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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侈幸福-阳光总在风雨后——by江沉浅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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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两个女孩的故事。

风雨过后,总会有温暖的阳光。
只要两个人平平安安地在一起,就比什么都快乐。

声明:本文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与现实中的人物和事件没有任何关系。
注:[ ]心理活动
( )解释说明

周五晚上。舞会。
不是很正式的那一种。
只是周末的时候,在学校篮球场上扯上几串彩灯,旁边摆几套桌椅,围出一个简单的舞场罢了。
但对于学生来说,已经足够。
随着轻柔舒缓的音乐,一对对年轻人翩翩起舞。
浅涉来的时候,舞会已经开始好一会儿了。
四下里一看,只有角落里坐着一个女孩,手持小匙,缓缓搅着面前那杯红茶。
她恬静的微笑着,笑容里,隐约有一丝无奈......
那略带忧郁的气质,一下子吸引了浅涉的目光。
浅涉走过去,很绅士地一躬身:
"可以请您跳一支舞吗?"
女孩有些惊讶地抬头,打量了浅涉好一会儿,浅浅一笑:
"荣幸之至。"
出乎浅涉的意料,女孩的舞跳得相当的好。浅涉原本以为,她是因为不太会跳舞,才会坐在角落里喝茶的。
浅涉的手轻轻地搭在女孩腰间,这个看似平常的动作,竟让浅涉有些脸上发烧。
原因无它,这个女孩,似乎有种穿透人灵魂的魅力。
暗淡的灯光下,雪白粉嫩的颈项闪着淡淡的光辉,微凉的晚风,带着女孩若有若无的体香。
浅涉甚至不好意思直视女孩的面容。原本熟练的舞步,也凌乱起来。
"我叫浅涉。あなた の 名前 は?"
话一出口,浅涉才反应过来自己说的是日语,正待改口,女孩轻声说:
"江沉。"
浅涉来了兴致,刚才的拘谨也一扫而空:
"哎,你也会日语呀,太好了!"
"不太会,常看动漫,多少知道一点。"
浅涉连舞都顾不得跳了,紧紧抓住女孩的手,仿佛当年井冈山会师终于见到了战友同志一般的亲切:
"是嘛是嘛?我也爱看哪!你喜欢那一种?少男?少女?还是耽美?"
看看周围的人诧异的目光,江沉忍不住笑着提醒浅涉:
"先跳完这支舞吧。待会儿我们边喝茶边聊天好吗?"

"你看过《推理之绊》吗?《水果篮子》呢?"一坐下来,浅涉就迫不及待地问。
"那,浅涉,如果你不想别人看穿你的性别的话,最好不要和别人谈论动漫。你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九成都在玩网游,而不是看动漫。
说起来,你为什么要穿男装呢?噢,我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意思,如果不方便,你可以不回答的。"
浅涉有些窘,"被你看出来啦?我嘛,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想穿男装时就穿,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不过,很厉害呀,你。"
"怎么讲?"
"我扮男装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人看穿。"
"想知道为什么?"
"嗯嗯!"浅涉拼命地点头。
"我有个孪生哥哥,按常理来说,龙凤胎是异卵双胞胎,相貌不是特别的相象,可是我和哥哥好像是特例,连父母都分不清我们两个人。我觉得很奇怪呀,一男一女,根本就是不同嘛。所以,你明白了吧,我可能有天生的直觉,不是靠外表分辨一个人的性别,而是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浅涉抿着嘴看了江沉一会儿,"我还是想不出你哥哥是什么样子,你的相貌,不是很中性的那一种啊。"
"有机会让你见见他。如果我们穿同样的衣服,你绝对认不出谁是谁。"
"......我们第一次见面,说这话可能有些冒昧......我在校外租了一套房子,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合住吗?......我......很喜欢你......"浅涉嗫嚅着,脸又红了。
"可以啊。我也正想搬出宿舍呢。"江沉的爽快让浅涉喜出望外。

