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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冰封——by卡束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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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成,所以双方才僵持了这麽多年,派你来也是监视我的吧?"
 "3年,至少3年的准备。"孟正色说道。
 "你不笨嘛,这也是我预计的准备时间。你-----需要拿出实际功绩来服众。而且我也需要时间----和你的名望-----"
 孟掩口笑了,谋朝篡位的事情,居然是在床上谈妥的----又是一桩荒唐事!
 苍翠的青山连绵不绝,路上便甩开随行人员,孟和悦各骑一匹快马,跑在关外的崎岖山路上,苍茫的天空使孟的心情开阔,
 "好地方,不过你父亲怎麽会放心你来这里学习?"看著悦下了马,孟也下了马。
 "从前父亲在这里驻过兵 ,我和娘遇到敌兵,娘-----当场被杀,是那人----我师傅救了我,後来心折於师父的技艺,父亲让我拜师父为师,我也就从此住在昆仑------"悦笑的甜蜜,每当谈到那人她就这副表情,孟只想翻白眼,不过这次总算知道了----悦的情郎,是她的师父。
 "不过你的面具做的真好,和我师父做的有的比,师傅的易容术可是天下第一的------"原来为了不引人注目,孟带上了冰留下的面具,分花拂柳,悦越走越深。
 "是吗?"孟记得,这面具好像是母後给冰的,这麽说来,自己的武功也是母後教的,母後的身上---也充满了谜团。
 清透的口哨忽然响起,放下手,悦俏皮的眨了眨眼,不久只见2个白点出现在顶空,随著那白点越来越大,孟看出那是2只雕------奇大无比的雕!
"好俊的雕儿!"忍不住叫好。
"那是咱们的坐骑。"悦待雕儿落下,轻轻的在它们身上拍了几下表示慰问。乘上雕,孟好奇的往下张望,风从耳边忽忽吹过,穿过山间的云环,飘然若仙,孟觉得自己好渺小,"所以,我也不求什麽大事业了,只要他回来就好-----在此之前-----"抓著雕的白羽,孟笑了,喃喃的说。
 大约半个时辰,只是左右穿行,孟叹服的想这块宝地的主人选地之妙,若没有这特殊的交通工具,外人是绝对找不到的。正想著以後也要找一个这样的所在,和冰一起住时,远远的,远方出现了反光,待到近了,孟才发现那是一片雪原,白皑皑的雪域,赫然矗立了一座巨大的冰宫!
 "到了-----"雕的速度降了,缓缓滑进了冰城,落定时悦对孟微笑,"欢迎来到缥缈宫。"
 "真是名副其实------"孟也不禁感叹。
 "你先随我换衣服。"悦说完便往左边走去。换上样式简单的白衫,和悦会合後开始前进,孟终於明白悦为何要让自己换衣服了----宫里的人皆著的是白衫。而且孟发现这里的人虽然不多,但全都是女人,而且绝对都是世人所谓的美女!难道这是宫主的後宫?孟心想。
 忘了经过了多少转弯,就在孟以为这路是否没有尽头的时候,忽然一股熟悉的淡香传来-----是莲,孟想,心被震了一下,不禁又想起那人----遥远的,被困在莲与水中央的那人,他----是否好呢?是否也会想自己想他一样----想著自己呢?心里刺痛著,孟走进了最後一个弯道------
 好亮------水气渺渺,孟惊异,在如此寒冷之地,莲居然长的如此好------好大一个莲塘,不时可见到鱼儿在水中穿梭。
忽然,轻轻的吟唱悠远的传来-----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很柔软的声音,很缥缈。这是汉乐府的"江南",孟读过的,当时没觉得什麽,可现在忽然听到,却------
