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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文——by华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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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是好奇的皇帝也忽略了七王爷的无礼,真的很专心地瞪着前方马车处。
不过,随着车内人形像越分明,皇帝的眼神便越冷,到最后,皇帝黑着脸,语带寒意地看向七王爷:「皇弟......这便是你要朕看的?」
七王爷惊愕地看着皇帝的臭脸,对这出乎意料的结果大感不解:「不会吧......皇兄你......你的眼睛没事吧?」怎么可能!?皇帝竟然对范文和范武的容貌一付视若敝履的样子!
「朕的眼睛好得很!好到想不看见前面那个家伙都不行!」
皇帝咬着牙:「你是嫌朕每天早朝对面他那付睡眼惺忪的模样不够,特地专程找他来近距离表演给朕看是不是?」
每天早朝?睡眼惺忪?七王爷瞠大眼睛、倒吸了一口气,心中闪过不祥的预感,缓缓地转身回头一看。
果然,站在马车旁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抓着屁股的范父。
七王爷表情一狰狞,又拉着皇帝冲出树丛,怒不可遏地走向范父,指着范父的鼻头便劈头大骂:「你在这里做什么!圣旨上明明是召见范文和范武,为什么是你在这里!」
范父对七王爷的火气不明所以,但慑于那付青面獠牙,只好小小声地应着:「上面又没写我不可以跟......」
「你......」词穷的七王爷脑羞成怒,纠结着五官,最后决定伸出双手,勒住范父的脖子,打算掐死他。
范父那敌得过年轻人的力气,不一会舌头就吐出来,脸色涨得跟红烧鱼头差不多。
还是一旁的太监看不过去,赶紧跑来想架开七王爷的手臂,嘴上唠叨着:「使不得啊七王爷!你这是在皇上面前诛杀朝庭命官啊......」但太监担心地回头一看时,却只看见皇帝凉凉地站着,一付乐见其成的样子。
太监办事不力,范父只好自力救济,用剩下的最后一口气,朝着马车呻吟:「小......小武......快来......救......阿爹......」
范武?七王爷倏地放开范父,任由他一旁去偷生,两只眼睛重回马车上,目中无不期盼。
皇帝见了,也不由得注目着。
车门再次启开,范武轻巧地跳下马车,朝众人露出一个倾倒众生的笑容:「阿爹叫我?」
皇帝果真如七王爷所预期地呆掉了,瞠大的双眼闪着不,不过七王爷本人也好不到那里去,自然没有办法移开眼睛,去跟皇帝计较赌局的输赢。
「小武~~」范父哭花了一张脸,扑向范武:「阿爹给人欺负了!」
「乖乖......」范武拍拍范父:「谁那么大胆子,敢欺负我家阿爹?」
范父抬起泪眼盈盈的脑袋,用下巴朝七王爷的方向比了比。
范武这时才正眼看向前方两名人像﹙扣了太监们﹚,瞇着眼,上上下下仔细观看半天,最后一击掌,露出豁然开朗的笑容,朝着七王爷道:「难怪我觉得眼熟!你不就是那天的登徒子吗!?」
登徒子!?回过神的皇帝和范父纷纷疑惑地跟着望向七王爷。
「阿爹不记得了吗?就是后来被文叫人给绑在树上的那一个!」
「喔~~我想起来了......那个啊......」范父斜眼看着崎少龙,大有睥睨之意。
「我......我......我......」崎少龙涨红着脸:「胡闹!我可是七王爷!」
「七王爷?」范武转向范父:「暗恋阿爹的那一个?」
范父点了点头:「嗯!不过阿爹已经决定再也不要给他暗恋了!」竟然敢觊觎唐突他家小文和小武!
暗恋!?对像还是范卿家!?皇帝瞇起双眸,忽然发觉自己并不是想象中那么了解七皇弟。
「胡......胡说!」七王爷急得耳根子都红了,辩道:「我几时暗恋范米虫了!」
「没有?那你为么要在皇上面前说阿爹的好话,硬要阿爹上京城来?」
「这这......」七王爷慌着手脚,求助地看着自家皇兄。
就在七王爷和皇帝对上眼时,忽然想到,他竟忘了和皇帝赌局!
