑。"做饭的男人也不错。也许你脱光了只围一条围裙会更帅。"
"我不建议在厨房里做一次。"
蒋君勉把好不容易洗好的一盘菜往旁边一推,洗了洗手,拍拍蒋学恩的脸。"做饭。"
"今天好像是我生日?"蒋学恩更加不满了。有他这么凄惨的人吗?
蒋君勉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他果然不适合厨房。以一种舒适的姿态等饭吃比较符合他的审美情趣和形象。
蒋学恩所追求的罗曼蒂克的晚餐最终没有出现。盘盘筷筷的,有什么浪漫可言,再加上蒋君勉这个嘴毒心毒的人难免挑一下刺,嫌这不好吃嫌那不够味的。他的生日过得比谁都孙子。
唯一比较开心的就是他们养的那只狗,一上一下,跑得很是欢快,最后,腆着圆圆的肚子爬到一边睡觉去了。
蒋君勉坐在卧室地板上,玩弄着手中的纸牌,手边一大瓶酒。
"我以为,你买的是红酒。"蒋学恩跟着他坐在地上。看着酒标。
"玩个游戏吧。"
"什么?"
"很简单,各抽一张牌,点数小的人输,选择喝酒或者脱衣服。"蒋君勉边说边倒酒。
"这么简单?"蒋学恩抽过一张牌,警惕地问。他总觉得蒋君勉的样子很不怀好意。虽然他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可是,就是不大对劲。想了想。"好啊。"
第一次. 蒋学恩输。
第二次,还是他输。
第三次,仍旧是他输。
第四次......
蒋学恩喝了第四杯酒......脸色明显地变红。
蒋君勉似笑非笑。利落地洗好牌。"以前我和莫蓝常玩这个游戏,当然,不是这个赌注。赢得基本上我是我。"他得意地说。
"是吗?"蒋学恩一手握着酒杯,一手抽出一张牌。笑,翻过来。"还是我输吗?"
"侥幸。"蒋君勉甩掉一件自己的衣服。
"我很高兴现在天气还非常热。"输几次蒋君勉就可以脱光差不多,前提是他一直选择脱衣服。
蒋学恩喝掉七八杯的时候,蒋君勉上半身的衣服也没了。再脱下去,实在不是很好看,改成了喝酒。还是处于赢多输少的状况。
蒋学恩倒了一下酒,发现一大瓶酒不知不觉中被他们喝得底朝天。哈哈哈大笑,拉住蒋君勉的手往旁边一倒,全身发烫。
"你喝醉了?"蒋君勉推推他。
蒋学恩盯着他半晌,直盯着蒋君勉全身发毛,只听他说。"我知道你洗牌的时候做了手脚......我还知道,你想上我。"他知道他在盘算着什么,不过,没关系,他要做,他就随着做。就算他挖一个陷阱,摆明陷害他,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因为,他爱他。
蒋君勉冷笑。"我让你占了这么久的便宜,也差不多了一点。让我上一次,那是你的荣幸。而且,我的技术不会让你失望。"
"哈哈哈......"蒋学恩傻笑。张开四肢。"随便......"
"喂。你真的有那么醉吗。"蒋君勉不爽地看着意识不清昏昏欲睡的样子,这样子未免太没情趣了,跟个奸尸似的。
"你......知道......我不能......喝酒的。"
蒋君勉无语。这,谁喝酒了不是比较亢奋,比较热情如火的,他却像滩烂泥一样躺在地上,搞得他一点性致都没有。身体碰到他皮肤,火一样的热,地板却水一样的,奇异的反差。
男人身体上淡淡的体味和微微汗水的咸味。
蒋学恩睁开眼睛看着他。"你讲一个故事给你听,我忘了从哪里听来的。很久以前,在一个古老的森林里生活着两只怪物,但是他们共用一个身体,而且,他们彼此相爱。有一天,他们的其中一只忽然衰弱下去,快要死亡的样子。另一只怪兽就向天神许愿,愿意把自己的生命分给快要死的怪物。它少一天的生命,它就多活一天,他算计着,如果,他还能活一百年,这样一减一赠,他们就能再共同生活五十年。
可是,过了一个多月,他们就死了。因为他们只有一颗心脏。它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救另一只怪物......把自己的生命给另一半......唔......他们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蚁......
君勉?......叔叔?......"
"共用一个身体?一个心脏?他们怎么做爱?"蒋君勉说
蒋学恩笑。他累极了,很想合上双眼睡觉。
"我爱你。"轻轻地说。我爱你,留在我的身边。这是我的一生日愿望,我不敢说出来,我怕不能实现,却非常渴望,它能成真。
低低的,很轻的,似是而非,似真似假的。
他听到蒋君勉说:
"我也是......"
正果似乎都是无意中修成的。修禅打座百年,辛辛苦苦也成不了仙。有人采药不小心挖出一个洞,进去就到了神仙地府,吃几个奇怪的果子就马上可以长寿万年。
机缘还是因果?
