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露清愁——by耶律雄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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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大非偶,你和那女孩子不般配!"听到这句话,他满不在乎的笑着,热恋中的人是看不见近在咫尺的危险的。
他走进了屋子,发现屋里和屋外一样的阴冷湿漉,因为,房顶破了一个大洞,从这里可以看见一块不规则的灰色天空。
他太累太累了,几乎一天没有进食现在却仿佛已经饿过了尽,只是疲倦的想倒下,他找了块干净的地方,一头折了进去。
等他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那块不规则的大洞里嵌着的是一块蓝的惊人的天空。在狱中他也无数次的在这样的蓝天下汗流浃背,但那时,这样的天空并不属于拘禁中的他。
他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目光还在贪婪的盯着那块天空,自己感觉体力已经恢复了大半。在监狱中渡过了人生中最美好的十年,代价就是使他获得了这种近似野兽般的本能。
肚子还是很饿,但体力的恢复却已经让他感到好了许多,他在这个失而复得的家中搜寻了片刻,找到了当年的炉子和已经破了的锅。他又从行李中拿出一袋方便面来,于是,他劈开了一张椅子,用它当作劈柴为自己作了一顿简陋的早餐。
吃完了早餐,他开始收拾屋子,他的动作很快,但却一点也不显得慌乱。g
他修理了残破的家具,用木板安上了大门,并废墟中找到了一辆锈迹斑斑的自行车,设法修复了它。
这个过程大概持续了一个星期,令人意外的是并没有人来到这里打扰他,他不知道其实是郭氏企业的大小姐郭芙已经来到了荆州,目的是为了和杨氏企业联姻这件大事使得杨过无暇分身,才令他获得了这短暂的宁静。
在这种忙碌中,他暂时忘却了小龙女,忘却了十年前的一切一切,那刻骨铭心海誓山盟也在这忙碌中被他深深的埋葬在了心底。
幸好,在这番劳作中,他只是单纯的感到身体上的疲惫,但他恰恰需要这种疲惫来冲淡听闻小龙女死讯后刻骨铭心的悲怆。
但是当夜晚珊珊来迟,他躺在破败的屋顶之下,仰望那块不规则的空洞中灿烂的群星时,深深的悲哀就会立刻覆盖上了他的全身。
淡淡的星河从那块空洞中缓缓的流过,他听见了天河的水拍打天际彼岸的声音。
"你是天上的龙女,这时候你应该是在这条属于你的河流里游弋吧!"他无声的问着天空,心中得到了暂时的安慰。
他突然意外的听见了悉悉簌簌的声音,随后,他看见了黑暗中一双发亮的眼睛。他轻轻的笑了,没想到如此贫寒的家里还会有老鼠存在。
他的笑声惊动了那只老鼠,它簌的跑回洞里去了。
以后,每个夜晚他不再是独自一人,因为,黑暗中总是有双发亮的眼睛默默的凝视着他,偶尔,他也会从不多的口粮中忍痛分一点给它,于是这一人一鼠便相安无事的生活在了一起。
等到他从狱中带来的十年工资五百元只剩下二百元时,这个地方已经象是个有人居住的家了。
他不得不为生计而第一次奔波,但是,想要在枫桥镇找到一份工作对于他是太难了,不要说合适的,就算是单纯的苦力也不会有人给尹志平去干。
他在四处奔波均连连碰壁之后,不得不离开刚刚回来的家。
于是,他骑上那辆老旧的自行车,目的地就是省会荆州。他想那里是个大都市,应该会有人不知道尹志平这个人,不知道十年前那件轰动枫桥镇的强奸案,荆州,应该有份工作是给他专门准备的。
他把所有的口粮都留给了那只老鼠,就打点好行囊,上路了。
3、求职
"不行!"负责面试的小姐毫不客气的把他的高中毕业证书扔还给了他,脸上是一派的鄙夷,"我们这里要的是大本,连大专都不要,你一个高中毕业,到这里凑什么热闹?"
