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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克力情缘——byvelowni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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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可笑的事,但我却笑不出来。更加可笑的是,向笑却笑不出来的我。
"小真小姐,我考虑过了,认真地考虑过了......"真得很抱歉,我必须要伤害你,"我不能和你交往。"
她美丽的笑容中,带着悲伤,"我早就猜到了。果然如此呢,真的成了让人讨厌的女人了。"
"对不起......"我低下头,感到没法直视她的眼睛。
"可以...告诉我原因么?"轻轻的,她问。我思量着,应该怎样回答她,在这之际,她又开了口:"是另外有喜欢的人么?"
我点了点头,"是的,那个人让我爱得无法自拔。"
"骗人的吧?"她露出不信的眼神,看到我摇头,又若有所思地说:"还在单恋?"
嘴角仰成一个骄傲的微笑,"我可以经过了单恋的年纪了,看不出吗?我在热恋中呢!"不知为何,说这句话时,心中有中莫名的幸福感。虽然对不起小镇,但被爱真的好幸福。
"看不出来,因为店长总是有心事的样子。"抬起手,轻拢了一下发丝,眼中含着点点关切,"有心事还能笑得那么美的人,只有店长了。被你爱的人,好幸福。店长喜欢的人,是什么样子呢?"
"他......"我犹豫着措辞。
"本人都在这里了,还形容什么啊?"高大的身影将我遮住,大手还揉乱了我的头发。
"谁啊?"小真不解的问。
"都说是‘本人'了啊。"说着,他霸道的将我挤到一边。
"别...别开玩笑了!一文你说...你和店长是......不可能的!"真可怜,她的脸都在一瞬间惨绿了。
"小真小姐,他是开玩笑的!别当真啊!"我讪笑着打圆场,一边朝阿文挤眉弄眼。
"是真的!"不知哪来的倔脾气,他死不改口。算了,我不管了,乱子是他惹的,小真是他认识的人,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就是因为他,你才和我分手的?"眼泪在她眼眶中打转,"为了一个男人......我们足足交往了三年啊!你干干脆脆的丢开了我,自己跑来讨好男人!"
"虽然我不赞同你的说法,但事实如此。"又是那种表情--和我在一起是截然不同的、成熟男人的表情。这样的他,又让我产生了一种陌生感。
"连店长也......"
"如果不是因为我在这件工作,和店长很要好,你根本不会找上安安吧?"阿文淡淡地说,像只是在说一件小事,"安安还因为你产生了负罪感,差点要和我分手来成全我们。"
"哎?"小真惊讶得看着我,继而轻轻的说:"对不起,店长。"
"该道歉的是我,虽然道歉不能减轻对你的伤害。"看到她刚才的样子,我打从心底内疚。对不起。
"一文说得没错,找上店长的原因确实是‘可以守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又可以得到一个温柔的丈夫'。渐渐的,我觉得‘如果是店长,说不定我真的会爱上他'。虽然一开始,目的的确不在店长身上,但最后真的是被店长吸引了。"小真很认真地说着,脸上泛起了温柔的笑容。
"她说的是真的,如果不是看她对安安来真的了,我干吗非抢她回去?"
"原来是因为这个?"没想到,这句话竟是我和小真的合音。
"要是喜欢安安和我有的拼,我会把你当成情敌看也说不定!"他不可一世的哼一声。
"为什么不是比你还深?"忍不住,我小声的问。
"笨!"我又被敲了额头,"当然是不可能有人比我爱你还深了!"转头,又看看小真,表情变得更加不可一世,"无非就是什么‘店长长得好看,店长人很温柔'之类肤浅的东西,根本就不值一提。"
"我喜欢的是店长的笑!"听到自己的感情被人贬得一文不值,小真似乎也来了气。
"听到你刚才的话了,什么‘有心事的笑好美'?美虽是美,但让人心痛。就是因为这样,我才决定守护这个人一辈子。因为这个人不单单爱胡思乱想、迟钝,还有盲目的自我牺牲癖好,不好好保护,一不留神他就会跑到一边自我伤害去了!"他轻轻拥住我的肩,"我不会把它交给别人的,没有人可以呵护他,只会被他呵护着。而他,才是最需要一个人守护他比旁人纤细一倍的心思。小真,你明白吗?只要可以守护安安,即使会伤害所有人,我都不在乎。"
听着他的话,我的眼睛不由得湿润了。就算不被原谅,我也要爱他一辈子。我好为他心痛,为他心痛我而心痛。
"我讨厌同性恋!"小真皱起了眉。
"对不起。"我急忙道歉。
"别露出这种受伤的表情,我受不了的,店长!"她连摆着手,弄得我不知所措。
"不许你对我意外的人露出含着眼泪受委屈的表情!听到没?赶快变得呆呆的!"一把扯住我的脸,痛得我龇牙咧嘴。
"噗嗤"!小真笑了出来,"所以我说讨厌同性恋。好男人本来就不多了,还一块儿被抢走了两个。原来好男人也会喜欢好男人。"说着,她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不想再受你们‘恩爱夫妇'的刺激了!再见!"
"小真小姐,对不起!"我向她的背影说,她没有回头,只是向我挥了挥手。
"小真!"阿文换了一声,小真回过了头,他继续说:"好女人也会找到不是同性恋的好男人的!"
"谢谢!"灿烂若花的一笑,小真离开了店里。
她还在爱着阿文,我可以看得出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像小真道歉,也向我曾经不信任的阿文道歉。或许为了我们的生活,我应该做些什么。
是该做些什么。


