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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笑花——by闲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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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怀虚见他好奇,解释道:"这叫共枕木,是战国时一对情侣死后变的。他们的相爱为当时世人所不容,死后便化作了两棵树,生生世世相伴在一起。"
"为何世人不容他们?"云漫天诧异地问。
谈怀虚踌躇地看了他一眼,重新将目光投向了那两棵树,默然了片刻方轻叹着道:"因为那两人都是男人。"说罢他悄悄打量着云漫天神情,见他除了微微有些惊讶之外再无别的反应,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他微笑了一下,道:"道长可是看不起他们?"
云漫天看了看他,漠然道:"他们爱做什么,又与我何干?"
谈怀虚见他并未露出鄙薄之色,一时猜不透他是可以接受这种事情,抑或只是漠不关心,便又试探着问:"若是你身边的人如此,比如说你的朋友或是亲人,你也觉得与你无干么?"
云漫天攒起眉看了他一眼,道:"你总是说些没头没脑的话,我的亲人只有我爹,若说朋友......"他扫了谈怀虚一眼,"总不会你也是这种人罢?"
谈怀虚愣了一愣,之后强笑道:"怎么会?"一边是心神不定,一边又暗自有些欢喜--听云漫天这话,显是将自己当成了他唯一的朋友。
两人又走了约半个时辰,到了一片偏僻的林子,在林中穿梭了一阵,便看见了一个湖。湖边有两间木屋,门口围着白色的篱笆,篱笆里种着几块菜地,篱笆外栽种着几丛蔷薇,点点娇艳缀在其间,生机盎然。
云漫天正要问谈怀虚南宫嘉炎是不是住在这里,这时木屋的门突然开了。他远远看见南宫嘉炎拉着一个男人走了出来。两人边走边私语,尚未留意到丛林里的两人。这时南宫嘉炎身边的男子突然笑了起来,南宫嘉炎一把将他扯进怀里,在他唇上连连亲吻了几下。
谈怀虚觉得有些尴尬,偷偷看向云漫天,却见云漫天呆愣在那里,面色惨然。他咳嗽一声,伸手轻轻推了推云漫天,道:"你没事罢?"

(十二)
这时那边两人也看见了谈怀虚他们。南宫嘉炎身边的男子显然是怔忡了一下,未来得及细想便被南宫嘉炎一路拉了过来。到了跟前他们与谈怀虚打了招呼,谈怀虚向云漫天介绍道:"漫天,这位便是南宫嘉炎,你大概已经见过了,而这位则是他的......他的朋友云知暖......"
朋友?云漫天死死瞪着名叫做云知暖的清俊男子,看着他与南宫嘉炎拉在一起的手,回想着先前来路上谈怀虚的欲言又止,他死命捏住了拳头,才能保证不喊出来。额上冷汗热汗涔涔滴下,模糊了他的眼,眼前墨绿的树、苍黄的土以及灰白的天似乎被胡乱揉在了一起,于是树不成树,土不是土,天亦不再是天--这世界被扭曲了。
恍惚间听见云知暖道:"我们还是进屋再说罢。我新制了一种茶,清凉解乏,正好解解你们一身的暑气。"
云漫天再也无法忍受,转身便往来路上拼命奔去。谈怀虚在他身后喊了一声,见他不理自己,正要去追,却被云知暖拉住了衣袖。
谈怀虚不解地看着他,云知暖迟疑了一下才道:"你不是有事与嘉炎谈么?我去追他回来。"不等谈怀虚回答便追着云漫天跑了过去。
云漫天一路奋力狂奔,一直跑到精疲力竭了才停了下来。看见前面有个池塘,他毫不犹豫冲了进去,将头埋进了水里。无数种情绪在他胸腹中翻腾咆哮,让他喘不过气来,只想借着这水与整个世界完全隔绝开。
片刻后他露出头来,茫然四顾。最近雨水过多,池塘边的树木是沉沉的绿,太过厚重,让他觉得不能负荷。水也是绿的,许是绿叶沤在里面的缘故,染得他月白色的道袍也成了绿色。他转了转头,发现周围所有的颜色都是沉沉的,压人的沉重。
他突然大吼了一声,惊得几只水鸟呼地飞走,留下稀稀拉拉的尾音。他觉得那声音有些象是飞鸟对他的嘲弄,袖子一挥,几个小黑点迅疾朝那几只水鸟飞去,顷刻间它们便又落回了水里,死了。
"天儿,你这是做什么?"身后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那曾是云漫天最爱听的声音,然而此刻他却掩住了耳朵。
云知暖幽幽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不能接受我和他的关系,更气我这些年扔下你不管,可是我也有自己的苦衷......"