第二天,江沉就搬进了浅涉的住处。浅涉的家离学校不远,走路的话,十分钟就到了。
江沉的行李异常的简单,除了一些必须的生活用品,就只有一箱书和一台电脑。
房子是两室一厅,有独立的卫生间和浴室,还有一个小厨房。
江沉住在有阳台的那一间,壁橱则在浅涉的房间里。

浅涉发现,江沉有的地方和自己惊人地相似,有的地方又惊人地不同。
她们都喜欢看动漫--这是初次见面时就知道的。当浅涉问及江沉为什么喜欢动漫时,江沉淡淡地说:
"大概,是不想看到现实中的人吧。"
她们都喜欢看小说。浅涉问江沉喜欢什么样的小说,江沉还是淡淡地说:
"浓烈的爱恨情仇。--见惯了生死离别,轮到自己头上时,或许就不那么难过。"
她们曾一起看动漫,谈论着哪个镜头最暧昧,笑得一塌糊涂。
她们也曾一起看小说,两个人十指相扣,浅涉每看完一页,就轻握江沉的手一下,然后江沉就翻到下一页。
江沉是个生活极其规律的人,每天六点准时起床,六点半准时离开家门。七点晨练结束,叫浅涉起床。
浅涉的血压有些低,所以经常赖床,江沉总是不厌其烦地哄她起床。
浅涉洗漱的速度很快,几乎能做到和江沉一起吃完早餐,出门。
江沉所有的东西都放在固定的位置,她甚至能在不睁眼的情况下找到第二天要用的书--浅涉对此大为叹服。
浅涉从不叠被子,衣服也要堆到没的穿才洗--这一点也让江沉十分"佩服"。

为了不给江沉造成困扰,浅涉没有再以男装的打扮出现在学校。
一切都很正常,两个人的生活,都没有因为对方的介入发现太大的改变。
日子过得平淡如水,却温暖却暧昧。
对,暧昧。
一句对白,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是暧昧。
浅涉从不掩饰自己对江沉的好感,江沉也从没说过什么。
两个人都很清楚,她们之间的感情,绝不只是友情那么简单。可是,又谁都不挑明。
毕竟,对于对方,都还不甚了解。

这一天,浅涉洗了满满两大盆衣服。她用衣架撑好衣服,走过江沉身边时问:"你考研吗?"
"没想好。"
"可是很快就要报名了。"浅涉走到阳台上。
"考政治吗?"江沉反问。
"当然。"
"那我不考了。"
"没事,我对政治也不在行。"
"我不是不在行,是不喜欢。"
浅涉愣了一下,笑:"江沉,我觉得你真有个性。"
江沉只淡淡地说:"我的个性是有限度的。"
浅涉走到江沉背后,手搭在江沉右肩上,江沉似乎很随意地摸着浅涉的手。大概因为刚洗完衣服,浅涉的手很凉。浅涉没再说什么。江沉也在想自己的事情。直到浅涉抽走了手,都不知道,犹自摸着自己的肩。
浅涉倚在门边,说:
"江沉,总有一种感觉,你离我是如此地切近而又遥远。
虽然你一直对别人笑,却从未有人真正地了解你。仿佛不管是谁,都走不进你的内心。
你,是在怕我吗?怕我会--"
"我不是那种会轻易付出真心的人。"江沉打断浅涉的话,"我和任何人都是这么不远不近的,并不是刻意要和你保持距离。......那,你呢?为什么那么爱笑呢?"
好一会儿,浅涉才回答:"或许,是心里太苦了吧。"
两个人无言相对。
永远都是这么似是而非的答案。绝口不提各自的过去。

本来,浅涉也不想过多探究这些。只要能和江沉在一起,她已经很满足。关于过去,不敢也不想问。
可是,残酷的事实,还是正一点一点地被揭开。就像揭开已经结痂的伤口,露出模糊的血肉。

