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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人歌——by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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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阁里黑漆漆的。周子思正要过去点灯。身边忽地扬起一阵风,他已落入一人怀中。熟悉的温暖气息吹拂在耳边:"子思,我在这儿等了你好久。你去哪儿了?"周子思身子一僵,强笑道:"还能去哪?不过随便走走罢了。"
江夜稍稍松开他,道:"叶青竹那个跟屁虫呢?他怎么没跟着你?"周子思强自镇定道:"天冷。我早早打发他回去睡了。"江夜哦了一声,皱着眉捏捏他的袖子,道:"你也知道冷?外面开始下雪了。你好歹也多穿点衣裳。看,这么薄。"忽然又嘻嘻笑起来:"穿得薄也好。脱起来方便。"说着,一只手已过去解他的衣带。
周子思心中焦虑烦躁,用力推开他。江夜猝不及防倒退了两步,惊愕地望着他。周子思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不敢抬头看他。江夜轻轻的叹息,"子思。你怕我么?"周子思连忙道:"我没有!"他神情十分复杂,犹豫半晌方道:"为什么躲我?难道你不愿与我在一起?"周子思手足无措,慌乱地道:"没、没有......"
江夜伸臂将他揽进怀里。在他耳边喃喃道:"子思,别欺骗我,别离开我......"周子思一震。抬头看着他的眼,道:"我不会骗你。"说罢,猛然狠狠咬住他的唇。江夜用力回应,环着他的双臂顿时收紧,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身体里。
外面传来一阵喧哗。"砰砰"的敲门声随即响起。"教主。人已经带到了。"
周子思连忙挣开。他的气息已经乱了,平日苍白的双颊泛着红晕。江夜的手指恋恋不舍地滑过他的眉他的眼,温柔地道:"子思,我给过你机会。"
他将门打开。侍卫们架着个人进来,丢在地上。那人挣扎着爬起来,脸上全是殴斗的青紫伤痕。周子思看得真切,扑过去抱住他:"青竹!"叶青竹瑟缩在他怀里,手指掐进他手臂中。仿佛是怕极,不住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侍卫将一封信交到江夜手中:"这是搜出的密函。"
周子思心中冰寒。他聪明过人,至此便猜到江夜早已知情。布下局来试探他,等他自己钻进去,又或绕过去。做戏而以。今晚一切,江夜在做戏,自己也在做戏。他抱着一线希望这信能抵达杨晓手中,却最终破灭。
江夜屏退众人。慢慢走到周子思面前。周子思抱着颤栗不休的叶青竹,低头死死盯着那双皂色的靴子。"你偷入密室时,我和林寒也在那里。我亲眼看着你如何忐忑地找到那圣旨,如何镇定地整理好一切......"江夜用力抬起他的下巴,道:"为什么?明知道是林寒的圈套,你却还是要这么做?!抑或是为了杨晓,你宁可背叛我?!"
周子思低声道:"这件事无关忠诚与背叛。越人门上下对我有养育之恩,门主待我更是亲如家人。我虽偷偷逃了出来,却依旧是越人门弟子。"他抬头直视江夜,目光炯炯,"换做是江教主你,若是茗香教有难,你能否坐视不理?!"江夜大怒,挥掌劈开叶青竹。一把抓住周子思的衣裳将他拽起来:"你说过你不会骗我!"周子思道:"和你在一起,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江夜哈哈大笑起来,道:"子思,我真的佩服你。你怎么还能看着我的眼说出那样的话?!说白了,你还是放不开杨晓!"周子思紧咬下唇:"事到如今,多说也无益。你放了青竹。放他下山。我任你处置。"江夜依旧笑着:"当然。等该做的都做完了,我自然会放了他。几个月来,我什么时候拂过你的意?"