而皇帝的神情,在经过这一连串错综复杂的问题后,己经不复见一开始的惊叹了。
七王爷纠着发丝,惨烈地大叫出声,心中的懊恼可想而知。
由于七王爷的形象已跌落谷底,众人放任他蹲一旁悲恸,久久没人理会。
「对了,那位是皇帝?」范武难得地想起自己有正事要办。
「朕是。」皇帝向前走了一步,眼中不掩对范武强烈的兴趣。
范武笑咪咪的:「文要我告诉你,我们不会下棋。如果没事的话,可不可以回去了?」
几句话有如巨斧敲开七王爷身处的黑云,唰地射进炫目的光明。「文......对!范文!」突获一线生机的七王爷急急地纠起范父的衣领,紧张地大喊:「范文在那里?」
生命第二次遭到威胁的范父,很轻易地出卖亲生儿子:「在......在马......车......里......」
「范文!」七王爷丢下范父,就往马车走去。
「不用王爷来请了,范文自己会下车。」车内传出无奈的声音。
「碰」门第三度打开,范文慢条斯理地出现。
这次,七王爷学乖了,赶紧别过头去,死命地盯着皇帝脸上的每一条神经。
就见皇帝的眼睛越瞪眼大,嘴巴越张越开,表情混杂着惊为天人和不可置信,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赢了赢了!耶耶耶!七王爷乐不可支,忘情地手舞足蹈。
范武看着呆若木鸡的皇帝,和旁边很像中邪发颠的七王爷,偷偷挨近范父,小声地说:「文说得对,这些人果然都有问题......」
范父也小声地回答:「嗯......幸好阿爹刚才已经跟他们撇清关系,不然这亏可吃大了!」
好不容易回复正常的皇帝干咳了一声,面颊上出现两处红晕,目光避开那张可迷魂摄魄的脸,朝范父展开一个极为亲切的微笑:「范卿家......」
打从做官开始,从来没受过皇帝好脸色的范父见此,大是受宠若惊,忙摆出狗腿最佳典范:「臣在!」
「朕见......令公子们气宇非凡,心生爱材之意,不如......就留在朕身边吧。」带着殷殷的期盼,很和善地询问。
皇帝还先摆好姿势,打算等范家父子跪拜和谢恩时,第一时间扶起范文和范武。
朝中那个大臣不想让儿子攀附权贵的?范文和范武还是皇帝圣驾亲自钦点,理当更欣喜若狂才是。
不料,「不要!」范父大逆不道地一口回绝,拥着一旁的范武,露出明显的恐惧。「皇上......小文和小武他们......他们年纪都还小,是臣的心头肉啊!」
皇帝和七王爷的表情一凛,以为范父看出他们留下范文和范武真正的意图!
要臣子送上儿子当脔童,这种肮脏的行径,难怪范父会不惜以下犯上!
「范卿家......」没料到会被这么干脆拒绝的皇帝面上一红,尴尬地想解释。
范父涕泗纵横地打断皇帝说话。「皇上,你不要说了,就算你砍了微臣,我我......我也不会让小文和小武进宫当......当、太、监的!」
范武从范父怀里抬起头来:「阿爹,什么是太监啊?」
「喔!就是皇帝怕老婆出墙,都会把身边人的叉叉给叉叉掉!」机会教育。
范武瞪大眼:「把叉叉给叉叉!?那不是很痛吗?」
「阿爹那会知道!?阿爹的叉叉还在身上。」望向一旁的太监:「会痛吗?」
太监恭敬地回答:「回范大人......是蛮痛的。」不由想起,眼角盈上两滴水泪。
「痛?那我不要!」范武先深呼吸了一口气,接着「哇」一声大哭起来:「阿爹~~我不要当太监......」
「小武......」两人便抱在一块痛哭。
旁边皇帝和七王爷傻了眼,完全不能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范卿家!你误会了!朕身边......朕身边不是只有太监而已啦!像......」环视周遭,正好看到七王爷愣头愣脑的:「你看!七弟不正是个男人!」
范父闻言止了哭嚎,顺着皇帝的手指看像七王爷。七王爷也为了增加说服性,努力地抬头挺胸。
范父上下打量了两眼,鄙夷地摇摇头,再调整好情绪,又哭得呼天抢地。「我......我也不要我家小文和小武变成变态啦!」
原先还站得笔直七王爷滑倒不说,还差点当场吐出一缸子血来。
「呃......」皇帝一时语塞。真不该举七弟做例子!再绞尽脑汁,又想起其它人物:「对了!李卿!礼部尚书李卿家不也是常常跟在朕身边,他就不是太监!」
「唔?」范父挂着两管鼻涕皱起眉头。礼部尚书?谁啊?