"够了!"云漫天嘶声打断了他,"什么他?叫得倒亲热!--你到底有没有廉耻?这个男人快能做你的儿子了!"他赤红着眼恨恨打量着眼前的俊美男子,岁月那样厚待他,八年的时光在他身上没有留下任何印记。他一如往昔的年轻,夺目,俊秀,这样的他曾是云漫天的整片天空,可是这天空在这一瞬轰然倒塌了。
"你怎么这么和我说话?"云知暖微微动了怒,"再说这些年我不见你也是为你好。"
云漫天气红了眼,朝着他吼道:"我不信你!你一直在骗我!你骗我说最多四年就去清修观接我离开,可是你让我等了八年!我日日担忧,生恐你出了什么事情,没有想到你竟然在这里与个男人鬼混--你还说有苦衷!"
云知暖闭目叹了口气,片刻后道:"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信,我也不想多费口舌。总之你马上离开南宫世家......"
"我为何要离开?你是怕丢人么?怕人家知道你有个这么大的儿子?告诉你!我是不会离开的!"云漫天怒喝着道。他突然歇斯底里笑了起来,"原来当年令得南宫嘉炎与南宫无极决裂的人就是你,你倒是有手段!"
"我让你离开南宫世家也是为你好!"云知暖急声道。他强自镇定了一下心神,续道:"你去清修观里等我,我日后定会去找你......"
"等你!再等你八年么?"云漫天连声冷笑,"说不定到时你给我找个比我还小的继父来......"

"住口!"云知暖伸出手狠狠给了他一记耳光,怒声喝道:"你这么说话!我真是白养了你......"
"我宁可不是你养的!"云漫天嘶声打断了他,他仰着头死命瞪着云知暖,眼中满满的绝望与愤恨,"你这样的人,我宁可与你毫无关系!"
"你真如此想?"云知暖呆住了,怔怔瞪着他,眼中俱是痛楚之色。半晌他喃喃道:"......亏我那么疼你,宠你,事事维护你......"他一咬牙,"也好!你既如此想,那从此我们各不相干!"拂袖转身而去,再不看云漫天一眼。
"各不相干就各不相干--我要让你后悔一辈子!"云漫天冲着他身后大喊了一声,转身拼命的跑。跑了许久终于到了南宫世家,他茫然进了大门,穿过重重的回廊,最后在一面围墙外停了下来。看见墙头有一枝花伸出来,细碎的小花一串串的,香味或许是浓郁的。他盯着那花茫然看了很久,仍然吃不准那花的颜色,抬起头,这才发觉原来不知何时天已黑了。
他推开院门走进了园子里,里面是个小花园,静悄悄的,没有半点人声。路边的花坛里凤仙花、月季花、凤凰花争奇斗艳,姹紫嫣红。云漫天盯着花丛看了一阵,眼前渐觉晕眩,他终于忍无可忍大叫了一声,宽大的衣袖一挥,花坛里的花便全部变成了焦黑色。然而这并没使他觉得好过些,于是他又叫喊着发疯似地把别的花草树木全都毁了。
"唉......"这时黑暗中突然飘起幽幽的叹息声,"你何苦如此?"