叶青竹蜷缩在角落里,瞪大惊恐的眼望着他们。
周子思闭上眼,感到自己的衣裳慢慢滑落。江夜抱起他,走进屏风后的卧房,将他放在床上。低声道:"我不喜欢让人看见你的身体。但若你忍不住叫出来,我也无能为力了。"江夜扳过他的脸,舌强硬地顶入他口中。周子思呼吸一滞。一颗丹丸已滑入腹中。江夜在他耳边道:"这是由极品虫草炼成的固本丹丸。既然要‘任我处置',咱们自然要玩久一点。"
他笑道:"冬虫夏草。子思,你知道冬虫夏草么?虫子在入冬前吃掉草籽贮存体力,希望可以熬过寒冬。不想春天到时,它们没醒,腹中的草籽却迎春而生。说来只有四个字:痴心妄想。子思,你我都一样,痴心妄想着喜欢的人,最终却只能遍体鳞伤,痛苦地死去。"
【第十四章】 蜡炬成灰
江夜笑道:"子思,你知道冬虫夏草么?虫子在入冬前吃掉草籽贮存体力,希望可以熬过寒冬。不想春天到时,它们没醒,腹中的草籽却迎春而生。说来只有四个字:痴心妄想。子思,你我都一样,痴心妄想着喜欢的人,最终却只能遍体鳞伤,痛苦地死去。"
他解开两人身上的衣裳,在周子思唇上落下轻轻一吻,道:"我曾说过,为了杨晓,你甚至可以张开大腿随便让人玩。看来我还真是一点没说错。"周子思浑身战栗。他知道江夜在羞辱他。叶青竹就在外面,卧室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江夜望着他,心中怒极,扬手便是一把掌。周子思头歪在一侧。脸颊火辣辣的疼,耳朵里嗡嗡作响,晕眩得厉害。苍白的皮肤上浮起淡红的五指印。
江夜的唇滑到他胸前,含住那小小的突起辗转揉捻。极尽挑逗之能,非要从他齿缝间逼出呻吟。周子思紧咬着下唇,血慢慢从齿间溢出来,口中全是血腥的铁锈味。
江夜舔了舔他唇上的血珠,将他的双腿压在胸前,禁锢成近乎耻辱的姿势。下身猛然一撞,冲入周子思干涩的体内。周子思霎时挺起身子。撕裂般疼痛掐住他,喉间哽咽,却始终不肯呻吟呼痛。江夜笑道:"有一次我也是这样与你欢好。你师兄就在门外。那时你也是不肯出声,又害怕又惊惶的表情真是讨人喜欢呢!"他手伸到下面一摸,送到周子思眼前:"又不是处子,怎么还像个女人似的流血了?"
手心已被抠烂,身侧抓破了的床单上血迹斑斑。内息紊乱不堪,胡乱冲撞着各处大穴。胸中气血翻涌,一阵阵恶心。周子思强自咽下喉间越来越重的甜腥味。身体里江夜的欲望仿佛是一只巨大锉子,每摩擦一下都带来尖锐的痛,叫嚣着席卷全身。周子思感到眼前的景物在晃动间愈发模糊起来。耳边叶青竹的低泣渐渐细若游丝。
好不容易等江夜退出他的身体,他已疼得说不出话来。江夜又喂他咽下一颗丹丸,让他清醒起来。自琴案上取了那张"春雷",搁置在床沿。道:"子思,我只听你弹过一支曲子,越人歌。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手轻轻抚过,竟已抹下两根琴弦来。丝质的琴弦,竟如钢纤一般柔韧。末梢划过周子思胸前红肿的乳尖,又是一阵战抖。江夜道:"这是我找人新配的弦,冰蚕丝,柔韧如钢。"
周子思深深地望着他。江夜放下琴弦,手指轻轻抚过他黛色的眉,蝶翼般的睫毛。道:"子思,你的眼睛真的很漂亮啊!你这样望着我,我几乎被打动了。可是,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为什么不害怕?"周子思勉力扯出个笑容,依旧沉默。