"我......"他知道这是一个机会,还是鼓足勇气的开口了,"我虽然没有学历,但也曾经干过这一行,我自信能够和本科生干的一样好,甚至比他们还强!"
小姐摆摆手,这一次,她是连话都懒得和他说了,"下一个!"她向着门外高声喊道。
他失落的走了出去。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碰壁了。十年的与世隔绝让他的高中文凭几乎变成了一张废纸。有时,他看着与他一同面试的那一张张风华正茂的脸孔,心里会升起一种连自己也说不清的无奈。
当然,兜里的钱是越来越少了,工作还是一点也没有着落。在暮色沉沉中,他百无聊赖的行走在大街上,脚步不由自主的向火车站踱去。火车站的长椅就是他在荆州的栖身之所,因为,住旅店即使是最便宜的地下室也不是他的经济状况能够承受的起的。
"先生,要不要到我家去?"他听见了一个甜腻的声音,随后鼻子中闻到了一股廉价香水的味道。
是个年级已经不轻的妓女,脸上的皮肤松弛而干涩,即使在昏暗的路灯下,也难掩眼角眉梢的皱纹。
他摇摇头,苦笑着转身要离开。z
"要不要,要不要。"她压低了声音,把整个身躯贴了过来,"打炮就十块,过夜的话只要三十,便宜的!"她急切的推销着自己,眼神中透出了一股狼一般的尖利。
他皱了皱眉,身子向旁边让了让,低声说:"快走!"y
"要不要,要不要呀?"她的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衣襟,长长的指甲中尽是黑色的污泥,"打炮要五块了,便宜的......"她的声音已经带着一种近似疯狂的呜咽了。
他陡然一惊,因为这时他突然认出了她,她,是叫做李莫愁的,比他和她要高上两个年级,当他刚刚考入枫桥高中的时候,她曾经是学生会的主席。他记得她总是剪着一头清清爽爽的短发,利索而干练,是她之前的校花,后来就考上了荆州大学。
"师姐,李师姐!"他试探着轻轻的叫。b
听到这个称呼,那风尘女子的象是被雷劈了一样,整个人都呆滞了。尹志平上前一步,想再说点什么,却见她突然捂住了脸,夺命似的狂奔而去。
在经历了不得不从火车站的垃圾堆中拣食物充饥的三天后,他终于找到了一份工作。那是在一家私企的罐头厂当临时工,每月要干三十天,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没有休息日,如果请假的话要被扣去半个月的工资,虽然半个月的工资并没有多少,因为辛辛苦苦一个月下来所有的收入还不足七百块钱。幸好,这里可以包吃包住,虽然吃的不过是再简单不过的食堂,住的也不过是草席覆盖的地铺。但困境中的他还是为得到这份工作而欣喜若狂。
临时工是不需要档案的,对于荆州这个大都会,据官方统计的数字,每隔三分钟就会发生一起强奸案,所以,并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他算是在这里暂时的找到了一个栖身之所。
这里所说的暂时,是因为几天后会有一场几乎算得上狂澜的风暴等待着他。
在这家私企的小工厂中,再没有人比尹志平更加卖命了,他几乎自虐般的努力使他在这个地方得到了一致的口碑。
但这一天终于不可避免的来了。
他又一次见到了杨过。g
他那天和很多人一样,埋着头,匆忙的在罐头上贴着标签。因为他正守着一道极快的流水线,皮带上传输着一只只梨子罐头。所以,操作贴标签的人必须全神贯注,不能有丝毫懈怠。因此,在董事长一行参观时,他和其他人一样,都没有抬头。
