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难缠上——by原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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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禁忌的强力回复咒......是谁?
一种不祥的预感。隐约中,能感觉到有高人在暗处设局,像一张无形的网。网已经撒开,找不到突破口,我们就死定了。
7.乐极生悲
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睁开眼睛就看见海。"不去上课?"
"头发......"他指了指我肩后已经恢复乌黑的头发,"我还以为,你会消失不见......"
"担心我了?"我的手不安分地摸上他的脸颊,哼,为他出生入死,要点小小奖励也是应该的吧,"担心得课都听不进去?^_^"
"谁担心你了,你自已活该!被美女迷昏头了......"他竟然还对那件事耿耿于怀。
"喂,萧海同学,你不会到现在还不明白薇是魔王吧,我那只是逢场作戏而已。你最好牢记:凡是那些看起来美的不像人的,就的确不是人。魔界的那些怪物魔力越强,长得越美,他们再一个个冒出来,就你这点定力,我怕你把持不住。"
"美的不像人的不是人......哈......"海好像只听到了前半句,若有所思地盯着我的脸发笑。一看见他的冰山脸上难得露出的笑容,心里又气又急又惊又喜。我抿抿唇,笑了。
"饿了吧,我到校外餐厅给你打的。"温热的饭盒递到了我的手里。打开一看,里面的小菜香气扑鼻,弄得我两眼放光。爪子伸出来的时候被海重重地打掉:"你还没洗手!"什么时候轮到他来管我的饮食起居?
我一脸哀怨:"先吃一口行不行?"
"不行!"
"那......你喂我......"见他不乐意,我言之凿凿地开始敲打他的良知,"别忘了我是为谁受的伤,如果没有我,你早就被漪杀了,是不是?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呐,是不是?所以你应该感恩图报,是不是?再说......,......是不是?"
"仅此一次哦。"受不了我的轮番"是不是"轰炸,他不情愿地拿回饭盒,剜了满满一勺送到我嘴边。
我心满意足地嚼着,右手食指抵住他的脑门:"仅此一次哦。"呵呵,现学现用。
"什么?"他奇道。自 由 自 在
我一拍胸脯,豪气云天:"最后一次为你卖命啊。大丈夫不在婆妈之处,而在于有福同享,有难你当,有祸我闪......"豪言壮语没说完,我突然捂住胸口,"好痛......"
"怎么了?"他关切地凑过来。趁他一手是饭盒,一手是勺子,没有空着,我一拳打向他的胸口。
"我再也不相信你了。"受骗上当,自尊心受创,他吃痛地摔下饭盒抱起双手扭头不理我。
"怎么?这次不和我抢饭吃?"我漫不经心地说着,笑眯眯地观察他脸上惊涛骇浪的变化。嘿嘿,任他多笨多健忘也不会忘了那个定情之吻吧。
惊疑和迷茫一闪即逝,温热的唇覆住了我的唇,我微微一笑,舌头轻扣他的牙关回应他......唇与唇的缠绵,手捧手的接触......他在持续的深吻中熟练地将我压在身下......
气息逐渐趋以紊乱......记忆中的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他宽宽的肩膀,暖和的体温,衣服下的肌肤......一点一点被五官证实......我对准他的右肩咬了下去,力道之狠,绝不逊于当年他的利牙,血在牙尖唇边流淌。他的身体忽然僵了一下,刚才略有迷茫的眼中出现了一抹微带邪气的笑意......呼吸的频率骤然加速,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游走在我腰部的手正不断加快我的心跳......眼看着我们都将在对方温柔的沼泽中沦陷......
下一秒,我反射性地坐了起来,面色一苦:"......对不起......"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被推开的他,注视着我的眼神奇怪而陌生。我愣在那儿。他的脸一阵神经质地抽搐。
我低下头:"......我不知道......我想应该不是......"
"哦,对不起啊,刚才一迷糊就把你当成......"他静静地下了床,祖母绿的眼中盛满刻骨铭心的哀伤,"是我的错,我以为你是风......他都走了一年了,我还是忘不掉他......他说让我别和老爸过不去,我就尽量忍着;他说让我替他过完他的人生,我就考了T大......他说什么,我都乖乖的相信了,照着做了,很可笑是不是?可他全都是骗人的!没有了他,一切还有什么意义?!"悲伤在望向我的时候转为愤怒,"你为什么老是拿关于他的事来刺激我,你觉得那样很好玩吗?就算你们冥界鬼差无所不知,也不是只有这种用途吧?"
"你还......喜欢他吗?"我迟疑了一下,那个"爱"字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闭上眼睛,郑重地点点头,转身不再看我。
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又有些惆怅,我从他身后抱住他 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背脊上:"别这样,风会回来的,一定会的,你这个样子他看到了会笑话你的,他就是那么恶劣。风......他不是说过他无所不能吗,他一定会想办法回来的,回到你身边......"
"真的?"他缓缓转过身来,注视我的眼睛。他认真地征询让我受伤的胸口隐隐作痛。
我扬起头,笑得灿烂而调皮:"刚才,好像有人说过再也不相信我了。"
"你这只小鬼......敢耍我......"自 由 自 在
刚刚还柔情似水的人现在却开始满屋子地追杀我,没天理!
