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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世乱.下——by-伊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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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他那两只手掌轻缓抚过岑穆背后,任何一寸细微之地也不放过。手指的触感带着略高的体温,穿透薄衫映在岑穆的皮肉之上,直把他憋得险些两眼充血。

    待到将怀中之人整个背部摸了个透彻,夏肖雨总算心满意足地松开手。
    岑穆顿感浑身上下轻松不少,略松下一口气,尚未缓过神来,手臂又被人拽住,眼前的景物忽然大大转了一圈,静止下来之时,他感觉自己又回到夏肖雨怀里。

    这次,换成背脊贴着他的胸。
    "你!"
    "正面我还没有搜过呢。"夏肖雨在岑穆耳畔粲然一阵笑。
    岑穆咬紧牙根,只觉如此遭人羞辱,颜面尽失。
    好不容易熬到夏肖雨再度松手,岑穆立即退出大段距离,贴近古亭边缘,警戒地注视对方一举一动,问:"公子可还有事?倘若没有吩咐,我便要走了。"

    夏肖雨瞧岑穆全身戒备的模样甚是有趣,不禁抬腿往前跨了一步,便见对面之人朝后退开一步,于是调侃:"丞相大人如此防备于我,好生多虑。"
    岑穆不言,只是瞪住对方。
    夏肖雨心情甚好,眯眼笑说:"丞相大人,你脸红什么?"
    岑穆全身霎时激起不少疹子,头皮发麻。他稍一作揖:"府中尚有要事,我先走一步。"便转身没命似的往山下跑,头也不敢回,生怕一回头就会看见夏肖雨从后头一路杀来。

    眼见着自己的坐骑就在前方,岑穆加紧脚步飞奔过去,双手颤颤巍巍地去解树干上的缰绳,怎奈心头越急,那绳子偏越不听使唤,反倒系得更紧一些。
    岑穆心脏跳得飞快,简直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额头上的冷汗也不觉滚落在地。
    "丞相可是需要帮忙?"身后忽然响起悠哉的声音。
    岑穆猛地回身,脚下一软,跌坐在地。只见夏肖雨面目狰狞,踏着地上的碎石断枝,嘎达嘎达地走近,朝他探出一只手来。
    岑穆心知逃不过这一劫,用力闭上眼,随后便感到身子临空而起,被甩到马背之上。
    "丞相大人每次都跑得如此之快。"夏肖雨道,"我话还未说完。"
    岑穆愣愣地低头望马下的夏肖雨,心头惊悚仍未能抚平。
    "什么话?"岑穆问。
    "丞相不必回府,我们现在要前往南方。"夏肖雨说着过去替岑穆的马解开绳子。
    "现在!?"
    "南国皇帝说是时候让你过去了。"夏肖雨点头,回身上马一拉缰绳,示意岑穆跟上,同时不忘顺便威胁:"丞相大人最好乖乖听话,否则战乱之地,我可难保你的安全。"

    岑穆心内五味陈杂,试探地发问:"我若不在朝中,南国岂不是很多事务都没有接应?"
    夏肖雨满脸无甚所谓,耸耸肩道:"你是否还在朝中已无大碍。"
    岑穆闻言,脸色一青,微微蹙眉:"你们南国可有必胜把握?"
    他明白自己现在已然没了价值,也明白一旦背叛中原王朝便无法轻易回头,今朝这一离开要么全胜而归,要么客死他乡。若是南国胜算不大,他便应该留在京城,瞒天过海继续做他的左丞相,否则必将前功尽弃得不偿失。