云漫天停下动作,朝声音来源处望去,发现南宫寒潇正坐在池子旁的凉亭里喝着酒。他一怔,看了看周围,这才发觉原来这里是含笑阁的后院。
南宫寒潇端起酒杯道:"既然来了,就陪我喝几杯罢。" 经过几日的沉淀,他的悲伤如是水底深处的暗流,表面上已是一派风平浪静了。只是面上胡渣丛生,衣衫皱巴巴的,与他先前的花花公子模样大相径庭。脚边地面上倒了好几只空酒壶,眼睛红通通的布满了血丝,看来已喝了不少。
云漫天进了亭子里拿起桌上的酒壶仰头灌进了自己的喉咙里,辛辣的酒冲进胃里,"腾"地热辣辣烧起来,所有的痛楚似乎也随着那热气浮了起来,飘在周围的空气里,变得不再真实。
喝完一壶酒他用力将空酒壶扔得老远,伸手一把揪住南宫寒潇的衣领,盯着他一字一顿道:"和我上床。"
南宫寒潇一怔,月光下云漫天一双眸子仿佛狂风吹过,萧瑟凄迷,让他一阵迟疑。怔忡间又听云漫天恶狠狠重复了一遍:"我想找人上床,交合--你听懂了没有?"

(十三)
南宫寒潇回过神来,道: "你不是说我中了朱血,不能与人交合么?"
"罗嗦什么?和我就行。"
南宫寒潇仰头将手中酒杯里的残酒一饮而尽,扔了酒杯后他伸手一把拽过云漫天,紧紧盯着他的眼睛道:"可是我敢担保你事后会后悔。"
望着他深不见底的眸子,云漫天突然有些心虚,然而他还是硬着嗓子道:"......那也不关你的事!"
南宫寒潇静静打量了他一阵,便低下头含住他的唇。感觉到南宫寒潇的舌头象蛇信子一般在自己口中勾画描摹,云漫天用尽全部自制力才遏制住了推开他的冲动。又觉察到一只手钻进了他的衣服里,在他胸口淫亵地揉搓着,他顿时全身僵硬,不觉握紧了拳头。
这时有个声音在他心里叫嚣着:"我让他心痛,让他后悔!我要与他情人的弟弟上床,让他无法面对这样乱七八糟的关系!"又有个声音喊着说:"他不再关心我了!我做什么他都不会在乎!我这样作践自己并没有意义!"这两个声音开始打起架来,他耳边轰隆隆地乱成了一团。
突然被南宫寒潇用力推开,他踉跄后退了几步,停住脚步后不明所以地瞪着南宫寒潇。南宫寒潇微微抬起下巴,面上露出一丝讥诮,道:"姿色平平也就罢了,偏生技术也这样差。僵硬得象根木头似的,我根本就提不起兴趣来!"
一股热血腾地冲向云漫天的脑部,羞愤之下他朝南宫寒潇狠命一掌打了过去,途中却被南宫寒潇一把抓住手腕。南宫寒潇盯着他的眼睛冷笑了一声,道:"求欢不成就恼羞成怒想要灭口?其实你也不用自卑,你这样的也有人喜欢,比如说谈怀虚。你若脱光衣服送上门敢保他欣喜若狂......"
"我操你祖宗八代!"云漫天赤红着眼咆哮了一声,另一之手猝然朝南宫寒潇面门拍了过去。不料南宫寒潇早有防备,他虽也没有武功,可是天生蛮力,空闲的那只手一把便勒住了云漫天的手腕,又不顾他拳打脚踢用腰带将他绑在了亭柱上。
云漫天气得几乎失去了理智,一边挣扎一边破口大骂。南宫寒潇站在一旁一边饮酒,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发狂,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邪笑。
"你再不放开我我毒死你全家!"云漫天嘶声吼道。他突然想到其实刚才可以放点毒烟什么的,可恨当时气得失去了理智,就这么赤手空拳扑了上去。
"我放开你你才会毒死我全家。"南宫寒潇接口道,见他衣衫凌乱,长发披散,原本苍白的面色因愤怒涨得通红,于是又不怀好意地啧啧了几声:"其实你现在这副样子还挺有看头的,不如我就绑着上了你,倒也刺激......"