(八)
看到了阿文的直率,我认识到逃避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让问题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大。而且,我不能永远要求阿文迁就我的胆小。或许他不在乎,但我在乎,我以拥有他为幸福,我也希望他因为我而快乐。
因此,我要打破束缚自己的"茧"。
这很难,但我要去做。哪怕只有一点点,我想为阿文去做。
我要告白--向我的父母。

 

依然是我的店里,依然是和小真Come out 的位子,依然是我。只是,我面对着的,是我的父母;我的身边,没有阿文在。有很多事,不能靠别人,可以解决的,只有自己。
"爸爸、妈妈,我不想去相亲。"
"只是这样?干什么这么正是叫我和你爸爸来?"
眼前的父母,是我最大的顾及,"我...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们。"
"什么事?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别怕我们会不喜欢,带回家吃个饭。只要是好姑娘,我和你妈妈就不会反对。"我的爸爸慈爱的看着我。是的,我一直被许多人爱着、呵护着。因此,我从来不敢辜负他们的爱,我从来不做任何的错事,我怕会伤害了他们对我的爱。但是,这件事,我必须要做。
"我的确是有了喜欢的人,"看着父母因为我的话而高兴的样子,我咬着牙继续说下去:"但是,那个人......"
"叮当"!门开了。本来上面写着"本日休息"的,为什么?
"对不起,本店今日不营......业......"一瞬间,我真的希望自己是花眼或近视什么的,出现在我眼前的男人:古铜色的肌肤,墨色的眼睛,洋溢着仿佛阳光一般的气息--我的恋人。那样不合时宜的出现在我面前,并向我走来。
他走到我父母面前,郑重的鞠了一躬。
"伯父伯母好!"
"哎?你...你好......"我母亲在诧异中开口:"你不是合伙人小弟吗?你...有什么事?"
"请你们让我来照顾安安!拜托!"天啊!他怎么......
"什么?!"耳中传来母亲的尖叫。
"我和安安是真心相爱的,希望您们可以理解!"他眼中透着真诚,郑重的表情,又是那种成熟。如果我是个女孩子,我的父母大概会同意,但我不是女孩子。
"不可能的!你说我儿子是同性恋?不可能的!"我母亲站了起来,强装着镇定,微笑的看着我:"小安,你们再和妈妈开玩笑,对不对?"
事情已经不可收拾了,虽然方式不同,但结果都是一个--我向父母Come out 了。
"妈妈,我喜欢的人就是这位--程一文先生。没有和您开玩笑。"
"我...我...我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是同性恋......"笑着笑着,母亲开始了悲伤的恸哭,"小安...妈妈...妈妈究竟哪里做错了...妈妈怎么了......"父亲把妈妈搂在了怀里,用同样悲伤的表情看着我。
"小安,你再考虑一下。"父亲让我考虑什么?我究竟说错了什么?
"爸爸、妈妈,我已经长大了,对自己说的话是负责任的。"
"小安,我不同意!你爸爸也不同意!"母亲的叫喊声让我心碎,说着,她仰起手向阿文冲过去......
"啪"!清脆的耳光声,我颊上热辣辣的疼着。母亲无措的看看自己的手,又心痛的看看我的脸,眼泪又一次涌出,她指着阿文痛苦的大叫:
"我们多宝贝小安,你知道吗?我从来都没有打过他一下,他却为了你...为了你......"她颤抖的手捧住脸,眼泪不断地流着,顺着指缝淌到地上。
"妈妈......"我扶住要到下的母亲。这不是我想要得,阿文和父母,无论哪一方都是我深爱的,无论哪一方都是我不愿伤害的。但我伤害了他们,无论哪一方。
"别碰我!"母亲因为愤怒而通红的双眼中交织着悲伤与气愤,像两把刀子,刺到我的心里。"你不是我儿子!我儿子不会不听话!"
"安安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一直没作声的阿文开了口,"他的事应该自己决定。就算你们不同意,我们也还是要在一起!"说着,他一把将我扯入怀中。
"是,你们要在一起......"我看到母亲悲哀的脸上漾起了一抹令我不安的笑,"在一起......小安呐,妈妈为了你,无论多苦都可以忍过去,因为小安是妈妈生命的意义,是妈妈的宝贝。"平静的语气,就像小时候哄着不听话的我时一样,让我的不安又加深了。
"现在呢,小安不需要妈妈了,那么......妈妈就没有用了......对不对......"
在我还没有缓过神的时候,妈妈向墙上撞去......