    夏肖雨勒马,转头笑得自负:"没有九成九的把握,我国又怎会向中原宣战?现在南国又得到丞相相助,更是变为十成十的把握。你说我南国岂会输?"
    "我?"岑穆受宠若惊,抬手指自己的鼻子。
    夏肖雨点点头,仰起脖子道:"打仗,依靠的是实力和运气。"
    岑穆心头悄然一动。
    他的视线牢牢盯住对面的白衣男子,一举手一抬足。他觉得他很像一个人。
    "丞相何须过多惊讶?你正是我南国所寻找的运气!"夏肖雨说罢,一拉缰绳,控马飞驰出去,一边回头冲岑穆笑道,"丞相,你可还明白?"
    岑穆失神地望着前头骏悍的白马,以及马背上神采飞扬的男子,好一会儿才张开口,高声应道:"我明白了!"随后亦驾马跟上。
    果然很像,小王爷。他心说。
    35.
    岑穆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能在遥遥南国见到那个人。
    十几日的长途跋涉之后,他跟随夏肖雨所乘那匹白马驰入皇宫,便看见那人站在大殿里,满脸笑意地对他说:"岑穆,好久不见。"
    "你,你为何在南国?"岑穆颇有些受了惊似的向后退开一步。
    "你不知道?"那人说罢,呵呵地笑起来,随后又板起面孔瞪住岑穆,道,"自然是为替父报仇了!"
    岑穆不禁脸色大变,回头去看夏肖雨。
    莫非他将他带来此地的真正目的竟在于此!
    夏肖雨只是眯眼笑得勤快:"你就别吓他了,陆二公子。"
    陆晋尧不悦,瞪大眼反驳:"谁吓他了?我说的是实话。"
    他话未说完,后脑勺忽然遭到一击重创,顿时痛得眼冒金星。
    揍他那人遂收起拳头,斜眼瞟他,安然训道:"你就是这样同皇上讲话的?"
    陆晋尧抱着脑袋愤然回头,怒目瞪向那人:"你自己又好到哪里去!分明是有心寻我麻烦!"
    "是啊是啊!我偏是想揍你,怎么样!"
    两人于是在大殿上怒然对视,相持不下,见将动手。
    岑穆却紧抓住方才那人话里的重点,难以置信地转回头去,伸出手愣愣指着身后的白衣男子发问:"皇上?你?"
    夏肖雨笑笑地颔首,轻声问:"丞相大人没有看出来?"
    岑穆一阵心惊,夏肖雨是皇帝?南国的皇帝!
    他心绪很乱,只依稀记得先前自己对这南国皇帝一系列不敬的举动,足以弄丢他一条小命。他于是两腿一软跪到地上,连连磕了两个响头,道:"岑穆有眼不识泰山,一路对皇上多有得罪,还请皇上饶命。"

    殿上立着的几人顿时停下手中动作,低下头去看岑穆的怪异行为。
    须臾,夏肖雨俯身搀起岑穆,笑说:"丞相何必多礼?南国上下向来不拘小节,这种客套的礼数便免了吧。"他说着,引岑穆到纠缠在一块儿的两人面前,"陆二公子同你是旧识,我也就不多介绍。旁边这一位,唐墨唐公子,实乃上天赐予我南国的神将。"

    陆晋尧不屑地一撇嘴:"上天赐予?分明是我捡来的。"
    唐墨面色一沉,抬腿就往陆晋尧肚子上踹:"明明是我捡到你这小无赖!"
    夏肖雨伤脑筋地抬手揉了揉脑侧,偏头看看岑穆:"具体事宜,我以后会向你仔细说明。"
    岑穆默然,只是乖乖点头。
    岑穆后来才得知,原来当年陆晋尧从皇城逃脱之后,一路在马背上昏迷了数日,待到好不容易醒来,马儿早已不见踪影,自己却孤身被遗弃在密林之中。而唐墨,则是深居密林的高人,无意间同陆晋尧相识,两人遂结伴来到南国,欲助南国皇帝攻克中原。

    中原,战火燎原。
    韩殷亲率的中原军队同南国大军正战得火热,刀剑之下断肢残骸举目可见,血肉横飞亦是难免。久不曾释放的嗜杀之血在体内沸腾澎湃,喷涌而出,斩断阻挡面前的敌人躯体,只须挥刀,便可得到快意。

    战场之上,不用多虑,压抑、恐惧、愤慨、悲伤统统可以化为力量,一路向前,见人杀人,见佛杀佛。
    只有不曾间断地杀!杀!杀!
    中原军队士气正猛,锐不可当。韩殷知晓,今朝这一场仗,赢家会是他们。
    他仰起头来瞭望苍天,阳光普照,无比温暖。
    突然,天边一片黑压压的不知何物铺天盖地往这边涌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盖过了日头,天色忽地暗了下来。
    南国军队接到命令,以最快速度后撤回去。中原军尚未反应及时,天上那一片黑云便叫嚣着凌空俯冲而下,照着中原士兵头上盖去。
    人间顿时一派惨状。惊恐的尖叫之声回旋在空阔山谷,荡起阵阵回响,越发令人毛骨悚然。
    "你可知那唐墨的本领有多大?"夏肖雨笑笑望向岑穆。
    岑穆狐疑地看他,稍一思索,答:"饱览经史典籍,兵法掌控自如,神机妙算,随机应变?"再如何了得的将领,无非也就具备这些,不过看其运用自如的程度罢了。

