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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求——by枫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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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摇晃着站起来,颤抖地用匕首挡在自己面前,露出了琴期盼的笑容,只是那笑容凄惨至极。破败的衣衫几乎无法遮掩他刚才险些受辱的躯体,而他此刻已全然不在意他那在琴眼中妖艳无比的身体正暴露在他的面前。
瑟摇摇头,声音凄凉而悲哀:"我不能杀了大唐的皇太子,我只能杀了我自己!"
话音未落,瑟已极快地反手将匕首向自己的胸膛捅去。
"不!"
琴在慌乱之中先是想用内力震开匕首,又惟恐内力反而伤到瑟,最后竟以一双肉掌去握住那匕首!但--仍是慢了!匕首已有一半插入了瑟的胸口!
血......像盛开的芍药,在瑟白皙的肌肤上急速绽开,有瑟体内迸出的血,亦有琴握住匕首后半截而流出的血。
"不许死!瑟!听到没有?"琴的惨叫声撕心裂肺,"在我没有得到你的心之前,你哪里也不许去!我不许你用死来抗拒我!没有人可以和我争夺你!阎王也不行!你是我的!"

玉楼天半起笙歌,风送宫嫔笑语和。
月殿影开闻夜漏,水精帘卷近秋河。

东宫被晦暗阴沉之气所笼罩。太子盛怒,人人自危。无人知晓太子的怒从何而来,连温婉娴静的太子妃也是一样,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太子已有三日未回过寝宫了。太子妃武暮颜终于忍不住,在侍女的陪伴下去往偏殿--乐师柳瑟的住处。听闻太子三日来片刻不曾离开这里。
暮颜在廊道上遣开了侍女,独自走进屋内。她一直不明白,从她成为太子妃的那日起,就从未感觉到太子的心留在她身上过,一刻一分都不曾有!她做错了什么?她温柔,少言,从不与宫中其他侍妾争宠。知道太子不喜欢强势的女子,她从未敢效仿她的姑母武后,从不敢在太子面前要强多事。她只是每日里都期盼着太子能多看她几眼,可事实是她经常整日整夜都见不到自己的夫君。成婚之后,他们确有夫妻之实,却从无夫妻之情。难得的几次燕好,她感觉不到夫君的爱意与柔情,只深深觉得自己像是某个人的替代品,甚至......连替代品都不如,只是太子的一个......泄欲对象!她怀疑她的夫君是否还记得她的容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叫柳瑟的乐师吗?
东宫上下,都在私下传言,说那乐师柳瑟实为太子钟爱的娈童!她也知道传言不完全是空穴来风。暮颜见过那叫柳瑟的少年,他的美已经超越了性别可做的限定。自小就被认为是美人坯子的暮颜也不禁在柳瑟面前相形见绌。她明白,那张绝美的脸足以打动太子的心,可她不能也不想接受那样的事。饲养娈童,这等秽乱宫廷的事是绝对无法见容于"二圣"的。暮颜不能坐视她的夫君失去大唐皇太子的尊贵身份!
"太子殿下!"暮颜看到夫君的背影便盈盈福了一下。
"滚出去!"传来的是宏暴怒而疲惫的声音。
暮颜吃了一惊,抬头看了一下屋内的情形。房间里除了她还有三人,是太子,一位御医和躺在床上的柳瑟。一屋子的血腥味与药味让暮颜几欲呕吐。
"殿下......"暮颜仍试图接近夫君。平日宏虽是待她冷淡,却也不至于恶言相向。
宏天生敏感的身体在暮颜的手碰到他时,猛地起身挥开她,用力之猛让暮颜当下重重摔倒在地。而暮颜顾不得自己的疼痛,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只着单衣的宏--他胸前裹着止血用的纱布!
"你受伤了?!"
"我说滚你没听见吗?"宏挥开她后,又坐回床边,"别来烦我!"