 

"不要!"双膝屈下,我跪倒在母亲面前紧紧抱住母亲的腿,死死的抱住,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失去母亲。泪水从眼眶中争先恐后的流出,润湿了我的双颊。
"小安......"母亲停下了动作,意外于我的举动。
时间流动着,父亲、母亲、阿文、还有我,一瞬间,我们四个人都没有作声。
"阿文......"我缓缓开了口,打破了那令我几乎窒息的沉默,"阿文,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他抓着我的双肩,拼了命的摇晃着,"为什么啊?!"
"对不起,我伤害了你,对不起。"浅浅的,我的唇边泛起一抹笑,"这件事是我想错了,因为这个错误,我必须要失去一方。我不能放弃生育我、养育我的父母,所以,我只能放弃你。请你原谅我的自私,对不起。"
"这不是我想听到的!安安!"不相信的,他用力地摇着头,"我们是那么相爱!你为什么这样情谊的放弃?"
我没有作声,将目光逃离开他灼灼的目光。我是懦弱的,因为我不想伤害,即使要伤害,也要伤害到最少,或者,只有我一个人受到伤害。对不起,阿文,我并不想伤害你。
"安安!你回答我!"
"要尊重小安的决定,这是程先生你自己说的。请你放开我儿子!"母亲厌恶的推开阿文,拉起我,笑着看向我,"小安,和妈妈回家吧。走吧!"
"安安!"我的手被阿文紧紧抓着,很痛。痛在手上,更痛在心上。
"妈妈,给我一点时间,让我们说清楚。可以吗?"
母亲沉默了一下,"......好吧。我和你爸爸在车子里等你。"

 

我和阿文没有说话,他默默地抓着我的手,小心翼翼的,又紧紧地。
"安安,无论多久,我都等着你。"他认真地对我说,炯炯的目光,灼烧着我的视神经。
"忘了我吧,阿文。"手指抚上他好看的眉,"这样,对你比较好,也可以让我减轻一点负罪感...好吗?"好爱他、好爱他、好爱他,无法停止的爱,满满的,可以溢出来,都是对他的爱。我爱得最深的人,却被我伤害的好深、好深......
"你好狠心...要分手,还让我如此的想要心疼你......"手,被他的大手包裹住。
"找个女孩子,或者跟小真和好,哪怕是其他什么人,和那个人走完一生,就当我从来不曾存在过......"
"不要说了..."轻轻的,他的唇碰触上我的唇。唇瓣相接,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如果这一刻是永远,那该有多好......
当唇分开后,他拥我在怀里,紧紧地,不肯松开。
强迫的推开他,"保重,阿文。"我微笑着道别。
说完,头也不敢回的跑出了店。泪,又开始流下......


(九)
秋天的叶子又一次落下了,"落花时节又念君",我轻轻的吟着,脸上绽开一抹笑。
我和阿文分手已经一年多了。和他认识,一晃已经五年了。或许是日子太过快乐,让我感觉只像是一瞬。五年,却有五分之一的时间,没有见到他了。
回到了父母的家,过着足不出户的日子。上一次出门,大概是过新年的时候。双足不受控制的带我到了自己的店门口,如梦游般。当我如脱兔一般飞奔回家中后,便决定再也不出门--至少是在我能控制自己之前。
阿文怎么样了呢?一直经营着店子等着我?还是和小真或是小真以外的女人或男人一起双宿双飞了?过多久我才会见到他?很久很久以后,我们如果不期而遇,我应该说些什么呢?是不是像《半生缘》中那对情侣一样,凄凄然说一句:"阿文,我们回不去了。"还是好像好莱坞一样,一见面就热情的拥抱、接吻呢?
脑子里塞满各种各样的念头,还曾经想,他会不会像罗密欧一样爬到阳台上来见我一面。还为这个念头,我差点拆了家里阳台上的安全罩子,吓得爸妈以为我要自杀或是要逃跑。如此打发着事件。看看书、胡思乱想一会儿,再看看书、然后想着阿文。
想念阿文是我每天必做的功课。我让他忘了我,但我却不会忘了他。一个人在一生中,又过一次激狂得想要付出生命的爱,就够了。即使要我一生守着这段和他共度的记忆过活,我也心甘情愿。
这样的日子过了多久?一年零两个月。
这样的日子还将过多久?我不知道。

 

窗外的云头很低,仿佛压着无尽的心事。雨不断的下着,仿佛是倩女在低泣。
记得有一个雨天,那是我和阿文认识的第一个雨天。我在店里等他--明明是在灯塔,却死也不肯承认是在灯塔。他来了,我和他说了很多话,然后,他笑了。我第一次,因为他的笑而心跳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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