那一天,两个人不知为了什么事笑作一团,后来,好像是江沉拿浅涉打趣,浅涉就半开玩笑地把江沉推倒在床,骑在江沉的身上。
浅涉猛然发现这个姿势很暧昧。立时羞红了脸。
江沉却满不在乎地笑。
"你就不怕我坏了你的名节?"浅涉问。
"那种东西,早就没有了。"江沉答。
浅涉一怔。却没再说什么。
良久,浅涉说:"我找了一份兼职。在伯应学园初中部教书。法语。"
能在伯应学园这样的学校找到教职,实非易事。
浅涉很珍惜这个机会,对工作异常认真。
"李子超同学,你上次的作业还没有交,如果有什么困难的话,请下课来找我。"
那个叫李子超的男生眯起了危险的眼睛:
"还没有哪个老师敢跟我要作业。"
"很抱歉开了这个先例。"浅涉道。心想,不良少年我还见得少么。

回家的路上。浅涉被十几个手持铁棍、砍刀的不良少年堵在了一条陋巷里。
耳边回响起四哥迟衍羽的话:
"要想打人,先要学会挨打。当自己处于不利地位时,要尽量把伤害减少到最低程度。"
浅涉缓缓后退,直到后背抵在墙上,然后,蹲身下去,手臂十字交叉,护住面门。
"倒是个识相的。"
那些人大概也不想要浅涉的命,只是想教训一下就算了,所以扔了手里家伙,对浅涉拳打脚踢。
血从额头流下来,流进眼睛里。世界,血红一片。
没有人看见,浅涉在笑。
"我真是疯了,痛也会笑。"浅涉想。
浅涉带着满身的伤回到家,江沉什么都没有问,只是默默地为浅上药包扎。
"很熟练呢。"浅涉扯出一丝笑,很勉强。
刚才被人围殴都没有现在觉得痛--不想让江沉看到这样的自己。可是,又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哥哥也常常这样伤痕累累,所以我懂一点医。"
"哦。"浅涉应着,没有再问。

第二天,浅涉忍着伤痛,照常去伯应学园上课。
李子超见到浅涉时,脸色微微一变。
放学后。浅涉在校门口见到了李子超。他在等她。
"小少爷,我今天又哪儿惹到你了?"
"你为什么不去告诉学校?按照伯应的校规,我至少要挨几十鞭子。"
"再怎么打,你也改不了恶劣的个性。"
"你倒是很了解我。"李子超沉默了一会儿,"到我家去。"完全是命令的语气,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很气派的别墅。
李子超敲了三下门。
门开了。
"请--"他十分绅士地让女士先行。
一个跪在门旁的少年吸引了浅涉的目光。
身着侍者的衣服,却有着及肩的长发。双手平放在膝上,恭敬地低着头。
莫名地,心狠狠地疼了一下。
"他是--"
"我的宠物。"李子超踢了少年一脚,"还不去端茶,没见客人来了吗?"
少年慌忙起身去沏茶。
少年捧着托盘,恭敬地跪下,把托盘放在茶几上。这时,可能是因为寒冷,少年单薄的身子轻颤了一下,杯盘发出了响声,于是,他自觉地放下托盘,跪到专用的角落,双手托起皮鞭,等待着。
李子超走过去,接过鞭子。
少年卷起衬衣下摆,将裤子褪至膝部,伏在角落的长凳上。脊背、臀部、腿上,布满了新旧伤痕。
李子超扬起鞭子--
"慢着。"浅涉忍不住说。
李子超转过头,"怎么,老师,我管教自己的宠物你也要插手?"
浅涉抿着失去血色的唇,不知该说什么好。
李子超危险地笑着,"老师是愿意代为受罚么?如果是这样,我倒可以考虑。哦,对了,我可以特许老师穿着衣服受罚。"
浅涉看着跪在哪儿的少年,他的身子瑟瑟发抖,却不敢有丝毫的反抗。惟恐稍有不顺主人的意,会招致更严厉的惩罚。
"老师是不是在想我现在是恩将仇报?那样的话就算了。"说罢再次扬起鞭子。
"等等。我愿意。"浅涉沉声道。