宏忧心地审视着床上脸色苍白,气若游丝的柳瑟,连握着他的手也不禁微颤。
三日前的深夜,若不是他还握住了半把匕首;若不是他急速封住了瑟的周身大穴止住了血;若不是他夜闯深宫拖来了御医之首的神医孙修又不要命地耗尽真气为瑟护住心脉;若不是......如没有那些"若不是"他便胜不了这场与阎王夺人的战斗!三日三夜,他不敢合上眼片刻,生恐瑟在下一刻气绝离他而去!
"孙修!再把脉!"宏一把扯过昏昏欲睡的神医。
孙修恭恭敬敬地搭上瑟的手腕:"太子,他的脉象虽然依旧很弱,但已无性命之忧,请太子宽心,微臣可用自家的性命担保,他定可康复!"
"我要你的命有何用?谁的命也不能和他的相比!"宏听到诊断后,又一把将老迈的神医扯开,"他一日不睁开眼睛,我便一日不能相信他已安全,他究竟几时能醒?"
"这个......微臣想......约莫还要一两日吧。"
"什么?"宏不悦地道,"三日都无法让他醒来,你枉称神医!快去!把御医院所有的人参、鹿茸、灵芝、茯苓,百年千年以上可以增寿延年,起死回生的药材都给我搬来!明天早上他若不醒来,你就准备充军去大漠吧!"
"是......是!"孙修心惊胆战地离去,为自己将面临的绝境哀悼。
那就是太子深爱的少年?!暮颜不知该不该去妒忌他!太子的全部心神都系在了他身上。这柳瑟是如何会变成这样的暮颜是不知道,但她很确定,若是这少年此时撒手人寰,太子会为此毁去整个世界!是的!暮颜从太子那焦急而憔悴的脸上读出了柳瑟对他的意义!可悲的是,那双眼中的浓浓爱意,竟是她这辈子都无法得到的!
暮颜含泪而去。
"现在......只有我和你了。"宏轻轻抚摸瑟那缺乏生气的脸庞,感受着他的冰凉,同时,也感觉着自己掌心的火热,"我说过,你是我的,谁也夺不走......果然,连阎王也赢不了我!"
宏以指尖轻柔地拂过瑟的眉、眼、鼻,最后是唇。他情不自禁地将自己的唇贴上,辗转吮吸并包容着瑟的冰凉,试图用他火热的生命力唤醒沉睡中的瑟。
瑟的唇被吻得泛起血色,与他如纸的脸色极不相协。宏看着他依旧紧闭的双眼,恼怒地猛击一拳在床柱上:"为何还不醒来?你宁愿这样昏睡着,也不愿见我吗?"
床柱凹下一块,床亦为之轻颤,而瑟也在此时轻轻咳嗽起来。宏立刻又坐回到床边,小心翼翼地一手垫在瑟的脑后,一手轻抚他的胸口,生恐他因为咳嗽而震动了伤口。
"不要......"瑟并未清醒,因为梦魇而痛苦地紧锁着眉头,然后,又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难以置信的是,他竟还有力气将自己的唇都咬破了,可见他正面对着的是多么令人难以忍受的噩梦,"放开我......"
"连梦中,你都在拒绝我吗?"宏用自己的衣袖拭去他嘴角的血丝,"醒来,瑟!我是琴!我不许你再睡了,醒来!"
"无......无所求......"瑟仍是喃喃呓语,"无所求......有所思......唯愿......深山揖清芳。"
无所求?是《无所求》--那夜瑟深情所奏的那支新曲!宏低声自语:"无所求,有所思,唯愿深山揖清芳?这是你的愿望吗?你不要我,不要这皇宫给你的荣华富贵,就只是想离开这里去深山揖芳?"
宏小心地放下犹自熟睡过去的瑟,走到瑟平日抚琴的桌边,望着那架"荼糜"。琴首有一抹小小的血迹,是那夜悲剧的见证。宏轻轻用手去拭,但那抹鲜红竟似天生的一般嵌入了碧玉,怎样都拭不去。那是他的血?亦或是瑟的?分不清了!就如同他与瑟的命运丝线一般,已紧紧相绕相缠,任谁也改变不了了!