"最了解莲的-----了解莲的寂寞,莲的肮脏,死後还同穴的,只有水下的鱼儿呀,你说对吗,文儿?"歌者柔柔的说出了一个孟熟悉的人名-----
"师父,悦儿回来了。"悦微笑的说,好像很冷静,可孟看见她握紧的拳头---止不住轻颤。
  白衣如雪,中间仅以一条红色流苏束住---流苏末端,是用同材料编成的小鱼,那人是背对他们的,齐腰的发没有绑,直直的披於脑後,乌木般的黑。莲塘前摆了画案,那人正把画举在身前,欣赏刚完成的作品,好一副"鱼戏莲叶间"!功力很深,栩栩如生,不知他仿的是那位名家,孟一时想不起,但总觉得好像在那里见过[自由自在]。
 "爹爹-----"甜甜的童嗓,接著怀里迎来了巨大的冲击。低头一看,是哭的泪汪汪的文儿。
 "你怎麽这麽慢才来找人家-----"一时孟的衣服被文儿的眼泪鼻涕抹成一团糟。脑子里正想怎麽解释,突然男人转过了身。
 好漂亮的人,又是一名天香国色的------男子,柳叶为眉,以星做眸,红唇如血,采雪凝肌,柔弱纤细的仿佛不是男人。
以上的美貌不是值得孟惊讶的东西---孟不喜欢脂粉气大的男人,脂粉气是女人的,就在女人身上才好,冰虽貌美,可美的空灵,没有粉气,真正震惊了孟的是男人长的太像一个人------孟的母後。2个人简直是从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男人的震惊也不比他少,手里的画被男人猛的一使力----毁了,悦以为是师父不喜外人打扰的习性所致,连忙解释-----
"师父,他是------"画未说完,文儿小小的身体忽然丢入了她怀里,只见师父一瞬的功夫,已然站在了孟的身前,双手朝孟的脸上抓去!面具赫然抓下,连带著孟用来遮住华发的帽子。银丝飞扬,美人如玉的脸庞赫然骄傲的出现!
 "爹爹---不是爹爹-----"文儿不解的皱著小小的眉头。
 男人的脸色却刷白,愣了几秒,下一秒赫然消失了----手里抓著孟!
"师父-----等一下----"悦徒劳的喊著。
 好大的手劲!孟被牢牢地抓住,不禁感叹小看了这个娘娘腔的男子,这个人的武功很高,起码是孟遇见过的最高的。没有多长功夫,孟觉得身子一烫,鼻眼开始进水,喝了几口水,挣扎的把头露出来,孟发现自己被扔进了一个天然温泉里!擦掉糊住眼睛的水珠,孟看到男子站在温泉边上俯视著自己,高深莫测的目光盯的人心里发毛。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男子猛地把孟从水里提了起来,又猛地撕开了孟的上衣------
 "果然-----"男人仿佛松了口气,可马上,目光如电,又对上了孟的,"你是谁?"
忽然,男子抓住了孟胸前半露的玉坠,端详片刻,"你---原来是孟。"孟发觉男子手里握著的,是母後很久以前给自己带上的鱼形坠子。
 "孟儿,你要一直带著它。有人允了母後3个愿望:第一个愿望母後给了自己,第二个愿望给了母後对不起的人,第三个愿望,母後给你。"母後慈爱的笑。可那时候的孟,每天只想著怎样摆脱父皇的怀抱,每天拼命向坠自祈祷,可一点用也没有。本想扔了它,可想到这是母後给自己的,又舍不得了。现在想来-----
"你是坠子的主人吗?"孟勾出一抹笑。
"是。"男子诧异的看著微笑的孟。
"那你-----可以答应我一个愿望吗?"老实说,孟对男子会不会答应一点把握也没有,可出乎意料,男子答应了。
"好。你说吧。"
"把我的武功复原。"
"那简单,不过-----"男子顿了顿,"你也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想不到外界的医生都说治不好的伤在男子口中如儿戏,可,"这是交换条件?"
"当然,你---母後,当年为了第一个愿望失去了她最重要的人之一,第二个人------第二个人,他---以这张脸,实现了我要他的美貌的条件,可现在这张面具在你手里,他违了约,想必又回到笼子里了吧?"男子最後一句几乎轻不可闻。孟的笑转冷,这男子,还有什麽不知道的,第二个愿望,是冰的吗?他和冰又是什麽关系?