江夜双手翻飞封住他周身十八处大穴。周子思不再看他,空洞地睁着眼望着帐顶的漆金蟠龙。江夜温暖的掌抚过他精致诱人的锁骨,道:"会有一点疼。你忍忍。"话音刚落,断成短短几截的琴弦已没入周子思左肩内。其中一支竟穿过锁骨,发出碰撞碎裂的声音。周子思毫无防备,失声惨叫。像离了水的鱼儿一般大口喘息着。随即咬紧牙关不再吭声。身体无法动弹,额头上却满是大颗大颗的汗珠。
外间,叶青竹抱着双膝瑟瑟发抖。听到周子思惨叫呻吟,眼泪汹涌而出。他咬着手臂,将自己抱得更紧,更深地缩进角落里。他不能进去。周子思的尊严不允许他这么做。周子思如次费尽心力委曲求全,只为他能逃出去。他宁可懦弱。他必须忍耐。
江夜力贯指尖,将另一根琴弦也折了,一样拍入周子思右肩。周子思躺在床上,大口喘息着。喉咙内发出压抑扭曲的声音,却再也叫不出来。白皙的身体上泛着一层汗水。黑发散落在苍白的胸前,粘着汗水缠绕成妖异一丝一缕。
琴弦很细,在光洁的肩上只留下针眼大的伤口。江夜拿帕子将渗出的血擦净了。又取出一盒药,手指沾了些仔细涂抹在伤口处,缓缓揉按。绵细的膏药很快为肌肤吸收,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淡淡香气,却依旧压不住帐子内的血腥味。"此药珍奇,连大内密药都难与之相比。你身上伤口细小。过两个时辰便能恢复如初。"
穴道一解,周子思立刻缩起身子在床角蜷作一团,根本听不进江夜说了什么。脸白得吓人。双手交错捂着单薄的肩,纤长的十指深深地抠进后背,抓出一道道鲜红的血痕。却仍保持着一丝神志,始终不敢碰到那伤处。仿佛冷极,不住地发抖。江夜伸手去拉他。周子思手腕纤细,很快便被江夜扣住往外拽。
江夜的目光在他手臂那淡淡的斑驳的旧伤痕上逗留了一会儿。忽然沉沉一笑,抹下周子思手腕上那串佛珠。笑道:"怎么?原来那玛瑙的丢了,又找这个檀香木的代替?"掌心用力,那串珠子顿时化为粉末。
周子思意识已有些模糊了,也不知江夜究竟在做什么,只是直直地望着那细末簌簌地洒落在地上。江夜道:"子思,还没结束呢!"周子思感到他膨胀的欲望抵着自己,奋力挣扎起来。江夜压低身子在他耳边低声道:"叶青竹就在外面。你不是希望他能出去给杨晓送信么?"周子思僵直了身子。江夜勃然大怒,扬手又是一把掌。手掐住那细瘦的颈,五指渐渐收紧。愤然道:"杨晓对你就这么重要?!为了他,你甘愿受这样的折磨?!"呼吸被阻断,周子思感到太阳穴突突直跳。缓缓闭上眼。
江夜见他脸色渐渐发青,忽又恨恨地松手:"想死?没那么容易!"将他翻过来跪伏在床上。周子思无力地弓着身子。脊柱和肋骨仿佛要刺破薄薄的皮肤。他双腿酸软,根本支持不住身体的重量。江夜扣住他的腰拉高靠向自己,冲入他体内。有了之前血液的润泽,这次进入顺利得多。
甬道内有许多细碎的伤口,每一次摩擦都来带刀割般的疼痛。周子思几乎跪不住,伏在枕间。江夜的每一次冲击都迫使他的肩撞在床上。断在身体里的琴弦来回拉扯着,撕心裂肺的痛感蔓延全身。他感到有甜腥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溢出嘴角。下意识地将脸更深地埋进枕头里。
"疼么?"江夜望着他,柔声道:"子思,你说不会骗我的时候,我的心也是这样疼着的。"他微笑着,狠狠抽插。
恍惚间周子思竟想起毒发的时候。身体也是这样死去活来的疼,心却不会这样肝肠寸断的痛。这一夜,从清醒到昏沉,再到清醒。身后的折磨始终不曾停止。每一次睁眼,望着周围晃荡的事物,直到一切再次渐渐地模糊。他都在想,怎么还活着?