那夜,柳瑟房中传出了一曲不知名的乐调,那是只属于"琴"和"瑟"的《无所求》
琴声彻夜未停。
次日天亮,瑟便悠悠醒转。
那年,琴--大唐皇太子,年方二十。瑟,年仅十六。

瑟一曲抚完,又面无表情地坐在原位等候吩咐。
"我想听〈无所求〉"琴重复他每日同样的话。
"不!"瑟亦是五年来从未改变过的回答。
琴眯起眼看着他。五年了!早已习惯了他这唯一的坚持,却仍是不死心地每天尝试着。
那日,瑟重伤醒来的那个早晨,看到的是在他房中抚了一夜"琴"的琴,认真而疲惫不堪的琴已经十指俱破,满手鲜血地在"荼糜"上拨出《无所求》的旋律。自那以后,瑟便不愿再弹奏此曲,无论琴以何种言语要挟,瑟都不为所动。
"你承认也罢,否认也罢,五年前的那个清晨,确是我的琴声将你自沉睡中唤醒。"琴走到他身后,"但......我只唤醒了你的身体,并没有唤醒你的心。瑟!你的心呢?"
"行尸走肉怎会有心"瑟唯一的改变就是学会了在琴面前用"我"字"我的心在五年前就死了。活下来的,只是一个叫柳瑟的身体!"
"五年来,我从未再试图逼迫你,如果我得不到你的心,我不会强要你的人!"琴自瑟的身后圈住他,以手覆盖上他的,"那夜为你抚琴,让我十指鲜血淋漓。你的劫后重生,亦有我的血在其中。告诉我,瑟!你真的对我的付出没有一丝感动?"
"我宁愿五年前就死去,也不要这样的‘劫后重生'!"瑟又开始挣扎,每次与琴的肌肤相碰触都让瑟难以忍受,他不要自己身上再有这男人的气味。
"我不再重复同样的话,你也不用再动辄求死,我绝不会答应。你如要自寻短见,我会让你那三百梨园师兄弟姐妹为你陪葬!"琴淡淡地说着,仿佛三百条活生生的人命如三百棵无足轻重的草芥。瑟浑身直颤,这可怕的男人!违背常理的痴爱和绝对的权利让他越发可怕的令人心惊!
琴不再多言,高大的身躯在瑟的身后弯下,隔着瑟的身子,拿开他的手,自己在荼糜琴上拨出了《无所求》的调子。
"不......"瑟低声抗拒,他不要再听到自己为梦而谱的心曲又一次从这魔鬼一样的男人手中奏出,"不要弹了!停止!"
"真是一支好曲子,我只听了一次便记住了。"琴伏下头,故意要折磨瑟似的在他耳边轻语,"这是上苍赐给你和我的曲子!"
"不是!不是!"瑟双手按住琴弦,大胆地拨乱了音律也阻止了琴。
"小心!"琴忙抓住他狂乱的手,"别让琴弦割伤了手指!"
瑟急急从琴的包围中逃开,靠向"琴瑟亭"的一角。
"放过我。"
琴以为自己听错了。那是瑟的声音?平日的不卑不亢为何变成了低声下气?他为了逃开自己,宁愿放弃他珍视的骄傲而向他求饶?
"放过我,太子!"瑟再次道,更抬起了如波的双眸哀求,"让我离开皇宫,我不要什么荣华富贵,只要做个无所求,但有所思的平凡人。天下间比我俊美乖顺百倍的少年多如繁星,而柳瑟已年过二十,不再适合留在太子身边了。"
琴坐到方才瑟坐的凳上,一手随意地拨着琴弦:"‘荼糜'音美,而我眼中的瑟更美!并不是因你美,我才爱你,而是因我爱你,才觉得你美愈一切。为何你总是要将自己和‘娈童'二字联系在一起?如果我要,成百上千比你俊美的少年会填满我的东宫,但我要的只有你!哪怕今日你不再年少,不再英俊,我也还是爱你!只有你瑟,才会让我变成‘琴'。你是我的爱,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如何将我的生命剖开?如何放走生命的一部分?"琴转首看瑟,摇头,"不!瑟,我不能让你离开。除非我死,不然,你就只能在我身边,老、丑、病,直到死......你都要在我身边!"