他知道厂长正带领着董事长参观。如果不是他太过孤陋寡闻而不知道荆州所有企业都存在于杨氏名下,而董事长就是杨过的话,他一定会不惜被扣去半个月的工资而请假的。但他现在什么也不知道,所以他依然仔细的操作着手中的工作。
这一阵子杨过是太感到无聊了,陪着北方财阀郭氏的大小姐郭芙可并不是一件轻省的工作。也许是两个人都太过于相似了,所以呆在一起很难产生什么近似于爱的感觉,但碰撞出的火花倒是不少。针尖对麦芒的含义也许就是如此。但这一切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二人在共同的利益下一定要结婚,与其在竞争下彼此争斗,不如携手并肩共同赚取这个世界更多的财富。但究竟什么时候举行婚礼,两个人都似乎更想把这个期限脱后。
幸运的是,郭大小姐终于离开了荆州北上了,杨过在长长出了一口气的同时,决定视察一下三个月来因为陪郭芙而没有来过的他名下所有的企业。
此时,杨过就站在尹志平的对面,他本来已经想结束对这个手工作坊式的小厂进一步的参观了,如果不是为了结束这个企业加上无聊是厉害,他也不会来。
他百无聊赖的目光扫过那一只只圆圆的罐头,心中想的是这个小厂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了他。
他比起三个月之前头发长长了许多,浓密的黑发覆盖着低垂的头,这使得杨过几乎就和他擦肩而过了。
他在他的面前站了很久,仔仔细细的看着他,从他下巴上刚刚冒出的青色胡茬,到他灵活而快速移动的手指,没有一点遗漏。从这里看的出他的神态温文而谦恭,容貌清秀而俊雅,但杨过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想把他撕成碎片的冲动。这种冲动来的是那么迅疾,他简直要不顾当着如此多的人了而实施暴行了。在他二十岁的生命中,也只有当年对姑姑乱伦的欲望才可以和这种感情的强烈程度比拟。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感到对他的恨似乎更加强了,尤其他恨他这种旁若无人的态度,更恨他纤长白皙的手指快而毫不急促的动作。
他轻轻咳了一声,他还是毫无察觉,依然在专心致志的工作。
他终于无法压抑胸中翻滚的恶意了,于是他大声的叫起来:"尹志平!"
他抬头了。
他看见了他,他也看见了他。他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一任那一个个样子肥胖滑稽的罐头瓶在他和他之间快速流过。他的眼中慌乱的神色一闪,这时他的担心只是在厂长前没有处理好那一个个罐头,但厂长站在他身后毕恭毕敬的态度终于使他悟出了什么。随后,他在他的眸子中读出了绝望。
于是,他调头走出了车间,小心的没有让他看见自己脸上得意的笑容。
不一会,在黑色的劳斯莱滋小轿车消失在厂区后不久,他被叫到了厂长办公室。
"对不起,你被解雇了!"厂长匆匆忙忙的说,"你得罪的是得罪不起的人!"
他苦涩的笑了一下,垂下了头。解雇已经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因为他一贯的表现,厂长也很是歉然,但他已经接到了命令,在解雇尹志平时不许给他一分钱,于是他换上了一脸凶相。
"还不快走!"
"厂长,"他怯生生的提醒他,"今天是三十号,我的薪水,哪怕只给一半!"
"快走,快走!你刚才砸坏了十几只罐头,没让你赔就很了不起了!"