虽然同朝为官,可是常常陷入昏睡状态的范父,并不记得自己大多数的同僚。
范父抬起头左想想,再低下头右想想......嗯...有礼部尚书这种官吗?怎么一直没人告诉他......皇帝和七王爷的心情,就随着范父的头上上下下而起伏不定。
还是深知范父想十年也不可能想起什么的范文耐心用罄,开口夺得所有人的注意力:「皇上......」
全场人立正站好,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多谢圣上厚爱,但范文并不适在朝为官」
「为什么?」皇帝这辈子,还没有在一天中接受过那么多拒绝的。
「因为......」范父和范武异口同声:「小文﹙文﹚的身体不好啊!几乎不出门的。」
皇帝回头看看七王爷,七王爷点点头,有谁比他更能深刻地了解范文和范武足不出户?
「范文不才,无法替陛下分忧解劳,还请陛下另寻他人。」看范文的表情,就可以知道他对当官的兴趣实在不大。
但皇帝和七王爷又那是要范文和范武来关心国家大事的!他们要的只是范文和范武待在伸手可及之处,好方便日后下手而已!可惜,气势不比人强,面对范文的不卑不抗,皇帝节节败阵,眼看就要留不住范家兄弟之刻,脑里忽然闪过一线灵光。
「身体不适,宫中有御医啊!」皇帝突发奇想:「范文大可以每天到宫里来让太医诊断和治疗!」
范父听了,嘴里嘀嘀咕咕的:「那叫太医到我家不是比较方便......」剩下的话全让皇帝凌厉的眼神给逼回肚子里。
「谢圣上隆恩,不过范文的病是天性残疾,不用多劳太医了。」要治得好,又那会拖要现在呢。「况且,皇宫内院,又岂能容闲杂人等随意进进出出?」抬出最有力的挡箭牌。
怎么说,就范父那芝麻点大的官,而他还只是芝麻点大官的儿子,那有资格当自家厨房般地出入皇城。
「呃......」皇帝皱眉看向七王爷,示意他快想点主意!
七王爷苦着脸、晃着脑袋,如果想得出来,当初又怎么会来求皇帝咧?
「如果陛下没有其它事,那范文想先告退了。」说着,便转身向马车走去。
范父和范武见了,也跟上打算回家。
原先以为事情会很顺利的皇帝和七王爷,眼睁睁看着三个人很帅气地掉头走人,急得像热锅蚂蚁,一阵原地打转后,皇帝终于在范文登上车前喊住:「等等!」
「嗯?」范文挑了眉,很好奇皇帝还能使出什么样的把戏。
「三天!三天后......」皇帝急中生智:「西征的四王爷凯旋而归,朕要大宴文武百官,到时候,你们二人要出席。」
言一出口,别说范家人意外了,连一旁的七王爷和太监们也拉长了下巴。
「皇上......朝庭请客......有请到官员家里的人吗?」也算当了几天官的范父提出质疑。
「呃......这次特别!朕正打算拟圣旨,要众卿家都带儿子出场。」
「全带?」他记得有些三妻四妾的大官,小孩多得用打来算,都可以拿来卖了。
「不,限带两个。应该说,除非没有,不然一定要带两个!」
真是司马昭之心!
范文冷冷地看着无所不用其极的皇帝:「......如果是圣上旨意,范文和范武必定到临。」
不愿意继续留着多生是非,谁知道皇帝脑子里还装了什么!意示范父和范武别再拖拖拉拉的,便叫人快马加鞭地扬长而去离去。
皇帝和七王爷站在原地,依依不舍地目送范家人,直到远处连尘烟也看不见。
皇帝呼了口气,转身就想回御书房写圣旨。七王爷一个快步,挡在皇帝面前:「皇兄......你当真要找范文和范武参加宫宴?」
「话都说出去了,那里还有假!」
「难道就没有其它办法?」要连上所有大臣和他们的小孩,那人数会是空前绝后耶。
「你要有,刚才干嘛不说出来?」皇帝横了七王爷眼,他当然也知道这有多麻烦,可是现在骑虎难下!再说,只要能见到范文和范武,怎么样也值得!