"宫中早已谣言四起,天后娘娘也不会一再姑息。惟有让我走,才可保住你太子的地位。"
"五年前这便不是秘密了!以母后在宫中的眼线,她决不会是最后知道的那个人。因为现在我是奉父皇之命监国,即使是母后......她也应该知道什么更重要。"琴起身走近瑟,转移了话题,"不过,老天也确实是有些对我不公。"
瑟不愿面对他邪恶的笑容和痴迷的眼神,将头撇向一边。
琴捏着他的下巴,又将他的脸转过来:"所谓的谣言传了五年,我却从未得到过你啊!"
"太子......"
"让我享受完整的〈无所求〉,在你的唇上......"琴的唇早已贴了上去。他的确是不再强迫瑟,每夜的共处,最大限度也只是停留在亲吻。连琴也不知道这五年来自己是如何做到这样"君子"的。
"要怎样......你才肯放过我?"瑟难堪地倚着亭柱。
"那就祈求上苍......让我早一些死吧!"琴不忍看他痛苦的表情,放开禁锢他的手,低喃,"或许......不会要太久。"

若要说大唐如今最高贵的女人是谁?自然莫过于天后武氏。然而要问大唐最特别,亦或该说最可爱的女孩是何许人也?那就非属武后最心爱的女儿--太平公主了。
武后之所以偏爱太平,乃是因为她的个性与武后最为相似。太平美丽,生动、倔强、豪放,没有一点儿逊于男儿。长安城内,几乎时时都能听到太平公主银铃般的笑声,看到她在马上的飒飒英姿。她是武后的骄傲,亦是大唐的骄傲。而太平成为"大唐之骄傲"时,才不过年方二八。
太平首次见到柳瑟,是在东宫的花园。
太平从来没有见过像柳瑟这样俊俏的男子,也从来没有见过敢在她面前仍坚持自己骄傲和尊严的男子。柳瑟的俊逸,他的仙风道骨,他的谦恭冷漠立刻吸引了太平。
"你是谁?"
"东宫乐师柳瑟。"柳瑟跪在地上回话。
"马上就不是了!"太平喜滋滋地拉他起来。
柳瑟抬头,看到的是一身男装打扮的太平。面如桃花,笑似春风,太平是天生会使男人心动的尤物。即使身着男装,也只是为她多添了一份异样的风情,却没有让人觉得丝毫的不雅。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正兴味盎然地盯着他,丝毫没有女儿家的羞涩和扭捏。
"我会跟皇兄要了你!我想......我有些喜欢你吧!"太平把玩着手中的金丝马鞭,"奇怪!怎么我从没有见过你?你是新来的吗?"
柳瑟没有因为太平的美而晕眩,也没有为公主的错爱而欣喜,只是为她的话暗自惆怅。他虽身为东宫乐师,却从未在太子的任何宴会上出现过,听过他抚琴的,始终只有太子一人而已。
"太平?!"另一人的声音出现,打断了太平的问话,也打断了柳瑟的独自伤神,"你们在做什么?"
"啊!皇兄?"太平眉开眼笑地走到宏的身边,亲热地攀着兄长的手臂,"我在看你宫中这谪仙一般的乐师啊!你怎么都不告诉太平,你身边有这样好看的人呢?"
"瑟?"宏的眼光立刻扫视了他一眼。
"皇兄,我想问你讨了这柳瑟行不?我要他去我宫中......"
"不行!"
太平被兄长突地大喝吓了一跳,单纯而无心机地看着宏微怒的神情,"皇兄?"
"太平,明日我送你更多更好的乐师,十名百名,随你要多少都成,"宏冷冽的眼神直视着瑟,他的视而不见和默不作声令他恼火。
"不要!"太平撒起娇来,"我就要他!"
宏无视亲妹子的骄横,只是被柳瑟屈辱的眼神所灼痛:"太平!他不是个物件,更非是玩具,他是个人!你不懂得什么是尊重吗?"
"皇兄......你为了一个乐师教训我?"太平终于察觉到了宏的异常,"是皇兄你......舍不得他吗?难道......长久以来宫里的传言是真的?"太平看看兄长又瞧瞧柳瑟:"他......就是你的娈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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