多亏了那个神秘的回复咒,让我不到一个星期已经能生龙活虎地到处乱跑。虽然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身边竟然藏着那样道行高深的人物,而且他还主动救我。
重新和海一起坐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敏感地发现四周不少人都在用怪异的眼光看向这边。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问海。
海不以为然:"我也不清楚啊,反正也习惯了,这几天走在路上都会被人看个不停,稍夸张点的,还会指指点点。"
"是么?"我不由地皱起眉头,"你慢慢吃,我先回寝室了。"
回到寝室,哈利还没回来,只有鸣一个人。
我关起寝室的门窗,激动地抓紧鸣的手,求援似的目光盈盈,"鸣,海有没有对你,特别......他怎么那样......我是说,那个......"我的脸象征性地红了。
"风,你......"鸣像是吓了一跳,但很快回复原状,"你也发现了啊,我劝你最好和海保持点距离......"他神神秘秘地把我拉到身边凑在我耳边,"怪我还没和你说--他啊,好男色!我一年前亲眼看到的,就在T大,看见他在亲一个男的。你长得漂亮,当心哪天被他吃了啊!"
"你怎么不早说?我就不和他混那么熟了。"我欲哭无泪,可怜不已。
"和别人我早说过了,你......我以为你们已经是一对了,所以......"他做了坏事似的忐忑不安。
第一眼看到鸣就对他没好感,这个大嘴巴......哼,是可忍孰不可忍!做了坏事当然应该有报应的。看我的厉害。你是圆的我把你捏成扁的,你是长的我把你拗成两半!
"鸣......你怎么这么不够义气啊......哦对了,你看到的,是不是一个长头发的男生?"我眨眨眼睛,满脸天真,"我听海提过,说他高中时有个很好的朋友,留长发的,不过好像已经死了......他提到他的时候看起来挺伤心的......"
"死了?!"鸣一愣。自 由 自 在
"嗯,海就是那么说的。他还说,有很多人死后会贪恋红尘,不愿轮回,作鬼也形影不离地守在喜欢的人身边,他一直觉得那个人在身边守护着他......听起来好感人哦......"鸣的瞳孔中,我一脸真诚的憧憬着,眼中散发出光彩。
"啊,我失陪一下。"看着鸣浑身不自在,脸色越来越难看,我笑笑,走进厕所反锁了门。
静静地站着,点起一根烟,一任烟雾缭绕迷离了我的眼睛。等听到门外的脚步声远走,再等了一小会儿,我低低地对着空气说:"最近你一直乖乖地不觉得无聊吗?不妨帮我一个小忙。"
空气中传来细细若若的回音:"什么事?"
"帮我整一个人。你应该知道是谁。"
"呃......"
外面有人敲门,我连忙打开门。是海。"鸣说你上厕所了,我等了好久你都不出来......"
"我没事的,不会摔进去爬不起来的......"半开玩笑地说着,我翻了几页书就早早睡下。
半夜,被尖叫声吵醒,然后鸣脸色惨白地冲进寝室,他的手卡住喉咙半天说不出话来,然后是旁人关切的询问,隔壁寝室过来看热闹的喧哗声......那小鬼果然听话,八成是趁鸣小解时好好的修理了他一把......我满意地一笑,继续睡。
第二天,尽管已经付了一学年的住宿费,尽管在外面租房子贵的要命,鸣仍旧坚定不移地搬了出去......临走前向海必恭必敬地鞠了一躬,末了,朝着海身边的空气喊:"我已经道歉了啊。"言辞中带着哭腔,拎起百多斤重的行李往外一路窜地飞快,搞得擦身而过的人们都惊呼"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
知道为什么说"阎王好过,小鬼难缠"么,因为小鬼害人往往让你栽了都不明白为什么,防不胜防......呵呵......
鸣疾走的背影看得哈利有些哆嗦:"真的有鬼啊?"他缩缩脖子。
"我看是他自己心里有鬼。"我靠近哈利,低头用脸颊蹭蹭他洁净的粉额下小巧而高挺的鼻梁,一把揽他入怀,"不怕不怕,我会保护你的。"
背后的温度轰地骤然升高,烘烤着我的背脊,我可以感觉到海的怒气在燃烧。啊,今天天气正好,秋高气爽,只是......秋老虎不可小看啊......
无论是搬走的鸣,身后的海,还是怀中的哈利,恐怕都没有察觉到我嘴边挽起的会心的冷笑吧......
一直觉得被人监视着,一直有被缚约束的感觉,原来如此啊......
"你干的?厕所里的那只鬼一直安分守己的,是不是你挑唆的?"趁哈利出去上课,海严厉质问我。
"帮你出气还不高兴?奇怪了,据我所知,你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怎么会甘心忍气吞声?照你以往的脾气,早就痛揍鸣一顿了。"
"我现在对魔王之外的事情不感兴趣,何况他说的全是事实。"
"哼,好鬼做不得......"我摆摆手,对这块不会感恩的木头我懒得花力气敲打,"喂,拜托你以后不要用‘只'来计量鬼!"