"你敢!"云漫天瞪目喝道,只觉如果真的被他这样凌辱倒还不如即刻死了的好。想到自己先前竟然气昏了头对南宫寒潇主动求欢,悔得简直连肠子都青了。
"我有什么不敢的?"见云漫天目中凶光一闪,他笑了笑,续道:"可是我不能因为你违背了我非绝色美人不睡的惯例--所以还是算了罢。"
云漫天稍稍放下心来,面色也跟着缓和了不少。他镇定了一下心神,朝悠闲饮酒的南宫寒潇沉声道:"先前的事算了。你放开我,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南宫寒潇目光闪动了片刻,突然上前了一步道:"放你可以,不过你要告诉我是什么刺激得你竟要和男人上床。"
云漫天面色一白,怒声道:"不关你的事!--你快放开我!再不放开索性就杀了我,否则等我脱了身有你受的!"
"何必脾气那么大呢?我问你原因只是想看看能不能帮你。"南宫寒潇边说边解开他身上的束缚。云漫天刚一获自由便对着南宫寒潇的面门狠狠打了一拳。南宫寒潇没能避过,鼻子顿时流出血来。他一边用衣袖擦血一边道:"就知道你嫉妒我长得比你英俊--动不动就打我的脸。"
云漫天朝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便过去拿起一壶酒喝了起来。不知怎么被南宫寒潇这么一搅和,他心中的愤懑痛苦减轻了不少,不象刚进来时简直似乎到了世界末日。想到差点就与南宫寒潇做了那事,他心里别扭得很,隐隐有些感激南宫寒潇拒绝了自己。
南宫寒潇似是看出他的心思,抬了抬眉毛,道:"怎么终于知道感激我了么?--不过我可不会每次都这么好心,任到了嘴边的肥肉飞走。"
云漫天狠狠瞪了他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道:"你再提我在你身上打几个窟窿!"
南宫寒潇盯着手中酒杯里的酒看了看,自己的面容隐约荡漾在里面,只是模糊的一个轮廓。他一口将杯里的酒吞了下去,仿佛这样连他自己也被吞了。
"尽管打,我正活得发腻。"他有些恹恹地说着,又倒了一杯酒饮了下去。他酒喝得很多,地上躺了不少空酒壶,可是他还是用小酒杯一杯杯倒着喝--这样至少可以耗费掉一些光阴,否则他才二十一岁,今后的人生还长着呢,又该怎么度过?用酒坛子喝酒是侠客们才做的事情,因为他们要省下时间去行侠仗义。
在这一刻云漫天突然看懂了他,同时也看懂了自己--他们都是没有目的地生活着,不同的是自己剩下的时间不到一个月,他却还有漫长的几十年--或许他还要羡慕自己呢!毕竟自杀不是一件容易完成的事情。
云漫天端着酒壶沉吟了半晌,突然道:"你想替你二叔报仇么?"
南宫寒潇身躯一震,月光斜照在他的面上,一半在明里,一半被树枝的影子遮住了,却又不是纯色的黑,有一些亮点在他面上晃着,显得他异常的消沉。"想啊,怎么可能不想......"他喃喃道:"可是我拿什么去报仇?假如牺牲了我的性命可以替二叔报仇,那么我一定会去--只可惜我死了也没有用,可是我又不甘心......"他有些混乱地说着。
"你不需要死。我想和你做个交易。"云漫天忽然走近了一步,站在了他的对面。整个人便也一半落在月光里,另一面处在树影的暗间。他直视着南宫寒潇森然道:"我帮你找到杀害南宫忘忧的凶手,你帮我杀死一个人。"
南宫寒潇面色陡然一惊,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你知道凶手在哪里?他是谁?"
"我现在不能说,不过我担保一个月内能找到他--这个交易你做还是不做?"
南宫寒潇缓缓松开了他的衣领,问:"你想要我杀的人是秋达心?"
见云漫天点了点头,他又问:"可是你明知我没有能力杀死他......"
"我会让你有这个能力。"云漫天打断了他,又补充道:"总之你以后就知道了。"
南宫寒潇在黑暗里默然了半晌,终于道:"好,我答应你。"
次日清晨,谈怀虚走出房门正好看见住在隔壁的云漫天也走出门来。见他手上拿着包裹,谈怀虚吃了一惊,忙上前问道:"漫天,怎么你要离开?"
云漫天摇头道:"我只是打算搬去含笑阁住。"
谈怀虚又吃了一惊,脱口道:"为什么?这边哪里不好么?"
"不是这边不好......"然而他一时想不出什么理由来,只得住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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