他疼得昏沉,却分明感到有滚烫的水珠,一颗一颗,砸在背上。
【第十五章】 独行独坐
连续两天,周子思一直呆在暖阁内。除了随时随地的频繁欢爱,江夜没有再使什么别的花样来折磨他。这些已经足够了。
再睁开眼,满室明晃晃的阳光,铺了一地稀薄的光束。原来,这年冬天最大的一场雪已经过去了。江夜就躺在他身边,呼吸均匀绵长,显然还在梦中。周子思不敢碰他,只是这么怔怔地望着。双肩内的琴弦随着脉动而颤抖,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他微微一动,牵扯到身后的伤,忍不住呻吟出声。
江夜立刻惊醒。偏头看着他半晌。周子思猝不及防,只得回瞪。他更加消瘦了。肩上细细的伤口已经痊愈不见,白皙的肌肤上却布满青红的痕迹。眉宇间满是惊恐,和无措。江夜冰冷的眼神渐渐柔软,却又瞬间凝结。什么都没说,翻身披衣起来。周子思心里空荡荡的。自从那天以后,江夜再没和他说过一句话。不过这样也好,他心想。他害怕自己一张口,便会忍不住求饶。
由于锁骨和肩胛内的几根琴弦,周子思的双臂几乎无法举高。每动弹一下血脉内都有如针刺刀刮。生活起居都得倚靠他人。如果这也是羞辱的一部分,那么江夜完美地达到他的目的。江夜也因一些事务与林寒一起离开昆仑。临行前严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暖阁,除了照顾三餐的守鹤。
十五那晚,周子思早早打发守鹤下去。仔细地掩上门,只留下临湖的那一扇窗。清空床铺,吹熄蜡烛。躺好。一个人静静等待毒发。药已被江夜在无意间毁了。哪怕如此,他也不打算将真想说出来。他只盼着叶青竹能够尽快抵达长安,将消息带给杨晓。虽然江夜不会那么容易就放过越人门。
高山雪地的夜风刮进来,刺骨的冷。他微微瑟缩,肩上剧烈地刺痛着。他立刻僵住不再动弹。
月亮渐渐沉下去。屋子里越来越暗,时间在慢慢流走。
他开始觉得胃里不舒服。晚饭根本没吃,因为害怕会呕吐。勉强爬起来,一张嘴便吐出一口酸水。大口喘息着,有些透不过气来。他忽然想起以前叶青竹都会将他手脚缚住。但如今只有一个人,什么也做不到。他挣扎着撕碎一件衣裳,颤抖将自己的手臂、手掌和十指一圈一圈缠住。肩内的琴弦拉锯一般抽动着。做完这些,他已一身冷汗。
重新躺回床上。三年来第一次在没有药物的情况下熬过毒发,他知道自己不会好过。内息开始不受控制地四处游走,胸中气血翻腾。仿佛有虫蚁从十八处大穴内爬出,全身脉络布满全身。隔着皮肉的骨骼开始难以抑制地麻痒。太阳穴突突地跳着。他用力呼吸着,努力将心思从感觉上抽离。身下的褥子渐渐潮了。他不敢挪动。任何动弹都无济于事。而肩上带来的折磨,只会带来更剧烈的疼痛。骨头痛起来,一阵一阵地。
虫蚁正在啃噬着他的身体。他不能叫出声,死死地咬着下唇,尝到咸腥的味道。汗水流进眼里,帐顶的锦绣蟠龙渐渐模糊。疼痛潮水般一波波袭来,永无止境。他终于忍不住蜷起身子,紧紧抱住双臂。十指抠拉着缠绕的布条。肩内的琴弦因此扭曲,开始扯刺血肉。肩上开始出现淤血的痕迹,渐渐蔓延扩大。
时间在痛苦到来时,总是过得特别慢。痛苦过后,会是解脱么?
......
守鹤进来时,周子思正倚在床上看书。被子叠得整整齐齐,衣裳也穿着停当。她将早饭放在餐桌上,走过来道:"怎么起得这么早?"周子思笑了笑,道:"我想先看会儿书。"守鹤转身才走,他已咳成一片。勉强支起身子,将手臂上已稀烂的布条解下,投进炉子里。乌灰的炭发出轻微的噼啪声,红光闪现。白色的布条渐渐焦黄了边,发黑,化为灰烬。
越人门各地分舵都有密道沟通内外,总坛也不例外,只是布局更为精妙些。周子思之前画了图,叶青竹烂熟于胸。趁着夜色从北面密道悄悄潜入越人门。
是时杨晓正在书房查阅各地钱粮的调拨。外面飘着细细的雪末,屋里炭火足,倒是十分暖和。以往银钱事物有周子思与赵擎协助。而今周子思早已离去。越人门声势日大,赵擎又去了云南。身边没有得力的帮手,所有的事情压在他一人肩上,十分沉重。
听着外面打二更了。他打了个哈欠,准备在耳房内的软榻上将就一晚。刚起身,却听见密室照壁发出"铿铿"的声音。这条密道只有赵擎、叶浜、以及管家老陈知道。这个时候,不可能是他们三人。难道是朝廷发现了密道的事?
他扭动开关,八十七神仙卷后的密室石门渐渐敞开。运力于掌心,猫着步子缓缓靠过去。那里有通往城郊的三条密道入口。北面的石墙后发出器物刨挖的铿锵声。微弱的声音透过石缝传过来。饶他内力精深,怎奈石壁厚实,依旧听不清。他慢慢扭开机关。石壁摩擦着划开一道一人宽的缝隙。里面的挖掘声骤然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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