"厂长!"他终于忍无可忍了,攥着拳头上前了一步。
"保安!保安!"厂长大叫起来。
于是,他被几名保安仍了出去。
"快走吧,这是杨董事长的意思,你得罪的人......"一名好心的保安四处看看,把一张五十元的绿票子塞在了他的手心里。
当他从地上爬起来,天色已经暮气沉沉,四周的环境似乎浸在一种压抑的沉闷中。他叹了口气,现在他是真的又无处可去了。
他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走着,暮色渐渐笼罩了他的身心。随着昏黄的路灯逐渐代替了太阳的明亮,属于夜晚特有的生物都出来活动了。
就在这百无聊赖的行走中,他看见了街心公园的徘徊着的李莫愁。她还在徒劳的向一群又一群的人兜售着她的皮肉,幻想用这种薄利多销的策略赢得更多的顾客。
他不知不觉走进了她,就像走进一个少年时代破碎的梦境。
她正在和一个无心做生意但却有点想寻开心的人打情骂俏,敷着厚厚廉价白粉的脸像是一个面具。
他的心被浓重的悲哀掩埋了,看见她就如同看见了自己。十年前,他和她都是如此的风华正茂,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和梦想,但现在,却都只剩下了苟延残喘的灰烬。
她向那人啐了一口,涂的猩红的嘴唇在夜色中异常醒目的存在着。他应该悄悄走掉的,但他的脚就如同钉在了地上,让她终于看见了他。她粗俗的俚语嘎然而止,只是面如死灰的呆呆的望着他。
他叹了一口气,把那张五十元的钞票放在了她的手里,转过身,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4、羞辱
现在他是身无分文了,离开罐头厂的时候,三个月的工资和行李都被老板扣下了,如今连这仅有的五十元钱也救济了比他更加困难的李莫愁。
他的胡思乱想被几声刺耳的刹车声打断了,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走进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小巷。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几辆警车把他紧紧围在了墙角,而那刺眼的车灯正对着他的眼睛。
车门"哐,哐"的被打开了,一群手持警棍的警察走下了车。
他苦笑了一下,如此兴师动众只是为了对付他一个小小的尹志平未免有点太小题大做了。
此时杨过就坐在第一辆警车中,他看见他的身躯被晚间的风勾勒出一个单薄的轮廓,而他脸上不经意流露的笑容又使他心中涌起了一股近似欲望的冲动。
"经可靠线索举报,我们怀疑你和一起贩毒案有关,现在需要对你进行搜查,请配合!"为首的警官把一张印着红戳的纸在他眼前一晃便收了起来。
"脱下你的衣服!"
他一愣,下意识的抓紧了自己的胸口。
"快点!"一名年轻的警官踏上前一步,他也许是刚刚才从警校毕业,所以显得有些年轻气盛。只见他举起手中的警棍便往他的肚子上一戳。
"啊!"他疼得大叫一声,后退了几步,脊背靠到了墙上。
就在这时,车中的杨过不由自主的把双手握成了拳头,长长的指甲几乎嵌到了肉里。他是他的,他一个人的猎物,这个人怎么敢不经过他的允许就私自对他下手。他暗暗记下了小警官的特征。果然,几天后他便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斗大的汗珠一粒粒的渗了出来,小警察又向他走了几步,抓住了他的领口,便欲解开他的纽扣。
"等等,"他忍着疼用手阻挡着这种令人难堪的侵犯,"我自己来!"
他慢慢的背过了身子,面对冰冷而灰色的墙,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便脱下了自己的衣服。
当他略嫌瘦弱的背完全暴露在众人眼前时,他已经完全镇定了下来,无奈的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厄运。
"脱下你的裤子!"不知是谁充满恶意的开口了。他的四周立刻想起了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
他猛得回过头,眸子中闪过一抹犀利,"不!"他说。
但他的拒绝并没有在这一群如狼似虎的警察中引起任何效果。
几名警察在他拒绝的同时已经逼进了他,他们按住他的四肢,并强行脱去了他的裤子。他奋力挣扎着,在这番打斗中,他记不请挨了多少警棍。随后,他被他们扔到了街角,他的脸被扔在了泥土之中,就在这时他听见了自己衣服被撕裂的清脆甚至悦耳的声音。
他们仔仔细细的搜查着,没有放过半点可疑的地方,但最终的结果使他们彻底失望了。
警车开走后很久,他还继续躺在地上,浑身被电击的疼痛已经不是那么厉害了,但现在他面对的最大问题是他们竟然带走了他的nk。这种恶意的行为使他不知如何是好,作为一个受过几千年封建传统熏陶的中国人,持身露体于光天化日之下是不可想象的。
不知如何,他又想起了那一夜,他和她裸裎相对,那一夜的甜蜜和浪漫值得他终生回味,是他记忆中最最无价的珍宝。甚至,在他最无助最落魄的时候,只要想起那一夜,他都会认为,自己经历的所有苦难都是值得的。
他终于坐起来了,并徒然的想在那堆破布片中寻找能够遮体的东西,但几分钟之后,他彻底放弃了希望。
天已经完全黑了,他慢慢爬起来,摸着墙一瘸一拐的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