浅涉脱下外套,走到角落,帮少年穿好衣服,扶他站起来。自己则跪下去。
"老师,你是不是不明白我为什么带你来我家?"李子超坐在长凳上,看着浅涉,"听那些人说,你昨天被打得很惨,却不要说哭叫,连吭都没吭一声。而且,如果是普通人,今天恐怕根本起不了床,你却能若无其事地来上课--总之,你让我不爽。很不爽。你,到底是什么人?"
浅涉不说话。
李子超冷哼一声,站起身,来到浅涉背后。
虽然李子超只是个少年,但用尽全力的一鞭,足以让浅涉鲜血淋漓。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浅涉怎么也不愿相信这个白衬衣白西裤蓝领带的少年,竟然是个如此阴狠残暴的角色。
几十鞭抽下去,鲜血浸透了薄薄的上衣,浅涉已经疼的几近昏迷,嘴角却微微上扬,心想:"他,毕竟还是个孩子。起码,没有剥光我的衣服,让我难堪。"
李子超忿忿地扔掉鞭子,"切,一点反应都没有,真是叫人不爽!"说完走进卧室,狠狠地摔上了门。

少年见他进了房间,才敢走上前。
"老师,老师......"
他轻声唤着,声音像小猫一样。这是浅涉进门以来第一次听他开口说话。
"能把外套递给我吗?"浅涉说。
"你不能这么走,伤口要止血才行。"少年的声音很轻。
浅涉笑着摇头。
"你--是在想男女有别?你把我当猫当狗都可以,我,已经不算是个人了。"少年低下头,"从很小的时候,就每天被注射药剂,抑制第二性征的出现,也抑制身体的成长。像我们这样的宠物,大多活不过二十五岁......"
浅涉怜惜地捧起少年的脸:"别这么说,总有一天,幸福会来的,相信我。"
少年的眼里霎时盈满了泪水:"幸福......我......也可以?"
"当然。"浅涉抬手将少年垂下的发丝拢到耳后,蓦然发现,少年的面容,是如此的熟悉。
浅涉有一瞬的失神。既而,注意到少年颈项上的红线。
"我,可以看看吗?"浅涉拈着那根红线。
"嗯。"少年伸手从衬衣里取出一块玉佩,递给浅涉。
浅涉拿在手里,仔细端详。
一块上好的白玉,上面刻着几行小字:
一叶舟轻,双桨鸿惊,水天清影湛波平。鱼翻藻鑑,鹭点烟汀。过沙溪急,霜溪冷,月溪明。
重重似画,曲曲如屏,算当年,虚老严陵。君臣一梦,今古空名。但远山长,云山乱,晚山青。
是苏轼的《行香子•过七里滩》。
--行香子!
浅涉的手不住地颤抖,声音也在颤抖:
"你是--逸君?"
少年一下子瘫坐于地:"你怎么知道的?不可能的......我已经十几年没有用过真名了......"
浅涉欲言又止。只是含着泪看着少年,好久好久。
默默地站起身,取了外套,披在身上,离开了李子超的家。

天色已晚。
借着微弱的月光,浅涉从领口取出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上面,也刻着一曲宋词。
词牌是--碧云深。
"是啊,我又有多少年,没有用过‘傲君'这个名字了呢?"浅涉喃喃道。

浅涉回到家时,江沉微微皱眉,却仍是什么都不问,安静地为浅涉疗伤。
那一夜,浅涉高烧不退。
半昏迷状态的浅涉蜷成一团,瑟瑟发抖,呓语不停:
"江沉......江沉......"
[我只是......只是渴求一个拥抱......]可是这句话,浅涉始终没有说出来。
江沉却仿佛能明白浅涉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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