"为什麽第二个条件实现的那麽轻松?差别对待?"孟不禁怀疑眼前的男子和冰有什麽暧昧,妒火中烧[自由自在]。
 挑挑眉,面无表情的看著语气忽然不善的孟,"你----不会是也被那狐狸精迷住了吧?我劝你早早脱身吧。"
"不要以为你什麽都知道!"孟脸色彻底变了。"那你呢!"
叹口气,转过身,"我的要求是随心情而异的,何况,第2个愿望是你母後拜托的,他们两个人共同承担了我的要求,一个失去美貌,一个被打入冷宫,你-----真是个小孩子----"
 回头看了看孟,"你们果然有血缘关系。"说完就慢慢走了。孟听的莫名其妙。
"请问,我该怎麽称呼阁下?"
头也不回,"在下李鱼。"
  李鱼?可是天下第1的情报组织"锦李"的头头!传说中该人性别不明,形貌不明,只要你给的起价钱,没有他们打探不到的消息,本以为这样一个组织的总部应设在闹市,岂料却设立在如此无人烟之所!
"大师兄?"忽然,孟不怀好意的试探了一句。果然,本来翩然的身影立刻僵硬,硬生生停住,回转身子,面色不善的望著孟。
"你叫我什麽?"声音冷然,仿佛从冰窖中出来的。
"我只是想怎麽称呼您而已,这个不行吗?那我叫您先生好了。"男子冷冷的看著他。半晌,点了点头。随即消失不见。
"可恶----果然----他就是冰的大师兄-----"孟一瞬明白了见到自己以後男子奇怪的举动,面具是他给的,他自是记得,所以他给摘了下来,面具下几乎和冰几乎一样的容颜,他也认得,所以他要确认,冰身上的莲图是他画的,怪不得自己觉得他的画好像在哪里见过,那图纹只有激情时或是遇热浸泡才会出现,所以他把自己浸入温泉,就是为了确认自己的身份。孟全明白了。
"总觉得-------他和母後---是什麽关系-----"孟忽然想到,"还有---我怎麽出去-----"
等了半天,确认是没人会带自己出去了,孟观察了一下四周,温泉的水被引入了外面,顺著小小的水道,孟走了半个时辰,一路观察冰宫的景色,的确美轮美奂,可就是没有一丝人味,可一想到这里就是冰生长的地方,孟就觉得心里暖暖的,好像又离冰更近一点了------冰呼吸过的空气------孟深呼吸----可----
 孟忽然闻到莲香,那不是----是的,那就是刚才的莲塘,引温泉水来就是为了这满塘花色。
"孟----"悦的声音忽然传来。"师父让我等你,等了半天不见人影,我想找你,可温泉那边是不让人靠近的-----"
"没事。你师父答应为我治伤了。"
"太好了,这样-----"少女红了脸。
"这样你就可以借机留在心上人旁边了,是不是?"俯下身在少女耳边悄声说,果然少女面上红霞更甚。
直起腰,"原来这莲是因为温泉水才可以在这里生长的----"
"可不是!可师父自幼爱莲,几乎成痴,这才花重金修了这莲塘。"
"莲----呀-----"孟直觉认为这莲塘和冰有关,可从冰说过的话来看,冰的大师兄----也就是李鱼,对他的态度─是在不像恋人,说是仇人倒有人信。
"不管如何---饿了吧?"悦笑了,孟也笑了。
  天渐白,光和雪映衬的天地苍茫,昆仑之巅,不是冰宫,而是一间小小石屋,在这冰雪的国度,寸毛不生,居然有人烟?可不是,仔细看,石屋里还隐隐透著微弱的烛光。
 忽然里面传来几弦断断续续的小调,"调宝瑟,拨金猊,那时同唱鹧鸪词。如今风雨西楼夜,不听清歌也泪垂-----"伴著琴音,清透的嗓音清吟。擦了擦案上的琴,那是把小孩子初学音律用的琴,本也寻常,可擦琴人轻柔的动作看得出他对琴的爱惜。"佳人何处-----梦魂俱远------夜过也,东窗未白孤灯灭-----"烛火尽了,天快白了,男子抬起头,"又一天-----"罩好琴,步出门去,仔细关好门,一个人走向回程。
此番回去----又会看到那张脸-----那张让自己恨之深的脸-----多年的不闻不问,本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许多事,自己知道天下事,可唯独他的-----不想知道啊----为什麽还来呢?本以为自己会想杀了他-----可又懒的动手。