「是没有......」七王爷也了解皇帝的心态,问题是,他不得不担心有其它人也跟着觊觎范家小弟啊!他又不像皇帝,是当朝天子、万人之上,能对范文十拿九稳,要是回朝的四哥也加入抢夺范武的行例,他的赢面可不大。
话峰一转,七王爷笑得谄媚:「对了,皇兄......这场赌局应该算我赢了吧!你可要说话算话,把范武赐给我!」幸好他还有皇兄金口承诺!
皇帝沈吟一会,回答:「自然!君无戏言。」
七王爷才想再跳起舞时,皇帝又紧接了个但书:「不过......你也知道朕爱民如子......」微笑看着七王爷僵直的身躯。「若是范武爱上了别人......」比如说朕。「执意不肯跟着七弟,那朕也不好勉强是吧......七弟,你可得加把劲喔!」说来说去,皇帝对范武也有意思,根本不打算放了这块肥肉。
说完,皇帝拍拍七王爷的肩头,领着众内宫,愉快地离开。
没两下,人全走光光,徒留下七王爷,站在寒风中,心中无限后悔自己高估了兄弟亲情的力量......
第九章
四王爷搬师回朝的之事惊动朝野,百官纷乱,是为庆贺大军骁勇善战、大败敌方,也为皇帝那史无前例的洗尘大宴。
此次西行平乱能成,除了四王爷幄筹有术外,也少不了友邦罗璃国的适时援手。是以四王爷特邀罗璃国大皇子和三公主同行返国,一览富庶中原。
就在四王爷等通过玄武门时,皇帝即迎了过来,欢喜之情溢于言表,激动地搂了四王爷。
四王爷才在纳闷皇帝几时变得那么热情,这边七王爷也围了过来,大臂一展,将四王爷连同皇帝抱个满怀,两旁文武百官看得感动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真是兄弟情深、兄弟情深啊!
殊不知皇帝和七王爷脑子里想的,其实是:太好了!四皇弟﹙皇兄﹚总算回来了!又可以见到范文和范武了!
四王爷还在犹豫要不要回抱一下,表现自己的兄弟爱时,皇帝和七王爷已经放开手,转身朝内待大喊:「快!备宴!」
然后两个人头也不回地走进大殿中,徒留下四王爷杵在原地,两手半举,抬高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凄凉地僵在当场。

大殿,文武百官连同百官们的儿子,分坐两侧,由于人数太多,一些官位较小的人被给排到偏殿去,留于此皆为朝庭权贵。
皇帝坐在龙椅上,不是很专心地听四王爷引见罗璃王子和公主,七王爷坐在一旁,也是不时地探头探脑。
「......献上珠银珠宝无数......和我国佳丽五名,请陛下笑纳。」跟来的罗璃国大臣,中规中矩的报告带来的礼物,每多讲一件,殿上赞叹的呼声便大了一点,等到五名美女着轻纱出现时,更是掀起气氛的最高潮。
其实是想炫耀自己国家也很富强的罗璃王子,看着汉人皇帝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有些气结。那五位佳丽都已经是国内万中选一,特别拿来撑门面的美人了,难道还入不了汉人皇帝的眼?好吧!就算再怎么挑,自己身边,罗璃国第一大美人的皇妹,也该叫他们够惊艳的吧!但眼前汉人皇帝和那个七王爷却一付视若无睹,只顾着频频望着大门口,不知道在等些什么。
罗璃公主也火大的很,在王国授意下,这一趟中原之行原本就带点相亲的意味,可是那个汉人皇帝却一点也没把自己放着眼里,反倒是几个不应该在场的官家纨裤子弟,用着猥亵的表情死盯着自己看,一付想扒光她的样子。一国公主,那受得了那种窝囊气!
四王爷也觉得奇怪,人也介绍完了,礼物也收下了,为什么还不开宴?
还有对面那张空着的桌子是怎么回事?
殿上的座位是依官阶排的,坐在最前头的全是皇亲国戚和罗璃王室。若他没记错的话,人应该全到齐了啊!留着那张桌子是给要给谁的?那位子,甚至和他这位宴会的主角、战绩辉煌的大英雄平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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