    可是夏肖雨却摇头一一否决:"唐墨久居山林,并不与外界接触,无从得来那经史典籍、兵法战书,他为人单纯随性,也非心机叵测府邸深沉之人。"
    "那我就不懂他何来的本领了。"岑穆答。
    夏肖雨弯起嘴角笑得高深,他说:"唐墨的确是个神人,他久居山林,习得鸟兽之言,可随意操控飞禽走兽,所向披靡。"
    岑穆愕然发问:"皇上可是说真?"
    夏肖雨欣然点头。
    "难怪皇上说南国有十成十的把握。"岑穆道,"看来此次,中原大军必败无疑了。"
    中原主力在边境遭遇重创,皇上负伤退回京城,一同回来的残兵不超原先两成,七零八落,溃不成军,且每人身上都负有古怪伤口若干,竟无一人幸免。
    有大夫诊断确认那伤口是为鸟禽所伤,问其缘由,一个个噤若寒蝉,闭口不谈,仿佛谁都不愿回忆起那一段残酷的经历。更有甚者,受了惊吓,神志不清至口吐狂言,道:"苍天震怒!天要亡我!"

    一时间,谣言四起,民间纷纷揣测朝廷即将颠覆。虽说宫中的皇帝并不信以为然,只待好生养病,卷土重来,然军心、民心尽然已逝,自是难以挽回。
    而南国军队此时却一路横扫,接二连三攻下多座城池。主动弃甲投降的守城之将更是无数。南国皇帝乘机火上浇油,教人给中原皇帝送去一封信函,上道:"陛下早知如此,当初又怎会不接受六座城池之请?只可说天意如此,勿要垂死挣扎。"

    韩殷阅毕那信函,怒而自卧榻上一跃而起,扯碎信函到口中狠狠咀嚼,罢了再吐入火盆之内。
    适时有人入内禀报,称是左丞相失踪已久,宅内空空。韩殷闻言,悲从中来,胸口一阵堵得慌,费力咳嗽两声,一口血便喷在床铺上。
    "太好了!一个个都赶不及去投降!"他抬手用力擦去嘴边的血迹,回头高声问道,"南方现有多少城池已被攻破?"
    下头进来回报说:"南方二十二座城池,已有二十一座纳入南国之下,唯有南湘,至今尚未能攻下。"
    "南湘?"韩殷忽的眼前一亮,直起身子,在宫内来回踱了几步,忽然哈哈大笑,"南湘!"
    36.
    南湘城外遍布南国军营,生着袅袅炊烟。
    城内,一派死气沉沉。
    "被围也有三个月,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陆宋桀立在城门之上,往外略一张望。
    秦若阳不言,深深地吐息,看上去十分费力。
    半晌,他缓缓回过头去看城门上疲累的兵士,兀自捎出一口气来,说:"南国军人数众多,正面迎击绝无胜算。"
    陆宋桀闻言,垂下头去沉思片刻,忽然道:"不如由我去邻国恳请皇帝出兵解围?"
    秦若阳一愣,抬头觑陆宋桀满脸严肃,分毫不似说笑。
    陆宋桀又说:"邻国虽始终保持中立,然其同本朝关系素好,前去请求出兵或许能成。况且南湘离之不远,快马加鞭过去,只待两个时辰。"
    秦若阳握拳,紧紧蹙眉,不能决断。
    "若阳?"陆宋桀催促。
    秦若阳抬眼遥望城外耸立的无数人头与营帐,只问:"你如何突出重围?"
    陆宋桀眼前一亮,即刻答道:"城内有马队数队,抽出其中一队,夜深时分开城放马疾走,我伏身其中,便可乘乱混出城外。"
    "不可。"秦若阳立即否决,"此举太过危险,若是你被南人所擒,我一人如何支撑大局?"
    陆宋桀万般无奈:"若阳,你究竟是不信我的能力,抑或不信你自己?"
    秦若阳张了张口,原想说他信陆宋桀,可又好像不是,只得继续保持缄默。
    今日南国又来袭两回,依旧未能攻破城门。南国军的士气再强,仿佛总也强不过南湘士兵的意志。
    秦若阳照例站在城楼之上,指挥众人放箭倾倒石块,以阻止敌人攀上城门。南国军悻悻而返,退回自家营前休憩。他们不急,皇上有令,只待慢慢同南湘耗着,他们总有弹尽粮绝的一日。

    南湘城门之上,两位将军一动不动地屹立,注视前方敌营。
    身后忽然传来小宝的声音:"将军,请吃点东西。"
    秦若阳回头看,小宝手上正端着两碗白粥,旁边还有一块半大不小的烧饼。他并不伸手去接,反而低头瞅瞅身旁的兵士发问:"他们可曾吃过?"
    "将军!"小宝急道,"这是城中百姓专程贡献出来给将军的粮食!"
    "混账!"秦若阳直感胸中阵阵怒意层层相叠,不禁破口大骂,"人全都饿死了,留我们两个守这空城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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