他无心的自言自语,本来不冷不热的对方却给了回应。蒋学恩兴奋得要死,那天也要比平时蓝一点,风也比别时清一点,云也比平时白一点,有仇人的话他会第一时间跑去和他握手言和。
蒋君勉对着他白痴一样的笑容一天一夜后,相信自己和蒋学恩有严重的代沟。这有什么好值得高兴的,不过是三个字。没说的时候,他们一起吃饭上床睡觉,说了也一样一起吃饭上床睡觉。
蒋学恩拉着他倒在床上。怎么可能一样?爱,不爱,天堂和地狱的距离。
一说爱,做什么就变得理直气壮。为什么接吻?因为我们相爱。为什么上床?因为我们相爱。
婚前的同居生活肯定不同于婚姻生活。
同性的爱情就是契约。一个字,绑一辈子。把所有的水果放一个篮子里,不小心跌一跤,万劫不复。
只是,他愿意。
蒋君勉难得收心,安安份份地过两人世界,白天,一个上班,一个上课,晚上一起吃饭,心情好时会出去遛一下狗,周末开车出去钓鱼游玩。
生活圈一下子缩小了很多,苏灵的酒吧就成为了他们的根据地。
蒋君勉不戴他那幅眼镜的时候,他的脸非常受女人欢迎,一进酒吧就会有女人向他眉目传情。蒋君勉庆幸,还好还好,我还有吸引女人的能力。天天和蒋学恩厮混,他都快忘了世上还有女性这种可爱的生物。
"大概闻到你身上堕落腐烂的味道。"蒋学恩说。
"我骨头也是烂的。"蒋君勉笑。
苏灵看到他们老大不高兴:"意思是把我这当成后花园?"。她这个酒吧,最早时是文思明的猎艳场所之一,现在成了这对叔侄寻欢作乐的场所。
"你不是收我们双倍的酒钱吗?"蒋学恩说。也没见莫家的人了,一个个跟钱精似的,又不缺钱花。
"我提供场所给你们亲亲我我,什么事不要场地费的?"
蒋君勉跷着脚,晃着酒杯。"听说黑丝绒鸡尾酒是悼念一个王子而调制成的。"黑啤酒代表哀伤,奢侈的哀悼。"一个死掉的人,一杯酒,......"
"不过想记住一个人的时间长一点,这也碍到你了?"苏灵说。看了看蒋君勉的脸,这人因为惹上这样的一段感情,潇洒飞扬不在,眼睛深处有着负罪感。
蒋学恩伸手去握蒋君勉的手。他怕他一时会反悔,转身离开。
莫天知道事情真像的时候,一直处于晕忽忽的状态。这世界好像没有正常的感情,周围全是牛鬼蛇神。他刚从韩诺的迷魂宫里走出来,一下子又被蒋学恩打击得血肉横飞。
他喜欢的人是蒋君勉?是男的也就算了,是他叔叔反正不关他的事也算了,为什么会是蒋君勉呢?这人有什么好的?在外面是个伪君子,内里刻薄、花心,一张毒嘴,还自私。
"你没长眼睛?"莫天骂。不挑人的啊,枉他一直以为蒋学恩是个纯情到死的好哥哥,没想到......这根本是欺骗他纯洁的心灵嘛。实在相不通。
"喂。就算你要犯罪,也要犯得有价值一点。比如说杀人,如果这个人跟你有血海深仇,你杀他是应该的,如果他只是轻轻地碰了你一下,你犯得为他赔上一条命嘛。你爱一个不该爱的人吧,如果他十全十美,像熊猫金丝猴一样珍贵,没有让你不爱的理由,你为他背不上一身的罪才比较值。"
"你以为你在买东西?"蒋学恩说。"他刚好是配我这只茶杯的汤匙,其它的做工再精美,材料再好,都不是我要的。像一种本能。"本能地被他吸引,本能地去爱他,本能地想留下他......吃饭睡觉一样得自然。
"你怎么知道他一定就配你的那个汤匙,搞不好是你搞错了。你不要认死一个好不好,多找几个,全都配一遍,找出一个配起来感觉最好的。"
"你配了这么久怎么没配到?"
"我是在享受配过程中的乐趣。不是尔等珍稀生物所能理解的。"莫天说。蒋君勉正靠在那里和苏灵说着什么,歪着身子,桃花眼带笑,恨不得倒在女人的怀里去。蒋学恩的眼光......"你和韩诺一个比一个更不正常。"
韩诺有那位虽然是个十足十的正人君子。可是,他都几岁了啊,等韩诺到壮年时,他已经老了,亲吻一个苍桑的老头?美感呢?快感呢?
"我想我得离你们两个人远一点。免得被你们传染。"莫天打个寒颤,摸了摸起鸡皮疙瘩的手臂。
"滚。"蒋学恩毫不客气一拳过去。
苏灵见他们两个人在旁边闹成一团。"还是半大的孩子。君勉,你上辈子估计做了坏事。"
"要我去庙里许愿祷告吗?"
"你别不当一回事。就你们现在这种关系,能维持多久?你爱他?永远不结婚?就这么偷偷摸摸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