双重身份就是麻烦,除了要尽身为鬼差的任务保护海,竟然还要完成作为普通人界学生的任务--期中考试。拗不过海,晚上出门去教学楼临考自习。路过饮料机,我投币要了一杯咖啡,他要了一杯牛奶。
刚坐下没多久,他抢了我的咖啡,把牛奶递了过来。"多喝咖啡对身体不好。"
我对他的无事献殷勤报以一拳一脚,可惜咖啡还是被他夺走。我端起牛奶,用杯子遮住几乎忍不住的笑意,一饮而尽。果然没有猜错,牛奶里有少量的安眠药。几分钟后,我假装困乏不堪地趴在课桌上睡着了。
确认我已经睡着了,他起身出了教室,我轻手轻脚地悄悄尾随他。干爹造的灵体,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的强悍,小小的安眠药能奈我何?看他玩什么花样......
教学楼附近的树荫隐蔽中,海的身影和另一个人重叠在一起,彼此贴近得没有间隙。那个人长发披肩,额前是和煦的金色。
8.情何以堪
月光迷蒙,夜景宜人,两个相依相偎的熟悉的人影一起组合成惊心动魄的画面,惊艳而残酷。
皓的手搁在海的肩上,拇指磨娑着海的下巴,笑得有点邪气:"......真想知道,如果小风知道我吻过你,会是什么表情......"
大脑短路一秒钟之后,我的脚已经不受控制地踢了出去,照准皓的屁股就是一下,脸上的微笑依旧......
"啊欧......你......"皓喊着疼,转过头来面向笑里藏刀的我。自 由 自 在
我潇洒地摊摊手,紧盯着海望过来的眸子为自己开脱:"我有保护你的人身安全、避免你和闲杂人等接触的义务......"
哼......你们要吻就吻好了,关我什么事......哼,最好接吻的时候门牙撞断掉,永远说话漏风......反正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还高兴呢......最好假牙也安装失败,总是被口香糖粘到一起吐出来......我才没有吃醋......冥界美人一大把,够我挑花眼......我不吃醋......一点也不......
皓的表情不见了初次重逢时的恐惧和疑惑,看着我的时候似乎在看一个陌生人,很快无趣地转向海,语气轻柔:"被人看见也没关系,上次说过要和你交往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交往?你做梦!虽然我总是什么都不说,虽然一直一直都进进退退地让海无所适从,时而对他甜美地微笑,时而又冷漠地推开,可我只是装作不在乎而已。因为我知道海是不可能放弃我的,他对我的感情像呼吸空气一样理所当然。我坚信他对我的感情,我不相信的只是命运。
海平静地指着我说:"如果他不是风,我就答应。"
心跳,在那一刹那,停住。胸口未痊愈的伤口撕裂似的痛。那个不久以前还郑重其事说着爱楚亦风的人,痛苦得说着对楚亦风无法忘怀的人,现在却和另一个人亲密无间地依偎。这也罢了,他还说,可能会答应和别人在一起。是的,他说了,当着我的面,他清清楚楚地说了,一字一句!
"你是吗?"皓似笑非笑的眸子几乎要把我烧出一个洞。
为什么,要逼我到这种地步?
那个曾经摇头晃脑对我朗诵『王风采葛』的皓,那个成天开着没营养的玩笑油腔滑调说着喜欢我的学长,那个总在我最狼狈的时候拉我一把的朋友,那个明明应该猜到我就是楚亦风的人,为什么要和我抢海?活着的时候,我不怕他,我虽然一直站在他的影子下,但我有足够的自信和实力可以颠覆一切。可是我现在只是鬼。给活人的爱和给死人的爱是不一样的吗?海,我的存在很碍眼吗?有必要特别下安眠药吗?!
痛彻心扉的时候......我的脸仍在微笑......轻松而甜美地抿着嘴角,接近完美的灿烂微笑:"既然如此,于我无关。反正风已经死了,死了的人,是不该打扰活人的幸福的......"
必须笑,因为我不会哭了。小的不幸让人叫唤,大的不幸将人击哑。我,哑口无言;我,欲哭无泪。
独自失神地走进寝室,床铺上,是学校统一配发的深蓝色被褥枕头,蓝的忧郁,蓝的让人心惊肉跳。
抱住枕头,缓缓地拉过胸口的,是涨潮时灭顶的悲伤。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皓?
虽然我很早就看出皓对于海有种很特殊的感情,但我没料到竟然特殊到这种程度......被最亲近的人和最好的朋友同时背叛,却无法恨他们,因为没有资格。我已经是个死人,我不该存在的......
为什么不干脆转世投胎算了?!为什么要留在冥界辛辛苦苦地做鬼差?!我在等的是什么,我在心底奢求的又是什么,除了自己,没有人明白......我以为海会明白,可是他没有。
有些代价是必然的,就像时间和生命都是无法逃避的东西,爱也和痛一样,终将把我们握在手心。没事的时候,总喜欢想想那些爱过怨过的点滴,想想那些寒过暖过的日子,不如此,又怎能熬过冥界一成不变的清冷凄清?但纵使如此,又能如何,还是眼睁睁地看着他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