不是他----不是他,眼前的少年巧笑盼兮,满头银丝却衬的玉颜更娇贵,一样的五官设置,呈现的是两种截然相反的风情。
少年裸著光滑的背,看著"大夫"---也就是李鱼,迟迟不下针,不又回头望去,男子骤然清醒,带上薄薄的手套,拿起银针,瞄准穴道,飞快的下针,今天的治疗是打通孟手臂上的穴道,让气血通畅。
"先生可是有洁癖?"孟装作不在意的问道。
冷冷的瞅了孟一眼,"你太多话了。"
孟摸摸鼻子,"本想打探点消息的。"他知道,在这个男人面前,虚伪是没用的,倒不如装傻,九真一假说不定倒真能探出点什麽[自由自在]。
男子没理他,扎完针,他知道自己可以摆脱这个刁钻的少年了,可就是走不动-----他不想出去,那张脸,若是不说话,就很像那个家夥了----男子静静的坐在一旁,想出了神-----
 "从今天起,我是你的大师兄。"少年冷然的看著眼前的小家夥,几乎是一眼就喜欢上了他,好客哎呀,白白的,不是很丰润的脸,渗著水的大眼睛怯怯的,日後绝对是个美人,可那与某人极为神似的长相却让自己恨他,父亲把他丢给了自己,不再见他,父亲讨厌见他-----因为他是那个男人的儿子,自己恨他----因为他是那个女人的儿子,小小的孩子被消去了记忆,问及自己的名字时,父亲正到冰宫门口,随口告诉他他叫冰,男子心想要是父亲见到的是阿猫阿狗,那冰岂不要叫阿猫阿狗?不由笑了,孟听到男子的笑,偏了偏眼,男人----笑起来----很好看,有种冰雪初融的感觉,男子没注意他,只是沈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他在想谁?孟看著男子刚才的笑,宛如悦想起他时的笑,他自己一定不知道---自己的笑----隐含的含义,孟想[自由自在]。
 冰被安置在山颠的石屋里,只有个又聋又哑的老阿嬷照顾他,小孩子本就怕寂寞,是以那孩子对自己很亲近,自己确是不愿看到那孩子的,那孩子提醒了女人对自己的背叛,可是每天自己还是要按父亲的要求来给他上课,後来自己灵机一动,反正父亲也是让冰学一些女孩子学的东西,不如干脆让他著女装好了?所以-----女装的冰很讨喜,不会有不协调的感觉,反而比女孩子多了几许英气。小孩子一心只想讨好自己,便依了他,少年很高兴,因为这样子的冰,让他想起了那女人小时候---无忧无虑,两小无猜的小时候,少年不再讨厌见他,反而很宠爱他,想通过冰把女人的时光再现,这一次,是完完全全----由自己掌握的时光-----
冰很聪明,负责指导冰的少年感叹,若是让这孩子去读圣贤书,以後弄个状元不成问题,可这聪明才智-----却用来学习媚术------可他在这方面也是天才,父亲的原意就是把他培养成绝世男宠----报复孩子的父亲。时光如水,小男孩长成了翩翩少年,而当初的少年,也成了青年。11岁的冰出落得很美,也很媚。李鱼明白当年父亲为何把冰单独扔到山颠,这样清透的灵性,本就该寂寞的孕育,这样的绝色,本就该囤积居奇。多年的相伴,自己早就忘了应该怎样对待冰。父亲其实也不喜欢自己,不想见到自己的脸,因为自己的脸和抛弃了他的女人长的一模一样,所以从5岁开始,自己就没照过镜子,自己的脸被父亲被人皮面具取代了,不一样的心情,自己选择不同的面具,久而久之,自己已经忘了自己的长相,也许那天自己死了,曝尸荒野,也不会有人认出自己,给自己立块小小的碑吧?自己常常这样想。可後来自己忽然发现只有一个人,只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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